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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魂》


 編號:032
 作者:娜歐米
 封面繪者:Cash
 初版日期:2013.12.04
 ISBN:9789862906330
    定價:99元
    販售地點:7-11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國樂教室的無人琴聲,靜靜傾訴著血與靈交織的勾魂曲——

內容簡介

伽倻琴的琴音婉轉縈繞,像滲了情的絲線般繫住了臺下眾人聆聽的心。
突然間,一滴水氣沿著瞬間眨動了一霎的睫毛滴落而下,落在他正認真彈撥伽倻琴琴弦的右手食指關節上。接著豆大的血珠沿著眼皮跟睫毛淌落,一滴一滴又一滴,滴滴答答越滴越快。血水蔓延到他整隻手背,暗紅色的血甚至沿著每一根指頭往下滴落,弄髒了他珍視的伽倻琴——
他的正上方、舞臺投射燈的燈架上,有個東西攀掛於交錯的燈架之間,那是具骨頭早碎光,只剩下一條條連在筋上被工整裁切的血紅皮肉!

作者簡介

關於娜歐米

太陽水瓶驚魂惡搞發神經,金星雙魚又哭又笑寫奇情,
三不五時上演拖稿爛把戲,轉身變臉狂嗑八卦血腥聞。
醉心恐怖氛圍卻又超怕鬼,阿飄主角白日夢中現靈感,
認為流血與流淚一樣浪漫,偏好低調華麗及舊日光影。
最愛的玩具是電視搖控器,最熱衷的運動是搭手扶梯,
最迷戀的男人總在鏡頭裡,最恨的對象小說中告訴你。

娜歐米陰陽調和團:http://www.facebook.com/543naomi
娜歐米的五四三:http://naomi543.pixnet.net/blog
依媚:naomi543@yahoo.com.tw

作者自序


本格靈異熱血亂彈派派派
最近嚴重發覺,一向樂當御姊系的我,其實是一個老人。
所以當喵編一跟我提議多來寫點什麼本格派恐怖的靈異小說,我腦中馬上瞬間放射出強烈的「老派荷爾蒙」,但居然,不是先認真想想什麼是本格派或本格派恐怖元素,竟反而是開始不停蹦跳出許多跟派字有關的這種跟那種派……
當時,手指雖然熱烈跟編輯討論著關於小說的事,但腦子裡卻不時上演著例如像:「檸檬派好吃耶,蘋果派也不錯喔,清涼有勁周末派耶周!末!派!」啊!有沒有!有沒有!老派荷爾蒙又分泌出來了,很煩吶,連幾百年前的周末派都跳出來攪局,到底是要讓我跟小燕姊還有哈林哥糾纏多久啦!(到底是跟人家有多熟?)
就是類似像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有人跟我聊越正經的話題時,娜歐米腦內小劇場的加場戲碼總會演得非常多姿多彩?其自嗨的瘋狂度,大概就接近各國領袖級的代表正在會議廳進行高峰會談時,我卻穿著蚌殼裝、一路揮舞著彩帶以各式各樣的大跳躍跟小跳躍出場……那麼的熱血搏版面。
是啊,娜歐米再怎麼說,也是個品質掛保證的熱血專業戶嘛。
所以靠瘋狂的腦內小劇場聊完了正事之後,我立刻著手研究本格派這種派。
來,就讓我們一起打開Google瀏覽器,遨遊於網路世界中,瞭解一下這種派的做法跟所需的材料。「本格」是從日文演變來的講法,意思類似最初的原味,換個說法形容的話,本格派即是所謂的古典派,正統派。(瞧,多認真啊我!寫小說寫到不過研究個派,家裡莫名其妙就多出一台多功能麵包機來了。)
結論就是,時不時就分泌老派荷爾蒙的我,活脫脫就很本格了啊。我的小說絕對從頭到尾都貫穿了鬼,都有很靈異的怪談傳說色彩,而且,不忘在傳統中汲取每一個Oba的養份,在古典中尋求年輕一輩讀者能理解的情感投射。
怎麼才隨便碎碎唸一下,word檔就已經快寫滿一頁了,我都還沒聊到這本小說的事情耶!(喔喔,血特!這該不會也是老派發功的症頭之一吧?)
那大家趕快一起來趕一下進度,直接從老人本格派大跳躍到這本《勾魂》伽倻琴的高校怪談之作吧。
這次的角色都很辛苦,每一個都有渴望卻不可得的貪求慾念。而這些不同因素的貪,不同需求度的慾,才造就出了故事中那許多的悲劇。
小說中,我曾這樣寫著:
看多了像這樣因不甘心而犯下的傻事。所有的不甘心,以癡情者最為難纏。
  恨還好收拾,但消卻不了又無處寄託的情愛癡慾,才最難捨最令亡魂惦念,百轉千折也不肯輕放下。
這次的娜式本格靈異派,花了數萬字的篇幅,其實最核心的恐怖元素,都是上面這段話的延申。
難纏啊,這些恐怖的千層派。

