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暢銷恐怖系列【異遊鬼簿】精彩最終回!

 【陳小美】、【禁忌系列】
 無間系列暢銷天后 笭菁 ◎著

 讀者異口同聲最想看──異遊鬼簿 盛大完結!

 《死靈》【異遊鬼簿】最終回
 作者:笭菁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0/6/23-7/20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全省7-11

 內附精彩試閱 楔子、第一章

簡介 

最暢銷恐怖系列【異遊鬼簿】精彩最終回
讀者異口同聲最想看──異遊鬼簿 盛大完結!

當焚燒人體的罪惡之煙升起
和我 一起下地獄吧……

被刻意拆解的靈魂、狂熱的異端教眾……有什麼力量,在阻止它昇天!
身為「養小鬼最高境界」的乾嬰屍,炎亭將何去何從?
緣分不只一世的安與米粒,會否從此攜手?

炎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們要幸福喔!』

作者簡介

笭菁
我想我是陳小美的媽媽,這孩子比我有名氣得多了。
我想我可能也是阿呆的媽媽,他的聲勢持續看漲。
在明日生了好幾個孩子,從小美到阿呆,還有無間系列的《異遊鬼簿》,是的,我連國外都不想放過,大家一起陪著安繼續旅遊吧!

不喜歡恐怖也不塑造恐怖、我創造的是一種詭魅的空間與世界。
歡迎你的光臨~
笭菁部落格:
http://linea.pixnet.net/blog (隨時都有新進度喔!)

◆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人魚 異遊鬼簿番外篇》、《魔女 異遊鬼簿》、《青墓原 異遊鬼簿》、《海魂 異遊鬼簿》、《爛鬼樓 異遊鬼簿》、《禁忌之化劫》、《乾嬰屍 異遊鬼簿》、《禁忌之醫院》、《禁忌之借胎》、《禁忌之畢旅》、《桃花劫》、《鬼作伴》、《禁獄》、《鬼都》、《惡靈鏡區》、《縛靈》、《戰慄情人》

死靈+人魚一體成形版絕美封面



精采試閱

楔子

夜半冷冽的槍響在地下室裡迴盪,幾名軍官急如星火的衝入石室之內,卻看見地上倒著的那名高級將領已然沒有呼吸。

子彈貫穿過他的眼,由後腦而出,鮮血漫流一地。

「我不可能會失敗!」一個身形甚矮的男人手裡擎著仍飄著白煙的槍,激動的大喊,「你們這一群沒用的廢物!不該為失敗找藉口!」

所有的軍官不由敬畏的向後退著,蘇聯已步步進逼,德軍卻連連敗退,眼看著就要逼近柏林了。

一道輕盈的腳步聲自石梯上傳來,伴隨著長裙拖曳的沙沙聲響,一個女人憂心忡忡的趕了下來,她一看見裡頭的屍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怎麼……?」愛娃是唯一敢大膽走進去的女人,她望著躺在地上的屍體,是她的親人,也是侍衛長,「菲格萊因!」

