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馬戲團:幻心人

 編號:776
 作者:Miss 11

 封面繪者:Cash
 初版日期:2012.12.05
 ISBN:9789862904732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7-11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踏進銀藍色的帳篷,全世界都消音了。
因為,你到的地方是…… 

【卵生少女】、【童話大逃殺】暢銷作者 ◎Miss 11

內容簡介 

胸口露出海藍心臟的團長,喃喃地低沉念著,殘酷的真相在你面前展開:

陰沉的夜色裡,海水一波波拍擊水泥港岸的聲音格外恐怖,那不是夕陽海灘上的潮水細語,也不是驚濤裂岸的刺激,而是一種彷彿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的陰森壓抑。港邊特有的油味與鐵鏽味,更加重了這地方的冷酷感。

那是一條細瘦的手臂,長度看來的確是個孩子的手臂,從肩膀與胳膊的地方截斷的傷口看來,分屍的方式並不是用利器砍斷,而是以超乎一般人能理解的莫名怪力直接扯斷。

歡迎來到,夜光馬戲團……

作者簡介

Miss 11

一枚精靈,來自B612星球
無糖、半透明、雙倍酒精
擁有擅長跌倒迷路的鷺鷥腿一雙
容易被自己哭濕的翅膀一對
尾端分岔嚴重的飛行掃把一支
沒得商量的熱情壞脾氣一副

堅決信仰愛與正義,並且是基本教義派狂熱信徒
反對任何童話以外的理論

畢業於魔法與想像力學研究所
領有業餘女巫與寧芙七級執照
現任Neverland駐現實辦事處代表
在異世界裡說著克林貢語,並且繼續奇幻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童話大逃殺》2011.5
《卵生少女》2011.6
《夜光馬戲團:幻心人》2012.12

◆即將出版

《夜光馬戲團》續集

目錄

00 
01 馬戲團來了
02 華麗流蘇秀
03 謎樣後台
04 海底碎屍
05 連環失蹤案
06 異夢
07 幻心人
08 飛車
09 親愛的妹妹
10 逆行者

作者自序

不知道其他的作者都怎麼想故事的,對我來說,每個故事,無論風格如何寫實奇幻魔法恐怖詭異,背後一定有一個溫柔的起點。

當然我明白很多讀者可能讀不到我所謂最初的起點,然而那個溫柔的心情,永遠永遠是支持我凌晨起床寫小說寫到早上直接去上班,假日不去衝電影節卻窩在電腦螢幕前達達打字打到自己不斷喃喃靠腰的主因,而不完全是稿費或者「作家」這個頭銜的虛榮感。

我不是個很會經營讀者粉絲的傢伙,還不覺得自己算得上作家,與明日作者圈的互動也甚少,有時甚至自閉到會關臉書讓自己安靜一陣子,但我可以厚著臉皮說,我的每一個故事,都出自對世界的深情,即使它看起來可能搞笑可能殘忍可能充滿幻想到脫離地球表面……無論如何,只要你願意給這故事一個機會,一個安靜的晚上,好好的把每一個字看過一次,你會知道,這本小書不是來騙錢的,它是一顆心,在你專心翻閱的手上安靜發光的一顆心。

至於這顆心是什麼顏色,那,就交給親愛的你決定了。

祝你在夜光馬戲團裡玩得愉快!

精采試閱

00

馬戲團來了!

這個消息在晴空市一下子便傳得沸沸揚揚,完全不需要什麼傳單廣告紅布條的,甚至想知道馬戲團的駐演處也沒必要問人,只要跟著放學後一群群興奮小學生的移動路線,就能循線找到停靠在晴空公園的廣場邊,那三輛巨大的篷車。

由銀色與藍色的線條組成的帆布車篷,與一般人想像中馬戲團的燦金大紅截然不同,少了一些歡樂的節慶感,卻無損人們的期待,反而因為與眾不同的神祕感而讓人們更加好奇。上一次有馬戲團到晴空市巡演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這次來了這麼一個奇妙的馬戲團,幾乎每個市民的心裡都或多或少地期待著。