目錄

0琴聲 가야 조각
1 模糊血臉 피가 얼굴을 흐리게
2練琴教室 음악 연습 교실
3無望果 과일의 희망 없음
4 傷痕 흉터
5 絕命琴 죽음의 가야금
6 自殺井邑詞 정읍 단어 살인
7 石人祭 희생 돌의 초상화
8 望夫靈 유령 응시 남편
【尾聲】 勾魂 영혼의 유혹

精采試閱

0 琴聲 가야 조각

  下課時間,女學生們三五成群地擠在女生廁所裡,有的在擦護唇膏、有的正對著鏡子梳理打結的頭髮、有的則邊洗手邊聊天。
  「下課後妳們要留下來參加晚自習嗎?」中分綁著雙馬尾的晶苑問道,她雖然才高一,卻已經立定好志向想要考上首爾藝大。
  梳頭梳到一半的女孩忽然眼睛一亮,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同伴說:「聽說啊,西樂科的老師會準備一些參加徵選考試最容易拿高分的樂譜,讓二、三年級的學長姊練習呢,我們要不要也偷溜進去旁聽?」
  擦唇膏的女孩抿抿唇,收好唇膏,對身邊舉著梳子正期待她們答覆的同學皺眉回應道:「荷娜妳別亂出餿主意了啦,被抓到的話,下學期肯定會更不好過。」
  荷娜怪聲怪氣地敲著梳子嚷嚷:「不然怎麼辦?我兩次大考都沒過關,要是不抓緊機會,利用校際出訪團的徵選名額幫自己加一點平均分,說不定學期末就會被刷下來了呀!」
在井藝高中,即使是一年級的課業已很沉重,不同年級之間也有競爭壓力,只要稍微鬆懈一點,隨時有可能被別人追趕過去。
「我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今年就先不參加徵選了。」綁雙馬尾的晶苑關緊水龍頭,轉頭,眼神掠過哀哀叫的荷娜,詢問與她實力較接近的另一位同學:「瑞雨,那妳呢?妳會不會參加校際出訪團的徵選考試?」
瑞雨率性地搖搖頭,臉上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微妙表情。「不參加了,我要把全部的精神拿來準備別的考試。」
荷娜嚇得驚叫一聲,抓著瑞雨的肩膀猛搖。「不會吧!最近還有別的考試?」
「嗯,有個轉科考試,我想轉到國樂科。」
聞言,晶苑跟荷娜同時愣住了,一向被她們視為小圈圈核心成員的瑞雨想要從西樂科轉到國樂科去?
「別擔心我考不好,不管是古典樂或傳統樂,我的底子都夠,只不過,比起拉小提琴或彈鋼琴,我更喜歡彈伽倻琴,就只是因為這樣而已。」
「伽倻琴?」一聽,兩位原本有點狀況外的女同學竟異口同聲喊出來。
「對啊,就是伽倻琴,怎麼了嗎?」瑞雨不解。
荷娜的神情忽而變得嚴肅起來,先匆忙跑至門邊,確定沒人會進來女生廁所後,左右開弓將其他人拉近,但還怕被外面經過的人聽見,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音調,神祕異常地說:「妳們難道沒聽過5E國樂練琴教室的傳說嗎?」
「是伽倻琴聲的那個嗎?」晶苑問。
「啊!晶苑妳也聽說過?對對對,沒錯,就是伽倻琴。」荷娜狂點頭,情緒既緊張又激昂。
「我是有聽學姊們聊過,好像有其他學生晚自習結束後,曾聽到從那間教室裡傳出伽倻琴的琴聲——」
「練琴練到那麼晚?難道超時練琴抓到不會被處罰?」瑞雨發問,聽得一頭霧水。
「拜託,現在會不會被處罰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伽倻琴的琴聲呀。」荷娜緊抓住兩位同學的手,講到激動時,還會情不自禁緊握她們的掌心。
瑞雨不以為然,「從國樂練琴教室傳出伽倻琴琴聲很正常,有什麼不對勁的?」
「平常的話當然很正常,只不過,我聽到的是另外一種版本……」荷娜緊張地眨眼,喉頭一陣緊澀,大口深呼吸之後,才又續道:「有件事妳們也許不清楚,但只要是國樂科的師生都知道,5E國樂練琴教室平常只有白天才開放使用,傍晚一放學就會關門上鎖,所以放學後的晚自習時間,不可能還有人留在裡面練琴。」
「沒有人的練琴教室……」膽小的晶苑嚇得摀住耳朵不敢再聽,苦著臉瞪向荷娜。「哎呀,好可怕,臭荷娜,妳別亂編鬼故事嚇我們!」
「噓!別輕易說出那個字。」荷娜連忙伸出食指置於唇上制止,眼神跟表情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在國樂科這是禁忌,就算知道或聽到也不可以到處亂講。」
「那妳還跟我們講……」晶苑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從小最怕聽鬼故事。
「欸,我們又不是國樂科的,」就在此時,上課鐘聲響起,荷娜雙手搭在兩位同學的肩上,催促著她們,「走走走,還剩最後一堂課,遲到的話可是會被老師罰站在教室外面的唷,別再管伽倻琴的傳說了,我們西樂科老師才是更可怕的地獄呀!」
三個年輕女生邊打鬧邊離開了女生廁所,漸漸走遠。
沒多久,女生廁所內的其中一間隔間門才打開來,只見一名年輕女子緩緩步出,她面無表情,凝望著剛才還一片熱鬧的洗手台前,此刻早已空蕩蕩,無人也無聲。
鏡子前的美麗女子眼眶紅潤,默默轉開水龍頭洗手,但任憑水流聲嘩啦啦地不停流瀉,她卻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見,像是想事情想到了忘我。
閔賢兒正是這所學校負責教授伽倻琴的國樂科專任老師,由於外表柔美恬靜,氣質優雅不俗,雖然才教了兩學期,已是目前校內人氣頗高的老師。
她們說的5E國樂練琴教室……閔賢兒想得出神,忽然抬頭,望向鏡子中的自己,一滴淚毫無預警地從眼角悄然滑下,墜落她雙手間如漩渦般的水流之中。
那間教室,曾陪她度過多少幸福的時光呀,在她也跟剛才那群女學生差不多年紀的時候,身為國樂科優等生的她,幾乎天天都愛逗留在那兒,一遍遍練習著她喜愛的伽倻琴,然後也一遍遍留戀地凝望著她喜愛的……那個人。
那個人,也像她一樣,直到現在都仍留戀著那間曾與她有過無數美好時光的練琴教室嗎?那為什麼她始終沒遇上學生們私底下傳了又傳的那則禁忌呢?
閔賢兒不畏懼被視為禁忌的鬼故事,她重回井藝高中,就是為了要找鬼故事。