「他企圖叛逃。」男人雙眼露出毫無人性的殺氣,「他──意圖背叛我,所有人都要背叛我了!你、你、你──」

槍口狂亂的輪流指向站在前方的數名軍官,他們慘白著臉色,知道自己不能閃躲但卻恐懼至極。

「阿道夫。」女人絲毫不畏懼男人手上的槍,反而將他的手壓下。「我在這裡。」

愛娃溫柔的笑著,阿道夫緊皺著眉任她拿去手上的槍枝,她淡淡的瞥了屍體一眼,再向軍官使使眼色,他們很快地上前,將屍體拖了出去。

同盟國不停地勝利,德軍節節敗退,眼看著他的納粹帝國即將瓦解,她知道阿道夫無法承受這樣的失敗。

自從去年發生了暗殺行動之後,他就變得更加疑神疑鬼,現在正值危急存亡之秋,人心浮動之際,阿道夫已經亂了陣腳了。

愛娃上前,緊握住男人的手,試圖給他勇氣與支持。

「愛娃……」男人抵著桌子,雙肩頹喪,「情勢已經不利於我們了!」

「嗯。」

「妳快走吧!我讓人護送妳離開柏林。」他轉過來,看著這一生他最信任的情婦。

愛娃搖了搖頭,只是給予堅定的笑容。

「我會陪你到最後的。」她在他臉頰上輕柔一吻,「你是大總理啊,怎麼能那麼快就意志消沉?好多人正等著你的領導呢!」

「紅軍快來了。」他比誰都清楚情報。

「你是阿道夫‧希特勒。」愛娃雙眼裡滿是堅信不移,「沒有事情能難得倒你,冷靜下來,你可以反擊成功的。」

阿道夫沉靜的望著愛娃,但他心底清楚,大勢已去。

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他明明擁有天時地利人合,他們是銳不可擋的納粹啊!

Alex!」他緊皺起眉頭,「把Alex帶下來──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

愛娃深吸了一口氣,回身往門口走去,低聲轉告了軍官:大總理要Alex

數分鐘後,鐵鍊敲擊著石階,在地底走道中劃出一道道的迴音,男孩身上戴著腳鐐手銬,左右兩個壯漢架著他的腋下,讓他離地行走,腳鐐上的鐵鍊,就一階一階的滑下石梯。

男孩瘦骨嶙峋,他被直直拖進了地下室的大廳裡,扔在冰冷的石地上。

「你看見什麼了?」阿道夫隻手揪起男孩破爛的衣領,很難想像幾個月前,他穿的還是無比華麗的服裝。「說!」

男孩餓得發昏的雙眼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燃著火的頭顱。

阿道夫的全身都燃燒著大火──孩子泛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下地獄吧!」

 

第一章

 

才抵達飯店剛放下東西,米粒就開始檢查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彤大姊則是一路上都神經兮兮,我背包裡的炎亭異常乖巧,在我們還沒讓它出聲前,它就像具真正的木乃伊般不敢妄動。

因為上次在西班牙時遇到異常的跟蹤事件,我突然發現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們就已經被人跟監卻渾然無所覺,這讓大家如同驚弓之鳥般,不敢大意。

噢,差點忘了最基本的自我介紹。

我叫安蔚甯,大家都叫我安,是個曾經情感闕如的女人。簡單來說,我沒有情緒的極致表現,不會盛怒、極悲、狂喜或是恐懼,原因出在我的前世曾發生過一點事情,導致我在悲涼的死亡前一刻,向具有神力的日本巫女許下這個心願。

「我現在嚴重懷疑連蟑螂都是監視者!」豔麗的彤大姊拿出剛剛在便利商店買的啤酒,把自己摔進沙發裡,豪爽地喝了起來。

這位正義罩身的美豔女人,是我過去出版社的同事,而意外地,她就是那位巫女轉世……不過轉世不代表什麼意義,因為她既沒有特殊靈力、也沒有什麼莊嚴聖潔,咳!

「我寧可相信,那個黑色宗教太奇怪了。」窗邊的男子擁有模特兒般的身材,長得迷人,也曾是我的同事,兼職模特兒,他叫莫一立,大家叫直接叫他米粒,現在是我的男人。

前世的巫女知道我當時是哀莫大於心死,才會許下那樣的遺願,所以為我留了條後路,讓我失去的極端情感散落在世界各地,我必須透過旅行及一連串生死關頭,才能找回那些情感。

而告訴我這驚人事實的,是我背包裡那具青灰色肌膚、瘦骨嶙峋的乾嬰屍。

「炎亭,你可以出來了。」米粒拉上最後一道窗簾時,對著我沙發上的背包交代著。

一隻乾枯的小手攀上背包邊緣,蓋子掀了開,一顆木乃伊的小頭竄了出來。

『餓了。』它皺起眉,整個人爬出背包外,手裡還抓著它的專屬圍兜兜。

乾嬰屍是泰國能力最大的養小鬼容器,通常是將靈力強大的嬰兒靈魂迎進空殼的乾屍裡,炎亭是特例,他擁有強大的能力、同時也被做成乾嬰屍,當初是我同事們爭相搶奪的高級嬰屍。

