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色館黑色新秀作家 鐘小建◎著 內附精彩試閱 CHAPTER 1 |
簡介
每一次附身的期限,只有七七四十九天……
女鬼背對著我移了過來,她不是用走的,正確點說是用飄的,腳尖只離地兩三公分。
我沒有尖叫,走出了廁所、關燈、回床上繼續睡。
我今天叫謝豪傑,為什麼強調「今天」,因為在昨天之前的一個多月我叫侯大維。
我不是詐騙集團也不是恐怖份子,我會一直換名字是有原因的──
其實我也是鬼,只是我附身在別人身上罷了
如果,死後有附身的機會,你會想做什麼?
作者簡介
生於一九八一年,於二零零六年任公職至今。
閒暇時喜愛文字與音樂創作,多首音樂創作成為知名社群網站《無名》的網誌套用背景音樂。
因深信恐怖小說的精隨在於劇情上的創意與突破,而非陳腔濫調式的噁心與血腥(看電影就好了咩!會比較清楚血到底是噴左邊還是右邊、兩滴還是三滴、嘩啦嘩啦地流還是稀哩呼嚕地噴),又擔心以後的評語是「早期作品很刺激又富創意,但後期鳥掉」,因此堅持每部交出去的作品劇情上都要峰迴路轉、結局逆轉逆轉再逆轉,這樣才對得起掏錢買書的讀者。
雖然這樣很累,但……有誰活著不累?
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johns0803
精采試閱
CHAPTER 1
凌晨三點,我從床上爬起來往廁所的方向走去,途中會經過客廳。我家光是客廳就有三十幾坪大,為了在視覺上有更氣派的感覺,還在客廳牆上貼了一片五公尺乘五公尺的大鏡子。
我走到客廳的鏡子前,看到的卻不是我的臉,而是我的後腦杓與背。這景象發生在別人身上通常會在下一秒換來一聲尖叫然後睡意瞬間蒸發,可是我沒有,我只是揉揉眼睛淡淡說了聲:「嗯!辛苦了。」然後用食指敲了敲鏡子,詭異的是鏡子裡背對我的影像也伸出食指點在我的食指上。
我做了個「這鬼很不敬業」的動作後就繼續往前走。
我打開廁所的電燈,一個長髮白衣的女鬼將頭頂在兩面牆壁的垂直接角縫間,那模樣像一個女鬼在面壁思過。但我還是不理她,繼續完成我脫褲、坐在馬桶上的動作。
我坐了大約五分鐘,這五分鐘內白衣女鬼一動都不動,有時候鬼不動反而比動還要恐怖,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動,「未知」就是一種恐懼,但那是針對「未知」的人。
就在我起身要擦屁股的時候,那女鬼背對著我向後移了過來,她不是用走的,正確點說是用飄的,腳尖只離地兩三公分。
我還是沒有尖叫,只是淡淡拿了張衛生紙在屁股抹了兩下,然後沖水、走出廁所、關燈、回床上繼續睡。
我今天叫謝豪傑,我為什麼強調「今天」?那是因為在昨天之前的一個多月時間我叫侯大維。我不是詐騙集團也不是恐怖份子,我會一直換名字是有原因的──其實我也是鬼,只是我附身在別人身上罷了,而這件事得從一個多月前講起。
一個多月前的農曆新年除夕夜,最近老是覺得運氣很差的我在同事操哥的建議下,除夕吃完團圓飯後我就到行天宮去拜拜,祈求今年別再那麼背了。
我同事操哥要先介紹一下,說他是我〝〝再生父母〞〞是一點都不錯。
他叫曹小操,據說是因為曹爸爸很喜歡三國時代裡的梟雄曹操,所以希望他的兒子能有曹操一半的成就就不錯了,因此取名叫曹小操。
操哥比我大幾歲,在公司有很多年資歷了,而我才進公司幾天,他很照顧我。
「我同事操哥。」每當我向朋友介紹操哥,他們都會有以下這樣的反應:「同室操戈?」
我為什麼要常常向我朋友介紹操哥?那是因為操哥雖然名字像曹操,但身型卻像董卓。是的,他是個大胖子,今年29歲還沒牽過女孩子的手,更不用說談戀愛。但操哥在公司很罩我,所以我常主動幫他介紹女孩子,有些是朋友的朋友。
不過那些朋友的朋友最後都會──
「操哥,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小茹。」
過幾天後。
「操哥,她是我女朋友小茹,你們見過了。」是的,我把朋友的朋友縮短了幾個字。
「來喔!金虎年買我們的金虎平安符保證今年一路旺旺旺。」一個在行天宮外叫賣的攤販對正準備擠進去參拜的民眾說。
我手持著一炷香,並且把它拿得高高的避免戳到其他信眾。每年的這個時候行天宮都是擠得水洩不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對其他擋在前面的信眾說,並試圖走到香爐旁。
我感覺到後面有人緊貼著我,把手貼在我的背後,這種情形在這連旁邊信眾有幾根眉毛、鼻頭有沒有粉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方並不奇怪,所以我並沒有回頭看,我想或許是某位小弟弟跟家人走失、認錯了人才會緊跟著我吧!
