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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青木原樹海,無數鬼魂將與你相伴;一旦迷路,就沒有活著出來的機會──

防治箱警示標語:請勿自殺!

「淚水如此的溫暖,我的心,卻宛如寒冬的冰湖。」
這裡,就是我前世的葬身之地──
我想,我的犧牲拯救了很多人,這樣就夠了。

笭菁最暢銷系列作 【異遊鬼簿】最新一集 出人意表的情節安排 不看後悔

內附(楔子、第一章 化け桜)精彩試閱

販售資訊

書名:《青墓原 異遊鬼簿》
笭菁◎著
販售地點:全省7-11
限定販售時間:1-6/2/2(3月於博客來可線上訂購)
售價:49元



作者簡介

笭菁
我想我是陳小美的媽媽,這孩子比我有名氣得多了。
我想我可能也是阿呆的媽媽,他的聲勢持續看漲。
在明日生了好幾個孩子,從小美到阿呆,還有無間系列的《異遊鬼簿》,是的,我連國外都不想放過,大家一起陪著安繼續旅遊吧!

精彩試閱

楔子

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客廳跟房間,我都嫌累了,人是不是年紀大記憶力愈差,只是出個門就漏東漏西。
『唉……。』還有人在旁邊嘆氣,一臉妳失憶沒藥醫的樣子。
我不耐煩的卡在餐廳邊,兩手一攤,瞪大了眼瞧著在餐桌上跳來跳去的一具風乾嬰屍。
『外套在門後第二個勾子,機票在電視上,行李箱的小鑰匙放在床頭櫃第三個小抽屜裡。』木乃伊嬰屍用長長的指甲互刮,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我的小木盒在沙發底下。』
「下次早點說!」我找東西找得要死,他早知道幹嘛不說!
『沒耐性的傢伙!』炎亭還在那兒嗤了聲,『米粒在樓下了。』
「你確定帶你出去不會有問題吧?」我終於把東西找到,跪到地上伸手摸索著木盒,好不容易拿了出來,那是專門放乾嬰屍的盒子。
他倏地跳到沙發邊,還抓著他的圍兜兒,繫在身上。
「綁圍兜兒幹嘛?」我狐疑的皺起眉,指了指木盒,「躺進去啊,我們快來不及了!」
餘音才落,電鈴就響了,我只得轉身先去應門,果然是米粒,我的愛人。
他先是溫柔的對著我笑,那張迷人的臉龐總是讓我嚴重心跳加速。
「都好了嗎?」他瞥了站在茶几上的炎亭一眼,「你怎麼還在外面?」
『你們要幫我買保險嗎?』
「有人會幫乾嬰屍保險的嗎?」我無奈的笑了笑,「快點躺進去,我要把你裝進行李箱了。」
『哼哼,當休息吧!』他輕巧的把腳放進木盒裡,蜷縮起身子,就像被羊水包覆的嬰孩一樣。
木乃伊般的嬰孩屍體,青灰色的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薄如蟬翼的皮膚下凹凸呈現;它來自泰國,所幸不需以血餵養,只需給他足夠的巧克力玉米穀片加牛奶即可。
雖然我有點後悔,或許用血餵養可以比較省,玉米穀片的每月佔了開銷的一大半。
確定它躺好後,我細心的將木盒蓋起,木盒上有許多封印的文字,全是泰文,或許可以鎮壓乾嬰屍的邪性,不過依照炎亭的等級,這些封印根本關不住它。
它生前死後都留在軀體內,無法移進別的靈魂,它也出不去,天生具有靈力。這種嬰屍得之不易,而我很幸運的在泰國遇上它,進而得到它。
我沒什麼特別慾望,對它無所求,現在對它唯一的要求:只希望它吃飯要有規矩!別灑了一桌!
確定木盒緊閉後,我放進行李箱裡,有點依依不捨的闔上蓋子,內心忐忑不安。
「萬一行李掉了怎麼辦?」我望著米粒。
「炎亭會自己回來找妳的。」他笑著。
「它怎麼找我們?」我開始遲疑,「把它放在隨身行李裡怎麼樣?」
「安!妳別擔心,他是乾嬰屍呢!」米粒將我挪開,為我將行李箱上鎖,「它說過一定要放在托運行李才能上機,就聽它的吧!」
唉,我嘆口氣。「它還怨我沒幫他保險。」
「是嗎?」米粒很意外的望著我,「它不知道行李遺失有理賠嗎?」
我忍不住輕笑,「它會生氣喔!」
米粒旋身,為我拉過行李,另一手拉過我的手,往門外去。
「該走了。」他話中有話。
嗯!我點了點頭,回首看向這間公寓。
雖然是租的,也伴了我五、六年的時光,如果我有那個命,就能再回到這個地方。
如果沒有……我認真的凝視公寓,再緩緩的關上門。
如果沒有,這就是訣別了。

