令人一看著迷的── 松音式謎樣恐怖 全新力作!
恐怖小說暢銷作家 松音◎著 剪也剪不斷 扯也扯不完 內附精彩試閱 |
簡介
「這東西很痛的啊!妳看了就知道。」
彩璇的左手掌心呈現無數六角形的紅色立體分割,每個分割都是個鮮血淋漓的窟窿,裡頭塞著白色的蟲蛹與屍體,鮮紅色的縫隙裡,分不清楚原先的血管受到怎樣的切割,被迫切斷的血管滴下涔涔的血。
是蜂巢。以血肉構成的蜂巢長在彩璇的左手掌心。
剪也剪不斷 扯也扯不完
不知道從哪裡垂下來的恐怖白帶,竟是一切恐怖的開端……
明麗記得,那天她把白帶剪斷了之後,隔天爸爸的手就纏上了繃帶。
她又再次看到白帶從窗外垂了下來,就像完全沒有被剪過似地……
「該剪嗎?」
作者簡介
松音
一個喜歡小熊與點心的傢伙,一個曾經發瘋去看深夜四點場的電影的傢伙。
愛死那種深夜清晨街道無人的感覺,做惡夢會馬上抄筆記抄下來,腦子結構亂七八糟像是堆積木。
小說恐怖的地方在於要怎麼把積木堆成人類看得懂的樣子,風格偏向日系和少女系,偶爾也很嚮往歐美的災難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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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試閱
第一章 白之帶
「那是什麼東西啊。?」
下午的時候,明麗看見一條白色的布帶。
帶子白帶晃著晃著,就從冷氣旁邊的窗戶玻璃上垂掛下來,進入屋內,在明麗的房間裡伸進了短短半截,那條白帶帶子大約是有三隻手指頭併起來的寬度。
明麗的家是五樓,上面就是屋頂。
「誰從屋頂綁這種怪東西下來的。」
明麗走到客廳,發現客廳靠陽台的地方也掛著同樣的白帶帶子,在那迎風晃著。
這些白帶帶子讓她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她問了自己的父母。
「應該是旁邊的王媽要利用屋頂晾衣服,或是綁什麼東西吧。」
在廚房的媽媽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比起不知從哪裡垂下來的白帶帶子,她更在意正在做的晚餐。
「啊,有空管這些不如去做妳的功課。」
這是老爸給她的回答,家裡頭兩個毫不在意的人。
於是明麗找來了體貼的弟弟,親愛的弟弟幫她做了件事。
「姐姐我幫妳把它剪掉!」
就讀國中的弟弟拿起剪刀,就對著伸進姐姐房間裡面的白帶帶子裁了兩刀。
白色的布條斷裂成兩截,明麗把剪下來的段落包著,丟到垃圾桶去了。
隔天,白帶帶子沒有再伸到她的房間裡來,卻發生了一些她無法預料的事情。
※※※
首先是爸爸的手上,不知何時包上了白色的繃帶。
「在切木頭的時候,被鋸子不小心鋸到了。」
爸爸這麼說,明麗望著他手上的繃帶,不知道是她神經過於敏感還是怎樣,這繃帶總是給她不太舒服的感覺,就像是那條被剪下來的白帶帶子,她很擔心的問爸爸,真的是鋸子鋸到的嗎?