在大家紛紛向前進的情況下,突然有人走反方向並且迎面而來是件很突兀的事,但這突兀的事情就在我面前發生了。成群結隊的信眾在聞著彼此體味的情況下慢慢往香爐前進,當然我是其中一員。
這時迎面卻擠來一位年約四十歲、長相斯文的男子,他的方向與大家相反,或許他是突然放棄參拜;又或許他只是在找尋一時走散的親人吧?正當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背後那道推擠的力量突然變大了,我下意識覺得背後那人或許就是那男子的家人吧!
沒幾秒後我知道我猜錯了,因為迎面而來那男子並沒有在我身後停留,而是繼續前進。
我回頭看了看,發現在我身後一直用他的手掌緊貼著我的並不是個小孩,而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就繞往旁邊離開。
「關聖帝君保佑,保佑我今年不要再繼續倒楣啦!關二哥顯靈啊!」我嘴裡念念有詞,跪拜在神像前。
正當我想依照操哥的指示把皮包裡的證件拿出來拜的時候,我東摸西找我全身上下的口袋,就是找不到我的皮包,我才驚覺我的皮包一定是被剛剛那小夥子扒走了。
「有小偷!」我在廟宇內殿裡大喊,其他香客紛紛回頭看著我。
「一定是剛剛那小夥子,一定是。」我在心裡這麼告訴我自己,然後用目光四處搜尋那小夥子的身影。
很幸運地我很快發現那小夥子,他緊跟在一位年老的太太身後,右手推啊推,準備對那老人故技重施。
「他是小偷!他是小偷。」我輕輕推開其他香客然後抓住那小夥子的右手。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小夥子大叫。
「你是小偷。」我放開嗓門試圖引起其他香客注意。
「你有證據嗎?」小夥子不甘示弱對我大聲咆哮。
這騷動引起在門口的警察過來關切,他要我們雙方都拿出證件,但我告訴他我的錢包被偷了,所有證件都在皮包裡;並且告訴他我的皮包就是被這小夥子偷的。
「同學我可以看你的證件嗎?」警察先生對那名年輕小夥子說。
小夥子沒有猶豫地立刻同意,並拿出他口袋裡似乎早就準備好的學生證,我想沒有人會直接把學生證放在褲子口袋吧!這麼做可見他其心可議,因此我更肯定我的懷疑。
「程同學,你介意我搜一下你的口袋嗎?」警察交還學生證後對那小夥子說。
「隨便啊!要是什麼都沒搜到怎麼辦?我可以告他嗎?」程同學對我一指。
「要是在你身上搜到我的皮包你就準備被我告吧!」我惡狠狠盯著程同學。
警察在程同學同意下開始在他身上口袋東摸西摸。
今天是除夕,氣溫雖然舒適但也只有二十來度,程同學反常地只穿了一件短T與運動褲,全身上下能放東西的地方只有運動褲的兩側口袋,警察先在口袋裡摸了摸,然後對我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我完全不信地對他的鞋子打量,但他穿的是拖鞋。
「哼!我也懶得告你,警察先生我可以走了嗎?」程同學對我比了個中指然後問警察。
警察做了個他可以離開的動作。
「先生貴姓?」警察先生攔住了仍不讓程同學離開的我,程同學趁這空檔往側門方向離開,還不忘記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姓梁。」我說。
