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櫻抄【靈異檢察官事件簿01】》 D51◎著

封面繪者:ponyson
販售地點(一)
:2010/11/ 15 全省書店、網路書局 售價:220元 
販售地點(二):2010/11/ 13 7-11 售價:179元(由於是選店上架,若買不著,請多跑幾家)



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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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為了追查大天玄理教的秘密,她來到了東京這個萬惡的城市;但是,罪惡的不只有街頭惡戰,還有染血的邪教、層層關卡後面的絕美惡靈──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連機關槍都打不死?
這個城市、到底是怎麼了?

大量的硝煙中,幾道人影搖搖擺擺的走出,似乎連腳步都踩不穩,AK47自動步槍的子彈不斷往白煙中射去,卻無法停下那些人的步伐,持續往這邊靠近。
「他們不是人啊!」武鬥部隊成員驚恐無比,用中文叫道。
「快撤!快撤!只剩下我們三個了!」
「可惡,這些怪物到底是哪裡來的?」

嘎哈哈哈哈──

一陣夜梟般難聽的鬼笑聲拔地而起,只見白煙中突然竄起一名渾身彈孔的男子,手裡還抓著一隻看起來像是人手的東西。

怪物眨眼間躍至武鬥部隊面前,嘴裡依然森森鬼笑,忽然間張口咬下!
一蓬鮮血像水霧一般灑出,怪物咬中了那人頸部的大動脈,體內因懼意而升高的血壓遇到了缺口,便如同噴泉般飆出。

真正的血腥殺戮,才正要開始──

劉繪雨、黑鴉教主、青行燈等新角色登場…
鬼魅夜行、一觸即發

精采花絮

(1) 《鬼櫻抄【靈異檢察官事件簿01】》封面四部曲

(2) 《鬼櫻抄【靈異檢察官事件簿01】》 後記 大公開

作者簡介

D51
胡思亂想的集合體。
一個你在台北街頭隨時可能擦身而過的平凡人,勞碌的上班族,悠閒的旅行者,與一個喜歡說故事的人。2006年開始在BBS上連載小說,說的是自己的故事。
在感受孤獨時才能誠實面對自我,卻也因為分享而感到快樂。
【D51嗜咖啡】:http://iamd51.pixnet.net/blog

推薦序   默默猴

暗夜時分,新宿兩大黑幫擦槍走火,在街頭爆發一場激烈的喋血火拼!警方、媒體乃至觀光客,卻彷彿預先察覺這場風暴,把戰場留給了統治歌舞伎町的極道分子。就在槍械、武士刀緊張對峙的當兒,一條烏影從天而降,猶如狩獵般撕碎了視界裡的所有活物,溫熱的腥黏血肉灑滿雪色的街道。

《鬼櫻抄》的開場,簡直像是一部精彩的好萊塢超A級製作,緊湊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將靈異題材結合超刺激、超寫實的現實背景,一向就是D51的拿手好戲,書中侃侃而談的台灣黑幫、日本極道、槍械、格鬥技,甚至是歷歷在目的新宿街景,都為靈異故事提供高反差的閱讀樂趣,讓《鬼櫻抄》具備了不同於一般鬼故事的視野和格局。「這個拿來拍成電影的話一定超讚的!」看完之後我忍不住這樣想。

提供拍片資金的金主們不要再猶豫了,這是一部超棒的原作啊,拍了絕對會賣錢的。至於身為讀者的我們則更為幸運——現在只要翻開書頁,就能開始享受這趟精彩刺激的新宿靈異大冒險!你,準備好了嗎?

本集角色介紹

駱予寒
本作主角,原任台北地檢署檢察官,因屢破靈異大案而被媒體號稱為「靈異檢察官」,現隸屬於特編六室,一個不存在於正式編制內的特殊組織,專司令檢警毫無頭緒,靈異現象頻傳的怪案。
由於常常遭遇凶惡歹徒或惡靈的襲擊,讓駱予寒跟著同事沛姊練出了一身好身手,特技是以短匕首為主的近身擒拿格鬥術,與源自俄羅斯特種部隊所使用的桑博柔術。
本作中展現了沉著冷靜的處世態度與強大的應變能力,讓劉繪雨佩服不已,但她個人謂之為「已死去的天真性格」,並常常以此自嘲。駱予寒堅強的外表下,似乎還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心理創傷。

