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 |
簡介
他們有不同的任務,也有各自的使命……
言紡 花野東藏 陳浩基 羅三 鐘小建
作家只是他們的副業──噓,千萬別透露出去
這是一本超能力者的合集!
特別企劃:你!最想擁有哪一種超能力?
飛行〉
我暗戀的女孩暗戀我的麻吉兼損友,好老套的劇情啊──果然還是需要超能力才行。直到我那天遇到一位老人……
B咖特攻隊〉
2012年12月21日,一顆隕石穿透大氣層後快速燃燒,掉落到地球上只剩下一些罕見的元素。忽然罕見元素起了變化,全台灣的兩千三百萬人,居然在一夕之間都擁有了特異能力!
氣球人〉
我沒想過,我的能力會令我置身險境。我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時間是下午三時二十六分。還有三十四分鐘,我便會被自己弄出來的「氣球」波及。事情要從五年前的七月二十六號說起……
紫雀的業火〉
父親伸出右手,一團紫色火焰慢慢變成一隻足足大過他上半身的妖豔鳥兒。「這是家族代代相傳的神獸──紫雀,同時也是教主繼承人的證明,只有一隻,可惜妳倆是雙胞胎……」
昆蟲人〉
距今一年以前,一隻巨大的昆蟲在市區一處廢屋內揚翅飛起。警方將巨型昆蟲擊斃之後,接連又出現了幾起案件,將這古怪的事件導向懸案。這些昆蟲,其實都是人變的!
世紀末的生機〉
在世界幾乎滅絕的時刻,奇蹟開始出現了。一群超能力者覺醒了,「四弟」是其中一位,他是世紀末的希望,但他的能力究竟是……
作者簡介
D51 http://iamd51.pixnet.net/blog
言紡 http://www.wretch.cc/blog/aligantz
花野東藏 http://lisido.pixnet.net/blog
陳浩基 http://mysterophilia.blogspot.com/
羅三 http://www.wretch.cc/blog/aligantz
鐘小建 http://www.wretch.cc/blog/johns0803
精采試閱
飛行◎D51
時間的流逝是沒有聲音的。
我總是這麼認為,豔陽灼灼,清風徐涼,坐在河畔發楞,就這麼過了一天。
無趣,我的生活非常的無趣。
簡直能用窮極無聊來形容,除了考不完的試和課外輔導之外,我不曉得一個普通高中生的生活裡還能剩下什麼。
有些同學熱愛打籃球,週末必定到河堤旁的球場報到,揮灑青春的汗水,打上一整天也不嫌累。
事實上,枯坐在河堤畔看他們打球的我都覺得比較累。
老天爺,我想問您,十七歲的青春年華,人生中最光輝燦爛的一刻,可謂黃金歲月的高中二年級,難道只能這麼無趣的度過嗎?
會這麼思考的我簡直是瘋了,聽過的人也都認為我瘋了。老天爺會回應我嗎?並不會,頂多在夏日午後對我大吐口水,外加狂雷怒罵,淋得我一頭濕答答而已。
那個滿身汗臭,噁心得要命,卻自以為是陽光男孩的傢伙是我的好友阿吉,他在學校裡頗受女生歡迎,因為長得高又會打籃球,就這麼簡單。
我也會打籃球,只是偶爾走步,投籃也不大神準,加上身高沒有一百七,就這麼落入種性制度的陰謀中,成為沒有女生青睞的賤民階級。
混蛋!我也想交女朋友啊!
身為一個高二的男生,怎麼能整天坐在河堤跟蜻蜓玩啊!
這時候呢,我暗戀的女生語均好死不死的用可愛的小碎步朝我跑過來。
啊──瞧那飛揚的馬尾、淋漓的汗水、白皙的美腿,為什麼這麼可愛呢?
