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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罪行動

 編號:783
 作者:古琛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3.1.02
 ISBN:9789862904916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7-11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非法正義絕命挑戰
毫無喘息片刻的終極追緝
明日獵星徵文大賽特別獎 ◎古琛

作者擁有讓人彷彿置身於CSI影集之中的文字功力,一個不小心,就被抽進他的世界——
D51 盛讚推薦

簡介

我是個默默無聞的導演,為諸位獻上這齣正義的饗宴。|

所向披靡的調查局只存在於好萊塢的電影裏。他懂得這個道理,因此架設了「新世界」網站,駭進華盛頓特區警局犯罪系統公佈強暴前科犯資訊,接著發出殺人預告、更公開屠殺影片……不斷將重案組耍著玩的「哥倫布」目的只有一個,他要讓全世界知道:
只有「制裁」才是絕對的正義!

作者簡介

古琛,本名黃翊瑞,
1988年生,就讀於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科技所,現為城邦原創簽約作家。自十六歲起寫作至今,已完成短篇小說與長篇小說各六部。寫作主題早期以翻案歷史為主,自2010年起專事寫作懸疑推理小說。

2011
年初成為城邦原創簽約作家,以《弱勢暴力》為首的「史特勞斯犯罪推理」為其首部系列小說,現以該系列延伸作品《重案解密:第一季》持續連載中。獲明日獵星特別獎的《滅罪行動》為其第13部小說。

筆耕至今未有太多值得誇耀的成就,除了持續不懈、未忘初衷的創作之外。
更多作品:http://www.popo.tw/users/gouchen18

目錄


序幕
1.制裁
2.模式
3.初識
4.賭注
5.心戲
6.過濾
7.破綻
8.攻勢
9.堡壘
10.新世界
11.動線
12.亡妻
13.邂逅
14.陷阱
15.對決
落幕

作者自序

「沒有任何人有罪;然而罰卻加諸在每個人的身上。」這樣的故事主軸出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與罰》,深刻地勾勒出古今中外皆未曾與現實脫鉤的議題。對寫犯罪推理題材的筆者而言,「罪罰不等」是遲早得面臨的棘手問題,真正的挑戰在於如何找到適切的著力點發揮。

在寓意的另一頭蘊含了另一種可能:當人們都有罪;但罰卻沒有適時予以遏止。很不幸地,這類的事同樣舉目可及,同樣是悲劇的肇端。於是,兩年前筆者決定以強暴案件的形式突顯制度荒謬的寬容,故事的雛形在那時漸漸生成。

強暴犯的犯行足以造成受害人永難磨滅的傷害,不知背後是否為沙文主義作祟,這些再犯率高甚高的罪犯卻只須受到極其輕微的刑責。只因無足輕重的刑期「鼓舞」了這樣的暴力行為,便讓其他本來可以倖免於難的人受到傷害。這不僅在我們的國家時有所聞,包含美國在內,許多國家的法制同樣草率地看待這個事實,形同坐視加害者恣意妄為。

我們對公理的期待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信念,當律法無法善盡其功能時,人們往往冀望公理能以其他的方式付諸實現。眼見無辜者受罪難免惻隱;相反地,看著罪犯脫身則引人髮指。不論罪孽深重與否,我們總是期待惡人終有一天自食惡果,讓他們得到應得的懲治、承擔足夠的苦難——縱使我們只是看一齣電影或讀一本小說都不例外。若易地而處,我們變成了受害的那一方、成為一個當局者時,復仇的動機於焉而生。

但我們卻忽略了復仇只是一種動物的本能、一種生存機制。當局者往往會高估它產生的效果,因而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地付諸實行。可惜罪與罰大多不是以牙還牙那麼單純,在這之間沒有平衡點可言。不親身走過一遭我們恐怕很難學會:不論理由多麼正當的報復都無法平撫傷痛,它能給予的僅是最表層最膚淺的安慰,以及因果循環的萬丈深淵。

這部作品試圖表達的,是永遠會存在的道德兩難議題。即便走筆至終,能提供各位看倌的也只有事實的真相。孰是孰非,我也沒有解答。

古琛 筆於2012/ 12  某深夜

精采試閱

序幕

麥康‧范特斯按壓著自己的鼻梁,他很少在晚上十點以後還待在辦公室,打破規律的作息使麥康感到疲憊不堪。他咕嘟地喝了一口濃茶,再度戴上眼鏡,凝視著螢幕上的那則訊息。

我敬愛的演員們:

布幕已然升起,我精心創作的大戲即將揭底;

切勿張皇心急,你苦心孤詣的能耐遙遙不及。

哥倫布

他還沒把這件事告訴朗,不過他的上司會對此作何反應已經能夠預見。朗‧普萊斯名義上只是個華盛頓特區警局的重案組長,不過警局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桌上的電話能直達白宮辦公室,數度參與跨層級案件,令他在華府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能讓麥康顛覆自己睡眠規律的人不多,哥倫布正是其中之一。這個身兼駭客與殺人犯的人,以搗毀資訊安全為使命,從這個荒誕的命名能可見一斑:他認為侵入政府的伺服器與克里斯多福‧哥倫布踏上美洲大陸是同等的壯舉。哥倫布已跟他們纏鬥了將近四年,至今依然逍遙法外。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曾經見過他。事實上,麥康曾兩度非常接近他,偏偏最後總是失之交臂。一晃眼快兩年過去了,這是麥康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接收到他的訊息。

「你還在啊?」

出聲的人是他的同事:琳西‧溫徹斯特,是個單親媽媽。年近四十的她依然極具魅力,一頭及肩的金色短髮、樸素而俐落的穿著、儼然卻不冷峻的儀態。她與麥康認識超過十年了,挺過無數次衝鋒陷陣的關頭,他們早就成了莫逆之交。

正因為他們有這種深厚的交情,很多溝通只須會意、不須言傳。琳西知道,若不是碰到天塌下來的大事,這時候是不該在辦公室碰到麥康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琳西攤掌指向她桌上的螢幕,匪夷所思地盯著那令人不悅的挑釁字句。麥康卻只是看著她,以眼神示意她環顧偌大的辦公室:所有的螢幕上都輝映著同一句來意不善、語焉不詳的話。

「是哥倫布,」他淡淡地說:「他回來了。」

1.制裁

2012年1月16日凌晨,華盛頓D.C.

凌晨之際,重案組辦公室的燈光幾乎都已熄滅,只剩不敷照亮走廊任何細節的昏黃燈光,以及三三兩兩的螢幕散發的飄盪光芒。螢幕上的聳動文句早已消失,它留下的抑鬱氣息卻揮之不去。

「讓我搞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喬伊‧德艾勒難掩倦容,一口灌下今晚第三杯濃縮咖啡。「我們遇到一個自稱哥倫布的神經病,他以把玩政府部門跟警局的資訊為樂,還涉嫌殺人重罪。如今,在消聲匿跡一年之後他再度找上我們,到目前為止都還正確吧?」

「正確。」麥康說。

與麥康跟琳西相較之下,喬伊‧德艾勒的資歷非常淺。他不到一年前才調來特區。喬伊被同事們戲稱為「野鳥」,曾在佛羅里達州、麻州、紐約州、南北卡羅萊納、紐約市跟維吉尼亞州的警局任職,足跡幾乎遍佈整個東岸,可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年,以他如此顯赫的飄流資歷來說,他待在特區的時間應該所剩不多了。

喬伊翻著哥倫布的檔案,時不時在翻頁前舔一下拇指——就像老牌的警匪片中的老警探的動作,如果他面前擺著一盒撒滿糖霜的甜甜圈就更完美了。

「我瞧瞧......我們有他的案件記錄、犯罪側寫跟軼事記錄......換句話說,我們幾乎甚麼都沒有?」喬伊伸手去拿咖啡壺,替自己斟上第四杯濃縮咖啡。

「哥倫布不曾洩露自己的蹤跡,要逮到這種智慧型罪犯向來不是容易的差事。」琳西同意,哥倫布有那種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能耐。

他們當中就屬麥康最不喜歡聽喪氣話,他接過喬伊手上的檔案,不過其實他不需要再閱讀那些資料,他對哥倫布的豐功偉業了然於胸。「哥倫布是在四年前初次現身,當時他侵入了參議員傑許‧賈登海爾的辦公室電腦,將參議院的會議記錄公諸於世。食髓知味的哥倫布又陸續駭進眾議院、白宮國際事務處與各級警局,就連國安局跟調查局都掌握不到這傢伙的行蹤。」