只是,在陰錯陽差中,它認定主人是我,飄洋過海來到我身邊,告訴我關於我的情感闕如是前世所造成的,並指示我該去哪兒尋回。

當我全數找回感情後我也才明白,我跟炎亭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前世種下的緣份;而當我的人生完整後,我也要幫助它,找回它數百年前遭偷走的遺骸,如此它方能昇天,進入輪迴。

可是,發生在炎亭身上的事比我的前世還要匪夷所思。

埋在青木原樹海裡的遺骨,竟會不翼而飛?那是個只要走進去就無法走出來的地方,數百年前的屍骨卻被盜走,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盜骨者甚至刻意放了一個假草人,裡頭塞了炎亭前世的一根遺骨,藉以矇騙炎亭以為屍骨依然健全!

等我們為了炎亭其他的骨骸一路追到西班牙後,卻發現他的靈魂竟已被人拆解過了!

在日本那一世死亡的小夏靈魂,轉世到中古世紀的歐州,被指為女巫後慘遭獵殺而亡,靈魂被封在聖母瑪利亞的蠟像中無法脫離!可是炎亭卻繼續轉世了!有人將它的靈魂分解,讓一部份封在塑像中,剩下的繼續轉世。

更讓我們無法承受的,是有一群英國學生說著標準的國語,準確的唸出我的名字、知道我擁有陰陽眼、甚至知道我到過世界哪些地方、發生過什麼事!

那表示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被人監視、跟蹤了!甚至有人跟著我去過泰國、港澳、峇里島及日本!

「安,妳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彤大姊從行李箱拿出玉米穀片,再打開剛買的鮮奶,「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想到就全身不舒服,他們跟蹤我多久了?為什麼?」那些人現在在哪裡?是否也跟著我們來到柏林了?

『餓了!』炎亭圍好圍兜,一手握著湯匙,拿柄敲著木桌。

「急什麼!」彤大姊白了它一眼,正慢慢的倒著玉米穀片,「今天吃少一點好了,這是最後一盒。」

『不要──』炎亭氣急敗壞的想搶過盒子,彤大姊卻一把拿得高高的,兩個人又立刻吵起架來。

「彤大姊,讓它吃吧!」米粒笑著,「再去買就好啦,都到德國了,可以讓它吃到世界各國的穀片。」

『對嘛對嘛!』炎亭興奮的朝著米粒咧嘴而笑。

「會寵壞它的喔,米粒!」彤大姊說歸說,還是倒了一大堆進牛奶碗裡。

「你們怎麼都沒人會緊張?」我沒好氣的站了起來。

『因為想太多沒用。』炎亭開心的把碗拉近桌緣,準備大快朵頤,『如果妳同意,我把他們都抓過來讓妳問!』

「抓?」我挑眉,炎亭話的語調太開心。

『對啊,抓過來,他們不說就挖開他們的肚子、拉出他們的腸子……。』

「吃你的飯啦!吃飯還說這些噁心的東西!」我還沒開口,彤大姊立即敲了它後腦勺一記。

炎亭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彤大姊,不甘願的噘起嘴,但卻安靜的開始吃起它最愛的玉米穀片。

