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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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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
當死亡像菌絲一樣散播,你再也無路可逃……
內容簡介
不知名的疫病悄悄地在人群中傳播,一但染上,只有死路一條。
他聽見巷弄中傳來女子求救的聲音,那是一個身穿白衣、長髮散亂的女人身影趴在地上,看起來活像是從井底爬出來的貞子。
「救……」
女人緩緩抬起了頭,路燈照射下,她的臉色慘白、臉頰削瘦,嘴角還掛著血絲,
她伸出了手,接著咳出大量鮮血,轉眼沒了呼吸。
然而,從她的屍體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發芽」了……
作者簡介
波西米鴨
台灣文壇特有種,嚴禁捕捉獵食。
性好憑空摘取創意,咀嚼後以文字吐哺構築窩巢與人共享。
時而群居、時而獨行。思想飛行迅速、取材地域廣泛。
現棲台北,日多出沒於醫學中心實驗室,夜晚時而於咖啡店覓食。
《本鳥綱目》記載:沒吃過鴨肉,也該看過波西米鴨的小說。
作者自序
之前一陣子流行過自己用真空包養菇,後來又流行了菇菇筆,
在這些可愛或有趣的菇菇熱潮下我想到的卻是以「菇」為主題的恐怖故事。
或許和那足以造成我童年陰影的恐怖經歷有關:
小時候我和我哥住同一個房間,裡面的床是釘死在牆上的木頭床。
那間房子頗有屋齡,加上牆壁內管線漏水的問題,
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發現了床腳與牆壁連接處有一些像是白毛般的黴菌。
一開始不以為意,卻沒想到那白色越長越大,甚至出現了如同香菇般的形狀。
我們每清理掉一次,過一陣子又會再長,到後來我和哥哥很有實驗精神地嘗試用各種液體去澆黴菌。
雖然有趣又噁心的實驗下找出了殺黴菌最有效的東西,但是過沒幾天白黴終究還是會再冒出來。
有一天我們轉念一想,木頭床底下是空的,會不會底下也有黴菌?
於是我們拿了手電筒鑽下去看,不看還好,一看真的不得了!
裡面如同白雪靄靄的阿爾卑斯山脈一般,滿滿堆疊只能用壯觀形容的黴菌。
不記得後來有做什麼處理,但黴菌這種東西依然還是無法根除。
幸好過了不久我們搬家了,舊房子賣給了別人。
每當剛好經過舊家樓下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著:那些黴菌後來怎麼了?
那家人是不是也在與之奮戰?想著想著忽然對他們很愧疚,然後加快腳步離去。
除了童年陰影外,我也一直覺得冬蟲夏草之類的寄生蕈類頗噁心,
有些被寄生的動物死後全身會長出一根根小香菇讓人頭皮發麻。
於是我以自己本行的生物醫學知識結合了黴菌與子囊菌,設定了故事中這種詭異的人頭蕈類。
希望大家能夠和我一起頭皮發麻地喜歡這個故事。
還有就是這篇故事的背景算是之前[怪醫協會]系列的外傳,故事發生在[怪醫協會]系列之前。
裡面有刻意減少[怪醫]裡面協會和吸血鬼的描述,如果想多了解的可以把[怪醫]系列找出來看,
但即使沒看過也完全不會影響這本書的閱讀。
此外眼尖的老讀者可能會發現許多似曾相識的名字或地名,那都是故意安排而非巧合,
如果能把這些時空拼湊起來相信會蠻有意思的。
最後再回到童年的黴菌話題,會不會很好奇剛剛提到的殺黴菌最有效的東西是什麼呢?