「想幫媽媽做個櫃子,就買零件回來自己試看看,結果就割到啦。」
爸爸這麼說著,但明麗她不記得爸爸昨天有做木工。
而且,她昨天並沒有聽到小鋸子的聲音。
「好啦好啦爸爸沒事,不要替爸爸擔心。」
爸爸不願意再談論他的傷口,明麗只好回到房間。
在房間裡頭,她又再次看到白帶帶子垂了下來。
長長的白帶帶子如同蛇蠍的爪子,自動延長了幾吋,伸進她的房間。
昨天看著弟弟剪斷的部位好像沒太大效果,白帶帶子就像是完全沒有被剪過班。
「該剪嗎?」
明麗猶疑著,她總覺得爸爸手上綁的繃帶,跟這條突然變長的白帶帶子很像。
她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
故事是有個高中女生想穿耳洞,於是找了巷子裡頭負責穿耳洞的店家協助,沒想到過幾天穿耳洞的傷口竟然流出了白色的,類似脂肪的膠狀液體。
女生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便對著鏡子看著。
那膠狀液體就像是條細細的白線,慢慢地的從她耳洞中延伸出來,懸掛在外頭,白色的絲線末端是暗紅色的液狀物,液狀物就像是鉛球,把絲線拖得長長的,都快要碰到肩膀了。
女生對著鏡子,倒退走了幾步,又往前走了幾步。
那個東西就這樣掛在她的耳垂上,不再長長也不再縮短。
女生想,這種東西給人看到,應該會被班上同學認為是怪物吧。
於是她就自己拿起放在鏡前桌上的剪刀,抓住那條白線,往上頭剪下去。
「喀嚓。」
聲音過後,女孩的眼前也陷入了黑暗。
原來那條白線是視神經,剪斷了它就會馬上失明。
※※※
現在在她眼前的白帶帶子,說不定就跟傳說裡的白線是差不多的。
說不定它代表著某種「不能剪斷的東西」。
她靜靜的望著窗外的白帶帶子,決定不再去動它了。
那天晚上,她在睡夢中卻好似聽到某種聲音。
「喀嚓、喀嚓。」
很細碎的剪刀聲,散布在夜晚的空氣中。
明麗把頭縮在棉被裡,她感覺極度的不舒服。
是誰在半夜裡頭剪東西呢?剪的又是什麼?
她房間的窗簾早已在睡前拉上,說真的,她很怕看到那條白帶帶子。
即使知道那是不能觸碰,不能剪的東西,她反而越愈不敢去看它。
這裡是五樓,窗外不會有人,也不可能會有人剪東西。
「喀嚓、喀嚓。」
類似這樣的聲音,持續了二三十分鐘才結束過去。
聽到怪聲的明麗,怎樣也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等到陽光透進屋內,準備去學校的時候。
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拉開窗簾。
「被剪了……。」
不知道是誰做的事,窗外的白帶帶子少了好幾吋的長度。
缺口的地方毛絨絨的,不是很平整的剪裁。
白帶帶子少了一大段,很直接的讓明麗聯想到昨天晚上的聲音。
「沒有這種東西的吧,沒有的吧。」
明麗將窗簾迅速拉上,遮住掛在外頭的白帶帶子,她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
說服是說服了,不過她想,還是把這件事跟媽媽說比較好。
※※※※
「明麗,妳是不是功課壓力太大了?」
「媽媽帶妳去廟裡拜一拜吧。」
說到白帶帶子的事情,爸爸媽媽都這樣回答她。
對的,媽媽拉開了窗簾,她也看到了白帶帶子,明麗很確信這件事。
可是,媽媽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媽媽,就是有人在剪那條白色的帶子。」
媽媽沒有回答她,明麗只聽到爸爸媽媽在外面討論著。
「要不要帶她去看醫生?」
「昨天也聽她一直說白帶帶子白帶帶子的,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被鋸子鋸傷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怪怪的。」
聽著爸媽的討論,明麗掩上自己的房門。
爸爸媽媽都看不到白帶帶子,只有她看得到。
白帶帶子搞不好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這樣想想,她又覺得奇怪。
如果是她想像的東西的話,弟弟應該查覺不到白帶帶子的存在。
這樣,弟弟更也不會幫她把白帶帶子給割斷。
她又想到靈異節目上說的,似乎小孩子比較容易看到幽靈和怪異的東西。
「我和弟弟已經超過看得到幽靈的年紀了啊。」
明麗喃喃自語著。
為了避免被爸爸媽媽再度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明麗決定不向父母提這件事。