「梁先生,我非常相信剛剛那位同學是小偷,但是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不過我要說一件事,另一個小偷很有可能已經把你的皮包拿走了。」警察頓了一會兒繼續說:「程同學剛剛是不是一直跟在你身後並且推擠著你?」
「沒錯,而且在快要靠近香爐的時候我似乎感到我的口袋翻了一下,我本來不以為意,但等到我要拿出證件來參拜才發現我的皮包不見了。」我說。
「梁先生,推擠你的那位程同學可能就是所謂的『〝推手』〞,那你有沒有發現有另外一位可疑的人,他俗稱『〝雞首』〞,工作就是把『〝推手』〞拿到的皮包過手帶走,這樣就算『〝推手』〞被抓到也沒有證據。所以我希望梁先生你能幫我把那個『〝雞首』〞揪出來。」警察說。
我想了一下馬上想到那位迎面走來的斯文男子,然後告訴了警察。
「好的梁先生,那你能幫我看看那個男子還在這裡嗎?」警察說。
我站在石階上左右張望,看到那個斯文男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正準備離開。
「警察先生,在那邊。」我跳下階梯指著門口的方向。
我一馬當先往門口直奔而去,警察用對講機向門口其他警力交代幾句後立即跟上我。
「站住,別跑!」其實斯文男子本來沒有跑的,是聽到我的喊聲才開始趁著號誌小綠人在倒數的階段下衝往對面馬路。
我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他,小綠人時間只剩下兩秒、一秒、紅燈。
紅燈代表什麼意思?我想是停止的意思吧!小學時老師有教過,「小朋友,紅燈的時候可不可以走呢?」
「不可以!」全班小朋友都會一起喊。
「先生小心啊!」跟在我身後的警察大喊。
小心什麼?小心一台疾駛而來的貨車吧!我想。
老師只敎過紅燈的時候不能走,卻沒有說能不能跑,而且我深信我有辦法在貨車距離我一公尺內時我已經脫離被撞的範圍。
但我太有自信了,剝奪我自信的原因是一張辦公椅,一張我每天要坐在上面十幾個小時的辦公椅,一張我每天要坐在上面十幾個小時然後回到家就懶得運動的辦公椅。
我失算了,因為我以為我還是高中時那個跑百米只要十一秒的小夥子。
在我被撞飛的那剎那,我並沒有像電影裡面那樣看見跑馬燈、在幾秒內瞬間回顧一生,例如什麼「眼前是爸爸的臉然後我被他一拋一拋在空中嘻笑」、「初戀的女孩跟我說她因為想認真唸書所以要跟我分手,幾個月後我在檳榔攤看到她在當檳榔西施」、「會議中同梯的同事升作主管而我還是小職員因此我把手中的筆折斷,結果我的手被筆管刺穿需要開刀把它取出」……等等,這些我通通都沒有想到,我想到的只有那張該死的辦公椅。
真的,就只有那張該死的椅子。
『碰!』一聲響亮的撞擊聲後並沒有煞車聲,我就這樣在車底了。
如果你問我當時的心情,我或許會告訴你,我突然想唱歌,唱阿杜的《他一定很愛你》。
因為其中有一句歌詞:「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我很確信我在車底、司機在車裡,但我不信旁觀的群眾有多甜蜜。
等到我下次張開眼睛,我已經在地獄了。
天啊!我居然連張開眼睛看到刺眼的手術燈或是模模糊糊醫生的臉都省略了,會不會撞得太徹底了?