幸好語均不會通靈,聽不到我的內心話,否則連暗戀她心情都暴露得一乾二淨的話,我只能跳基隆河自殺了。
「仁哲,你又在發呆,為什麼不跟阿吉他們去打籃球啊?」語均雖不是我校的校花,甚至稱不上是個正妹,但在我的心裡,她就是校花,就是最正的妹。
「我不喜歡跟一群臭男人肢體接觸,弄得滿身大汗。」我淡淡說道。
「哎呀,這才是青春嘛,電視廣告不都這麼說的嗎?」語均嘻嘻笑著。
「妳別鬧了,現在是夏天!夏天耶!三十五度半耶,會出人命的好不好。還是坐在樹蔭下睡午覺比較舒服啦。」
語均在我身旁併腿坐下,把馬尾擺在胸前。又是個極致的誘人模樣。
「前陣子的測驗,妳輸給三班的張家齊對吧?」我突然想到這件怪事。
聰明的語均考試向來都是全校第一名,還曾被班導視為我校唯一有可能考上台大的希望之星,這一次的模擬考,首位卻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拿下,可謂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之一。
語均說道:「對啊,他好厲害,從年級排行四百多名一下子跳到第一名耶。」
「靠,肯定是作弊吧?最好是有人會相信成績可以這樣用飛的,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麼不是我飛啊?」我瞠目結舌,現在在江湖上名頭響亮的當紅炸子雞,原來是個考四百多名、比我還弱的傢伙。
「你別這樣嘛,也許他突然開竅了啊,只要找對讀書跟考試的方法,想獲得高分真的沒那麼難。」
「語均,妳上一次模擬考贏第二名幾分?」
「這……五十分左右吧?」語均思索著。這傻妞聰明過了頭,從來不在意自己考多少分,因為她總是第一名。
「五十分!好比台北一零一跟新光摩天樓的差距了耶,更何況是我們這些住在三樓平房的傢伙,妳知道有句成語叫做『仰之彌高,鑽之彌堅』嗎?那種彷彿西天極樂淨土的境界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要有點道行才行吧。」
語均笑彎了腰,直拍我的肩膀:「唉呦,你的比喻怎麼那麼好笑啦,這次國文一定考得不錯喔。這次輸給張家齊,下次再努力一點考贏他就好啦。」
「輸給他的人是妳不是我,妳安慰我幹嘛?」我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雖然沒有鬍子。
「總而言之,那小子一定有問題,九成九是作弊。」
語均抱著膝蓋,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說:「比起考第一名,我還比較想變漂亮一點呢。」
「我覺得妳現在就很漂亮啦。」這是肺腑之言。
「男生都認為我是書呆子,只會念書,不會打扮,事實上我自己明白,五官本來就不漂亮了,再怎麼化妝也沒有用。」語均有點哀怨的說。
「我認為用功念書考第一名比較有用,受男生歡迎又如何?心思都放在衣服跟化妝上,到時候考個爛學校,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語均嘻嘻笑道:「仁哲,謝謝你安慰我,想不到你對女生還蠻溫柔的嘛。」
我在心裡吶喊:「廢話!那是因為我喜歡妳啊!其他女生我管她想變漂亮還是發現新大陸,都跟我沒關係啊──」
籃球場的方向傳來熱烈的歡呼聲,阿吉又灌籃了,一瞥見語均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籃球場上的阿吉,我心一沉。
可惡,這種看似青春浪漫校園喜劇的劇情發展是怎麼回事?
我暗戀的女孩好死不死的暗戀我的麻吉兼損友,好老套的劇情,編劇是誰?給我重寫一份啊!