等弟弟回來再跟他說吧,她想。
※※※※
當弟弟踏進家門的時候,著實嚇到了她。
弟弟的手上也綁著白色的繃帶,細細的繃帶綁住了他的手指,把他的食指捆了整整一圈,問起他發生什麼事了,弟弟只是說被籃球打到,手指骨折。
家裡很快就有了兩個身上綁著繃帶的人。
明麗又開始懷疑起白帶帶子的徵兆,她很難不把那條白帶帶子跟綁在身上的繃帶聯想在一起,她私底下把弟弟拉過來問,問他關於前幾天剪白帶帶子的事。
「有這回事嗎?」
弟弟的回答也讓她感到意外,她明明記得弟弟拉住白帶帶子的末端,將它裁斷,她甚至親眼看到弟弟把那捲白帶帶子捆著丟進了垃圾桶。
明明是大白天看到的事,怎樣也不能解釋成做夢。
「你老實跟姐姐說,那條白色的帶子,你真的沒有看到?」
明麗幾乎用半威脅的語氣跟弟弟說話。
她感受到弟弟的眼神中帶著些恐懼,像是有什麼事情不願意說。
「哪有什麼白色的帶子。」
弟弟斬釘截鐵的搖著頭,告訴明麗並沒這回事。
明麗總覺得弟弟隱瞞著什麼事不肯告訴她,她也無法認真的去追問。
既然她的家人與弟弟都是這種態度,她只能自己去面對它。
※※※※
她回到房間,看到垂掛下來的白帶帶子。
白帶帶子又變長了,垂掛到窗戶裡頭來,跟之前的長度差不多。
明麗聯想到弟弟身上的傷,說不定是弟弟受了傷,白帶帶子才長回來的。
她沒有刻意去剪,而是晚上有人在剪那東西。
下次受傷的會是誰?她開始擔心起來了。
另外,除了白帶帶子以外,明麗還發現一件事。
就是她房間的東西被動過。
靠窗邊的每樣東西都有移動的痕跡,雖然移動者很努力的想隱藏自己的痕跡,仍然不能夠掩飾得很好,確實好幾樣東西都被動過,有些被動過的東西放回原地,整個方向完全相反。
明麗想,這個現象說不定昨天就有了,只是她傻傻的沒注意到。
她不在的時候,絕對有人進到她房間裡來。
對了,說不定是小偷。
比起鬼怪或幽靈的說法,小偷比較容易理解。
小偷用那條白帶帶子,懸吊著從上面爬下來,進入她的房間。
晚上的時候聽到的剪刀聲,應該是小偷偷完一家之後所做的處理,他把白帶帶子的長度給調整過後再放下來,以便從屋頂吊下來偷東西。
至於明麗的房間,可能是他試驗的地方。
說不定,他趁明麗不在的時候偷偷跑進來看看這間房間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
明麗對著窗外的白帶帶子唸著,這種事看起來就是小偷會搞出來的把戲。
刻意裝神弄鬼,其實是想明目張膽的想進來偷東西。
「可是如果真的是小偷的話……。」
要是小偷留下這種痕跡,爸爸媽媽應該不會看不到白帶帶子。
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採取視若無睹的態度,絕對會叫警察來。
更何況第一天,爸爸媽媽和弟弟明明都有看到。
不管是誰,要證明這件事,好像只剩下某個辦法了。
※※※※
「爸,借我攝影機。」
「要做什麼用?」
爸爸有台數位攝影機,放在房間裡很久。
除了出遊之外,他不太常拿出來用,數位攝影機對爸爸來說根本就是珍藏的寶物。
不過,爸爸也會拍他做木工的過程。
明麗記得有陣子爸爸很瘋狂,把他想做的東西整個製作過程都拍成了影片,然後再剪輯過後放到網路上,也得到了不少迴響,無奈的是,整個過程實在太花時間了,爸爸晚餐都窩在房間裡不出來吃,導致爸媽兩人互罵。
互罵了幾次之後,爸爸開始失去了對這方面的熱情,要做木工就窩在房間裡做,不會再去拍攝和剪接影片。
這點讓明麗覺得有點可惜,她覺得那時候的爸爸充滿了熱情。
「想拍點影片,我們班要烤小餅乾。」
「要小心點哦,不要弄丟了,還有,身體有好點了嗎?」
爸爸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心,明麗知道,爸爸正在擔心著自己。
擔心她這個能夠看到奇怪的白帶帶子,得了精神病的女兒。
「有的,好很多了!謝謝爸爸!」
明麗盡力表現出開朗的樣子給她的父親看。
※※※※
回到房間的時候,明麗本來想馬上就開啟數位攝影機對著窗外錄。
適度調整讓它錄影時間能夠變到最長,可以的話,錄一小段時間的影片就能夠知道窗外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誰剪了那條白帶帶子,她可以不用親自面對窗外,要是真的不小心看到了什麼,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好像不太對呢。」
要是是小偷的話,說不定在屋頂上修剪過白帶帶子就直接放下來。
