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屍【躺棺】

  
編號:758
    作者:
柚臻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2.10.10
 ISBN:
9789862904466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7-11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陰邪詛咒最終回
不死屍偶極惡追殺,一個都別想逃

鬼后柚臻

內容簡介

詛咒隨著人骨的焚化而解除,新聞畫面中,棺材陳的屍體尋獲後被抬走,地面用噴漆畫出人形,就在人形的周圍立著七具栩栩如生的木偶。

這詭異的景象暗示著更可怕的報復,讓眾人頭皮發麻,絕望的氛圍悄然暈起。

門外站著一具血淋淋的木偶,它以一種仿若傀儡娃娃般吊詭的動作靠近,脖子上嵌著一顆人頭,這張臉咧開邪惡的笑容,兩顆淌血的眼珠子翻白……

它是棺材陳!

作者簡介

柚臻

1983年生。

不自覺已過了可以啾咪拍照的年紀,

看到可愛的東西眼神卻仍會閃爍出明亮的光芒。

不甘寂寞正是作家的寫照,在這一條孤單的航行旅程中,謝謝你陪我一起征服世界。

歡迎各位到我的部落格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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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好人聯誼社》2007.11
《鬼日記》2008.7
《人頭降》2008.9
《祝福信》2008.11
《荒村古宅》2009.1
《鬼索命》2009.2
《鬼屍》2009.4
《鬼敲門》2009.5
《生存遊戲》2009.7
《地下室》2009.8
《鬼廁》2009.11
《鬼教師花弧─鬼學姐》2010.2
《鬼屍虐》2010.4
《鬼教師花弧─山魅》2010.5
《寡婦村─鬼影實錄》2010.6
《血隧道─鬼影實錄》2010.6
《葬屍江─鬼影實錄》2010.8
《負子娘─鬼影實錄》2010.10
《屍蹤》2011.02
《吊鬼室》【鬼舍異談】2011.2
《陰間守門人》【鬼舍異談】100.3
《倒數計死》【鬼舍異談】100.5
《說鬼人》【鬼舍異談】2011.7(最終回)
《嚇破膽01 試膽大會》2011.8
《嚇破膽02 惡靈封印》2011.10
《社會鬼檔案》2011.10
《買命錢(上)》2011.11
《詭事路》2011.12
《買命錢(下)》2012.1
《監獄旅館》2012.2
《人肉搜索》2012.4
《火燒屍》【躺棺】2012.6
《操屍術》【躺棺】2012.8
《木偶屍》【躺棺】2012.10

作者自序

已經十月了。

不知不覺又一年快過去了。

這一次第三集剛好和振鑫的作品一起上市,我是大結局,而他是第一集。

振鑫的惡鬼社區第二部,也請大家多多指教喔。

 

躺棺系列寫完,一直到年底為止,柚臻沒有其他的便利書了,目前在全力衝刺名家系列。

十二月預計會出版大本的《病態系列》第三集,喜歡我筆下驚悚作品的讀者,請不要錯過囉。

這一次的病態作品,以社會案件為發想,主角是名失業人士…

其他的,暫時就先不破梗了,賣個關子,類型有點類似《人肉搜索》,都是走社會路線、人性扭曲造成的種種悲劇。

 

至於2013年,暫定會將寫作重心放在長篇奇幻的《妖行卷》上。

《妖行卷》將在書展進行首發,它是一篇關於妖怪忍者的故事。

不知道各位是否看過柚臻的大本作品呢?如果還沒看過,請買本《妖行卷》來試試吧。

想讓讀者們除了接觸我的靈異、驚悚、恐怖之外,也能看看我的奇幻、戰爭作品。

 

期待在《妖行卷》與各位再見囉。

目錄

第一章 棺材陳
第二章 木炭
第三章 邱寧
第四章 攔車
第五章 不是結局

精采試閱

第一章 邪偶

許家齊與郭品彥心頭煩躁,沒想到棺材陳會這麼偏激,以死來對他們下詛咒。

郭品彥長嘆一聲,「他寧願死,也要報復我們嗎?因為我們破壞了他的計畫,可是……如果不破壞,死的就是我們,我們又不是故意要跟他作對。」郭品彥越想越覺得倒楣,無辜被盯上。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們。」許家齊沉著臉色說道:「他在我們面前殺掉老師,就表示他決定要把我們全部滅口,沒想到竟讓我們逃出來,他也知道我們會報警,警察終會找到他,因此畏罪自殺吧。只是他可能覺得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就順便拿自己的命來詛咒我們。」