如果我能聽得見女人心裡的聲音就好了,省得我胡思亂想費疑猜。很多年前有一部電影,記得男主角是個風流倜儻的廣告業超級創意人,有天被雷打到了,突然獲得能聽見女人心思的特殊能力。
果然還是需要超能力才行啊。
我重重嘆了口氣,躺在草地上,看剛起飛的國內線客機。
真能有超能力的話,我一定要獲得自由飛行的能力,這樣的話,我就能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自由來去我想到達的地方。
夏日炎炎,而這只是痴人說夢罷了。
暑期輔導距離結束還有兩個禮拜,升上三年級後,就是地獄的開始。以語均的成績來看,她肯定能考上台大,而我連上個國立大學都有點困難,如果想跟語均念同一所學校的話,勢必得更再努力一點了。
吃過晚飯後,我稍微溫習了明日小考的範圍,看了半小時的連續劇,又是一陣空虛難耐。
除了念書考試以外,我應該能作點更有意義的事情,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跟語均念同一所大學,其餘都沒有任何意義。
電視上的日本台頻道正在播夏夜怪談特輯,內容是將全國各地收集而來的觀眾投稿,重製成恐怖的影像。其中一篇題名為「路邊等待的女人」,敘述了暗夜巷弄內,晚歸的學生和上班族總會碰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女子,披頭散髮的模樣看起來像個乞丐。女人臉上掛著驚恐的神情,逢人就問她的腳在哪裡?
大多數人會被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嚇個半死,轉身拔腿就跑,當然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
這一回,一個理著小平頭、穿花襯衫、黑道模樣的男人被女人攔了下來。
「先生先生!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腳?我的腳不見了!」女人眼中透出真實的惶恐,不是刻意假裝出來的。
凶惡的男人一把將女人推到牆邊,大罵道:「少來煩老子,滾一邊去!」
怎料到女人摔倒在地,竟手腳並用的爬到男人腳邊,哭號道:「我的腳,我的腳在哪裡?」
男人這下也慌了:「妳的腳不是在妳身上嗎?這個神經病!」
女人陰惻惻的說道:「不對……我的腳在你身上,你偷走了我的腳!」話一說完,女人從懷裡抽出一柄鋒利的菜刀,狠狠的朝男人的腳踝砍下。
我的手臂上爬起一陣雞皮疙瘩。這類的都市怪談真實性難以確認,也許有人認為這全是為了節目效果而編撰出來的假故事。
但我確實相信,看似平和的人類社會裡,肯定潛藏著某些我們不能理解的怪異現象。
否則,這個世界不就太無趣了嗎?
嘟──嘟──
放在床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把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裡的我嚇了一跳,我看向手機發光的螢幕,心想著該不會是「不知名來電」或是「不出聲的電話」之類的怪事吧。
呼,竟然是語均撥來的電話。
或許我心裡對這些難以理解的超自然現象還抱持著某種程度的期待也不一定。
「仁哲,你剛剛有沒有看日本台?那個找人要腳的女人?天啊,好恐怖喔──」語均哎喲哎喲的叫著。
「看了啊,肯定是假的嘛,我長這麼大,也沒遇過幾次神經病,更別說是殺人魔了。」我嘿嘿笑道。
「晚上睡不著了啦,陪我講講話好不好?」語均像隻小動物般哀求著我。
我有點好奇。為什麼語均會這麼害怕?
「不過就是個電視節目,妳到底在怕什麼?」我疑惑道。
「剛才我哥說,他們大學裡也有個類似的案例啦。他們體院裡面有一位學姊是田徑國手,每天就想著要怎樣才能讓自己的成績提昇,就算快零點一秒也好。我哥說,那個學姊成績一向普通,稱不上是頂尖,幾乎是剛好達到國手選拔的標準而已,隨時有可能被刷落下來。
後來有一天,學校裡謠傳著一件事──那位學姊終於突破了自己的障礙,跑出刷新國內女性選手兩百公尺的紀錄,幾乎逼近世界紀錄了喔。」
我詫異道:「有這麼厲害?」
「對啊,可是後來學姊人突然失蹤了好幾天,學校和警察都找不到她,直到上個月底……某一天的黃昏,我哥他們正要結束練習,在田徑場上收拾器材的時候,失蹤的學姊突然出現了。她穿著學校的運動服和短褲,渾身髒兮兮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我聽著聽著,也緊張了起來,語均接下來說的話讓我發毛不已。
語均提心吊膽的說:「學姊發瘋似的在田徑場上亂跑,抓著人大哭問說,『我的腳在哪裡啊!』聽說那位學姊從此一病不起,到現在還躺在加護病房裡面,醫生也查不出她病倒的原因是什麼。」
「只是偶然的巧合吧,那可是日本的節目,怎麼可能……」
「我哥看到節目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整張臉都發青耶,我從沒看他那麼害怕過。」語均道。
我一看時間已經不早,催促著語均去睡覺。放下電話後,我躺回床上,那恐怖女人淒慘的神情在我腦海中盤旋繚繞,揮之不去。
一整晚都睡不好的結果便是差點遲到。早上八點鐘,我騎著腳踏車從家裡往學校衝,清晨涼爽的微風拂在臉上非常舒服,可惜我沒有閒情逸致在河岸巡航漫遊,早上第一節就是小考試,要是缺席,肯定會被班導砍了。
「嗚喔喔喔喔喔!」我狂蹬著腳踏板,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讓小宇宙盡情爆發。從斜坡衝下去的時候,煞不住的腳踏車飛了起來,我也跟著在天空飛翔了幾秒鐘。
啊──揮汗如雨的夏天,飛翔的少年。
這就是青──春──碰!