「呃......我想不到更委婉的方式問這個問題,連聯邦單位都拿他沒轍,那我們還玩個屁啊?」

「我們只有一件他們沒有的東西,」馬康也只能點頭同意。「據目前的了解,哥倫布真正感興趣的對象是警局,而不是他一開始找上的那些高層級單位。」

「我差點就要感到榮幸了,不過我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第一,除了警局以外,他從來不曾發過預告信。其次,他對參眾兩院與國際事務處等公部門的攻擊行動可說是漫無目的、不了了之,看起來更像是轉移注意的障眼法。你手上的檔案寫得很清楚。」琳西不禁翻了個白眼,她不懂喬伊為何總是寧可一直丟問題也不願好好看完檔案。

喬伊搔了搔鬍渣,儼然是對琳西的牢騷置若罔聞,轉頭面對一向對人宏大度的麥康:「言下之意是,他對警局的攻擊行動有比較『聚焦』囉?」

麥康輕輕地點頭。「他只針對犯罪資料庫中強暴案的檔案下手,共計四名強暴前科犯的身分被他公諸於世。其中最令人感到頭痛是:這四名強暴前科犯中有三人在身分暴露的一週內遭人謀殺;唯一的例外則是因為違反假釋條例而返監服刑的強納森‧史崔。」

「我不知道該說甚麼......我似乎開始欣賞這傢伙了。」

「嘿,你在說甚麼瘋話?你是個警察欸。」琳西難以置信地說,滿臉都是不以為然。

「妳還是個女人欸。」喬伊模仿琳西的語調,不甘示弱地回嘴。「我不敢相信妳竟然會同情那些死有餘辜的強暴犯。我們的法律對那些敗類實在太寬容了,他們服刑頂多三、五年,但是那些被強暴的人呢?他們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種陰影!」

「嘿!專業一點,別再吵了。」麥康用力地擊了下掌,以一貫就事論事的口吻嚇阻他們爭執下去。「哥倫布給我們出了回家作業,天亮以前我們得徹底地重溫這些快要發霉的案件、找出過去沒找出來的模式,並檢查任何可能有所突破的弱點。」

「好吧,坐在這裏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喬伊揪著五官扮出個鬼臉。

D.C.

同一時間,同一座城市裏的某處,有個跟重案組警探們一樣準備徹夜不眠的人。這間暗房大多數的空間都被嗡嗡作響的伺服器佔據,機台散熱孔不斷噴出大量熱氣,為了確保它們運作正常,屋內有三台二十四小時運轉的空調,足以抑止躍躍欲升的室溫。

他在網路世界化名為「哥倫布」,在他自己建立的圈子中擁有名聲與威望,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他。他愜意地仰躺到椅背上,像是巡禮似地閱覽並列著的三台二十七吋螢幕,最右邊的那個總是被他架設的網站「新世界」的首頁佔據。

這個網站曾被調查局盯上,時至今日都是令他沾沾自喜的過往。在虛擬伺服器與繁複的加密技術輔助之下,那些探員很快就體認到這是件苦差事。然而調查局資訊安全部終究不是省油的燈,僅花不到兩天就打破了重重阻礙,駭入「新世界」的虛擬位址。只不過哥倫布在設計階段就不曾奢望它是個固若金湯的網站——尤其對手是聯邦調查局時,這種想法只是自尋死路。他的替代方案是建立一個內嵌程式,會在網站被侵入後利用釋出的網路封包循著相同的路由反向追蹤,原理跟許多間諜程式類似。這樣類似玉石俱焚的攻擊方式果然奏效了,為保護那些被列為聯邦機密的檔案,調查局搗破「新世界」的行動落得草草收場。

所向披靡的調查局只存在於好萊塢的電影裏。哥倫布懂得這個道理。這裏畢竟是現實世界,「正義」並不總是擁有優先順位,調查局同樣有官僚與科層體制,它自然會決定事情的輕重緩急。