「唉,怎麼辦。宋老師也沒辦法幫我們,到底是什麼詛咒,宋老師看到新聞畫面時臉色都發白了,他是真的害怕。」郭品彥說道。

他想起宋老師當時冷汗涔涔的模樣,只有恐懼到某種程度時才會出現那樣的反應。

宋老師當下便直言沒辦法再幫他們,要兩人另請高明。後來拗不過兩人的請求,宋老師給了他們一張紙條,說道:「以我的功力實在沒辦法幫你們,硬要幫的話,那就是泥菩薩過江,我們會一起沉船滅頂,這樣是害了你們也害了我自己,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這張紙條給你們,上面有連絡方式,你們去找這個人試試看吧。只是這個人的個性古怪,不一定會接受你們的請託,你們也只能……隨緣了。」

就這樣,許家齊和郭品彥帶著紙條被宋老師送出辦公室。

事情還沒結束,他們一行人已經死了大半。好心的班導師何秀美被棺材陳以電鋸剖成兩半,當時中邪的七人裡面邱寧、小莎、珍珍、林盈芷也都死了,甚至一度變成喪屍要攻擊他們。

現在仍悻存的只剩下許家齊、郭品彥、蔣佩芬、陳惠玉與顧文璍。

他們能逃過詛咒嗎?許家齊不自覺地握拳,手中那張紙條是眾人唯一的保命符,可是宋老師說了,那個叫花弧的師父性格古怪,究竟願不願意幫忙還是未知數。

「現在怎麼辦?」郭品彥徬徨地向許家齊問道。

許家齊晃了晃手中的紙條說道:「先連絡這個叫花弧的師父吧。」

「嗯,好吧,你打還是我打?」郭品彥拿出手機,又問:「這件事要不要跟爸媽說?」

「你想嚇死他們喔?之前棺材陳的事情已經把他們嚇得快短命了,而且講了……他們大概會把我們鎖在家裡,這樣事情反而更難辦。」許家齊想了一下可能的後果,總覺得不說比較好,他說道:「不說的話,爸媽會以為事情過去了,鬆懈心防,這樣我們要去處理後續的事才不會縛手縛腳的。」

「也有道理。」郭品彥點了點頭。他非常信賴許家齊,若不是許家齊一路義氣相挺,他現在早就沒命了。

「我先打吧。」許家齊拉回原話題,用自己的手機撥出紙條上那名花弧師父的電話。

手機連響也沒響,直接轉入語音信箱。許家齊一愣,又試了一次,怕是自己按錯號碼。

第二次也一樣,電話直接轉入語音信箱,估計那位花弧老師電話關機了。

許家齊搖頭:「不行,電話沒開機。」

「不會吧,該不會是……宋老師想打發我們走,就隨便給我們一個電話?」郭品彥不禁懷疑。

「算了,晚點再打打看,一有消息我會跟你說。」許家齊說道。他看天色已經不早,接著說道:「先回家吧,不然我媽會揍死我。」

「嗯,好,我也是溜出來的。」郭品彥心有戚戚焉。

上回兩人遭到棺材陳追殺,全身是傷的被送進醫院急診室,警察通知他們的家長前來,把兩人的媽媽嚇壞了。現在他和許家齊都還在禁足中,今天為了去找宋老師,還跟媽媽纏鬥了一番才能出門。

「走吧,回去了。」許家齊說完,和郭品彥走到路口處,然後各自返家。

郭品彥與許家齊分開後,獨自一人走著,夕陽的餘暉像血一樣灑在地上,擴散到他的影子下。

看著血般豔紅的夕陽,郭品彥心頭的陰影逐漸放大,又想起那天班導師被殺的場景,以及邱寧墜樓後渾身骨折卻還是要追殺他們的詭奇畫面。

他大概一輩子也忘不掉。

媽媽一回看見他從惡夢中驚醒,全身冒冷汗、嘴唇泛白的模樣,還問他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師。

他跟媽媽說不用,但是現在許家齊才發覺自己沒有想像中勇敢,之前是因為都在家裡,有爸媽陪著,因此沒發現自己的怯懦。

此時許家齊回去了,天又快黑了,郭品彥才正視到心底的惶恐。又或者惶恐本來已經消退,今天在宋老師那裡得知棺材陳對他們下了詛咒,才使惶恐再度被釋放出來?