我知道炎亭是認真的,它不是什麼單純可愛天真的孩子,它是個具有魔性的乾嬰屍,今日若不是我禁止它殺人,它可以用盡各種方式戕害一個人的性命。

因為它對人命沒有什麼感覺,它原本就是被供奉來為主人做事的陰邪小鬼。

「我認為一定有人跟著我們,但防不勝防,我們還是要繼續做該做的事。」米粒拿出德國地圖,「先找到炎亭的頭骨比較重要。」

「炎亭,你感應得到你的骨頭嗎?」我抬起頭問它,它卻搖搖頭,根本沒在聽我說話。

「感應不到吧?如果知道的話,當初就不會以為在樹海裡便能昇天了。」彤大姊難得的細心,「有人刻意讓它感應不到,到底要幹什麼呢?」

「炎亭,你上一世死在哪裡,記得嗎?」

『也是在一個暗堡裡,但是我們總是在移動,我記不清楚。』炎亭咂了咂舌。『給我一個晚上吧,回到這裡後,或許我會想起來。』

我們欣然同意,都已經身在柏林了,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炎亭的能力應該能讓它想起所有的一切。

「想不想去看希特勒當年舉槍自盡的地方?」彤大姊轉了轉眼珠子,看著我們。「我聽說已經標記出來了。」

「這是一定要的,或許可以指引我們一點方向。」米粒伸了個懶腰,「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趕緊洗個澡、補足睡眠,以應付隨時會發生的狀況。」

我們不約而同的輕笑,米粒說的沒錯,在飛機上大家也都睡不好,雖然之前在醫院裡休息了好一陣子,但心情總是戰戰兢兢。

我們這次住四人房,大家決定不要分開比較好,輪流洗澡、輪流守夜……不過炎亭自告奮勇說要守夜,因為它是我們之中唯一不需要睡眠的人。

「如果失火了,直接叫我們起來就好了,不要再搞上次那些花招。」我跟炎亭面對面坐著,「有人來的話叫醒米粒,不許殺生。」

『傷害他們可以嗎?』它問著,雙眼熠熠有光,尖而銳利的灰色指甲磨出刀聲。

「不能致命。」

『噢。』它露出一臉失望透頂的模樣。

「炎亭知道分寸的。」米粒走上前,輕摟過了我,「快點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來奮戰了。」

我微笑點頭,站起身時我發誓炎亭跟米粒眨了個眼。

這兩個傢伙,誰在袒護誰啊?

兩張大床,彤大姊一人一張,已經睡到天外天去了,我依偎在米粒懷中,那是最溫暖最安全的懷抱,不知道是否因為由炎亭守夜,我們都非常的放心,幾乎一闔上眼就進入了夢鄉。

我並不意外會沉沉睡著,因為總是在這時候,有些魍魎鬼魅的資訊能趁勢佔據我的腦海,給我一些訊息。

我睡前就曾在心底呼喚:炎亭的前世啊,如果你聽得見,請到我的夢境來,告訴我你在哪裡。

很快地,我感覺有人拉著我,我飄浮在空中,看著一個鄉下地方的母親,辛苦的生下了個男娃娃,他很瘦小,但是有雙晶亮骨碌的大眼,一生下來就仔細打量著這個世界。

一歲時,男孩剛會說話,指著村子裡一個穀倉說:「火」

是夜,一把火燒掉了那個穀倉,連帶燒燬了附近六間房子,超過二十人喪生。

可惜沒有人把男孩當做一個保險栓,反而是將他視為災神,彷彿他會詛咒所有人般;接下來男孩成長的過程絕對稱不上順利,因為他能預知生老病死,甚至戰爭。

很快地,當法西斯黨員找到他時,聰明的希特勒將他奉為「軍師」,因為那孩子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能幫助他的建國大業。

『我並不想這樣的。』男孩穿著筆挺的小軍裝,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著,『他問我什麼,我回答看見的東西而已。』

男孩孤身站在一座像是焚化爐的廠房外,望著那灰色的場景。

一幕幕影像彷彿老舊的電影,我看見許多喜出望外的人們,爭相排隊出示自己是猶太人的血統,因為德軍將給予猶太人開墾一片新天地,只要你是猶太人,就能擁有免費的土地耕作,並有新屋子住。