這樣的話,攝影機往窗外錄,就只會錄到白帶帶子垂下來,剪過後又被拉上去。
那偷偷摸摸的小偷知道她在房間裡頭,也不會傻傻的現身。
「晚上錄的話根本就沒有用。」
她得到了這個結論,把攝影機的電源動手關掉。
她決定趁她晚上不在房間,在客廳吃晚餐的時候錄影。
第二章 鬼影
明麗睡得意識模糊的時候,她又聽到剪刀的喀嚓喀嚓聲。
還有其它讓她不舒服的聲音,好像是牆壁或天花板中有什麼在移動。
她的房間隔著牆就是王媽的家。
差不多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王媽家傳來東西移動的聲音。
椅子在碰撞,桌腳搬來搬去的移動聲。
「水錘效應」
她不只一次聽過這個詞,比起其它容易受到驚嚇,講講鬼故事就會尖叫的同學,她的知識算是比較廣博,至少這種事情她能夠解釋。
比方說是彈珠聲,甚至像是半夜門開開關關的聲音。
這些大部份都是霉菌腐蝕,熱脹冷縮、老舊水管的滲水造成。
它們白天也有,但是白天特別安靜,大家她聽不到而已。
很奇怪的是,今天的聲音比平常大聲,甚至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玻璃破碎、腳步踏地、桌椅搬動、以及哭泣聲。
她甚至可以模糊地的聽到王媽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
紛紛擾擾的聲響之下,剪刀的聲音反而不算什麼了。
明麗又睡得很差,當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她也碰到了黑眼圈的弟弟。
「你聽到什麼了嗎?」
明麗直接問他臉色蒼白,配上熊貓黑眼圈的老弟。
「妳也聽到了?」
「我跟王媽的房間比你那邊還近,當然聽得到。」
「王媽家三更半夜在吵架,吵什麼啊。」
明麗和她弟弟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起來。
由於兩個人都聽到,便排除了幻聽和幻覺的想法。
「王媽家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最近好像都沒看到他們出來。」
「聽說王先生失業了,兩個人常常吵架。」
「前幾天,好像有看見討債集團上門。」
爸媽開始交換著他們聽到的謠言,街坊鄰居的謠言傳播,搞不清哪件是真哪件是假,連某某人的兒子考上國立大學這件事都會傳錯,爸爸只講了幾句,媽媽就很勤於提供情報,路邊那些三姑六婆的威力實在不能小看。
「好像真的是這樣耶。」
即使情報有些問題,應該大部份也都是真的。
可能王伯伯半夜喝醉了酒,昏昏沉沉的回來,碰到王媽,然後王伯伯打王媽,摔東西,王媽就哭哭啼啼的,這也就是他們聽到的聲音由來。
「要不要打家暴專線?」
「不用了,別人家的事。」
媽媽迅速否決了爸爸的提議,爸爸摸摸鼻子,提著背包去上班了。
※※※※
在學校的時候,明麗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想到許多的可能性,白帶帶子、晚上的聲音,還有很多很多。
「要是真是那個原因的話……?怎麼辦?」
明麗試著解釋那些事,那些看起來怪異的事,現在都在合理的範圍內。
白帶帶子是小偷搞的鬼,吵架是隔壁發生的家暴。
目前都可以說明,只是「那個原因」的話,就無法說明了。
白帶帶子的可能,明麗已經思考過,吵架的可能,明麗也不是沒在書上看過。
有那種連續發出六至七天深夜的吵架聲,吵到鄰居都無法睡眠的事,結果後來鄰居受不了去找警察,警察打開門後,發現裡頭的人早就已經在幾天前過世了。
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應該低得可以,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還是不要想好了。」
「明麗,妳在發什麼呆啊。」
她的同學羽晨盯著她看,明麗整天都不太專心,不專心得的太明顯了。
「沒有,只是剛好在想事情。」
「嗯,不要發呆撞到東西哦。」
「才不會呢。」
剛說完「不會」,明麗就往前跌了一步。
她迅速的扶住握把,差點就摔到樓梯下了。
「妳看妳,走路都不小心。」
「剛才明明……。」
怪異的感覺從心頭浮上,明麗覺得握住扶把的手都出了冷汗。
有人從後面推了她一把,絕對有。
不是羽晨的惡作劇,因為羽晨就走在她身邊,她面對著羽晨說話。
她們兩個走的,是活動中心的安全梯,平常不太有人走,她們是為了抄近路才從這個樓梯前往家政教室。
所以,誰能在後面推她?