第一章 化け桜

初春的日本很美,像是座粉紅色的城市,被櫻海所覆蓋。我手裡緊緊握著髮釵,終於來到了這個櫻花國度。
我是安蔚甯,一個情感佚失的人類,明明是人,卻沒有該具備的情感;更早之前,我沒有極端的情緒,喜怒哀樂及恐懼,都無法到達極致!
所以我不懂什麼是狂喜、不瞭解什麼叫極悲,更不會為了任何事而「怒不可遏」,面對厲鬼與腐屍時,也沒有恐懼之心;這樣的我,似人類而非人類,總是不完整。
一次因緣際會,公司員工旅遊時,在泰國被同事下降頭,並且遇上了乾嬰屍,我們逃出生天,乾嬰屍此後便跟在我身邊,起名『炎亭』;它告訴我,我亡失的情感散落在世界角落,若要尋回,就得到國外尋找。
所以我在港澳尋回了怒意,甚至還有緣去了一趟冥市……當然,沒事我不想再去一趟,接著又在巴東海灘遇上南亞大海嘯的海底遊魂,藉此尋回了我的恐懼。
剩下的,就是我最期盼的「喜樂」。
我好想知道什麼是欣喜若狂的感覺,我想知道什麼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我想要開懷大笑、我想要成為一個正常的人。
我想要真正感覺到被愛著的喜悅。被米粒愛著是如何的欣悅?
而最終的謎底,就在日本。
半年前我開始做夢,夢裡我穿著和服,一旁有人喚我公主;在巴東海灘時,我沉入海底,撿到了一個發著光的金梳,上頭印著日本獨特的家紋,經過查證,是武田家徽。
炎亭指著日本地圖,它知道我的過去在哪兒發生,一直都知道。
我的前世在日本,但究竟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會讓一個好好的人,願意拋棄情感,成為一個不完整的人類?
「哇……好漂亮喔!」前頭有人發狂似的大喊,「櫻花雨耶!」
彤大姊站在上野公園裡,櫻瓣如雨,隨風落在她的髮上。
我瞧著興奮莫名的她,不由得轉頭看向身邊那模特兒般高身兆與俊美的男人──米粒──讓我心跳失速,卻又惶惶不安的男人。
「為什麼彤大姐會來?」我萬分不解,「你有跟她說這趟旅遊……說不定回不去嗎?」
我們還託她買「單程機票」,表示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有,我當然有說。」米粒皺了皺眉,「但是她覺得我在開玩笑。」
我凝重的望著在前頭轉圈的彤大姐,是啊,她怎麼會記得什麼叫做「生死交關」呢?她是那種正義罩身,認為不招惹人別人就不會傷害她的人,全世界都說巴東海灘有靈騷現象,她就偏偏跑去靈異雜誌社上班,說要去探訪「真相」。
她正義感強烈,認定靈騷是假象,二話不說就到巴東海灘去體驗,非得要真的遇到魍魎鬼魅,她才會瞪圓雙眼承認那是真的──然後,她會恪盡職責的拿起相機,妄想拍下真實的一切。
有時候我不免會想,彤大姐的「膽量」也亡失了,說不定應該找一下。
「你們在悶什麼!我們找一處櫻花樹下來野餐吧!」彤大姐興高采烈的跑過來,「難得有機會賞櫻耶,何必沉著一張臉?」
「彤大姐!」我急忙拉住她,「妳待在東京就好了,山梨有米粒陪我。」
彤大姐微微一愣,似是訝異的望著我數秒,再往米粒看過去,接著悄悄抽了口氣。
「你們搞半天……其實是要去幽會嗎?」她露出很為難的神情,「早說是情人旅遊,我就不會執意要跟了!我以為妳是要來找亡失的情感,所以才想兩肋插刀……。」
「彤大姐彤大姐!」我急忙喊住她,「妳不是要找櫻花樹下野餐嗎?」