劉繪雨(エミ)
平常是個普通的留學生,就讀於著名大學慶應義塾,校區位於新宿。但真實身分其實是調查局派駐於日本的探員,負責監視關東最大黑幫黑澤會的一舉一動,黑澤會會長黑澤泰臣的二公子與劉繪雨為同班同學,是關東最大黑幫勢力的繼任者。
說話方式相當有趣,會使用許多駱予寒等人聽不懂的動漫用語,因為個性的關係,對事物的看法極度樂天,但偶爾會流露出哀傷眼神,似乎與樂天外放的性格不符。
劉繪雨只比駱予寒小兩歲,卻已經到日本將近兩年之久,也就是說,高中畢業之後,有整整三年左右,她行蹤成謎,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裡她究竟去了哪裡,又作了什麼。
也許與她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悲傷神色有關。
特技是怪力,情報竊聽與擅長各式重兵器的使用。

許沛嵐
長髮,個性海派的大姐頭,與駱予寒共事已久,兩人之間的革命情感相當深厚,是碰到真正的危機時會捨身拯救駱予寒的角色。出身於刑警隊的沛姊原為雷霆部隊的遠程狙擊手,轉任刑警之後加入特編六室,幾件大案中都展現過人身手,也是駱予寒的格鬥技教官。
擅長以跆拳道為主體的近身格鬥術,華麗的踢腿是沛姊的招牌,面對戰鬥有時會露出充滿狂氣的一面,右手臂上爬了一道蛇紋型的疤痕,是過去戰鬥中受到的傷害所致。
沛姊的父親為兩岸三地都非常出名的商人許立文,原是富家千金的她為什麼選擇刑警這份常需要出生入死的工作,其中緣由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除了格鬥技,沛姊能說流利的英日語,並且擁有國際級的賽車執照,一旦飆起車來,那恐怖的模樣就連駱予寒也會嚇得渾身顫抖。個人謂之為「華麗的過彎技巧」。在奧多摩遭遇百鬼夜行時沛姊發揮了優勢的長程狙擊火力,在最危險的時刻替駱予寒等人解圍。

黑鴉教主
身上紋有黑色烏鴉刺青的美艷女子,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死亡氣息令人不敢逼視。身份來歷年齡皆不詳,率領著潛伏於日本各地的黑鴉教團,執行教團公認的大義:拋棄腐敗的舊有軀殼,使靈魂昇華成為新的生命,其中執行對象包括「國家」。

般若、泥眼
一男一女,總是戴著面具的神祕人,就連教團內也沒有人知道他們面具底下的形貌如何,除了出席教團集會的時間以外,他們潛伏於政府的重要機關內,專司滲透破壞的任務。
般若、能面,是日本傳統藝能狂言中能劇的鬼面,傳說中是因怨恨嫉妒而死的女人化身為鬼,其形象既悲且苦,面具即等同於怨恨的聚合體。
他們兩人就像是滲透人心的惡靈,無所不在,卻又無影無蹤,一戴上面具身影便從塵世中消失,而由三途河畔歸來。

試閱

楔子

「啊──真是夠了。」

東京,成田機場。

東北亞輸運量最大的國際機場,年進出旅客超過三千五百萬人,也是日本最大的對外門戶。

一名身形纖瘦的美貌女子提著簡便的黑色行李箱站在旅客出境大門,四個半小時的短程飛行似乎讓她有點不舒服,她拖著附帶滑輪的小行李箱,一邊發出「喀!喀!」如此短促頻率的聲響繞進了女性化妝室。

她站在補妝鏡前看著鏡中反射出來的憔悴模樣,彎下身併攏優美細長的十指於水龍頭下掬了一把清水,以輕柔的動作拍在自己的臉上。

「所以說我討厭坐飛機,真虧那些旅客能忍耐得了坐在大鐵箱裡三四個小時。」女子發牢騷似地喃喃自語,話聲極輕,因為她不想打擾到其他使用化妝室的旅客。

這名女子穿著以素黑色為底的西裝外套及相同款式的長褲,腳下踩著褉型鞋跟的黑色低跟鞋,從外表看來,不難察覺她是個自律甚嚴,意志堅強,類似商場女強人那一類的角色。

女子走到電話亭旁,找了一個空隙將自己塞進綠色塑膠隔板區分出來的小小私人空間內,往機器塞了一張千元日幣紙鈔,隨後快速按下數字鍵盤。

「小汪,我是予寒,已經到東京了。」電話接通的瞬間,女子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下來。