往前往後看,都看不到人。
有個東西,映入了明麗的視線。
就在陰暗的安全梯窗子上,半截從屋頂上延伸下來的白帶帶子。
「真的是那個可能嗎?」
明麗從沒碰過這樣的事,她飛也似地的跳下樓梯。
絕對只是巧合而已,不然就是自己的幻覺。
明麗實在不願意去想那種可能性,幾乎是用跳的跳下樓梯,她才從活動中心的建築外面觀看,若真的有條白帶帶子垂到二樓的樓梯口,從外面一定看得出來。
「明麗,妳怎麼了嘛,明麗!」
跟在她後面的羽晨拼命的喘氣。
「奇怪,沒有,真的沒有!」
明麗對著高處大喊,她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
「明麗?」
明麗回頭一看,看見望著她的羽晨,神色十分驚恐。
就好像看到了某種怪物的表情,明麗想,她的表情應該非常恐怖。
「沒事沒事,我有點頭痛。」
明麗試著克制自己。
她覺得克制自己不說出看到白帶帶子的事情好困難。
她想到爸爸媽媽的態度,甚至是弟弟的態度,就讓她覺得絕對不能說。
說出來的話,真的會被當成瘋子。
※※※※
明麗把攝影機架設好,對著自己的房間拍。
她設好攝影機後,就出去吃晚餐了,晚餐前她刻意把房門給關緊,只留下攝影機的夜拍鏡頭。
晚餐之後明麗才回到房間,房間裡的情況跟昨晚相同,零亂的房間與突然變長的白帶帶子,她走到攝影機前,把拍好的影片打開來看。
預覽影片裡頭還是她的房間,剛開始都毫無異狀,過了約幾分鐘之後,先是有東西碰撞的聲響,接著有個影子進入了畫面。
半透明的人影,「她」的身形看得不是很清楚,從預覽畫面裡只能看到白白的影子。
明麗感到頭皮發麻,白帶帶子的事情已經夠怪異,親眼目睹到幽靈還是第一次。
她還不致於就此嚇昏過去,只是覺得很不舒服。
這幕景象使她環顧房間的四週,總覺得「她」好像會隨時從她身後出現。
「可是,好像也沒有很強的惡意。」
有惡意的靈魂應該一看就會覺得不舒服,「她」並沒給明麗這種感覺。
明麗將影片輸入電腦,想把影像看得更清楚些。
她移動滑鼠,快速跳過某些錄製片段。
首先,她想知道,在她收起攝影機之前,「她」到哪裡去了。
是直接消失,還是與窗外的白帶帶子有關係,或者是還在這間房間裡。
鏡頭的最後一個畫格上,並沒有「她」的身影。
這個畫格倒是讓明麗覺得很怪異,它拍到了明麗自己。
就好像是從她正後方拍攝的影片,她看到自己坐在電腦桌前。
照理說,坐到電腦前的時候,攝影機應該早就關了。
她把有自己的那格放大,再次確定這件事。
「啊……。」
她的雙足無法動彈。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圖片的恐懼,還是真的失去了行動能力。
從腳底冒出的寒意,徹底拘束住了她的知覺。
放大的畫格中,在電腦桌正前方的座位底下,有隻蒼白的小腿。
明麗自己的腿是穿著白襪和拖鞋,那隻小腿是赤裸的,呈現的方向和明麗的腿完全相反,放大的畫面中可以看到它青紫色的腳指甲。
,一片片帶著裂痕的指甲插進肉中,指尖呈現瘀血而彎曲,白色小腿的左側有三道明顯的傷口,好似被畫過的刀痕。
它和明麗的腳踝貼得很近,很近。
黏稠與寒冷的感覺,緊貼在明麗的腳踝與小腿上。
※※※※
凌晨一點。
明麗抱著棉被,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偷偷跑來客廳睡,從自己的房間裡摸黑出來。
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麼怕黑了。