火車載著一批又一批的猶太人前往遙遠的地方,來到這座像焚化爐的高塔外,每人臉上雖疲憊卻掩不住興奮的光采,德軍親切的說請大家稍事休息,洗去一身疲憊後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又就能抵達新田地與溫暖的新居。

不知情的人們井然有序的排隊進澡堂,將自己的行李箱綁上姓名條、將脫下來的衣物按照指示的分類整齊擺放,一起進去了澡堂裡。

他們談笑風生,想像著明日的此時,已經擁有肥沃土地,並將睡在嶄新的屋子裡。

他們打開水龍頭,出來的卻不是水,而是致命毒氣;不需幾分鐘,澡堂裡屍橫遍野,軍官們將屍體迅速的拖離,再讓下一批「洗去一身塵埃」的人們進入澡堂。

一批又一批,懷抱著夢想的猶太人慘死在毒氣室裡,臨死前他們腦海中都是土地、新居與幸福的生活。

他們的行李被打開,分門別類的拿去支援前線,他們的頭髮被全數剃下,堆出一座又一座的頭髮山,這些頭髮混著纖維,織成毛巾或毯子,販售到德國各地;光溜溜的屍體被扔進高溫焚化爐裡,那高塔終於冒出白煙,但那不是燒煮熱水的煙霧,而是焚燒無數猶太人的煙。

焚燒屍體的油滴落聚集,納粹將油脂收集,做成肥皂,再販售給各地民眾。

『他打算實施各種屠殺猶太人的方法,一一問我,我看見這個法子是最有效的。』面貌清秀的小男孩有點委屈的說著,『我不知道會造成這麼大的傷亡。』

後來,一座焚化場不夠,接著蓋了第二座、第三座,每一座都比前面大上幾倍,這樣一次可以毒死的人就能更多;一批批猶太人興高采烈的來,接著就成了一塊塊肥皂、或是一座座頭髮山。

『我後來回想,我之前預測到有人能證實他是猶太人後,阿道夫就變得怪怪的了。』男孩彷彿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我說話,『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在黑暗裡,我在他週圍飄浮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亡靈尚未安息,它們仍然在蠢蠢欲動,因為它們無法安息。』男孩忽然抬起頭,幾乎是定定的看著我,『安,妳該醒了。』

嚇!我倏地跳開眼皮,卻不期然的繼續看見那雙湛藍眼眸。

男孩的臉依然映在我眼簾中,他就蹲在我床邊,眨巴眨巴的看著我。

『起來!走吧!』他說著,小手搖了搖我。

男孩全身上下散發著淡藍色的螢光,他跟剛剛夢境裡的模樣截然不同,他變得瘦骨嶙峋、身上臉上全是髒污處處,看來像是被狠狠虐待過一般。

「你……」我遲疑著,望著眼前這具鬼魂。

透過它半透明的身子,炎亭就站在桌子上,瞬也不瞬的望著我。

「你的前世?」我問的是炎亭。

它點了點頭,我心中湧出不捨,這是被拆解剩餘的靈魂,再度轉世,成了所謂「希特勒的軍師」。

『跟我來。』男孩說著,我才發現他幾乎面無表情。

大手忽然按上我肩頭,我回首,米粒睡眼惺忪的半探起身,先是望向男孩的身影,再望向炎亭。

「我就說陰氣怎麼那麼重……」他抓過身後的枕頭,往隔壁床扔過去,枕頭正中彤大姊,不過她不為所動。「炎亭,叫她起床。」

『嘻嘻!』炎亭喜出望外了,他咻的跳上彤大姊的床,開始想盡辦法挖她起床。

男孩的鬼魂望著我們,終於露出點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多人?』

「我們都是一起的。」米粒逕自接話,扭扭頸子下了床,「不會有人落單。」

『……是嗎?』男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隔壁傳來扭打的聲音,炎亭被彤大姊打下床,他又跳回去狂抓她的頭髮,不管結果如何,彤大姊總算是醒了,她邊抱怨邊穿衣服,半夜一點,我們四個人離開了旅館。