看完這本書,我相信你就會找到答案了。
目錄
楔子
第一章微笑的人頭
第二章神秘病棟
第三章死亡地牢
第四章貓頭菇
第五章特效藥
第六章希望幻滅
第七章綠色微笑下的秘密
第八章怪物
第九章焚
尾聲
試閱
楔子
深夜的西芷河濱是一片寂寥,儘管距離城市並不遠,河流卻完全阻隔了人煙與喧囂。老舊的廠房與廢棄建築之間,連隻狗都見不著。
所以當洪耀吉聽見急促的腳步聲與女性的呼叫時,他感到十分驚訝。
洪耀吉老早就聽過西芷工業區的鬧鬼傳聞,無論是會在夜半演奏音樂的死人樂團,還是會在路燈下問路的女鬼。
他這天因為機械故障而第一次加班到那麼晚,好不容易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工廠,卻忽然聽見了旁邊巷子傳來女性的聲音。
他害怕地吞了一口口水,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
深呼吸兩口氣,洪耀吉決定鼓起勇氣走向巷口。
他想如果是鬧鬼那當然是該快逃,不過要是真的有人有難,那可不能見死不救。
當他緊張不已地轉進巷子,看見一個身穿白衣、長髮散亂的女人身影趴在地上,看起來活像是從井底爬出來的貞子。
「啊!」洪耀吉摀住發出驚呼的嘴,渾身顫抖著。
「救……」女人緩緩抬起了頭,路燈照射下,她的臉色慘白、臉頰削瘦,嘴角還掛著血絲,她伸出了手。「救命啊……」
「阿彌陀佛……」洪耀吉緊張地唸著佛號,發軟的雙腳一時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妳是人是鬼?」
「快……我快不行了……嗚……」她似乎努力地想站起來,但是卻撐不起虛弱的身體。
「咳、咳咳!」她咳出鮮血,接著摀著嘴一副要嘔吐的痛苦神情。
洪耀吉怕得渾身發抖,儘管覺得眼前的女人不像是鬼,但他還是不敢貿然接近,只是拿出了電話。「妳撐著一點啊,我幫妳叫救護車。」
洪耀吉電話還沒撥出,就聽見了又有腳步聲往這裡過來。
「這邊!」
「你確定?」
是兩個男人對話的聲音。洪耀吉本來很高興有其他人,想要向她們求助,不過女人卻緊張地回頭,露出驚恐的神情。
「你看,這裡有血跡,她往這逃了。」
「快!」
「別擔心,她活不久了。」
「這才該擔心啊,要是在外面那樣的話……」兩名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們在追妳?」洪耀吉問著女人。
「嗚……」女人沒有回答,因為嘴裡像是塞滿東西般發不出聲,下一秒忽然沾著血肉的黑紅物體從她的口中冒了出來!
「啊。」洪耀吉傻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女人向前趴倒在地一動也不動,口中探出的物體卻越伸越長………
「啊。」洪耀吉傻眼,「該不會……死了?」
「這邊!」男人的聲音在巷子的另一頭,腳步聲快速接近。
洪耀吉搞不清楚狀況,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躲在垃圾箱後面看看狀況。
「找到了!」
「竟然逃到這裡了,真會跑!」兩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在女人身旁停下了腳步,詭異的是那兩個人都戴著防毒面具,看不清樣貌。
「她死了嗎?」
「早該死了,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其中一個男人蹲了下來,把女人翻了過來,一根黑色十幾公分如棍棒般的物體從她口中伸出。
黑色物體的頂端還逐漸在膨脹……
「已經『發芽』了?」一個防毒面具男緊張地說。
「戴著面具怕什麼?快點把她拖回去比較重要。」另一個男人這樣回應他。
洪耀吉低頭撥出了手機,不過不是打「119」,而是「110」。
等待接通的同時他再次抬起頭,看著兩個男人合力把女人扛了起來。
這時候他發現了女人皮膚上爬著黑色細絲般的東西,而她身體如同被冷凍一般僵直,連向前伸的手也沒有因為地心引力而下垂。
而更詭異得是她口中伸出的那個越來越膨大的黑色物體,形狀變得越來越詭異,像是一個皺縮的小人頭!