郭品彥的腳步越走越快,想在天色完全黑暗前抵達家門。不過他走得再快,也沒有落日的速度快。

不一會兒,他來到所住的社區附近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

他略感慶幸,還好已經走到社區外了。剛這麼想到,路燈下一抹被燈光拉得狹長變形的人影映入眼簾。

郭品彥頓時一怔,心跳漏了半拍,他再定睛看去,不是什麼人影,而是有人把壞掉的家具扔在那,光影的扭曲下,將家具的影子拉成像是一抹人形的陰影。

「呼。」是自己嚇自己。郭品彥定了定心神,疾步返回家中。


蔣佩芬和許家齊通完電話後,心神不寧地在家中來回踱步。

為什麼會有詛咒?棺材陳死了事情不就結束了?蔣佩芬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攢著手機。

她在等著許家齊的回電,許家齊說還要和宋老師談談,等講完再打電話給她。

家裡只有蔣佩芬一個人在,爸媽回南部去了。蔣佩芬後悔不已,早知道就和爸媽一起回南部,現在一個人在家,家裡的空盪像是催化劑,把恐懼擴散到最大值。

電視開著,新聞不斷重播幾則重要消息,不外乎是美牛是否開放進口的議題,還有最近的股市起跌,以及尋獲殺害班導師的木雕工廠老闆棺材陳,只是找到的他已經死亡多時。

蔣佩芬惶恐不安,以致她需要一點聲音來沖淡家裡的靜謐,她聽著新聞,總覺得這樣能掌握第一手資訊,比較不會中招,可是視線一對上電視畫面,看到棺材陳被放大的大頭照,以及死亡現場那些人形木偶,她便覺得胃部緊得難受,肺葉也像快窒息似發疼。

好不容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夜幕完全拉下,許家齊終於回了電話給蔣佩芬。

「許家齊,怎麼這麼久?宋老師他說怎樣?」蔣佩芬問道。

「他說那個詛咒要找別人來解,他的功力沒辦法幫我們。宋老師有給我們一個叫花弧的連絡資料,妳先上線吧,我在即時通上,順便叫陳惠玉、顧文璍也上線,我一次跟妳們說吧。」許家齊說道。

「喔,好。」蔣佩芬掛上電話,匆匆打給了另兩名同學陳惠玉與顧文璍。

一會兒,四人便在即時通上開了一個聊天群組。

許家齊將宋老師說的話轉述給三人知道,他說:「之前借壽的詛咒已經破解了,現在我們遇上的是新的難題。」

「那怎麼辦?」陳惠玉與蔣佩芬幾乎是同時敲出這句問話。

許家齊回道:「只能找那個花弧師父了。」

「可靠嗎?」陳惠玉問道:「會不會收費很貴?」

「貴也沒辦法呀,命要緊吧。」許家齊不滿地說道:「我也有出錢,又不是只叫妳們出。」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惠玉解釋道。

蔣佩芬不在意錢的事,只在意能不能平安解決,她又問:「那找到沒?」

「他的電話一直沒開機。」許家齊說道:「我也很急,宋老師說三天,詛咒就會應驗。今天不知道是棺材陳死後第幾天了?」

「三天?」蔣佩芬問道。她頭皮一麻,電視剛才好像有最新消息,法醫似乎已經推出棺材陳的死亡天數了。

蔣佩芬剛轉頭想確認新聞,陳惠玉就傳來訊息,「今天就是第三天了,網路新聞有寫了。」

陳惠玉講完,貼了一串網址。

這消息一確定,聊天畫面頓時安靜,四人陷入沉默,誰也沒有說話。像死水般的畫面,一動不動,就連漣漪也不起。四人心頭卻是波濤洶湧,原本僥倖地想著,或許還有一兩天的緩衝時間可以去找花弧師父,可現在才發現他們早就沒有時間了。

蔣佩芬猶豫許久,她在對話窗上寫道:「我們會死嗎?」寫完後,手指卻遲遲沒有按下送出,她遲疑一陣子,又把這幾個字刪除。

蔣佩芬深吸一口氣,最後寫道:「許家齊,你會有辦法的吧。」

許家齊見到那行字,能感受蔣佩芬對他的信任,只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麼承諾能救大家?許家齊說道:「總之就是先連絡花弧師父,要是今晚還是找不到他,明天我和郭品彥直接去他家找人。」

「你知道地址?」陳惠玉問道。

「嗯,不過很遠。」許家齊說完,把花弧的地址發給大家。

大家一看,也不由得搖頭,實在太遠了!