哥倫布摸了摸自己乾燥的手臂,左手指輕輕地挪動滾球,極為吃力地瀏覽網站上的討論串,每篇文章都是一起「案件」——由他來重新審理的案件。舉凡受害者、受害者家屬、甚至只是純粹義憤填膺的網民......這個網站向所有關切強暴案議題的人敞開雙臂,歡迎他們來暢所欲言。他們自成一個社群,彼此慰藉、發牢騷、並將那些警局跟司法部門東遮西掩的資訊公告週知。法律與媒體對強暴犯一向過分寬容,刑責低得離譜不說;還處處掩藏他們可恨的所作所為。唯一聊表欣慰的是:社會輿論對那些敗類的撻伐始終不遺餘力,只可惜沒有人願意將這股勢力凝聚起來。

哥倫布篤信:他就是擔起這個職責的人。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胸腔起起伏伏,呼吸伴隨的倉卒感間襲間歇,但這絲毫不足以阻止他。

循著直覺的導引,他的手指陡然停頓下來,點閱其中一篇十一個小時前的文章。他一向仰賴直覺點閱「案件」,接著繼續憑著直覺判定這件案子應不應該受理。哥倫布對自己一連串的直覺判斷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能看出哪些是無病呻吟;哪些是真正需要他伸出援手的人。

派翠莎......。

看著重述案發的經過時,哥倫布幾度失控掩面。他自認不是感情豐富的人,但是這類文字總會勾起對派翠莎的思念、勾起她那慘絕人寰的遭遇。他跳過了大多數不堪入目的文字,很快地來到文章的末端,並判決這則案件符合那些主觀的原則——至少字面上看來已經足夠。接著就進入到最後、也是僅有的理性決策階段:可行性。

在「新世界」裏發表文章都有一項原則:必須公開加害者的樣貌、姓名或任何能鎖定特定嫌疑人的資訊。可惜的是,扣掉極為少數熟人所為的案件,絕大多數的被害者根本對加害者一無所知,此時就必須透過新世界的「人肉搜索」機制,以弭平他與被害人之間資訊不對稱的問題。被害人可以選擇用操作簡單的人像繪圖功能描摹加害者的樣貌;或者是從網站上與犯罪資料庫同步的頭像逐一指認。一旦完成了這道程序,哥倫布便會完成剩下的工作:取得詳細的檔案、確認符合「司法判決失能」條件、調查案件敘述的可信度、擬訂計劃......

以及,制裁。

2.模式

2012年1月16日清晨

「醒醒,天亮了。」麥康搖晃著仰倒在椅背上的喬伊。喬伊隨之搖頭晃腦了一陣,好不容易掙扎地坐直身子,還不自覺呻吟了一聲。

「我睡了多久?」他用力地伸個懶腰,聲音帶著久未開嗓的沙啞。

「兩個小時,」麥康說,頭也沒抬地繼續閱讀資料。

「琳西去買咖啡了吧?」

「嗯哼。」

「好極了。」他接著又睡眼惺忪地打個呵欠,儼然跟拖著牛步走進教室的小學生相去無幾。「希望她沒忘記我最愛的法式吐司。」

「別囉嗦了。在朗把我們找去辦公室之前還得彙整一下目前的發現。」

「老大已經來啦?」前一秒還餘韻猶存的睡意倏地一下就消失無蹤,他們的直屬主管朗‧普萊斯是唯一有本事讓喬伊正襟危坐的人。

「我叫你查的案件跟服刑記錄有甚麼發現?」

「最近一個月內,一共有兩件有爭議的無罪判決生效;另有三名受刑人在最近一個月內服刑期滿或假釋出獄,按照過去哥倫布的犯罪模式推斷......這總計五件案子都符合已知的遴選條件:爭議性判決使強暴犯重獲自由。結論:哥倫布行兇的目標很可能就在這五個人之中。」

「五個人當中有幾名是累犯?」

「雖說這種類型的犯罪累犯比例高,不過在這當中只有一名累犯。」

「那是因為累犯很難得到無罪或輕判。」

「顯而易見。」喬伊輔以一次聳肩表示同意。「你有甚麼發現?」

「連同因二度入獄而倖免的強納森‧史崔在內,過去四名被兇手點名的強暴犯遍布不同的社經地位與人脈網路,彼此間沒有確切的交集——這是一年多前我確認了無數次的結果。我退而求其次,想看看哥倫布挑選的對象有沒有任何共同的特徵,不過到目前為止發現並不多......」麥康說到一半頓時覺得身後有點動靜,不自覺下意識地回過頭。