「啊!」洪耀吉忍不住驚呼出聲。
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洪耀吉發現其中一位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聽見聲音走了過來。
「110嗎?這裡是西芷二街……啊,救命啊!」
「喂?先生?先生……你還在嗎?」掉在地上的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再也得不回應。
第一章 微笑的人頭
當周亞銘開車下橋到了西芷工業區時候天才剛亮,他打了個大哈欠同時把罐裝咖啡一飲而盡。
他把車子駛入了一間工廠後的街道,路牌寫著西芷二街,在一個小巷口前已經有許多警察聚集了。
周亞銘理了一下衣領和凌亂的頭髮,下車走了過去。
「學長好!」綁著馬尾的女警精神亦亦地向他敬禮,其他警察也都向他打了招呼。
「芸蒨,這是什麼情形?」周亞銘皺起眉頭看著巷子裡翻倒的垃圾箱與滿地的垃圾。
「昨晚凌晨接到報案的電話,對方只說在西芷二街,之後就只有驚呼和求救,當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了。」
女警馬芸蒨解釋著,同時舉起手中的透明夾鏈袋,裡面是一只手機。
「這就是報案的電話?」
「對,最後一通電話就是撥110。還有巷子裡我們也採樣到一些血跡,正要送到鑑識科化驗。」
「所以估計是報案的人遭到襲擊?」周亞銘推測著。
「應該是吧!」馬芸蒨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說著:「剛剛我已經查了一下手機裡面的資訊,發現主人的名字叫做洪耀吉……」
「所以?」周亞銘不解。
「你不記得這個名字了嗎?可是學長成名升遷的那個案子裡的人……」馬芸蒨感到訝異,「我就是因為那個搶案開始對學長很欽佩的呢!」
「啊,那個搶案裡的人質嗎?我有印象了,我倒是沒有記得他的名字。但是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警察該做的事情嗎?」
「學長你別謙虛了,那神準的一槍至今大家都還津津樂道,遠距離一槍擊中歹徒的肩膀,讓人質順利逃脫。」馬芸蒨神采飛揚地說。
「但我可是差一點就讓搶匪逃走了。」周亞銘苦笑著說。
「那是因為你不希望直接把歹徒擊斃啊,這我懂,我們警察總是希望能夠做得很圓滿,即使是面對歹徒也不希望自己成為殺人兇手……」
馬芸蒨單純地笑著。她這番話讓周亞銘蠻訝異的,竟然一個沒有參與那件案子的基層員警卻如此了解他當時的想法。
「好了啦,別再聊那些陳年往事了。當年的人質與這個案子沒有關係吧?」
「應該沒有吧!我在想可能是看到什麼不法行為報案,然後被發現而遭到襲擊。」
「嗯,很有可能。這一帶再巡一巡,也許那個洪耀吉還在附近。」
「是。」
「周警官!」員警小杜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剛剛在另一頭發現了一個可疑的男子,阿朝正把他帶過來……」
「你在幹什麼?放手啦!」身穿花俏格紋西裝的男子被警察從巷子另一頭拖了過來。「有夠粗魯的,把我的外套弄皺了。」
「是你?」周亞銘認出了這位聲音高亢的男子。
「啊,周警官啊!真是太巧了!」格紋西裝男甩開警察的手,「聽到沒?我和你長官是朋友,快給我放手!沒禮貌。」
「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偵探?」
周亞銘一面問著一面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是遇到舊識,不過他一點也不開心,
因為這位有著武俠小說般名號「易風展」的偵探可不是個讓人喜歡的角色。
「和你一樣,查案子啊!」易風展理所當然地笑著說,「別問我查什麼案子喔?