天!我的臉一定都紅了!什麼叫做情人出遊、什麼又叫幽會?她是想到哪裡去了!
「幽會啊……好像也不錯。」米粒突然開了口,「妳覺得如何?」
我身子一僵,該死的連耳根子都發燙!
「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深吸了一口氣,我別過頭,「到日本以後我一直心緒不安。」
「怎樣的不安?」米粒忽然扣住我的上臂膀,將我輕柔的回過身子。「有我在身邊,妳不必感到害怕。」
他深邃的雙眸正凝視著我,身為模特兒的米粒有著傲人的體魄以及迷人的外貌,就連站在異國的櫻樹之下,路過的日本女人都會盯著他瞧。
可是他炙熱的雙眸,卻是放在我身上。
「我……」心裡的衝動瞬間化成言語而出,「我到日本後,突然覺得不能愛你!」
「咦?」米粒詫異的瞪大雙眼,彷彿受到打擊。
「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有一種聲音,警告我不能愛上你!」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但是真有一股力量警告我,他不能愛、絕對不能愛!
「我不明白……是哪個多嘴的?」他失笑出聲,「下次那個聲音再出現時,麻煩通知我一下。」
「嗯?」
「我想跟他P.K。」他揚起輕鬆的笑意,瞬間就化解了我的擔憂。
現在的我,應該總是緋紅著雙頰吧?就像飄落的櫻瓣一般,透著淡淡的粉色,他不說我也明白,因為在這之前,愛上米粒讓我執迷不悔。
「這裡這裡!」遠處傳來彤大姐的叫聲,她拚命的揮舞雙手,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突兀。
她已經把備好的塑膠布鋪上精挑細選的櫻花樹下,連餐盒都已經拿出來了!我們到日本第二天,先抵東京,決定欣賞一下美景再展開尋找情感的路程,所以彤大姐萬事齊備。
『她可真會找地方啊……』我的背包裡掀開一小角,想是炎亭悶得受不了,探頭出來看。
是啊,連我都不由得停下腳步,彤大姐哪棵樹不選,為什麼選擇那一棵呢?
她身邊就站著一個割頸的女人,頸子有一道利刃劃開的傷口,幾乎切斷了三分之二的頸部,切口的肌肉組織外翻,血管、神經均交纏似的曝露在外;女人使勁的瞪著彤大姐,暴凸的眼珠似乎就要落下來。
而彤大姐身後還有個眉心中槍的男人,我可以透過他眉心的孔洞看到後方正在歡唱的日本民眾,他半身跟櫻樹結為一體,也冷冷的瞪著彤大姐看。
至於上方……我眼神稍稍往上看,有個狂笑中的老鬼自樹上倒吊而下,就落在彤大姐的頭頂正上方,蛆蟲不停往她身上掉。
「看不見,是幸福的。」米粒下了結論。
「可是我們都看得見。」我往一旁看去,「隔壁那株就很乾淨,你去說服彤大姐換棵樹吧?」
「為了食慾……的確。」米粒卻忍不住笑著,誰叫彤大姐一臉幸福的模樣。
『麻煩!那女人永遠搞不清楚狀況,還得解釋多累?』炎亭在背包裡出了聲,『你們兩個別忘了有我在。』
噯呀!是啊,有炎亭大人在,它的陰邪總是勝過那堆幽魂厲鬼吧?思及此,我深深覺得養一隻嬰屍真是非常的便利!
我們一同走向彤大姐所在的櫻花樹下,尚未走近,那樹下的割頸女鬼、中槍男鬼以及枯瘦的老鬼彷彿都感受到炎亭在後,嚇得魂飛魄散,瞬間安份的躲起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老鬼躲到樹上蜷曲著,男鬼躲進樹裡,割頸鬼把自己藏在樹後,巴不得炎亭別看見它們。