「繼續說。」朗不意地出現在他們身後,而他們倆在此之前都渾然未覺。

「早安,老大。需要小的幫你倒杯咖啡嗎?」喬伊慌忙起身,好像剛才他在幹甚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不用。麥康,接著說。」朗一臉不耐煩地回絕他,再度敦促麥康。

「三名被害人加上還在坐牢的史崔,這四人有限的共通點如下:白人男性、二十五至四十歲之間、未婚,僅此而已,全美至少有八成的強暴犯都符合這些條件。」麥康自己都覺得這沒用的結果令人莞爾,所幸他的發現不只如此。「於是我轉而檢視四名前科犯生前所犯下的案件。過去我也曾往這個方向調查過,不料哥倫布從此之後就消聲匿跡了──直到現在。」

「咖啡來了,希望我沒有錯過精彩的部分。」琳西抱著一袋咖啡現身。

「沒有,妳來得正好。」

「先等一下。」喬伊滿臉困惑地插嘴:「所以你的意思是:哥倫布挑選被害人沒有特別的模式;不過他那些被害人的犯罪卻有特定的模式?」

「我必須強調:有限的發現僅限於既定的事實而已,還不足以作任何推斷。」麥康答道,接著闡釋自己的發現可能代表甚麼:「乍聽之下有些荒誕,不過仔細想想:既然哥倫布挑選的對象沒有交集,那他是怎麼決定要殺害哪些強暴犯?」

「調查局認為他是透過網站運作的。他可能透過網站搜集一些片面的資訊,透過某些模式選擇要下手的對象。既然哥倫布已經預告他即將復出,那麼這些線索就是有用處的。」朗贊同這個論點。

「他在挑選對象時可能有些不為人知的準則。如果了解潛在的準則,或許就能預測哪些人比較可能會遭到他的毒手。」麥康拿下他的無鏡框眼鏡,將手上的文件湊近一些看。「四名被點名的前科犯的案底都有這些特徵:被害人為年齡介於二十八至三十五歲的已婚白人婦女、案發後體內都沒有殘留DNA證據、犯案前沒有相關前科……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哥倫布對外公布之前,媒體與社會大眾都不知道這些犯人的樣貌。」

「這麼聽來是有一點眉目。」朗說,馬上轉頭問陷入沉思的喬伊:「你查到五名可能成為目標的前科犯中,他們的案底有哪些人符合這些條件?」

「這五個人的身分都沒有公開......」喬伊的手指在檔案上游移著:「卡恩‧羅根是累犯,剔除。佩吉‧麥爾斯下毒手的對象為未婚的巴西籍少女;坎尼‧巴徹勒則是挑上已婚的四十歲婦女......暫時把這三個傢伙剔除後,我們的入圍者只剩克里斯‧柯隆跟肯尼茲‧瑞金斯——這兩個混帳幹的案子完全符合上述三項條件。」

「以我們有限的人力而言,如果只須看住兩個人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朗再度轉而面向麥康,冷不防地丟出問題:「我就直說我的疑惑了:你認為這些舊資訊對我們有何用處?根據過去哥倫布作案的習性,他會在下手行兇前一週內將強暴犯的相貌公諸於世,根本不需要我們費心猜疑,即便如此,過去三次我們的預防措施都沒起任何作用,不但抓不到哥倫布;還滿足了他虛榮的優越感,十足讓警局顏面掃地。如今你又重新分析這些模式,你期望得到甚麼不同的結果?」

「首先,哥倫布已經沉寂了一年的時間,我們不該預設立場、認定他的模式不會改變。就算他的模式一如以往,提早掌握這些資訊對我們也沒有壞處。再說,既然他過去犯下的案件沒留下鑑識證據,那我們只好從心理方面解讀罪犯。如果他挑選的案件有這些相似之處,背後的原因必定反映著他的經歷與價值觀。」

「犯罪心理學,我沒甚麼好預感。」朗出身鑑識科,對鑑識科學的信仰堅定不移,但是對擁有不同專長的屬下仍抱持兼容並蓄的態度。「還有個值得探究的問題:哥倫布為甚麼消失了一年後,在此時此刻再度重出江湖?」