身為偵探有替委託人保密的職業道德。倒是你們來這裡是查什麼?不會和我的案子有關吧?」
「警方辦案也沒有義務跟你這傢伙報告吧!」周亞銘冷冷地說。
「你還是這副德性啊!」易風展搖搖頭。
「彼此彼此。」
「不過你不說我也可以來推理一下……」易風展左右張望著,「有人報案以後就失蹤了,對吧?」
「你怎麼知道?」一旁的馬芸蒨一臉吃驚地說。
「身為偵探,仔細觀察身邊的事物,然後推理出最合理的假設是基本的能力。」
「別被他騙了,一定是剛剛就已經偷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周亞銘露出微笑,「對吧?」
「是推理!」易風展不承認,接著繼續說:
「這樣真的很可疑,我也正在查一個失蹤的案子,看來也許真的有關係,我們會在這邊遇到不是偶然……」
「你剛剛不是說要保密?」
「為了協助你辦案我破例透露一點,我在查的案子是一個年輕女孩失蹤,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周警官,你應該也知道吧?最近這半年很多人失蹤的案件,但是你們警察什麼都查不到。」
「那你有查到什麼嗎?」周亞銘反問著。
「有人在這一帶撿到那位女孩的手鍊,也有人看到半夜有載著人的車子神秘地往返這工業區。所以我懷疑那些失蹤的人很可能被帶到了這裡。」
「好,我們正好也要搜查這一帶,會順便幫你找找。」周亞銘回過頭看著馬芸蒨,「妳先把東西帶回去,查出失主身分以後通知他的家人。」
「好,沒問題。」
「弄完跟我回報以後就早點回去吧!妳不是下午以後休長假?」
「哈,還好學長你還記得,沒有再壓榨我。」馬芸蒨俏皮地笑著說。
「妳不用壓榨自己就很認真了,像是這種報案後人不見的案子,許多基層員警都會選擇視而不見,當沒事就好。」
「沒事當然好,但就怕有事不是嗎?」馬芸蒨轉過身,「那我先回局裡了,掰!」
看著馬芸蒨離去以後易風展笑著說:「真不錯啊,年輕可愛有活力的下屬。」
「你也可以早點回去,這裡有員警們搜查就足夠了,有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哈哈……我就這點欣賞你。以後有需要我從『特殊管道』幫忙的話也儘管說一聲。」
「你每次都這麼說,不過怎麼好像也沒幫上忙過?」
「是你拉不下臉開口吧?」易風展自信滿滿地笑著說:
「我的人脈和管道好好運用可是可以幫你很多的呢!你們警察的程序繁瑣的要命,要是都按步就班只怕會老是錯失時機。」
「周警官,我這裡發現了奇怪的東西……雖然可能和案件無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員警阿漢上前報告。
「不吵你辦案了,我先回家睡覺,掰了!」易風展手插著口袋離去。
「快走吧!」周亞銘趕走易風展後跟著阿漢走到了一處廢棄廠房空曠的庭院。
「你看這裡。」阿漢指著水泥地面上的一個物體,看起來像是一隻一動也不動的花貓橫臥。
「怎麼樣?不就是死貓嗎?」周亞銘不解。
「那個東西看起來很怪。」
「什麼啊?」周亞銘注意到了有一束黑色的物體從僵硬的死貓口中伸了出來,「是什麼寄生蟲嗎?」
他戴起了手套輕觸,那東西不會動,有點類似木質的觸感。
黑色突出物的末端膨大成奇怪的形狀,像是兩瓣厚實的花瓣外翻,裡面則有一條與其說花蕊更像是舌頭的細長突起。「難道是植物?」
周亞銘仔細看著比較大的花瓣狀物體,外側皺褶和紋路隱約呈現了似曾相識的形狀。
「這……是我想太多嗎?這看起來好像人的……臉?」
「周警官,我也這麼覺得,雖然應該只是巧合,不過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可能是什麼菇或是黴菌寄生……」周亞銘因噁心皺著眉頭,緩緩站起了身。「別管這個了,廠房裡面好好搜索吧!」
※
馬芸蒨提著行李走下公車時已經是傍晚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那熟悉的小公寓,雖然老舊,但是卻總讓她有一種熟悉與安心的感覺。