「看!」彤大姐眉開眼笑的指著我們席地而坐的塑膠布,此刻業已鋪滿了櫻花瓣。
的確很美,日俳:「婆娑紅塵苦,櫻花自綻放」,大概就是這樣的意境吧!
我讓炎亭出來跟我們一起賞櫻,為它穿上連帽小雨衣,好遮去它的模樣,炎亭原本抵死不從,但為了能出來透氣,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只見它早先綁好了圍兜,米粒為它倒上鮮奶跟巧克力穀片,他可比誰都興奮的捧著碗,在櫻雨下大塊朵頤。
我喜歡這種寧靜的祥和,如果人生能夠在如畫的風景裡、在靜謐中結束,或許也不錯吧?不知道青木原樹海,是否也能給我這樣的感覺?
咬著蘋果,望向長長的櫻花道,放眼望去是飄落不止的櫻花,我眼神突然有點迷濛,總覺得好像看過這樣的景色……彷彿坐著的我,就在那櫻花道上,伸長了手盛接櫻瓣,隨便抓就是一大把……。
路邊有人夾道歡迎,喊著、喊著……
「安!」我被人戳了一下,忽然驚醒,回首一看是彤大姐,「飲料!」
她遞過飲料,靠著滿是鬼魂的櫻花樹幹,享受得泛出笑容,我望著彤大姐,由衷的希望她別跟我們到山梨去。
「別看我。」彤大姐突然闔著眼出聲,「再怎樣我都會跟到底的!」
「彤大姐!我們不是去玩的!」我也扳起臉孔。
炎亭也問過我,是否非得要找回所有的情緒不可?
因為此去生死未卜,我的喜樂遺落在一個窮凶惡極的地方,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命回得來。
我意外地堅決,我寧願在死前嚐得一絲真正的喜悅,也不願終其一生不懂得狂喜的滋味而終老。
米粒微微按住我的手,他正在助我控制情緒。
「妳不是要找回快樂的情感嗎?」彤大姐一臉疑惑,「我都能跟著妳找到恐懼了,我不懂妳的顧慮!」
「因為這一次去的地方很危險。」米粒為我接了話,「炎亭說過,可能得賭上性命。」
彤大姐聞言,總算有種吃驚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吃得亂七八糟的炎亭,它只是啡啡啡的笑著。
我抽出紙巾,低聲要炎亭以碗就口,不要每次都吃得亂七八糟,穀片都掉出來了多浪費!
『我會撿起來吃掉!』它猙獰般的笑著說。
「髒!不准!」我把落在地上的穀片掃起,它露出一臉失望與憤怒。
彤大姐沒再說話,我認為話已攤明了說,所以跟米粒逕自討論起山梨縣的地圖,我們打算等會兒就啟程前往,先入住預訂好的民宿,明天一早就出發。
望著地圖上圈起的地方,一大片的綠色區域,所謂的樹海,所謂的自殺聖地。
我感受到有視線襲來,那早與櫻樹纏在一塊兒的男性鬼魂,正從樹裡窺探著我,他緩緩地眨著雙眼,用一種熱切的眼神看著我。
然後,他再度從樹裡鑽出,努力的、掙扎的,妄想一吋吋的把身子從樹裡掙脫出來。
「不容易吧?」我喃喃說著,「都是地縛靈了,怎麼離開?」
『別理他。』炎亭狠狠的瞪向那男人,他卻突然不以為懼,只管專心的掙著。
我是很不想理他,但是我發現在櫻雨之中突然冒出許多鬼魂,有眼珠的沒眼珠的,全都瞪著我這兒瞧。
「所以,是看著我還是看著妳?」連米粒都感受到了。
「你這萬人迷想人鬼通吃嗎?」
「我只想迷住一個人。」他衝著我,綻開會讓我心跳停止的笑容!