「嗯,我知道,我會自己小心,你們那邊的調查也別鬆懈下來。好,幫我通知婉祈一聲。嗯,等我和目標接觸之後再回電聯絡,就這樣。」

站在電話亭前的這名女子,是來自台灣的檢察官駱予寒,隸屬於台北地檢署特編六室,一個專司偵辦神祕懸疑案件的特殊單位,自單位成立以來已經偵破了數起常人難以理解的詭奇謀殺案。

而這位特編六室的實質的領導者更是被窮追不捨的好事媒體們起了一個詭異的綽號:「靈異檢察官──駱予寒」。

第一話        黑幫輓歌

予寒搭乘前往東京的特快車,一個人孤單的坐在冷清的車廂內,平常這時候車廂裡應該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但是今年冬天東京氣候異常,零下十四度的低溫使得不耐酷寒的東南亞旅客銳減,惡劣氣候也使得飛機航班大亂。

走出機場時,予寒還聽見機場以四國語言廣播,通知旅客因為跑道結冰,前往波士頓的班機將延後起飛。

車內雖然開著空調,保持在二十五度上下,予寒還是沒有將圍巾拿下來,一個小時前她才剛走出機場,迎面一陣冰冷寒風就讓她臉上掛了兩條鼻水。

因為這形象實在是太糟糕了,所以她打算做好最佳的保暖準備。

根據機內的氣象預報,今天東京的氣溫是零下三度,雖然比起之前暴風雪侵襲東京都二十三區時要暖上許多,但是對在亞熱帶的台灣土生土長的予寒來說,氣溫零下三度已經足夠使她的腦漿結冰,手腳不聽使喚了。

予寒看著手中的筆記本,上頭記載了到東京之後關鍵接觸目標的詳細資訊。

用舊的筆記本上以沉穩的硬筆字書寫了簡短幾行字,其中特別用紅筆圈起來的人名寫著「劉繪雨」三個字。

※※※

這件事情必須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台灣中部海線幫派勢力最大的角頭──外號鐵棍大仔的李中良──在自家經營的夜總會遭到不明槍手狙擊身亡。李中良是中部黑道耆老,徒子徒孫遍佈全省,祖師爺慘死槍下,自然在黑社會引起滔天巨浪。

全省不分黑白兩道都積極尋找做掉鐵棍大仔的兇手,各式各樣的揣測風聲不脛而走,私人恩怨、勢力鬥爭、選舉黑幕等等流言四起。

此一重大案件當然也在特編六室的監控之中,予寒率領同伴嚴陣以待,中部警方更是繃緊神經。因為,鐵棍大仔李中良的喪禮,可以預料將會是一場世紀級的黑道大集會。

喪禮當天,全省各大幫派重量級人士幾乎全數到場,除了黑道人士外,就連政商界也派人前往弔唁,警方除了在外頭監控防止敵對勢力衝突外,還發現了一群不請自來的特殊分子。

各路人馬在鐵棍大仔的告別式會場外形成一幅有趣的景象,白道政要與特勤保鏢、上市公司董事長率領重要幹部、北部英虎幫、地海盟的精神領袖等人在治喪委員會的成員引導下排隊入場,人人西裝筆挺,神情肅穆。

告別式會場外還停著數台警方的偵防車,其中一台與現場員警手中攝影機即時連線,廂型車內數名男女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閉路電視上的監視畫面。

車內人員為首的正是駱予寒檢察官,正查核著畫面中所有黑道人士的身分。予寒身旁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拿著書面資料,對照著資料上的建檔照片逐一念出人名。