一會兒,陳惠玉的訊息寫道:「有了,我找到花弧的資料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貼過來看看。」許家齊說道。

陳惠玉貼出一條網址。

坐在電腦前的幾人紛紛點入觀看,原來是一篇網誌,而且像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網誌的主人是個國中生,一名同學死在教室裡,後來才發現是貓妖附身在學姐身上,伺機對學校裡的學生下手。

這名國中生後來找到花弧求救,幾個被盯上的同學才總算倖免於難。

從他的網誌內容看來,花弧師父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是……

「這網誌很久沒人管理了,最新的一則發文是二零一零年的事情了。」許家齊說道:「不知道他寫的是真是假。」

「陳惠玉,妳還有找到別的資料嗎?」一向寡言的顧文璍問道。

「沒有,只找到這個,我再繼續找找,有新的資料再跟你們說。」陳惠玉說道。

沒再說話的蔣佩芬也在搜尋網路上的其他資訊,她想,若是最後還是沒能連絡到花弧師父,幾人總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找找其他的備案。

正在她看著網頁入神之際,窗戶傳來喀的一聲。

蔣佩芬一開始沒注意到,直到半晌後又是一聲,喀。

那聲音像是有人用小石子在扔窗戶,輕敲到玻璃所觸發的脆響。

這次,蔣佩芬敏感地看向窗戶。她家住在二樓,此時她正窩在房間裡打電腦,客廳的電視開著,聲音流轉在家中,只是那機械式、沒有感情的記者播報聲並沒辦法抹去她的徬徨。

蔣佩芬深吸了一口氣,不確定要不要起身去窗戶旁看看。

拿不定主意之間,玻璃又被敲了一下。

喀。

這次的聲音更加明顯,已經沒辦法假裝它不存在。

不是她太敏感,而是真的有人在敲她的窗戶。

喀。

第四聲了,蔣佩芬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心中的恐懼被引爆,雙手無法控制地顫抖。

她不由自主屏住吸呼,從椅子上站起,緩步走向窗戶。每一步都像在拖千斤重的鉛塊,難以抬腳,短短不到一公尺的距離走了將近一分鐘。

就在快要靠近窗戶時,蔣佩芬直覺地抓起桌上的手機,這個動作是無意識的,只是想找個什麼東西保護自己,以增加安全感。

她來到窗邊,一個人在家已經讓她很害怕了,剛才又聽了許家齊轉述詛咒的事,更讓她無法冷靜。

窗外沒有東西,從她的窗戶可以望見一樓公寓外的小巷,巷弄內沒人,只有路燈兀自發亮。

她還以為一樓有人拿石頭在扔窗戶,雖然一樓沒人,可是蔣佩芬還是很害怕,她伸手去確認窗戶是上鎖的。

下意識地,她又往窗戶靠近一步,陡然,一顆人頭赫然從窗邊閃進眼簾。那顆人頭咧開邪惡的笑容,兩顆淌血的眼珠子翻白,而頭顱的下方連接的竟然是一具木偶的身體。

就像是把活生生的人頭接嵌在木偶身上,那張臉即使變形,蔣佩芬還是直覺地認出來──棺材陳!

她在新聞畫面上看見棺材陳的照片,而棺材陳的屍體正是少了一顆頭。

「啊──」蔣佩芬驚叫一聲,踉蹌後退,卻絆到椅子,整個人連椅子一塊摔到地面。

棺材陳翻白的眼珠子一轉,兩顆黑色瞳孔轉到正面,直直地瞪視著蔣佩芬,那是一種純粹的邪惡,充滿虐殺的氣息。

木偶的一手攀著窗戶,一手握著沾滿血跡的石頭,它拿著石頭敲了窗戶一下。

喀。

那正是蔣佩芬聽見的聲音。

「啊!」蔣佩芬翻過身子想要逃跑,棺材陳卻沒打算放過她。

窗外的棺材陳猛一用力,石頭砸破了窗戶,匡啷的響聲劃過耳膜,玻璃四濺灑在蔣佩芬的背上。

她急著要跑出房間,沒穿拖鞋的腳底被玻璃渣刺出斑斑血跡,她又疼又懼,腦海一片空白。

蔣佩芬還沒跑到客廳,棺材陳已經俐落地翻身進入房間。

它的身體是木偶,卻不阻礙它的靈活度,而且也不怕地面的玻璃渣。那畫面異常可怕,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半身沾了血跡的木偶身子,正以一種仿若傀儡娃娃般吊詭的動作靠近。