日本向來有櫻花自殺潮,有人一如彤大姐,覺得這景色美得醉人,應該要徜徉樹下,讓櫻瓣吹淋一身;但有人望著怒放的櫻花,卻想到如此美景轉眼即逝,人生也該在最美的時刻結束,所以便了斷自己的性命──在自以為最美的時刻。
因此,櫻花季後總有不少人往冥府報到,也不乏多數人在唯美的櫻雨中自盡;所以眼下這片自殺的地縛靈,倒也不怎麼令人驚奇。
驚奇的是,為什麼向著我來?他們正努力的往我這兒群聚而來,這可不是好事。
「我們該走了嗎?」我不安的望著蜂湧而至的鬼魂。
「收收吧!」米粒呈現不耐,難得的好興致被打亂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些鬼魂似乎被什麼阻止似的,忽而停下腳步,不一會兒便火速的躲回自己的束縛體去!那速度之快,讓我見了都瞠目結舌。
定神一瞧,才發現不遠處的櫻樹下散發著溫暖的聖光,樹下有個老婆婆在那兒對我招手。
『哎呀,是樹靈!』炎亭忽然擱下湯匙,往我懷裡來,『好難得啊,它們可比玉米穀片可口多了!』
咦?可口?眼看著炎亭掙開我懷抱,直直就要往樹靈那兒躍去。
我伸手一逮,扯住它的雨衣帽子,甩進米粒懷裡。
「只許吃玉米穀片,其他東西一樣都不許吃!」敢情炎亭不嗜血,專吃精靈嗎?「你要是在這兒傷害任何一個樹靈,我終其一生就把你關在木盒裡!」
只見被扣住的炎亭雌牙裂嘴的意圖朝我衝來,它猙獰低吼著,彷彿我膽敢威脅他什麼似的。
米粒從容的把手腕上的佛珠拿下,套上炎亭的頸子,頓時燙得它滿地打滾。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教才會聽話!
我擰眉,把它交待給米粒,便起身往那臉色有些蒼白的樹靈去。
樹下都沒人,就一個穿著素淨櫻色和服的老婆婆佇著拐杖站著,她掛著微笑瞧著我,還是有點不安的往炎亭的方向看去。
「制住了,您放心吧。」我假裝站在樹邊,輕聲開口,以免外人以為我是個自言自語的瘋子。
『乾嬰屍啊……難得難得。』櫻樹靈說了炎亭一樣的話,可惜他們似乎在同一個食物鏈的。
「剛剛謝謝您了。」我指那些蜂擁而上的鬼們。
『不必謝,我只是有話跟妳說,所以暫時阻止他們而已,等一會他們還是會跟上的。』櫻樹靈語出驚人,『不過他們不會傷害妳。』
「地縛靈不該能脫離此地,他們不能跟著我。」我皺起眉環顧四周那期期艾艾的眼神。
『是妳……是妳啊!』櫻樹靈慈靄的望著我,『上一次見面,是幾百年前了?』
我皺起眉,這棵櫻樹幾百年了?她見證過我的前世嗎?!
「妳認識我?還是我的前世嗎?」我有點激動,因為這似乎省了趟路程,「您可以告訴我,我以前是……」
『這怎麼能說呢?妳不是要去找嗎?不是自己找到的就沒意義了,還缺一個情感啊……』櫻樹靈的手撫上我的臉,異常溫暖,『傻孩子,怎麼會把這感情捨去了呢?我還記得妳當初的笑容啊……。』
我望著櫻樹靈,內心澎湃洶湧,說不出來的情感在翻騰,緊掐著雙手,才能抑住莫名其妙的淚水。
『此去不平安,那裡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樹木也都不同了。』櫻樹靈拉過我的手,放了塊東西入掌心,『小心點……有機會的話,等妳是個完整的人之後再來看我。』
我張開手掌,一塊黃澄澄的琥珀躺在我手裡,才想抬頭問些什麼,只有風吹落的櫻瓣,櫻樹靈早已不見蹤影!
而周圍所有自殺的地縛靈們,便開始蠢蠢欲動。