「這個問題我已經在著手進行了。」琳西放下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我們先回憶一下,哥倫布案三號被害人湯姆‧杜維斯遇害時,我們還不知道此後哥倫布會消聲匿跡,所以我重新檢視三起案件的的鑑識資訊,看看能否從中找出他不見蹤影的原因。試想迫使他停手一年的千百種原因中,有哪些是比較可能的?」

「重病或大型手術。」麥康直覺如此。

「或是坐牢、勒戒或精神治療。」朗說。

「離婚也不無可能。結婚總是人生災難的開端。」喬伊說。

「又或者懷孕,別忘了我們還不確定『他』是男的還是女的。這些都足以使得哥倫布退隱一年,我原本也跟你們一樣,完全沒有頭緒。」琳西按了兩下鍵盤,將三名受害人的遺體照片放大:「乍看之下根本不可能找到有意義的方向,直到我發現了這個……

「第三起案件的手法有些微的不同。」麥康連看都沒看一眼,對那些畫面的記憶歷歷在目,如同烙印般牢固。「三名受害人生前都服用了能抑制中樞神經的精神控制藥物異戊巴比妥,因而生前遭到凌虐而幾乎無力反抗。耐人尋味的是:三號案件的杜維斯除了藥物之外,身上還有綑綁痕跡。」

「這意味著他擔心藥物不足以控制被害人,必須透過別的方式確保不會出差池。」喬伊說,「資料上寫著杜維斯身高五呎八吋,體型也不比前兩名被害人壯碩,這麼看來,改變手法應該是兇手單方面的問題。」

「我還留意到哥倫布預告的方式也有些微不同,看看這個。」琳西將預告函的內容並列展示:

我敬愛的觀眾們:

我是個默默無聞的導演,為諸位獻上這齣正義的饗宴。

令你們無能為力的考驗,就由我親手以鐵與血來試煉。

哥倫布

我敬愛的對手們:

上回邂逅尚未了結,徒留高下未見的對決。

迄今謎團懸而無解,靜待呼之欲出的新頁。

哥倫布

我敬愛的朋友們:

同坦塔羅斯之石座落形上,汝如坐針氈之中。

似宙斯萬神之神君臨天下,我如入無人之境。

哥倫布

「過去他將我們稱之為『觀眾』、『對手』與『朋友』,這些稱謂或許意味著不同的觀點,可是其中的寓意卻大同小異,都能歸類於他的反方、無能為力的參與者。唯獨這一次的預告函他將我們稱之為『演員』,他不再把警局視為角力的對象,說得像是我們會參與他的計劃似的。」

「這個問題先放到一旁,去向醫師確認異戊巴比妥在甚麼情況下會無法發揮藥效,釐清哥倫布需要綑綁受害者的原因。」朗示意討論到此為止,他們註定得以如此稀少的線索開始幹活。「哥倫布隨機殺害強暴犯,過去我們假定他可能是強暴受害者或受害者的家屬,也從未有證據推翻這個假設。所以,現在得重新檢視特區內所有的案件關係人,從中找出過去一年內在服刑或進行重病治療的人。」

「尤其要多加留意後者,綑綁總不免讓我聯想到兇手身體狀況出了問題。」麥康補上一句。「我會再把哥倫布的行兇影片重看幾遍。」

「你說甚麼?還有行兇影片這種玩意......」喬伊難以置信地驚呼,這種連續殺人犯他只在影集裏看過。

就在此時,警局的電腦再度失去控制,螢幕在同一時間變暗。好像有個躲在暗處、默默盤算時機的燈光師一樣,燈在此時轉瞬熄滅。不論情願與否,在這棟警局辦公的成員都被迫成為參與首映的一份子,辦公室裏的每一個螢幕都浮現哥倫布「預告片」的倒數畫面,數字從十開始逐秒倒數。公布行兇影片是哥倫布過去每次犯案的必經過程,可是這一次卻與過去有明顯的不同。

「他的模式改變了,」朗驚愕地說:「他跳過了預告被害人身份的步驟。」

麥康近乎迷惘地看著那些飄渺的數字,任由自己的思緒回溯至四年前,他與哥倫布邂逅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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