棺材陳的各個關節好像懸著數條看不見的絲線,操控著它走動。

蔣佩芬嚇得腿腳痠軟,恐懼變成鹽酸似的侵蝕她的骨絡,以致她沒辦法迅速逃跑。

她的膝蓋一軟,再次摔倒在地。

棺材陳一步步靠近,蔣佩芬驚恐地胡亂按下手機的撥號鍵求救,她不知道自己打給了誰,可對方卻沒有接聽。

她又慌忙地按了一次,但是這次她等不到對方接聽了。

棺材陳陡然一個躍近,頭顱被風拂著,三百六十度在木偶的脖子上轉了一圈,待它那張駭人的臉孔轉回正面時,手中的石頭同時砸向蔣佩芬。

啪!

蔣佩芬的五官被石頭擊碎,面部往內凹陷,鮮血爆出、濺滿木偶的手掌與前臂。

木偶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喀喀喀……」眼珠子骨碌碌地滾動。

蔣佩芬的身子倒下,手指像是沒死絕地抽搐,隨著血液的冰涼,身子也漸漸不再動彈。


郭品彥一回到家裡,與他猜想的一樣,一進門媽媽瞪著他問:「怎麼這麼晚?你答應我幾點回來的?傷都還沒好就到處亂跑,都不知道人家會擔心嗎?」

「好啦,對不起啦,公車就來得慢嘛,又不是我故意的。」郭品彥找了個理由呼弄過去,沒說出宋老師與棺材陳詛咒的事,他看媽媽還不放過他,即刻又說:「好餓喔,我還沒吃飯,媽,妳煮了什麼?」

郭品彥往餐桌撲去,媽媽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瞬間換了個話題說道:「先去洗手,回來也不洗手就拿東西吃,習慣真差欸,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郭品彥一邊吮著手指、一邊說道:「知道了,我去洗手。」

其實他一點食慾也沒有,心思懸在那張紙條上,許家齊連絡到那名叫作花弧的師父了嗎?

郭品彥匆匆吃完飯,怕媽媽追問他白天去哪裡,因此一吃完就連忙躲回房間去。

媽媽知道他傷勢未癒,也想讓他多休息,就沒進房間多問他白天外出的細節。

郭品彥關上房門,正想打電話問問許家齊那邊的情況,就看見手機有兩通未接來電。郭品彥原先以為是許家齊打來的,按開詳情才發現是蔣佩芬的來電。

蔣佩芬也是中邪的受害人之一。

她打來幹嘛?抱著疑惑,郭品彥按下回撥鍵,一首輕快的等待鈴響從話筒中傳來,約莫過了一分鐘,無人接通。

郭品彥不禁覺得奇怪,蔣佩芬怎麼不接電話?是去洗澡嗎?雖然覺得奇怪,但郭品彥沒有繼續再打。

他想若是重要的事情,蔣佩芬晚點會再打來的,當務之急是先問問許家齊有關花弧的情況。

郭品彥登入即時通,沒想到一上線,立刻被許家齊拉入聊天群組裡。

郭品彥看了下名單,倖存者都在群組內了。分別是他、許家齊以及蔣佩芬、陳惠玉和顧文璍。

許家齊劈頭問道:「郭品彥,我們等你很久了,你在幹嘛?」

「我在吃飯,一回家就被我媽牽制了。」郭品彥在鍵盤上打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跟她們三個說了詛咒的事,還有宋老師說的話,花弧師父的事情也講了。」許家齊簡單說道。

「對了,我也要問你花弧的事,連絡上了嗎?」郭品彥問道。

「沒有,他還是沒開機,不過我們在網路上有找到他的一些事跡。」許家齊說道。

他講完,對話窗就躍出一串網址,是陳惠玉貼的。

陳惠玉一直排斥再捲入這些風波中,總認為那天的中邪事件是意外,就跟輔導室老師說的一樣,她們七個女生陷入集體催眠的情境裡。

只是邱寧墜樓、班導師被殺後,陳惠玉也明白她的逃避只是自欺欺人,中邪是真的、詛咒也是真的,不是什麼集體催眠。

經過深思,她總算願意面對現實,並且加入討論。她很清楚,這樣才能救得了自己。

「你看這個,我們在網路上找到的。」陳惠玉說道。

郭品彥按下那串網址,另個網頁視窗跳出,是個BLOG。郭品彥迅速瀏覽內容,那是個國中生寫的網誌,主要是說他與同學被貓妖糾纏,後來遇到花弧師父的經歷。

看完內容後,郭品彥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他回覆道:「我看完了,這個叫花弧的好像很強,應該能對付棺材陳。」