這個神祕的馬戲團每隔一天才有一場表演。從當天黃昏開始售票,買了票以後還不能立刻進場,得等到入夜後,三輛篷車的上空會在眾人等得發慌時,毫無預警地爆開燦亮的煙火,煙火用同樣色系的銀藍色,在深藍近墨黑的天空中寫下一串花俏又炫麗的外國文字:Circo Luminoso 

正當人們對於這個陌生的語言感到困惑,這串花體文字便如煙花一般散開,卻並非就此消失在夜空中,而是化為一陣細碎的銀藍色光雨,在人們眼前無比夢幻地落下來,「轟」一聲點燃三輛巨大的篷車,正當人們驚慌失措想盡辦法打電話叫消防車或找水源想滅火時,藍色的火焰又忽然消失,三輛篷車也憑空沒了蹤影,剩下一個巨大的錐狀大帳篷,在夜色中閃著銀藍色的光芒,四周隨之響起慵懶輕快的爵士樂,而嚇傻了眼的觀眾們總是一時半刻還無法回過神來,愣愣地不知道該不該走近這不知是幻境或魔術的碩大帳篷,直到一個極好聽的低沉男聲,在音樂中帶笑地說:「感謝各位觀眾的支持與等待,今晚的表演即將開始,請各位依序入場。」,人們才會如夢初醒般,興奮又期待地湧向馬戲團入口。 

「親愛的,入場時請小心腳下階梯。」

也總在這時,人們才會發現,這個馬戲團帳篷是飄浮在廣場之上,距離地面恰好是一個階梯的高度,入場的觀眾需要提腳往浮在半空中的帳篷踩去,而每個鼓起勇氣走進帳篷的觀眾,在尚未入場的觀眾眼裡看來,都像是走進時空裂縫般憑空消失。

節目還沒開始,就能讓人看傻了眼、連迎接觀眾的方式都絕無僅有的馬戲團,唯此而已。 

歡迎來到,夜光馬戲團。

01 馬戲團來了 

要怎麼形容顧流蘇這個女孩……女人……呃,女生,一直是顧英佑相當大的困擾。

「她是個神經病。」如果不考慮聽者的身分或其他,顧英佑想到流蘇的第一個詞彙就是這樣。「她做事毫無邏輯,不考慮後果,沒有理性,瘋狂、自以為是、橫衝直撞、有勇無謀、腦袋破洞,簡直是……唉,簡直是可愛死了她。」

英佑對流蘇的抱怨最後總是用這種莫名其妙的句子結尾,也因此他的哥兒們沒有一個不知道:顧英佑這個沒用的傢伙,雖然身型高大健碩,長相也算陽光帥氣,在多數女孩眼裡差不多算是個完美情人,但是他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毫無疑問地被流蘇吃定了。

而流蘇,正如同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顧英佑所言,是個神經病無誤。

「還真不知道暗戀神經病十七年的人算是什麼咧,自虐狂?」

「拜託我哪有暗戀她!」英佑瞪大眼睛。「我只是、從小和她一起在育幼院長大,所以比較了解她……她雖然莽撞衝動,但是善良又有正義感,總是不怕困難,總是可以發現別人忽略的小事情,可是對於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又少根筋……對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充滿熱情和活力,只是她的活力有時候會太多,又老是用錯地方闖禍……哎呀,總之她是個神經病,但是是個可愛的神經病啦!」

「既然是神經病,那你還要約她去嗎?」

「我……我約她去才不是因為我暗戀她,是因為、因為這是馬戲團送給育幼院的贈票,讓院裡的小朋友都可以去,剛好又多了一張,剛好我知道她很想看,所以我才……」

「對啦對啦,都剛好啦,都不是你故意虛報育幼院裡的小朋友人數嘛……」

「我……」

「你?還你你你的咧,你趕快打電話約人吧你!」 

此刻,英佑正在打電話給流蘇的此刻,這個晴空市人人都知道是個神經病的顧流蘇,正在海扁一個為了吸毒向老婆要錢不成,惱羞成怒反而對老婆施暴的中年男子。

「顧流蘇!妳給我住手!!」晴空市警察局婦幼隊隊長朝著正把這個家暴毒蟲過肩摔的流蘇大吼。「這是命令!」

「隊長,這傢伙是人渣!」流蘇那張紮起馬尾更顯得嬌小清秀的臉龐,很不搭軋地燃燒著熊熊殺氣。「扁老婆扁得很高興嘛你,我讓你知道被痛扁是什麼感覺!」

「他是人渣,而妳是警察!」隊長氣得衝過去把流蘇拖開,其他人趁機去把「家暴加害者」救出來,那個加害者還氣若游絲地小小聲喊著「警察……警察打人啊……」

「妳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的身分?妳是警察不是黑道,警察的意思就是要遵守法律,不可以這樣動用私刑,妳在警校沒人教過妳嗎?!」