明麗記得,自己小時候懼怕黑暗的原因,除了各種迴盪在黑暗中的聲音之外,還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總會聞到藥水的氣味與醫院的味道。
她的家與醫院並沒有相連,就算到最近的醫院去,也要十分鐘以上的車程。
為什麼會聞到這種味道?,明麗始終無法理解這件事。
她曾想過搞不好是潛意識中,小時候生病因而留下不好的記憶。
可是每次問父母親,他們都說沒這回事。,說真的,明麗也整個記不清楚,小時候發生過怎樣的事了,她記得真的是和醫院有關的事,但怎樣就是想不起來。
「我小時候也聽過平交道的聲音哦。」
她對羽晨說起這件事時,羽晨如此回答她。
「離平交道很遠的家,竟在夜半的時候聽到平交道柵欄放下的聲音。」
「以前那裡有鐵路通過嗎?」
「不知道耶,說不定是幽靈列車呢。」
羽晨說到這裡時,表情就呆呆的,她應該記不太清楚小時候是否聽過平交道的聲音,長大之後就從來沒有聽到過,就更想不起來。
或許,每個人小時候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經歷。
後來一段很長的時間,明麗適應了黑暗,也不再聞到任何味道,更不用說是在書桌前熬夜,這些都沒什麼好怕。
現在的她卻非常的怕黑,從房間出來的路,對她來說異常的恐怖。
※※※※
兩個小時前的事情。
明麗在電腦前無法動彈的時候,溼涼,帶著點黏膩的東西貼上了她的雙足。
然後它慢慢消失,明麗可以感覺到它消失了,她還是不得動彈,腳就像是被沉重的石頭給壓住,沉甸甸的,她也無法低頭看自己的雙足。
電腦畫面的影像往前跳了幾格,放大特寫了她的小腿。
『「妳想起來了嗎?』
有個聲音在明麗的耳邊呢喃。
模糊細微,聽不太清楚的女性聲音。
『我會跟著妳,跟到妳想起來為止。』
『妳曾經吃了我,從我的頭、手、腳,最後整個把我給吞了。』
『妳吃不掉我,我會永遠跟著妳,永遠永遠。』
明麗感到腳上微微的冰涼,時而帶著灼熱感。
瞬間的抽痛在這之後跟隨而來,短暫的強烈痛覺幾乎讓她昏厥。
她看到螢幕上自己的小腿,靠近襪子的地方,長出七至九枚凌亂而細小的刀片,銀白色的刀片由她的體內長出,鮮紅色的血漿沾黏在刀片的末端,有些還牽連著血管和神經。
「啊啊啊啊!」
她痛得大聲尖叫,在椅子上死命的想要掙脫。
更怪異的感覺又來了,這次是有東西在腳上搔癢,伴隨突如其來的痛覺,一波波地地襲擊她的腳踝,傷口不斷的被撕開和刺激。
螢幕的拍攝畫面,總是比她的感覺慢上個幾秒鐘。
被刀片扎傷的傷痕裡,鑽出了小型的德國蟑螂,每隻蟑螂跟姆指指尖差不多大,牠們的身上也都沾著黏糊糊的血,有幾隻的身體被細小的傷口困住,在刀片上頭鑽動,鑽動的時候就把她的傷口給撐開,拉扯著沾黏的組織與血管。
帶血的蟑螂抖動牠們的翅膀與細足,拖著長長的血跡在地上爬行。
在下一波痛覺襲擊前,明麗終於失去了意識。
※※※※
「搞不好只是場惡夢。」
在沙發上抱著棉被,眼睛半閉的明麗思索著。
惡夢也會痛,真是太奇怪了。
若試著用理性去解釋的話,搞不好可以說成是個惡作劇式的騙局。
在明麗回復意識之後,她看到自己的腳上僅殘餘著幾滴水珠。
血、蟑螂,或其它的東西都不存在。
「但是影片就不是理性可以解釋的事情了。」
還有她在學校看見的白帶帶子,通通想過的話,理性無法解釋它們。
找別人來看看好了,這是明麗的第一個想法。
說不定別人什麼都看不到,影片又是她的幻覺。
這樣的話就得想辦法去看心理醫生,像爸爸媽媽所提過的。
整個過程中她的身體都沒有受傷,幻覺的成份居多。
客廳裡頭相當的安靜,明麗看著窗外。