我握緊手裡溫暖的琥珀,回到我們的樹下,炎亭頸子上的佛珠已被取下,佛珠在它頸項上燒出一圈紅,它忿忿不平的瞪著米粒,彷彿隨時要把它拆裹入腹似的。
「炎亭!」我出聲警告,「犯錯就得承認!別耍脾氣!」
餘音未落,他自個兒迅速的鑽入我背包中,看來得鬧好一會兒才會善罷干休。
我挨著米粒坐下來,讓他看了眼琥珀,他微微一笑,這塊琥珀光是握在掌心就有暖流通過,是塊質地非常好的東西。
而四周的地縛靈全數掙脫了束縛體,在不遠處觀望著我。
「樹靈說他們不會近身、也不會傷害我。」我這是為了讓米粒放心。
我把琥珀放進隨身的大衣口袋裡,讓它能貼著我。
我跟米粒低聲訴說著剛才跟櫻樹靈交談的經過,彤大姐一個人像生悶氣似的在旁吃吃喝喝,眼神透露著我們把她排除在外的怨氣。
由於氣氛很糟糕,再美的景色也無心欣賞,所以我們決定收拾收拾,即刻回飯店,踏上前往山梨的旅程。
誰叫那櫻樹靈現身,說出了令人心痛的話語?她曾記得我的笑靨,原來過去我真的住在日本、走過這兒,還真的擁有過絕對的喜悅。
既然古老的樹靈證實了這一切,我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的前世、想找回所謂的燦爛笑靨。
一路上,我身後跟著的幽鬼們愈來愈多,他們像是排隊一般的尾隨在後,與我相隔了大概十公尺的距離,亦步亦趨;更糟的是,途中經過的任何地方,也開始有新鬼陸續加入。
我總是忍不住回頭,不解這些鬼靈為什麼非得跟著我?
「會是金梳的關係嗎?妳剛在樹下拿出它?」米粒推敲。
「金梳我一直帶在身上,要跟也早跟了!」我回頭望著,抽一口氣嘆著,「算了,要跟就讓它們跟吧!別礙事就好了,不然我們也趕不走!」
「有什麼嗎?」彤大姐忽地湊了過來,跟著我一起回頭望。
「嗯……沒事。」反正她也看不見,就別說明得好。
「你們等一會兒回去後,就立即動身嗎?」彤大姐問著,眼看著旅館就在前方。
我們點了點頭,快的話,傍晚就能抵達山梨。
彤大姐微微一笑,「我也要去。」
「彤大姐!」我詫異的低喊出聲。
「我仔細想過了,反正最糟也頂多是死在一塊兒,要我把你們扔下,自己一個人置身事外,辦不到!」彤大姐雙肩一聳,兩手一攤。
「這件事……原本就跟妳沒有切身關係。」米粒從中分析,「安要去尋找自己的前世,妳真的不必涉入。」
「跟你也沒關係,你還不是要陪她?」彤大姐說得杏眼圓睜,「大家都是朋友,我曾陪著安一起找到悲傷跟恐懼,我說什麼都要陪到底!」
這一反詰卻讓米粒啞口無言,是啊,也不關他的事,他卻願意為了我往死裡去。
我緊握住他的手,對於他、對於彤大姐,有說不出的感動與愧疚。
『就一起去吧!』背包裡傳來悶悶的聲音,『吵那麼久幹嘛!』
連一向對彤大姐有意見的炎亭都出聲了。我只是意外,它向來不喜歡讓旁人插手,尤其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今次第卻允了彤大姐。
「那就一起去吧。」我幽然一笑,還能怎麼辦?
我如果今生最後是死在異鄉,卻也泰然,因為我身邊有著讓我心動的人、有如此夠義氣的友人,還有炎亭,也該知足了。

(未完…精采內容請參閱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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