「沒想到連素來是死對頭的北部兩大幫會都派人參加李中良的告別式,這個面子可給的不小啊。」那男子說道。

予寒頭也不回的說:「小汪,你忘了李中良『黑道仲裁者』這個別名了嗎?這一點人情義理對他們來說也是必須的表面工夫。」

這時候另一名長髮女子拉開了偵防車的門,手中夾著一支菸,笑說:「以前我們辦中部的刑案第一件事就是找鐵棍大仔問消息,連警察都這樣了,何況是他們自己黑社會裡的往來?」

「沛姊,這麼說妳也認識李中良囉?」

「當然,還跟他拼過酒呢!」外號沛姊的女子爽朗笑道。

「把門關起來,外頭太亮了,我看不到畫面。」予寒突然出聲。

「唉唷,好可怕,小寒生氣了。我過去跟局長打個招呼,你們兩個就躲在偵防車裡好好恩愛一下吧。」沛姊促狹似的笑,與其說是警察,倒不如說她給人一種黑道大姐頭的感覺。

重歸寧靜的偵防車內予寒嘟著嘴說:「每次都亂講話,真是受不了她。」

「她也就這點興趣,讓她嘴巴上佔點便宜沒關係吧。」小汪倒是笑得非常開心。

「等一下,這群人是誰?」予寒突然間挺直腰桿,神情嚴肅了起來,手指著畫面中突然從會場入口走進來的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馬。

小汪把頭湊了過去,奇道:「沒印象耶,如果說是有名幫會的堂主幹部,資料上應該都有啊。」話才說完,他隨即咦了一聲:「這個光頭佬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畫面中突然現身的黑衣人在場內引起不小的騷動,瞧他們來勢洶洶,旁若無人的態度,能在這種場合以耀武揚威的姿態現身,理應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予寒用力一拍大腿,似乎認出為首其中一人:「是日本人啦。」

小汪隨即會意:「黑澤會!」

「為什麼關東勢力最大的黑幫會派人出席鐵棍大仔的告別式?而且看那來意不善的模樣,小汪,快點通知蔣隊長有不速之客來了。」

予寒口中的蔣隊長是與特編六室頗有淵源的刑警隊隊長蔣傑,現在與沛姊仍是同事關係,也是小汪的直屬上司。

「知道了。」小汪以敏捷的動作跳出偵防車,跑到另一側制服員警列隊戒備之處,一名同樣穿著黑西裝,嘴裡叼著菸的幹練男子身旁。

這名男子就是他們方才提到的蔣傑隊長,微微敞開的西裝內側可以看見深褐色的牛皮槍套,便服員警通常都把槍掛在西裝裡面,避免惹人注目。蔣傑的面容看起來歷經滄桑,眼神銳利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情底下隱藏著如同野獸般狂野的鬥志。

「隊長,是東京黑澤會的人。」

「我知道,帶頭那個還是黑澤會現任當家的大兒子,預計三年後接棒的黑澤一矢。」蔣傑以日語念出了黑澤一矢的名字,讓小汪非常驚訝。

「隊長,你會說日語?」

蔣傑陰沈一笑:「跟這些地下社會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久了,你搞不好連拉丁文都會講。」

「原來如此,那就不用去上外語補習班了。」小汪若有所思的點頭贊同,惹得蔣傑一陣苦笑:「你還嫩著呢,那些在地下社會討生活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別老是抱持著這種天真的心態,總有一天會害死你。」

「隊長,我是鑑識組的人,又不用上場去跟他們拼命,反倒是他們還得感謝我替他們收屍呢。」

蔣傑伸出手往小汪頭上用力一敲,「小心哪天死的是你自己,看誰幫你收屍。」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嘛,我可是很迷信的人,那個啊。」小汪伸出手指朝天空比了比。

兩人說話的同時,黑澤會人馬已由會場人員引導進入告別式會場,在莊嚴肅穆的音樂聲中由黑澤一矢率領黑澤會人士,手持花圈向李中良遺像三鞠躬致敬後退出會場。

黑澤一矢向李中良的左右手──烏頭幫老大黑雞──說了幾句話,從蔣傑等人所在之處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黑澤會事業布局廣闊,還成立了Kurozawa商社,在世界各地進行貿易買賣,聽說非常努力的想要漂白黑幫給人不好的印象。」蔣傑沉吟道。