沒有白色的帶子,沒有剪刀的聲音,也沒有昨晚的喧鬧聲。
這樣的寂靜還是讓她睡不著,從看到白帶帶子之後的晚上,她就沒安心的睡著過了。
※※※※
隔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明麗打電話給媽媽。
「媽,我要先去同學家哦。」
「妳怎麼出門前沒有說?媽媽飯都已經弄好了……」
不理媽媽的碎碎唸,明麗把電話拿遠,等她唸完。
早上的時候,爸媽就已經覺得她很奇怪,為什麼會睡在客廳。
明麗只好隨便編個理由說房間蚊子很多,惡夢以及影片的事情隻字不提。
話說回來,為了給同學看影片,明麗還是在天一亮就回到房間。
她把昨晚那段影片直接燒進光碟片,不敢再打開來看。
光碟片的話,找羽晨看是沒用的,羽晨是個徹頭徹尾的電腦白痴。
只能找另一位叫做冠儀的同學,冠儀能夠幫她分析影片有沒有被改造過。
班上女生中電腦比較行的也只有她。
「那個,我有段錄得怪怪的影片,妳能幫忙看嗎?」
「……」
冠儀凝視著她,還有她手上的光碟片。
「不是要把影片補得比較漂亮的事啦。」
明麗搖搖頭,她覺得冠儀對修照片或處理影片的細節這類事情很不耐煩。
班上很多女生的照片都是由冠儀經手的,修出漂亮的樣子才能放上相本。
「來我家。」
冠儀只說了這三個字,聽到這樣明麗就知道她同意了。
第三章 密碼資料夾
冠儀移動著滑鼠,在她的電腦上,明麗拍下來的檔案非常的普通。
影片除了她房間的整段畫面之外,幾乎沒拍到什麼。
什麼白影和腳,幾乎都不存在,窗外的部份她也仔細看過,沒有白帶帶子的影子。
還好明麗沒提,昨晚的東西,在別人眼中真的都成了幻覺。
「影片都是正常的啊。」
「嗯。」
冠儀答完這個字,突然離開位置,把電腦開在那兒。
八成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也可能是要明麗自己看影片。
明麗從冠儀的表情判斷,應該是想到事情的成份居多。
她又有點不太確定,冠儀總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能從她些微的反應猜她的意思,大部份的時候,冠儀都不怎麼說話,是個擺在那裡的洋娃娃,要猜她的想法就更難了。
雖然冠儀是很個性沉悶的人,她以前可是交過很帥的男朋友,幾乎全校都知道,她跟智浩學長在一起的事情。,不過,後來智浩學長過世,因為某件相當不幸的意外,這件事幾乎震驚了全校,它太讓人難以想像了。
在那之後,冠儀就變成了更加封閉自己的人。
「不知道影片弄得怎樣了。」
明麗看了看自己的影片片段,想說冠儀還沒回來,她又順手點了冠儀存照片的資料夾,主資料夾下有好幾個目錄,按照日期分得好好的,大概有將近半年的份量。
明麗從最新的那個資料夾看起,裡頭幾張都是班上同學的照片。
「她都不自拍的哦,我以為她會自己拍照呢。」
明麗有點驚訝,她看了最近幾天的資料夾,都沒有冠儀自己的照片。
她以為冠儀偶爾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放上相本,吸引很多網友來看。
「沒有自拍照,不然就可以開她玩笑了。」
或許是智浩學長那件事,所以冠儀才不願意拍照。
冠儀每天頭髮和衣服都很整齊,甚至還有淡淡的化妝,個性又是不太愛說話的那種,這些特性,或許很能吸引男孩子。
明麗想著想著,邊用滑鼠點選電腦裡的資料夾。
她突然發現前幾天的資料夾中,有個用密碼鎖住的資料夾。