 1 模糊血臉 피가 얼굴을 흐리게

位居韓國西南端的井邑市,是座擁有豐富天然資源、純淨無汙染的綠化城市,地處於全羅北道的井邑市內藏山,也被賞楓人士譽為韓國第一賞楓勝地。
也因此,走在井邑市的街道上,放眼望去,隨處可見的楓樹便成了這座純樸之城內最令人驚豔的市樹。
但井邑市的賞楓期,向來就比韓國境內其他地區來得更晚些,每年都是接近十月下旬,楓葉才會漸漸轉紅,彷若遲到的美人,即便是姍姍來遲,卻仍舊最美最令人怦然心動。
今年也一如往常,秋末的季風時節剛開始,井邑市的楓紅才正燦爛,萬千奼麗的紅楓黃楓,像暈開的染布似的,盡情地鋪展在眼前。
驀地,一道重重摔落的聲響,無情地墜進了井藝高中校園一角的楓林池塘裡!
大量猩紅的鮮血正由一具才剛從半空中急墜而下的身軀裡洶湧冒出,原本澄淨的池塘沒多久便成了大染缸。
楓林池塘是井藝高中內的著名地標,因為池塘座落於一片楓樹林之間而得其名,每至楓期,當那片片或紅或橘或黃的楓葉隨風起舞飄落而下,優雅而溫柔地於池水中載浮載沉時,那如詩一般的畫面,總美得讓人幾乎忘了呼吸。
但此刻,滿池楓葉被浸在染透了血紅的池水中,竟妖豔得更不似人間所能描繪出的瑰麗奇景。
只見一具乾瘦的身軀,正以扭曲的姿態仰躺於混合了池水與鮮血的池塘中央,頭微偏,半邊臉頰浸泡在血水裡,因急速摔落而被砸爛的頭顱不停汨著暗紅的血水,如豆腐碎渣般噴濺的腦漿與腦內組織也失控地遍佈在池塘各角落。
而另外半側懸浮於池水表面上的臉龐及後腦杓,也早已經在墜落的那一瞬摔得慘不忍睹。暴突的眼珠瞠得偌大、不敢置信地垂墜在浮腫淌血的眼眶邊緣,似乎是在重力加速度的急墜瞬間遭受撞擊,才被擠壓出來的。
臉頰和後半邊的頭皮,也被池塘邊的基石不留情地狠狠削去大半,原本該有的文雅之貌已不復在,如今只剩血肉模糊難以辨識的猩紅骨頭曝露在外了。
手跟腳的每節骨頭都拗折扭曲,虛軟地癱置於渾濁的血水裡,只剩末梢神經仍不願放棄希望,失控而卑微地微弱顫抖著,一下又一下輕敲著水面,彷彿正在演奏人生最後的一節樂章呢。
即使身體各器官都已嚴重受創,但井藝高中的校長還是努力強睜著越來越模糊的雙眼。她努力想看清楚……眼前這棟令她失足墜下、如爛泥般摔落進楓林池塘中的教學大樓裡,那一張張倚靠在窗邊的模糊臉龐。
每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上都好像沾滿了血,跟她臉上身上一樣怵目驚心的血!
奇怪……究竟是窗邊的模糊人影在流血,還是她的眼睛在流血呢?
李彩蓮驚愕又恐懼,張著凸起充血的發腫眼珠,既困惑又不敢置信。