公寓沒有電梯,馬芸蒨不得不提著沉重的包包走狹小的樓梯上到最頂層的五樓。滿身汗水地打開門,迎面就是消解疲憊的香味。
「媽,我回來了!」她開心地喊著。
「真會挑時候,我晚餐快做好了。」馬芸蒨的媽媽從廚房探頭出來,「妳終於知道要回家了啊!」
「啊,別這樣說嘛!最近很多案件很忙的,所以都留在宿舍裡。話說上一次回來……兩個多月以前了吧?」
馬芸蒨放下包包,一臉輕鬆地坐在沙發上。「不過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還是家裡最好啊!」
「先去洗個澡,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好!」馬芸蒨打開了房門,看著自己熟悉的房間本來很開心,但是卻隱約聞到一股霉味。「是太久沒回來了嗎?」
馬芸蒨走向房間的獨立衛浴,霉味果然來自於浴室。
「真是的,才兩個月而已耶!」她打開了燈,發現浴室一面牆上竟然長滿了白色的細毛。「好噁心!」
她想雖然老公寓的浴室容易長黴,不過自己不在的時候浴室沒有使用應該也不會潮濕,而且兩個月的時間長滿整面牆也太過誇張了。
「難道是因為隔壁?」以公寓的配置來說,這間浴室的牆壁緊鄰的應該是隔壁住戶的浴室。
兩間浴室僅隔著一面牆,以往也曾聽見隔壁住戶洗澡時的歌聲。
馬芸蒨嘆了一口氣,多想也無益,她裝了一桶水、拿了清潔劑和刷子,開始清洗這面長毛的牆壁。
好不容易把白黴都清理掉了,才安心地沖了個熱水澡。
披著清涼的浴袍走到客廳時,餐桌上已經放了滿滿的飯菜。
「媽,我的浴室長了一堆黴菌耶!」馬芸蒨一面抱怨一面擦著頭髮。
「誰叫妳都不回家,妳房間快變成黴菌的房間了!」
媽媽笑著說:「我們頂樓悶熱,公寓老舊一些排水管線可能在牆裡破裂漏水,這樣就很容易長黴啊。明天找水電工來幫忙看看吧?」
「嗯嗯,好,不然我可受不了啊!」她嘆了一口氣。
「快來吃飯吧!」
馬芸蒨很高興地吃和母親一面聊天一面吃飯,一起看了幾個電視節目。當媽媽回房休息,她再度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好久沒度過那麼悠哉的晚上了。」馬芸蒨關上房門時忍不住自言自語。
警察的生活本來就不輕鬆,更何況她的上司周亞銘是個古板又認真的人,雖然對她很好,卻不自覺地給了她很多工作和精神上的壓力。
所以當難得請了這個假暫時離開工作崗位,她感覺到身心都很舒暢。
「還是床上最舒服!」馬芸蒨一個飛撲上床,隨即打了一個滾把棉被裹在身上。
在開心舒適之餘,她敏銳的的鼻子再次查覺到異樣。「咦?還有霉味?」
「嘶嘶……」細碎的聲響來自浴室。
「到底又怎麼回事?」她嘟著嘴下床,推著浴室的門,卻發現竟然打不開。「咦,怎回事?」浴室是只能從裡面上鎖的。
「喝!」她用力一推,像是被黏住的門終於開了,隨之而來是撲鼻的黴臭味。
「嗚,見鬼!」她連忙摀住口鼻,浴室裡面的景象讓她瞠目結舌。
這次不只是牆壁上,整個浴室四壁都被帶點肉色的菌絲給爬滿,牆角更是堆得像是肉塊一般,甚至長出了一根像是香菇般的蕈傘……
「才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我的浴室竟然變成這樣,蓮香菇都長出來了!」
馬芸蒨驚恐地喊著,她想拿浴室門後的清潔劑而關上了門,才發現連塑膠門板上面都是菌絲,難怪剛剛很難打開。
而清潔劑已經被埋在層層菌絲的底下了。
「嘶嘶……」隨著細微的聲響,馬芸蒨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菌絲正不斷地生長和蔓延,門才關起來幾秒鐘,縫隙已經漸漸被菌絲給填滿。
「糟糕!」她拉著浴室的門,發現完全動彈不得,被菌絲給卡得緊緊的。
更讓馬芸蒨感到驚恐的是發覺剛剛角落的蕈傘越長越大,膨大的末端與其說像傘狀,又更像是了一個佈滿皺褶的圓球狀,
隨著它越來越大,樣子越來越像是一顆乾縮人頭!