「他把他老婆打到都流產了!」流蘇掙扎大叫,還試圖想衝過去繼續扁人,其他隊員們只好連忙把「加害者」帶走。「你也知道這傢伙根本也不過就被關上幾年,法律他媽的是有什麼用!」

「法律沒有用妳還當什麼警察!」隊長沒有辦法,只好拿出對付犯人的招數,把流蘇反手壓制在地上。「我警告妳,不要再讓我拿對付嫌犯的方法對付妳!別忘了妳是怎麼被人家從重案組趕出來的,下次我就要記妳過了!聽到了沒……」

「流蘇流蘇男人婆,流蘇流蘇沒胸部,流蘇流蘇接電話……」

隊長和流蘇之間的火爆氣息,瞬間被這個無厘頭的來電鈴聲一秒冰凍。就連正要把「家暴加害者」拖走的其他同事們,聽到鈴聲也無不愣愣地轉過頭來看著被隊長壓在地上的流蘇。

「妳的…電話?」過了好半晌,隊長才能從齒縫中迸出這句。

蒼天在上,流蘇此刻真想就地壯烈成仁算了。她恨恨地閉上眼,不得不保持著被反手壓在地上的姿勢,無奈地聽著那個愚蠢的鈴聲繼續喊她的名字,唱歌似的念著愚蠢的打油詩。「嗯。」

「是男朋友吧?那妳快接吧。」隊長輕輕放開手,膝蓋離開流蘇的後背,還不忘補充。「嫌犯我們帶走就好,妳給我去談戀愛接電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才不是什麼男朋友談戀愛的!」流蘇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從牛仔褲口袋掏出一隻被摔過十萬八千次的手機──嗯,勉強還看得出來是支手機。「顧英佑!你這王八蛋什麼時候偷改我的手機鈴聲!」

「啊?什麼……喔,那個啊?哈哈哈哈,上次趁妳喝茫的時候偷改的啊,很有趣吧,即興打油詩耶……」

「即你個大頭!我下次非把你扁到急性盲腸炎不可!」

「蛤,那是不是說我應該要盡量避免跟妳見面啊?太可惜了,我本來想說晚上那個夜光馬戲團的贈票剛好多一張,可以約妳一起去耶,妳也好久沒回院裡看小鬼們了……」

「屁咧我上禮拜不是才回去過……等等,什麼!你說什麼馬戲團?那個、那個在晴空廣場駐紮的夜光馬戲團嗎?我有聽說上一場超級爆滿又瘋狂好評,票又超難買的!你認真的嗎你弄到票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去我要去拜託給我去!」

「妳剛剛還說要把我扁到急性腸胃炎……」

「不是腸胃炎,是盲腸炎!」流蘇咬咬下唇,連忙改口。「吼,好啦好啦饒你一命,但你是說真的嗎那個票超級超級難買的,你真的買到了?」

「不是買到的,是馬戲團送我們育幼院小朋友的贈票。」

「喔太棒了!顧英佑我超愛你的啦!那我待會下班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就回院裡和你們一起去!等我喔不要自己先跑了!晚上見,掰掰!」

流蘇歡天喜地的掛上電話,忽然不覺得剛才摔了人又被摔有多麼痛了,滿腦子只想著馬戲團馬戲團童話裡才會出現的馬戲團耶,她幾乎是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家暴案現場,跳上那輛剽悍粗獷的打檔機車,風馳電掣地回了警局。

而電話那頭的英佑,還為了流蘇方才一句她自己毫無所覺的「我超愛你的」,愣愣地貼著手機傻笑著。 

「流蘇姐姐!」

流蘇才剛在晴空育幼院大門前停下機車,還沒脫下安全帽,就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朝她衝了過來。