 

秋末的風兒輕吹,片片楓葉隨風翻飛,落至池塘裡。
紅的橘的黃的各色落葉紛紛飄落在李彩蓮的身上,蓋住她的口鼻,僵硬的身軀越來越沉,張大著嘴,卻一點聲音也叫不出來。
她不停淌著血淚,不願瞑目的暴突雙眼倏地發直,在臨死之前看見了終於出現在五樓窗邊一雙飽含怨悔的陰鬱眼神——
禁忌的……五樓、五樓國樂練琴教室!

儘管三天前李彩蓮校長才剛發生墜樓身亡的意外,但井藝高中一年一度的校際出訪團學生代表徵選考試依然如期舉行。
這場全校性的大型徵選,一向是井藝高中的年度盛事,出訪全國各地表演的優秀學生們,不僅代表了井藝高中,更象徵著井邑市的文藝之風。
能徵選上的學生,都算是一時之選。
「十七號,國樂三車太祈。」會場司儀報出下一位徵選者的科別及姓名。
「學長,該你上場了。」鄰座的二年級學妹拍了拍車太祈的肩,提醒他。
車太祈雙眼緊閉,滿臉倦容,厚沉的黑眼袋掛在雙眼下方,像在想什麼想得太入神,沒聽到耳畔響起的任何聲音。
「車學長、車學長,司儀在喊你的名字了。」學妹以為他睡著了,使勁想搖醒渾然未覺的他。
「噢……」車太祈神情緊張,雙眼猛地張開,額頭冒汗,臉色非常慘白。
他突然這麼睜眼一瞪,反倒把好心喚醒他的學妹給嚇到了。「呃,車、車學長你還好吧,怎麼這副恍神模樣?是昨晚沒睡好太累,還是剛才作了惡夢?」
「幾點了?」誰料他根本不想給答案,一開口就先問時間。
「下午兩點半,」學妹抬頭,望了眼牆上的大掛鐘。奇怪,掛鐘不就在他們任何人一抬頭就能看到的牆上嗎?她苦笑,指了指車太祈胸前的識別證號碼。「現在輪到十七號了,學長。」
車太祈轉頭,朝身旁一整排等候區的長椅上掃視一輪,「你們國樂科二年級的崔智敏呢?還沒來報到嗎?」
「她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再不來可能就會被取消參選資格了吧。」
車太祈眼神一黯,嘴唇緊抿,看不出究竟是驚訝、欣喜還是失望。
「十七號,國樂三車太祈同學請上場!」司儀透過麥克風最後一次喊道。
「啊,輪到我上場了。」直到此刻,車太祈才總算聽見司儀的唱名聲,站起身,挺直腰桿,自信地邁開步伐,穿過屏幕,往準備演奏的舞台中央走去。
這是復學以來,他參加的首場大型考試。之前因為身體狀況欠佳,休學了一年,但即使是在家休養期間,他仍不忘每天按時練習從七歲起就拜師學習的伽倻琴,深怕因為疏於練習而忘了手感。
車太祈曾是井藝高中國樂科伽倻琴實力最強的學生,但養病一年重新復學的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不再是最強的了,國樂科二年級的崔智敏,就是阻礙他繼續連任國樂科最強實力者的勁敵!
去年他休學期間,崔智敏憑藉井邑市應考生榜首的堅強實力,考上井藝高中國樂科一年級,今年他才剛重返校園,就明顯感受到崔智敏不容忽視的全校第一威脅感。
儘管兩人不同屆,車太祈依然是國樂科三年級的榜首,但已經連續兩次大考,崔智敏無論是學科或術科的總積分,卻都是全校第一。
這對向來只爭第一名的車太祈,不僅是創傷,更像是奇恥大辱。
生病的身體經過治療可以康復,但被打擊受創遭到羞辱的自尊心,卻只能靠嫉妒跟漠視暗自舔拭傷口,因為曾經第一的強者,絕對忍受不了被同情。
等舔完傷口之後,剩下的就是爬起來再次迎向挑戰。
演藝會堂的舞台上擱著一把架起腳架的伽倻琴,車太祈登上舞台,先向台下的評審們優雅行禮,接著便微笑地走向座位。