蔣傑喃喃自語,小汪卻是左右張望,像是正在尋找什麼人似的。

「那個光頭呢?」剛才偵防車內監視影像看見的光頭佬此刻並不在隊伍內,稍一疏忽便失去他的行蹤。

「光頭?」蔣傑奇道:「那一票十六個人,每個人都有頭髮,哪來的光頭佬?」   

「不可能啊,我和予寒都看見了,有個身材粗壯的光頭,就走在黑澤一矢身後。」小汪拼命搔頭,百思不解。

就在此時,予寒急急忙忙從偵防車跑過來,手裡緊抓著一張A4大小的紙。

她跑得氣喘吁吁,因情緒緊張導致心跳加速,一張俏臉脹成了粉紅色。

「光……光頭的資料,剛才我覺得很奇怪,你說有印象曾經看過,我找資料找了很久,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予寒彎著腰,遞出手中的資料。

才剛列印出來的A4紙上,以制式格式印刷出了某個人的基本資料,最上頭寫著「極機密,已解密」的紅色字樣。

資料的左上角是一名微胖中年男子的資料照片,蔣傑拿著紙片,逐一念出內文。

「內藤重治,五十三歲……。ICPO通報層級紅色,已於西元二零零六年在巴基斯坦遭到國際警察組織逮捕,二零零七年於獄中自殺身亡。」

「這個人,是日本赤軍連的領導人?」

予寒點頭說,臉上出現了極端訝異的神情:「沒錯,因為我曾經在刑事局的國際罪犯通報系統中看過他的資料,所以才會有點印象。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啊!」

予寒繼續說道:「日本赤軍連是一支激進理想主義的極左派恐怖結社,曾經在一九七零年代涉及多起國際恐怖攻擊案件,包括一九七二年的以色列特拉維夫機場掃射事件、達卡日航劫機事件等。是國際通緝在案的恐怖分子,但是,赤軍連應該已經在日本警方全力掃蕩下宣布解散了才是。」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看見那個國際恐怖分子組織的老大出現在監視畫面中,而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才對?」蔣傑整理了雜亂的情報,右手支著額頭說道。

思考數秒之後,蔣傑抬起頭說:「不管怎麼樣,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們不用太執著於內藤重治,還活著的黑澤會少主黑澤一矢才是應該注意的人物。黑澤會在東南亞的那些生意,說不定跟台灣的黑道也有關連。」

「生意?」予寒不解地說著,順手接過沛姊買來的飲料。

「毒品、賭場、走私軍火以及人口販賣,其中包括活人跟──死人。」蔣傑長吁一口氣。

此言一出,予寒和小汪同時露出驚訝表情,東南亞人口販賣時有所聞,但賣屍體可就從來沒聽過。

「我知道大陸山西某些留有冥婚習俗的村落曾經發生為了冥婚而殺女人賣屍體的事件。但是東南亞那邊,也有這樣的習俗嗎?」年輕的女檢察官臉色蒼白,彷彿不太能接受這種話題。

沛姊嘿嘿一笑:「這妳就不了解了,這個世界上有人收藏名畫,有人收藏古董,當然也有收藏木乃伊的變態。」

予寒認真嚴肅的說:「簡直不可理喻!如果台灣黑幫真的與黑澤會勾結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那我們就不能夠坐視不管,日本的黑道我們管不著,但只要是台灣人,就在本國法律的規範之下。」

「只是猜測而已,妳不要那麼激動。」咔嚓一聲,蔣傑又點起一支菸。

「也許他們只是來談黑鮪魚的買賣而已,誰知道呢。哈。」

※※※

「まもなく池袋です。次は新宿に止まります。」

機械般僵硬死板的車內廣播聲響起,瞬間將陷於回憶的予寒抽回現實,列車已經到達池袋,下一站就是目的地新宿。予寒連忙將資料塞進手提包內,拉好米白色的圍巾,避免等一下下車時又因為冷風而受寒流鼻水。

溫暖頸部的米白色圍巾是好友婉祈一針一線親手勾給她的生日禮物,平常捨不得拿出來用,台灣的冬天也沒真冷到需要圍圍巾的地步。這次到東京出差,圍巾還是婉祈從予寒的衣櫃裡翻出來,刻意要她帶上的。