「流蘇姐姐妳好久沒回來了!」

不及她膝蓋高的娃兒們一個一個像趴趴熊一樣黏上她腳邊,高一點的孩子就越過矮娃兒們的頭頂伸手過來抱住她的腰,再大些的比較有矜持一點,站在那一圈又一圈的孩子牆外面,笑嘻嘻地喚她。

「流蘇姐姐!!」

「我哪有很久沒回來?上次是週末,還不到一個禮拜前耶……」

「流蘇姐姐忘記我們了啦~」團團包圍流蘇的孩子堆中,一個稚嫩可愛的聲音這麼說著,流蘇根本不必從孩子堆裡把他挖出來,就可以想像他嘟著嘴卻笑瞇瞇的可愛模樣。

「顧亭樹,你說這話不公平啦!」流蘇笑著揉揉說話那個孩子的頭髮,那是個六歲的小男孩,長得一副白淨圓胖的臉蛋,說他整個人用麻糬做成的也不過分。流蘇一邊和孩子們鬥著嘴,一邊摘下全罩安全帽,平時綁在腦後的馬尾,此刻從安全帽裡如同黑絹般傾落,看呆了剛從院裡走出來的顧英佑。

「英佑老師,你口水快流出來了啦!」另一個十四歲的男孩頑皮地用手肘推推英佑。「流蘇姐姐很漂亮吼!」

「允樹你在亂說什麼啦!」英佑連忙裝出一副兇樣,掩飾自己對流蘇的驚豔──奇怪,明明從小看到大,流蘇也不是特別精緻甜美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總是會有種好像第一次聯誼的感覺。「而且我們明明一起長大,為什麼她就是姐姐我就是老師啊?不公平!」

「那當然是因為我看起來比你這個臭老的傢伙年輕太多了啊!而且你自己就在院裡當老師,怪誰啊?哈哈!」流蘇俏皮地眨眨眼,對英佑甜甜笑了一記。「好啦,我們準備過去吧,馬戲團那裡人一定超多的,你們先整好隊,大的帶小的,一個都不准給我走散,不然回來流蘇姐姐一定把你們抓來打屁股。」

「浸豬籠!」

「滴蠟油!」

「抽皮鞭!」

「倒吊在樹上打!」

英佑翻了個白眼,狠狠瞪著流蘇。「妳看妳啦!他們都跟妳學壞了!」

「唉唷,所以我才沒有跟你一樣回育幼院當老師嘛……啊!顧英佑你不要搔我癢,我錯了我錯了……啊哈哈哈……對不起啦我以後不會說那些教壞他們了……啊哈哈,顧英佑!我說了對不起了嘛……」在育幼院和流蘇一起長大的英佑,最知道流蘇的弱點就是怕癢,他一路追著流蘇,打打鬧鬧地,就這麼帶著一大票孩子們到了其實就在育幼院隔壁的晴空廣場。

廣場上不見白日的那三輛巨大篷車,顯然煙火魔法在他們來到前已經結束,此刻是一個大得如同城堡般的錐狀帳篷,無比夢幻的飄在夜色中。

「啊,好美喔……」

和孩子們一起站在廣場上,仰望著眼前彷彿天方夜譚裡的巨大圓錐形帳篷,帳篷布面上銀色與藍色的直線條色塊隨著篷面拉開一個滑順美麗的曲線,在逐漸深沉的夜色裡宛如瀑布般從半空中流洩到地面,美得像一場夢。

「流蘇姐姐,我以後也想要在馬戲團裡工作!」流蘇感覺到一隻小小肉肉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溫暖的指尖傳來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低下頭,是剛才嚷著說流蘇忘記他們的那個孩子亭樹,他一出生就因為患有先天性血液疾病而被拋棄在醫院裡,輾轉送到院裡來至今已經六歲,總是害羞膽小,但個性非常貼心。

「亭樹以後想要做什麼?空中飛人?小丑?還是……」

「我想要當團長!當團長就什麼都可以玩了!」亭樹仰著頭開心地望著流蘇說。「流蘇姐姐,我當團長好不好?」

流蘇正想搭話,身旁卻憑空出現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想當馬戲團團長?那可不是什麼好小孩的正經志願喔。」