「重點是要找得到人呀,我現在還沒打通他的電話。宋老師說了,棺材陳的詛咒會在三天後應驗,今天就是第三天了!」許家齊說道。

「棺材陳死三天了?」郭品彥問道。

「唉,你剛才除了吃飯都沒看新聞嗎?」許家齊的字裡行間透露出抱怨。

「還沒。」郭品彥心虛地說道,就像小組在討論報告,而他什麼準備都沒作似的,不由得感到心虛。

「這裡有新聞網頁,你看一下。」陳惠玉又貼了一串網址過來。

郭品彥再點進去看,畫面一跳開,他心臟差點沒力,斗大的照片躍現眼前,那是記者拍的現場照片。

棺材陳的屍體被抬走了,地面用噴漆畫出人形,就在人形的周圍立著七具栩栩如生的木偶。

郭品彥對那些木偶並不陌生,他在棺材陳家中見過,那是棺材陳的家人,棺材陳依照家人生前的模樣刻了那些木偶,且在上面施了邪術,想偷取別人的壽命幫死去的家人捉交替。

此時再次見到那些木偶,即使是透過照片,郭品彥仍覺得毛骨悚然。

郭品彥與許家齊那時逃出來,他們打了電話報警,當警方找到木雕工廠時,棺材陳已經跑了,棺材陳什麼都沒帶,只把七具木偶搬走。

今天看見新聞郭品彥他們才知道,原來棺材陳是把木偶搬去施行對他們的詛咒。

以死所下的毒咒。

郭品彥看著新聞,這是最新的晚間消息,依照法醫判斷,棺材陳大約死了三天。雖然現場不像他殺,可是屍體卻很離奇的少了頭部。

由於現場是荒郊野外,棺材陳的頭部很可能是被野獸咬去,不過他的身體卻沒有太多咬痕,若是野獸的話,不可能只吃頭部。

因為暫時找不到棺材陳的頭顱,所以也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又或許是有人刻意破壞了屍體,但難以理解肢解屍體的目的是什麼。

「頭不見了?」郭品彥看完新聞,問道:「總不會是自己把頭砍下來吧?就算是,頭也該會掉在附近才對。」

「誰知道。」許家齊說道:「也有可能是那些木偶殺掉他呀。」

「木偶殺人?別亂說啦。」郭品彥心裡發毛,雖然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他知道任何可能性都會發生,但一想到木偶殺人的畫面仍是感到背脊發涼,頭皮又麻又癢,像是有幾百隻螞蟻爬過。

「現在是討論,要是什麼都不能講,還怎麼討論。」許家齊反駁道。

「好啦,知道了。」郭品彥回完話,又打了一串字:「對了,蔣佩芬,妳找我幹嘛?」

郭品彥在聊天室的視窗問道,他心想,也許是剛才大家在討論時等不到他,所以由蔣佩芬打電話催他上線吧。

只是這揣測立刻被打槍,一直沒講話的顧文璍此時說道:「嗯?蔣佩芬找你?她的狀態是離開?」

顧文璍一向文靜低調,不說話也不會引人注意,可是蔣佩芬的個性比較活潑,一直不說話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真的欸,是離開,她去幹嘛了?」許家齊打開名單,蔣佩芬的名字確實是離開狀態。

眾人不禁覺得奇怪,蔣佩芬討論到一半跑去哪?而且剛才還打電話給郭品彥?

許家齊向郭品彥問道:「郭品彥,蔣佩芬打電話給你幹嘛?」

「我也不知道,我沒接到,她打了兩通。」郭品彥誠實地回答。

一股不尋常的氛圍在幾人之間擴散。

「我打電話給她。」陳惠玉說道。

大家等著陳惠玉,只希望蔣佩芬平安無事。

今天是第三天,詛咒應驗的日子,每個人的神經繃得敏感,蔣佩芬討論到一半無端離開,這讓大家陷入惶恐。

會不會是詛咒先在蔣佩芬身上爆發了?