「裡頭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有那麼重要到連自己的資料夾都要加密的程度,反而讓明麗覺得更可疑。
也許是不能給人看的自拍照。
果然有那種東西啊,問題是這資料夾加密軟體……。
坐在電腦前的明麗,不知怎地的腦中浮現了一串字。
她鍵入那串從意識中迅速閃過的英文字,打開了該資料夾。
※※※※
「這是什麼茶?」
「高山烏龍。」
「好好喝。」
「媽媽帶的。」
冠儀泡了溫熱的茶,原來她剛才是去替明麗泡茶。
她泡了很久的茶,整整有半小時之久。
「這茶好苦。」
「嗯,本來就是這個味道噢。」
冠儀難得說這麼長的一句話,還帶著笑容。
明麗注意到,她的眼神正在盯著自己看,好像自己喝茶的動作特別有趣。
「這樣嗎,我也覺得……。」
「怎麼了?」
冠儀從桌前站起來,走到明麗身邊,扶住明麗的肩膀。
「覺得頭好暈。」
「嗯……。」
明麗躺在冠儀的身上,耐不住暈眩的她,雙眼闔了起來。
冠儀緩緩地的將明麗的身體放平,讓明麗平躺在地上。
接著她走向書桌,拉開抽屜,從裡頭取出兩樣東西。
它們是長長的白色布帶,與鋒利的小刀。
※※※※
在明麗的眼中,冠儀像個精緻的,放在座位上的安靜娃娃。
在冠儀的眼中,明麗是個有知性美的女孩。
班上的那些女生,對冠儀來說都是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膚淺女人,打扮的品味差也就算了,拍出來的照片完全不能看,還得靠她修飾示圖片才勉強可以,後來她都隨便改改,用差不多的程序處理,反正只要是年輕女孩在交友網站上放照片,就一堆男的貼上來了。
明麗並不漂亮,她並非剛看就會讓人喜歡上的那型,她的頭髮有點波浪捲,綁成呆呆的馬尾,眼睛不算沒說很大,眼神很誠懇,臉更不是圓圓讓人想捏的那種,是尖尖瘦削的臉兒,皮膚有點兒黑。
可是,她如果說起話來,就會讓人很想聽。
冠儀總是坐在她不遠處,偷偷聽她說話。
明麗可以信手拈來,就是一則傳說一則歷史,當明麗說著那些故事時,所展現的表情和姿態,總是讓冠儀忍不住盯著她看。
冠儀難得對同性產生傾慕,或者說,這是根本從沒有過的感覺。
明麗是不同的,和那些女生不同。
所有的女生都應該是相同的,所有的,不能有一個例外。
「這樣說服自己,應該夠了。」
冠儀努力替自己找到殺明麗的理由,就是除去那個例外。
※※※※
冠儀舉起刀刃,將白帶帶子削下約一公尺的長度。
她想先捆住明麗的手足,再讓明麗擺出她想要的姿勢。
刀子割下的位置,早就決定好了,盡量不破壞明麗的上半身,從腹部劃開。
她先把明麗的手抬高,擺出雙手舉高的姿態,用那截白帶帶子捆住手腕。
「不對。」
冠儀低聲的說著。
明麗的臉頰和嘴唇很怪異。
把明麗的身子放平時,她還沒注意到這點。
明麗的口中含著什麼東西。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明麗的手托住了臉頰。
「啊……。」
冠儀根本叫不出來,明麗的臉就朝著她靠了過來。
明麗溼潤的唇貼上了她的唇,溫熱的液體朝她的咽喉與口腔注入。
冠儀想要抗拒,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宛如被融解掉似的,昏沉沉地的失去了動力。
她粉嫩的雙頰染上了紅暈,似乎不是藥物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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