流蘇皺皺眉頭,這聲音低沉冷淡,不是英佑那個傻大個老是憨憨呆呆的語氣,聽起來陌生,卻有一絲莫名的熟悉……她轉頭四望,周圍只有英佑正在整隊數算有沒有少了幾頭牛,人潮確實越來越洶湧,那些沒買到票的人們氣呼呼地大吵大鬧,手裡有票的那些則過度興奮地不停交談,但她身旁卻沒有任何一張臉孔,看起來像是剛才那道聲音的主人。

「好不好嘛,人家想當馬戲團團長~」亭樹搖著她的手撒嬌著,流蘇被拉回神,隨口應道:「哇,團長耶,那流蘇姐姐要是失業了,你要在馬戲團裡安排一個工作給我啊。」

「好啊,那流蘇姐姐當長頸鹿好了。」

「什麼嘛……」流蘇笑出來的同時,也聽見了那道聲音同樣發出短促的笑。她很快地又轉頭巡視一遍,仍然沒找到可疑的人。

太奇怪了。

「欸,我說你們,這樣吵吵嚷嚷的,讓人家看到不是會嫌育幼院的小孩沒教養嗎?」一股豔麗襲人的香氣捲走了流蘇的注意力,她回過神,在顧英鳳小姐優雅飄飛的紗裙掃到她的七分褲前,先對上了她妝容精緻的雙眼。

「嗨,英鳳,今天好漂亮喔!」流蘇笑嘻嘻地吹了一記口哨。

「英鳳姐姐~」

「老是在嫌我們家小孩沒教養,看來妳經常忘記自己也是在這裡長大的啊?」英佑沒好氣地回了英鳳一句。英鳳和英佑、流蘇,是從小一起在晴空育幼院裡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小三個人就是院內同年齡孩子裡的孩子王,英佑有男子氣概,英鳳貌美出眾,流蘇則是以善良、正義感與闖禍大王最為人所知,小時候英佑就喜歡流蘇,英鳳則向來討厭流蘇總是比自己搶鋒頭,流蘇自己呢,對什麼喜歡討厭的,一概沒有感覺。

流蘇和從出生後不久就直接被送進院裡的英佑、英鳳不同,她是在約莫五歲時才來到育幼院,在那之前的流蘇在哪裡成長、為什麼進入育幼院,實情幾乎無人知道。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太記得五歲以前的生活,偶爾一團混亂的夢境裡可以找出一絲端倪,而性格開朗神經大條的她,卻總是醒來就忘。

「我就是沒忘記自己在這裡長大,所以才好心提醒你們,這種欣賞知名馬戲團的機會不是常常有,你們自己可別太興奮就搞砸了。」英鳳優雅地從綴滿粉色珍珠的手拿包裡取出一綑銀藍色的緞帶。「喏,這是你們的入場券。」

「哇……」孩子們看傻了眼。「怎麼會有這種入場券啊?」

「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樣很丟臉耶……」英鳳皺皺眉,把緞帶交給英佑,眼角剛好瞥見她的現任男友,也就是市長的寶貝兒子鄭禹傑往她走來,連忙收起話尾,綻出一朵燦爛笑容。「希望大家今天都能玩得開心唷!」

「英鳳,妳在這裡啊?我到處找不到妳。」西裝筆挺的鄭禹傑看起來雖然頗有富家公子氣勢,流蘇卻注意到了他眼神飄移不定,彷彿有什麼讓他心神不寧的心事,卻又必須裝作鎮定似的。

「喔,對啊,我來把馬戲團的入場券交給小朋友,提醒他們待會兒人多別走散了~」英鳳的甜甜尾音拉得恰到好處,順著鄭禹傑朝她伸來的手,偎進了他的懷裡,兩個人就在孩子們面前卿卿我我起來。

「唉,又來了,能不能不要在小朋友面前這樣啊……」英佑把緞帶分給孩子們,囑咐他們互相幫對方繫在左手手腕上。同時也忍不住低聲對流蘇抱怨。

「人家感情好又沒關係,總好過在小朋友面前打架吧。」流蘇向來神經大條,這時也還是絲毫未覺不妥,她對情侶放閃這種事情向來沒意見,只是那個鄭禹傑一邊放閃一邊用緊張兮兮的眼神看著育幼院的小鬼們,總讓她覺得不太對勁。