約莫兩分鐘後,陳惠玉在視窗中寫道:「她沒接。」

「我也有回撥一通,她也沒接。」郭品彥說道。

「誰有她家電話?別打手機,直接撥她家電話吧。」顧文璍的話少,提出的意見都挺實際的。

「我記得畢業紀念冊的通訊錄上面有。」許家齊說道:「我去打。」

這回換許家齊去連絡蔣佩芬了。

眾人的心懸在半空中,忐忑難安。

許家齊大概三分鐘後才回到電腦前,跟大家說道:「一樣沒人接。」

「那怎麼辦?她會不會出事了?」陳惠玉不安地說道。

這也是大家憂心的點,許家齊提議:「我們再等一個小時,要是她再不出現,我們就去她家找找吧。」

「這麼晚,我不能出門。」陳惠玉說道。

聞言,許家齊與郭品彥才想起兩人也有門禁,白天才出門這麼久,現在又要出門的話可能會被老媽打扁。

「我也沒辦法。」郭品彥說道。

許家齊自己又作了另個結論:「那就明早再去她家看看好了。」

「好吧。」大家只能同意。

這一晚,他們沒有心思睡覺,守在電腦前直到凌晨一點多,蔣佩芬從離開狀態變成下線。

陳惠玉第一個注意到,立刻跟大家說:「蔣佩芬下線了。」

「我打給她!」許家齊以為蔣佩芬剛才操作了電腦,因此急急打了蔣佩芬的手機。

陳惠玉心急,問道:「怎麼樣?」

一會兒,許家齊回話:「還是沒接。」

顧文璍說道:「也許是太久沒用電腦,電腦就自動登出,即時通才會變成下線,不一定是蔣佩芬自己操作的。」

「她到底去哪裡了。」許家齊憂愁地道。

半晌,顧文璍又敲來一串話:「別煩了,明天去她家看看,要約幾點?誰要去?一起去嗎?」

「我明天要打工。」陳惠玉即使參與了討論,但仍有些不合群。

「我和郭品彥去好了。」許家齊不想求陳惠玉,他問:「郭品彥,你明天可以吧?」

「好。」郭品彥說道。

「那就這樣吧,今天大家都睡吧,等明天我和郭品彥看怎樣再通知妳們。」許家齊說道。

講完,許家齊、郭品彥、陳惠玉和顧文璍紛紛下線。

只是躺在床上的他們依舊沒有睡意,就怕這一睡會再也醒不來。每個人的心都念著蔣佩芬,她究竟發生什麼事?


昨晚睡得太晚,今早許家齊一直到十點多才悠悠醒來,他想蔣佩芬的事,立刻打電話給郭品彥,要和郭品彥約見面的時間、地點。

電話那頭郭品彥也還在睡,惺忪地問道:「幾點了?」

「十點多了,快起來啦。」許家齊說道。

「喔,好。」郭品彥打了個哈欠,能聽見他翻身起床的聲響。

許家齊說道:「我們約中午十一點半好了,在學校旁的公園見。」

「好。」郭品彥的腦袋總算轉醒,他向許家齊追問:「對了,昨晚找到花弧了嗎?」

「我凌晨兩點還有打一通,但還是關機。」許家齊說道:「今天去找完蔣佩芬,我們一起去找花弧好了。」

「可是很遠欸,這樣晚上一定趕不回來。」郭品彥抱著要被老媽追緝的心理準備。

「誰叫你睡這麼晚。」許家齊說道。

「好啦,那……就一起去找花弧。」郭品彥說道。

「好,十一點半,不要遲到了。」許家齊提醒道。

兩人掛上電話,各自去梳洗。

許家齊刷完牙,獻殷勤地去廚房找媽媽。媽媽正在炒菜,看見許家齊進到廚房,不解地問道:「要幹嘛?」

許家齊有種被看穿心思的心虛感,「沒有啦,媽,我今天不在家裡吃喔。」

「你又要去哪裡?」媽媽忽地橫眉豎眼,握著鏟子瞪向許家齊。

許家齊心頭一驚,連忙說道:「跟、跟郭品彥出去,找同學,我在家關了好多天,這樣下去我會沒朋友。幾個同學說要聚一聚,約我和郭品彥一起去,郭品彥說他要去,我不去的話……很那個。」