一出旅館房間,就看見不得了的盛況。

那簡直就是滿坑滿谷的死靈,塞滿了旅館走廊!我當然知道住在外面,旅館裡總是會有這些東西,但現在看見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幾乎每個人都是青色的臉龐、深凹的雙眼,印堂跟嘴唇都發黑,眼珠子上吊,我們都只看得見眼白,而且……都是裸體。

『它們都跟著我。』男孩幽幽開口,『走到哪就跟到哪裡,好煩喔!』

「他們是……」米粒有點難以開口,因為那群死靈正朝著我們逼近,「他們想對我們幹嘛嗎?」

我認得這種死相,我緊揪著米粒的衣服,彤大姊還在打呵欠,目前死靈的威脅力量還不足以讓她看見。

「是被毒死的猶太人,這不只是成千上萬了!」我趕緊低首看向男孩,「你可以叫它們離開嗎?它們想做什麼?」

『想要離開、想要報仇。』男孩高舉起手,瞬間,所有的死靈停下腳步,並且向後退去,『它們找不到希特勒的靈魂,大家都很忿怒。』

找不到希特勒的靈魂?他不是已經死了很久了嗎?

「我們為什麼要卡在門口?」彤大姊莫名其妙的說著,逕自往前走,穿過一具又一具的亡靈。

亡靈門咆哮怒吼,可惜彤大姊一個字也聽不見。

我突然好羨慕她喔!現在被激怒的它們全數瞪向看得見的我們,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它們可以設法讓彤大姊感應得到它們啊!

炎亭忽然從我背包鑽出來,對著所有死靈齜牙咧嘴的低吼,從它喉間發出呼嚕嚕的聲音,這比男孩還有威力,那群死靈呈現驚恐的神色,有人將自己埋進牆裡,看來相當的畏懼炎亭。

『真厲害。』男孩仰頭,看著炎亭,『那個醜陋的小嬰兒是妳的孩子嗎?』

咳!我乾咳了聲,跟米粒交換一個無奈的眼神,我該怎麼說?那是你下輩子的模樣?天哪!

仗著有炎亭,我跟米粒開始往前走,米粒走在我前方,邊走邊留意盡量不去觸怒亡靈們,這些亡靈中夾雜一些非猶太人的鬼魂,有人穿著近代的衣服、有人穿著宮廷服飾,它們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望著我們及一大群死靈。

那表情彷彿在說:你們來佔什麼位子。

坐電梯時才是惡夢,那些死靈的頭都黏到我身上來,還有人的臉貼著我臉頰,絮語紛紛,它們在亡靈大會談。

電梯抵達一樓,大門開啟時,門外站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軍官。

那瞬間死靈們瞬成鳥獸散,因為外頭的死靈身上,別有蓋世太保的徽章;蓋世太保──納粹時代令人聞之喪膽的組織。

我很久以前就想過,在狹窄的電梯裡,你永遠不知道跟什麼同乘一部,也永遠不會知道下一次門開啟時,會出現什麼東西。

而今在我們眼前的蓋世太保,就算是個歷史了。

我往前走,那蓋世太保明顯的也上前一步,硬生生擋住了電梯出口。

『抬起頭來。』他低聲下令。

我知道我或許可以不必理睬他,只需穿過它的身子便可,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也不想招惹麻煩,米粒低聲要我照做。