「啊!」馬芸蒨驚慌地大叫,用力撞著門,浴室的門板卻紋風不動。
「嘶嘶……」
頭形的蕈傘越長越飽滿,大小與形狀更像是人頭,緊閉的雙眼、鼻子、耳朵、嘴唇,甚至連臉上的法令紋都越來越像,只差沒有頭髮。
「見鬼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馬芸蒨驚慌失措,淚水流了下來。但是門打不開,呼喊無人聽到,她感到十分無助。
人頭蕈傘的嘴角漸漸上揚,雙唇緩緩開啟了一個縫隙,就像是在微笑。
恐懼與無助之下,她心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樣怎麼行?我可是警察呢!」
「對,我是警察,怎可以這樣就膽怯認輸?」馬芸蒨自我激勵以後鼓起勇氣,伸手從馬桶邊拿起了馬桶刷,用力往那顆人頭菇揮了過去。
「啪!」無論看起來怎麼恐怖、怎麼像人,它終究只是個蕈類,質地也像是香菇般柔軟,被這一擊就扭曲變形了。
「去死!」馬芸蒨不斷地打著,除了把人頭菇打扁,她發現連牆壁都被打凹了。「咦?」
她想了想,自己再怎麼用力也不可能打破牆壁,一定是因為被這奇怪的蕈類給侵蝕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馬桶刷用力戳著生著最多菌絲的角落。
「啪!」果然把牆給打了一個洞,隔壁的燈光透了過來。
「救命啊!」她從洞口朝隔壁大喊,不過依舊沒有回應,她只好再次拿著馬桶刷鑿著牆壁。
「啪、啪、啪……喀啦!」馬芸蒨把洞越挖越大,終於大到人可以穿過。她不顧滿地的菌絲,趴在地上鑽過了牆上的洞。
「呼……」她在隔壁家的浴室裡爬起了身,「對不起,有人在嗎?」
下一刻她卻閉上了嘴,因為這間浴室的肉色菌絲是自己浴室的五倍以上,連腳下的地面都像是鋪了一層軟軟的地毯。
不過幸好是這間浴室的門是開的,顧不得是別人家,她連忙衝了出去到了別人的房間。
「啊!」不過情況比她想得還糟,連房間裡都有菌絲……不,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房間就是菌絲的起源!
房間的地面如同浴室鋪滿菌絲,地面上與牆角長著一根又一根人頭菇!
如同剛剛浴室看到的,全都是一樣有著皺紋的人臉,有的嘴唇緊閉,有的露出微笑。
而菌絲最密集,像是一切的來源之處,是冰箱前的一個物體……
「啊!」
馬芸蒨上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具乾屍,而乾屍的口中伸出了一根最長最粗的菇柄,上面的人頭和真人一樣大,
那顆頭的嘴已經裂到了眼角的位置,十分詭異。
從震驚中回過神,馬芸蒨注意到房間桌上的電話,她連忙拿起來撥號,下意識地就打給了她最信任的人……
「學長,救命啊!」一接通後馬芸蒨只不住心中的驚恐,哭喊著求救。「我在我老家這,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嘶嘶……」隨著聲響,一顆顆人頭的嘴越張越大……
「咦?」
「妳冷靜一點,我這就過去了。」電話另一頭傳來周亞銘的聲音:「不過妳能說一下到底怎麼了嗎?是有壞人還是……」
「啊!」馬芸蒨看著屍體口中冒出得那最大顆的人頭,嘴越張越大以後,
忽然像是爆裂開一樣,下顎與人頭分離而外翻,露出裡面一根長舌頭詭異地擺動著。而同時一陣白霧從人頭口中四散瀰漫……
「咳、咳……」馬芸蒨被那陣霉味的白霧嗆得難受,連忙摀住口鼻,而室內較大的人頭菇也一一爆開,讓房裡瀰漫著白霧。
「芸蒨?妳還好嗎?撐著點,我馬上就到了!我需要幫妳叫當地的警察或救護車嗎?」
「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