他挑選的是一首穿越愛情劇的伽倻琴插曲,因為連續劇的熱播人氣,再加上曲調輕柔旋律優美,許多年輕學生跟上班族女性都下載來當手機來電鈴聲。因此他才一彈撥琴弦演奏,台下立刻響起一陣細微的驚呼聲。
傳統的伽倻琴曲子雖然仍是參加比賽的主流,但校際參訪團的主要功能是要到其他城市去進行親善表演,大部份的傳統古樂對一般沒接觸過的民眾來說,容易因為生疏不瞭解而產生乏味的距離感,但若能改編大家耳熟能詳的流行樂,無形中吸引力便會大增。
伽倻琴的琴音婉轉縈繞,像滲了情的絲線般繫住了台下眾人的心。
突然間,車太祈的眼角閃過一抹陰沉的血紅色影像!
他的指尖雖輕顫了一下,但仍力圖穩定繼續埋首彈撥琴弦。不能慌,要鎮定,這一刻是他重新奪回全校第一的首戰,想得勝的話就必須、必須——
驀然間,一滴水氣沿著瞬間眨動了一霎的睫毛滴落而下,落在車太祈正認真彈撥伽倻琴琴弦的右手食指關節上。
他不動聲色,偷偷瞥了眼那滴……血?
自己的眼皮上怎麼可能會有血?奇怪,他不覺得眼睛疼痛,也確定沒有受傷啊。
豆大的血珠沿著眼皮跟睫毛淌落,一滴一滴又一滴,滴滴答答越滴越快。
難道沒有其他人發現他在舞台上發生的異狀嗎?他在流血不是嗎?車太祈望向觀眾席,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專心聆聽。
不行,血水已經蔓延到他整隻手背,暗紅色的血甚至沿著每一根指頭往下滴落,弄髒了他珍視的伽倻琴。
「呃,搞什麼?怎麼會這樣?」車太祈低咒道,氣憤地仰首瞪向正上方,這一瞧,渾身上下所有的怒火瞬間被熄滅,他嘴唇驚顫,目光發直。
此刻,他的正上方,有具既像人形、又似變形蜘蛛的奇怪軀體攀掛於交錯的燈架之間!好怪,應該是人吧?那「東西」有手有腳也有頭顱,但腳跟手卻不知道為什麼竟分裂成好幾叢淌血筋肉條,裡面的骨頭像早碎光了,只剩下一條條連在筋上被工整裁切的血紅皮肉。
燈架上兩隻灌滿血水的暴突眼球安靜地、緊迫盯人似的瞪住車太祈。
那感覺真令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呀!彷彿一直守在一旁靜靜地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知道他曾經做過哪些不該做的事,清楚他最不為人知的一面。
分裂成好多條筋肉手腳的軀體渾身濕黏,暗紅的血水止不住地滴落,被削掉大半的頭顱歪向一側,垂墜於腫脹眼眶外的血紅眼珠,猶如彈簧般甩呀甩的。
咧開的歪斜大口,每一次開闔都會噴出令人作嘔的血水跟……腐爛了的楓葉。
不……不是人!這副慘不忍睹的可怕模樣,絕不可能還是人類。
車太祈心中大驚,這才發現,在舞台上方監視著他的變形扭曲軀體,竟與三天前從五樓國樂練琴教室失足墜落於楓林池塘裡的李彩蓮校長離奇神似!
難道是校長陰魂不散,即使已慘死於校園之中,仍不忘要時時刻刻巡視監督,糾正犯錯的學生,一遍又一遍苦口婆心勸學生們要勇於改過認錯?
一片爛如醬菜的軟爛楓葉從燈架上翩然飄落,墜在車太祈的伽倻琴上。
車太祈急忙打掉楓葉,朝著上方失控驚吼:「我……我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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