我摔倒了,連人帶車栽進了前方的草叢裡,強勁的衝力讓我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手肘擦傷了一大塊,痛得我哀爸叫母(台語),還差點看見人生的跑馬燈。
所幸我小宇宙的殘留能量還沒耗盡,壞掉的腳踏車下課再來牽,先趕上考試比較重要。
氣喘吁吁的爬上三樓,衝進教室的那一瞬間,我看見走廊的末端出現了一個瘦小的人影。
我認得那個人。
是三班的張家齊。
他駝著背,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看著地面,嘴巴微張,不知喃喃自語些什麼。
走路的姿勢也僵硬怪異,像個機器人似的,我記得他是個蠻搞笑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念書念到腦袋燒壞了嗎?真是不值得。」我搖搖頭走進教室,考試已經開始了。
這回輪到我臉色發青。噢──不──
遲到的結果當然是免不了被叫到教師辦公室一頓臭罵,我們班的導師綽號胖龍,因為他姓龍,又是個胖子,綽號還是他自己興高采烈讓我們這麼叫的。
胖龍坐在看起來很擠的椅子上,轉過來對我語重心長的說:「王仁哲,你到底想不想考大學?」
「想啊!我還想考台大勒!」我說道。
「台大?哈哈,老師精神上支持你,不過咱們學校至今還沒出過考上台大的學生,你可能要努力一點囉。做人啊,別那麼好高騖遠,先把全校排名衝到一百名內,再來考慮國立大學如何?」胖龍顯然對我的小宇宙非常不信任。
「老師,你要相信人的潛力無限,三班的張家齊都能一下子從四百多名衝到第一名,為什麼我不行?」我想起那個神色陰沉的矮子。
胖龍唔的一聲,思忖道:「這倒是,張家齊以前的功課沒有那麼好,為什麼會突飛猛進呢?王仁哲,你要不要去打聽一下他參加哪一間補習班?或許是考題洩漏了也不一定。」
「老師,拜託喔,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我相信張家齊一定是每天晚上不睡覺、努力念書,好不容易才得到文昌帝君的青睞,賜與他考試的神通力啦。」
胖龍拿書本在我頭上用力「巴」了一下:「我幫你醍醐灌頂比較快,有沒有感覺到任督二脈都通了啊?下次考試再敢遲到,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張家齊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來學校。
我直覺想起恐怖的怪談節目,不由得毛骨悚然。一週後,週五中午,我和語均、阿吉一起回家,行經河堤的時候聊起了這件事。
「我覺得,張家齊的症狀跟你哥的學姊很像。我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他,看看是什麼情況?說不定是一種神祕的傳染病,能夠讓人的潛力突然爆發出來之類的。」我說道。
阿吉哈哈大笑:「你科幻片看太多喔,瞧那小子一臉體弱多病的樣子,肯定是念書太拚累倒了,沒什麼吧。」
語均的長馬尾隨著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看的我心旌動搖,刻意走得比她慢一些。
她回頭說道:「如果說,有個機會讓你們自由選擇獲得一種超能力,你們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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