「我是不希望這些大女孩看到了,以為我們育幼院出來的,都要靠裙帶關係攀個有錢人才能過得好。」

「她們哪會這樣想?我也沒交個有錢男朋友,還不是過得好好的,我就是範例啊!」流蘇笑嘻嘻地說。

「妳啊,剛好是英鳳的對照組。女孩子們哪個不是想要有白馬王子照顧著?看到妳這樣再看看英鳳,她們只會更羨慕英鳳而已……」

「你說這什麼話啊你……」流蘇橫眉豎眼,正打算好好跟英佑辯白一番,衣角忽然被亭樹輕輕拉住。「流蘇姐姐,幫我綁緞帶。」

「好啊……」

「亭樹,你等我一下喔,我先幫你這個笨流蘇姐姐綁好緞帶,不然她等一下一定會忘記自己手上也要綁。」英佑嘴裡挖苦她,卻用極溫柔的手勢,在流蘇還來不及說話前,輕輕托住她的手腕,細心地為她繫上一枚宛如正要展開藍翼飛翔的蝴蝶結。

那短短的幾秒鐘,流蘇怔怔望著英佑低頭溫柔仔細的模樣,心中彷彿有股說不出滋味的暖意緩緩流過。

就只那一瞬間,她彷彿感受到了什麼,這些一起長大的歲月裡,她從沒認真注意過的特殊情意……

「好啦,牛環繫好了,可以牽去賣了。」英佑繫好蝴蝶結,抬起頭來對流蘇燦爛一笑。

馬的,顧英佑這傢伙……

流蘇失笑,心中的一點異樣情愫煙消雲散,她輕巧地丟給英佑一個白眼,轉頭要幫亭樹繫緞帶。「亭樹,換我幫你……」

「我的已經綁好了!」

「咦?誰幫你綁的?綁得好漂亮!」亭樹手上的緞帶不是一般的蝴蝶結,而是魔術般轉幾個圈,撕開了幾綹,一圈一圈貼在亭樹手背上,像是一頭小小的獅子。

「是那個叔叔……」亭樹開心地回頭一指,背後卻沒有幾秒鐘前還彎著身幫他綁緞帶的那個叔叔。「咦?叔叔不見了。」

流蘇正順著亭樹的目光尋找他說的那個叔叔,耳邊就響起英佑的聲音。

「好啦,大家都綁好入場券了吧?那我們要進場囉,小心點,走進這個帳篷的時候,要像爬樓梯那樣把腳抬起來,不要摔倒了……」

孩子們看著凌空飄浮的馬戲團帳棚,忍不住又興奮又害怕地尖叫起來。

「蛤,好恐怖喔……」「帳篷會不會掉下來啊?」

「壞小孩走進去的時候帳篷就會掉下來啦。」英佑笑著說。「好啦,既然大家這麼擔心,那就請流蘇姐姐走第一個吧。」

「什麼?這種危險的事都找我啊?」流蘇嘴裡念著,一邊瞪了英佑一眼,一邊還是走到了隊伍前頭的入口處。

「走進帳篷有什麼好危險的?妳可是除暴安良的人民保母耶,保護一下院裡的小朋友也是應該的吧?」英佑笑著說。「我要殿後啦,確定每個小鬼都進去了再進去,妳記得幫我留一個妳旁邊的位置啊。」

「誰要跟你一起坐?哼。」流蘇甩開長髮,故意在孩子們面前做出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表情。「你們記住啊,如果我就這麼失蹤了,都是你們英佑老師害的喔,哈哈。」

「啊,流蘇姐姐,妳不要失蹤,妳不可以失蹤啦……」

她提起腳,輕巧地踏進帳篷,清瘦纖長的身影沒入帳篷入口的那一刻,像是全世界都被關了靜音那樣,帳篷外的人聲鼎沸,全在一瞬間消失,而她自然也沒有聽見,亭樹焦急的擔憂。

如果我就這麼失蹤了……

「那只是一句玩笑話啊,傻亭樹。」如果她聽見了,一定會這麼回過頭來安慰亭樹的。

可惜她沒聽見,踏入帳篷的那瞬間,她什麼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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