我們抬起頭,與那死靈相對望。

對方沒有眼皮,眼珠子暴凸的打量著我們,那是顆混濁的綠色眼眸,充滿戾氣的來回梭巡,一隻手按在腰間的軍刀上,未曾鬆懈。

『東方人?』它喃喃說著,『滾!』

他同時往一旁側身站去,米粒輕拉著我,從容不迫的走出電梯;我背包裡的炎亭蠢蠢欲動,我拼命做著深呼吸,並不期望它們王見王。

「不要回頭。」米粒緊握著我的手,對我低語,他自然的摟著我,順便將大手壓住背包頂蓋,避免炎亭好奇的鑽出頭來。

我們往飯店大門走,櫃檯值班的人員衝著我們笑,他們身後站了許多森冷的納粹軍官,渾身是血的瞪著我們;那是一種監視、觀察與打量,我突然覺得這些人未免也太可悲,都已經身故幾十年了,還沒有放棄這種工作。

『站住!』遠遠地,在電梯邊的蓋世太保突然開口了。『背包裡放了什麼!』

「不要停!」米粒勾著我的肩膀,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此時櫃檯裡的死靈們倏的衝了出來,瞬間擋住了門口,它們站成一整排,紛紛擎起槍。

我相信我跟米粒臉色絕對好不到哪兒去,而不知情的旅館人員則好奇的打量我們,親切的用英文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請幫忙把你們飯店大廳所有的死靈趕走?我說出來他們可能會先落跑吧?

「放炎亭出來咬人。」米粒忽然低聲附耳,旋即回身走向旅館人員,「是這樣的,我想請問一個地方。」

他從容的把人類的視線移到他身上去,並且抽過櫃臺邊的地圖,仔細的用英語詢問;當我確定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時,電梯邊的軍官不客氣的揮舞著那把不知有用沒用的刀子,要我將背包打開。

這是你們自己要求的。

我取下背包,低聲跟炎亭說了兩句話,接著當著死靈的面,緩緩掀開頂蓋──炎亭骨瘦如柴的指節一隻隻攀上,小小的頭從背包裡竄了出來。

一如那些猶太人望向炎亭的情況一樣,那群納粹軍官的臉色呈現驚慌與恐懼,連連後退。

「謝謝!」櫃檯那兒的美男子用眼尾查看情況後,揚起笑容道謝,輕鬆自若的走過來。

我們大方的往前走,蓋世太保們讓出了一條路,它們對炎亭的恐懼,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我們大可以穿過它們的!」我覺得自己有點愚蠢,「卡在那邊讓人員起疑,不是更奇怪?」

「我不敢保證那群死靈傷不到我們。」米粒聳了聳肩,「別忘了我們是看得見也感應得到的人,不能輕忽大意。」

「嗯……」是啊,哪像那個非得到生死關頭才瞧得見的彤大姊,她七早八早就站在外頭納涼了!

好不容易離開飯店時,外頭卻是大霧一片,彤大姊站在飯店外的廣場,看來正欣賞這片迷濛的濃霧;淡藍色的小男孩蹲在一邊,看見我們出來,興奮的站了起身。

『你們沒事吧?有被盤問嗎?』

「還好。」我微笑回應,因為我有炎亭。

「就知道有鬼。」彤大姊沒好氣的雙手扠腰走了過來,「我就覺得你們怪怪的,待在裡面那麼久。」

「妳看不見,跟妳講太多也沒用。」米粒無力的回著。

「你們要慶幸我看不見,通常連我都看見時,那就是很嚴重的時候了。」彤大姊是說真的,等到四週佈滿怨靈、或是我們變成待宰羔羊時,彤大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是因為死靈們要她看見,我們誰也不希望事情演變到那個地步,那就太糟了!

「好了,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問他了。」我看向彤大姊身邊的男孩,「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彤大姊順著我的視線往腳邊看,用手指了指,米粒暗暗點頭表示那兒的確有個她瞧不見的男孩鬼魂。

Alex。』

幾乎是異口同聲,我眼前的男孩鬼魂與我背包裡的炎亭,同時說出這樣的名字。

Alex,炎亭的前世。

【秘】:雖然現在在說恐怖故事,但提到這段大屠殺事件,就忍不住想跟大家推薦【戰地琴人】這部片,真的超級好看的.每次看都會很想喔!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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