伸手抓著圍巾的末端,想起婉祈溫柔的笑容,予寒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提起行李走出車廂,踏入了陌生的國度。

予寒學生時代曾經跟旅行團來過一次東京,雖然她因工作關係,曾經在家自修日語,但還沒到能夠派上用場的程度。這一趟不是來東京觀光,自己還有重要任務在身,多重因素影響下,使得素來沉穩的予寒情緒上顯得有些急躁。

時值下班時間,車站人潮洶湧,予寒對著月台上的時鐘舉起手錶對時,日本比台灣晚一個小時,既然都到了日本,當然以當地時間為主。

光是從月台到出站閘門這一條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線就讓她走得倍感艱辛,拖著行李箱的予寒不斷被湧上月台的人潮左右推擠,好不容易安全走完,竟讓她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這人潮比尖峰時刻的捷運台北車站還要多兩倍以上吧。」予寒望著清一色西裝或套裝打扮的日本上班族們彷彿一隻隻沙丁魚自行跳入罐頭般上車,心中不禁肅然起敬。

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等到人少一點的離峰時段才來搭車,那樣擠得密不透風的車廂內恐怕連空氣也吸不到,予寒心想:「為什麼他們能夠忍受呢?」

走出這猶如地下迷宮的巨大車站,第一眼看見的是無數參天而立的高樓大廈,以及世界各地的大都會都擁有的灰黑色天空。這一片令人喘不過氣,彷彿聚合了住在這城市裡所有人負面情緒的灰色天空,不管在哪裡都一樣。

奇妙的是,看見陰沉的天色反而讓予寒安心了下來,這和台北的天空一模一樣。

「劉繪雨的住處是新宿信濃町35番地,這要怎麼去才好?搭計程車,讓司機直接照地址開車好了。」

來自台灣的美麗女孩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新宿南口,面對著路線複雜的十字路口,心裡頭思考著解決方案。

思量間,一句日文打斷了她好不容易連貫起來的思緒。

「お姉さん、ひとり?」(小姐,一個人嗎?)

不需要思考便立即能夠了解,這是一句語氣輕佻,充滿了不尊重的搭訕言詞。

予寒轉頭一看,左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穿著高領毛衣的男子,右邊那人以藍色毛帽罩著頭,另一人則戴著Hip Hop風格的卡車司機帽,光看外表就感覺的出來,這兩人是遊手好閒的街頭混混之輩。

「對不起,我不是日本人。」予寒面帶微笑地以英文回應,因為她曾經聽婉祈說過,日本人對英文有種莫名的恐懼,也許是因為對自身英文發音的自卑感作祟,聽見對象開口說英文時便會緊張不已。

沒想到兩名混混聽見英文,反倒相視大笑,「マジで、英語ですよ英語、わかってる?」(真的假的,她說英文,你懂嗎?)

眼見英文無法逼退兩人,予寒又無暇與這兩名閒人瞎耗時間,於是她轉頭便走。

這時,戴藍帽的傢伙突然伸手抓住予寒拖著行李箱的左手,露出了令人不悅的笑容,嘴裡快速說了一串日文。

強烈的嫌惡感湧上心頭,予寒冷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眼神甫一對上,戴著藍帽的混混立即鬆手,一聲不響的楞在原地不動。

男子看見一道銳利而冰冷的眼神,如同反射於極凍冰原上的月光,純淨且無一絲雜質。

簡單來說,便是蘊含純粹殺意的眼神。

予寒長期與各種窮凶惡極的罪犯打交道,自然不會把這種下三濫的角色放在眼裡,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動彈不得,讓混混立時了解到那是常與死亡為伍的目光。

眼前的這名女子,與自己身處的世界並不相同,絕對是個惹不起的角色。

「唉,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會有這種傻蛋,鎮日在路上閒晃,不幹點正經事,我可是忙得要命呢。」兩名小混混突如其來的打擾使得本來就相當疲累的予寒心情更加煩躁,她漫不經心的在街頭漫步,到處張望,竟然看不見一台像是計程車的車輛。

東京不像台北,隨便找條路伸手一招便至少有三台車子準備搶客,為了避免過多的商業車輛影響交通,在這裡計程車行車路線及載客地點皆有嚴格規定,尤其是像新宿站這樣的大站周邊。