「哪個?」媽媽不信他的話。

「就是……很孤僻啦,大家畢業後都不見面的話,也不太好吧?」許家齊裝可憐地說道。

「哼,就想出去玩,也不想想你的傷還沒好。」媽媽無奈地嘆了口氣,「養兒子就是這麼麻煩,跟野馬似的,拴都拴不住。」

「哈哈,媽,謝啦。」許家齊知道媽媽同意了,立刻乘勝追擊,說出他的真正目的:「媽,我想跟妳借點錢。」

「借錢?你這死小孩!」媽媽拿起鍋鏟就要打。

許家齊堆著苦笑說道:「對不起啦,我以後一定、一定會孝順妳,先借我兩千元好不好?」

「兩千元?你去聚個餐要兩千元?是要去哪吃?」媽媽的眼睛像快噴火了。

「我都受傷了,要補一下呀,這樣肉才長得快。」許家齊模仿爸爸說道:「男人嘛,雖然應酬多,不過我的心一定是向著家裡的。」

「你們父子都是一個樣。」媽媽撇著嘴,但還是掏了兩千元給許家齊,她不忘叮嚀:「省著花,最近經濟不景氣。還有,你幾點要回來?」

「今天可能會晚點,我先出門了!」許家齊一拿到錢,立刻衝出家門。

媽媽還想追問,可是鍋裡的菜才炒一半,弄得她分身乏術。

許家齊匆匆跑向客廳去穿鞋,打算提早出門,免得媽媽晚點又改變主意,到時要出門就難了。

鞋子才剛套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家齊看向來電,是顧文璍打來的。

他覺得奇怪,總不會是顧文璍也想一起去吧?

許家齊接起電話:「喂?」

「許家齊嗎?」顧文璍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聽起來好像剛哭過。

「對,怎麼了?」許家齊問道。

「不用去蔣佩芬家了。」

「找到她了?」許家齊下意識問道。

「新、新聞出來了。」顧文璍說到這,哽咽地難以往下說。

「怎麼了,妳慢慢講。」許家齊問道。

「今天早上的新聞,你去看……看一下就知道了。」顧文璍泣不成聲,勉強地說道:「昨晚蔣佩芬她家被歹徒闖入,她、她被殺了,肢、肢解成屍塊,她爸媽今早回到家中,報警……新聞都出來了。」

許家齊腦門一熱,像是轟地一下被炸爛腦袋,耳邊迴盪著顧文璍的哭泣聲。

蔣佩芬死了?昨晚被闖入家門的歹徒殺害?許家齊半晌才回神,「妳冷靜點,我去看新聞。晚點我會和郭品彥去找花弧。」

他掛上電話,衝到電視前把頻道轉到新聞台,眼睛在幾個新聞頻道之間搜索,很快地,看見顧文璍所說的那則新聞。

「昨天晚間一名十八歲少女獨自在家,卻被闖入家門的歹徒殺害、肢解。凶手手段殘暴,就現場情況研判,凶手應該是敲破窗戶後闖入。少女的父母今早返家,驚見女兒的屍體被肢解成數塊,傷心欲絕。目前還未發現財物損失,不確定凶手入屋的目的,少女還需解剖化驗才能得知是否有被性侵的痕跡……」女記者逐字照稿念道,聲音不帶半點情感,就像在讀著一本枯燥乏味的老梗小說,故事裡的情節幾乎閉上眼睛都會背。

許家齊腦袋亂糟糟,他從少女的照片可以認出那人就是蔣佩芬,所有的特徵也都是她。

昨晚大家聊著即時通時,她竟然被殺害了?

是詛咒嗎?還是巧合,就這麼剛好有歹徒闖入她家?可是,如果是詛咒的話,鬼魂沒有必要敲破窗戶闖入吧?

就在許家齊又驚又疑之際,媽媽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一看見許家齊便問:「還沒出門呀?」

許家齊被突來的叫喚嚇到,立刻關掉電視說道:「要、要出門了。」

他匆匆奔出家門,心頭震撼卻像潰堤般沖蝕理智,他的眼眶被淚水浸濕,因蔣佩芬的慘死感到悲傷。

明明已經得到宋老師的警告,也知道昨晚是第三天,詛咒將會降臨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卻一點反擊能力也沒有,只能看著蔣佩芬出事。

許家齊心痛如絞,被悲憤與無力感壓得胸口發疼。

他來到與郭品彥相約的公園,一個人坐在花圃前,半晌後冷靜了,他打了通電話給郭品彥。

還沒到他們約定的時間,可是許家齊想聽聽郭品彥的聲音,他不想再失去任何朋友,聽見郭品彥的聲音能讓他暫時平靜,至少確定郭品彥這朋友仍然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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