不久,一個熟悉的招牌映入眼簾,店門口高掛著淡藍色的Family Mart字樣,那是在台灣街頭也隨處可見的全家便利商店。

「先打通電話吧。」

她在口袋裡摸了兩下,剛到機場的時候換了些日幣,卻全是大鈔,予寒走進便利商店隨手拿了一瓶飲料想將印著夏目漱石肖像的千元鈔找開,染了一頭褐髮的年輕女店員笑容可掬的說:「請問有什麼能夠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予寒將鈔票及商品往前推,並且將筆記本攤開,指著上頭記載的地址,以生硬的日文問道:「我想去這個地方,請問該怎麼走才好?」

「啊,您日語說得真好。」那名女店員居然以標準的京片子回話,讓予寒微微一怔,這才注意到女孩胸前的名牌上只寫了一個「李」。

「這地址是早稻田大學的外包學生宿舍,您要找的人是早稻田大學的學生嗎?」女店員微笑道。

予寒心想自己運氣真好,剛到日本就遇到態度親切且能說中文的人,立即說道:「我想應該是,能告訴我該怎麼走嗎?」

姓李的店員啊了一聲,面帶歉意做了個合掌姿勢:「不好意思,能稍等我一下嗎?後面有客人排隊,我還有二十分鐘就下班了,等會兒為您帶路,我也是早稲田的學生。」

予寒心想自己正好先整理一下腦中紊亂的思緒,說聲謝謝後便走出便利商店,自動門打開時,聽見了熟悉的樂音。

現在正值下班時刻,幾名幹練俐落的上班族聚在便利商店外的吸菸區閒聊,予寒看見整片的玻璃牆上貼了大型的肖像海報,看起來像是通緝專案的資訊。

「指名手配,大天玄理教教眾:殺人、槍刀法違反、縱火危險疑犯  木下優子29歲、高田洋一34歲。」

日文中的「指名手配」便是通緝在案的意思,此則資訊讓予寒的眉頭皺了起來。

大天玄理教──對她來說極端敏感的五個字,活躍於地下社會的新興宗教,為了教團利益無所不用其極,幹了非常多的壞事,其名頭之響亮就連台灣警方也有所耳聞。

予寒往公共電話投了幾枚零錢,撥打了劉繪雨的手機號碼,電話另一端音樂響了良久,卻無人接聽。

「難道上頭沒跟她聯絡?」予寒開始著急了,若是自己千里迢迢飛來日本卻撲了空,那可怎麼辦才好?

無論如何,請那位店員帶自己過去學生宿舍,親自敲門確認吧,予寒心想。

「久等了。」一張柔軟的小手從後面拍了予寒肩膀,回過頭一看,那位女孩已經換下制服,笑咪咪地站在予寒面前。

「學生宿舍就在信濃町,離這兒不遠,我們走吧。我叫李亭,從北京來的。」

「我是駱予寒,台灣人,妳好。」予寒與李亭握手,雖然兩岸政治立場不同,但是身在他鄉,遇見語言相通的對象還真是令人心生暖意。

「駱姊姊這次來日本找人啊?」前往信濃町的路上李亭問道。

「啊,是的,找個朋友。」予寒心想,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可不能說得太明白。

李亭個性非常活潑,饒是天氣酷寒,依然能夠感覺到女孩身上散發出的熱情。

「沒想到東京這麼冷。」予寒找機會岔開話題,苦笑道。

「我在家鄉習慣了,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也是有的,這點溫度不放在心上。」李亭微笑道。

予寒咋舌道:「台北可沒那麼冷過,寒流來的時候也不過七八度就冷得要人命了,零下十幾度怎麼住人啊?」

「習慣就好囉。」

前方轉角處突然出現一隊藍色制服的警察,手持警棍,神情嚴肅地從兩人眼前走過。

「這幾天警察真忙。」李亭說道。

「跟便利商店外貼的通緝海報有關嗎?」予寒隨即挺直了背脊,隱約嗅到危險的氣味。

對予寒這種日常與危險相伴的人來說,心中自有一種察覺危機的敏銳度,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從方才那些警察深鎖的眉頭中,予寒察覺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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