我知道我在地獄的原因是,它的入口就大大寫著「地獄」兩個字,甚至底下還有小小的英文翻譯「The hell」。
「快點跟上,別拖拖拉拉的。」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催促著我。
我跟著其他已死的人……應該說是鬼,跟著他們走向橋的另一端。
「報上名來。」一位判官模樣的官爺高高坐在台上。
「梁晁瑋。」我說。
「梁朝偉?不像。」判官看了我一眼。
「不是那個梁朝偉,我真的叫梁晁瑋,今年25歲,死於車禍。」我說。
「我有問你怎麼死的嗎?我看不懂中文嗎?簿子上就有啦!」判官拿起他手中的生死簿對我揚了揚。
我沒有答話,因為理智告訴我惹怒判官不會有好下場。
「沒得投胎,繼續做孤魂野鬼,下一位。」判官說完眼睛連看都不看我,祂身旁一個拿著怪模樣兵器的小鬼把我拖向右邊的門。
「為什麼不能投胎啊?」我在被拖行的當中大聲問判官,當然他只是低頭繼續審下一位。
「小子別多嘴,現在人世間出生率那麼低,哪輪得到你投胎啊!真是笨。」那小鬼把我拖到右邊門的門口。
「那這位大哥,我要怎麼才可以投胎呢?」我謙虛地問。
「看你是個鬼還人模人樣又喊我一聲大哥我就告訴你吧!想投胎就將把你害死的那人殺了,你就能投胎啦!不然照這出生率來看,等排到你都已經世界末日囉!排你前面的還有好幾千萬隻鬼咧!」小鬼說。
「那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殺人,我還真的不敢。」我問。
「別的辦法?除了殺了仇人跟繼續等下去之外,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囉!」
「那我現在要去哪?」
「回人間啊!你沒看到連地獄都已經爆滿啦!」
「回人間然後呢?」
「你如果還想當人過過乾癮,就找個倒楣的人附身啊!不過你要記得啊!一個宿主你只能在他體內停留七七四十九天。」
「如果超過呢?」
「如果超過啊!你就再也出不來啦!會跟著宿主永遠沉睡到死。所以對鬼來說最好的方法是在一個人的心裡重生,不過你已經錯過重生的機會了。」
「所以我只要一直更換宿主就可以……。」
「對啦!對啦!」小鬼在我還沒問完,就一腳把我踢進右邊那個門後。
※※※※※
「又回到人間啦!」我站在忠孝東路的SOGO百貨前面,看天色已經是晚上了。
晚上七點多,是這裡人潮最多的時刻,剛下班的上班族約好在附近吃飯,剛下課的學生成群結隊在這裡逛街。
但似乎沒有人可以看到我,其實這感覺也挺新鮮的,不過人都是怕寂寞的,突然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你了,還真的挺寂寞的。
「好,先找個人來附身吧!」我物色著熙熙攘攘的路人,但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砰!』不知道從哪飛來一台嬰兒車,就這樣直挺挺從高中墜落,嚇得差點被砸中的路人跌坐在廣場中央。
「搞屁啊!會打死人耶!」很多圍觀路人抬起頭都是一陣咒罵。
就在幾乎所有路人都抬頭找兇手的同時,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當然那所謂的「有趣」是對鬼來說。
跌坐在廣場中央那人是一個穿著制服的高中女生,當她差點被砸中而往後倒的同時,我看到她的靈魂就像金蟬脫殼那樣向後彈了出來,大概彈出了三公尺遠。
正當女學生的靈魂很自然地想走回身體裡時,一堆不知道原本埋伏在哪的鬼魂紛紛飛出,我只看得出有的從路燈上、長椅下、花叢中,另外五、六隻鬼我就不知道原先躲在哪了。
那八、九隻鬼魂在女學生靈魂彈開的同時都飛快地飛到女學生的身旁,開始互相拉扯、甚至有的開始叫囂:「她是我的」、「我佈這個局兩個月了」「丟嬰兒車的是我,她應該是我的」
當然其他鬼也沒閒著,有一隻拼命阻擋女學生的靈魂回她的身體,另一隻則偷偷摸摸從眾鬼後方接近女學生的身體。
一陣扭打後那隻鬼祟的鬼得逞了,他順利地攻佔女學生的身體,而女學生的靈魂則是一陣錯愕。
從嬰兒車砸下到鬼魂附身也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
當女學生的身體再度站起時,那些沒成功搶到身體的鬼就一哄而散,女學生的靈魂則是蹲在地上哭泣,當然沒有任何人看得到她。
先把宿主的靈魂給嚇跑,然後趁機佔領,這就是附身吧!
「曉菁妳還好嗎?」另一位女同學替受驚嚇的那位女同學拍拍背後的灰塵。
「嗯!我很好,謝謝妳怡玲。」已經被鬼附身的那位女同學偷瞄了另一位女同學胸口的學號跟姓名。
附身不會接收宿主過去的記憶,這點很重要。
我很想知道那位女學生的靈魂最後會怎樣,我想……或許會變成孤魂野鬼吧!真是可憐,不過就是場意外嘛!這故事告訴我們,意外沒受傷很幸運,但靈魂千萬不要嚇到跑出去。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鬼會無端出現嚇人的原因,一定是有目的的,不然鬼都元寶蠟燭吃太飽閒著啊!
我注意到一個可以當我第一次附身的目標,於是我跟著他走到地下一樓的美食街。
他是一個年紀大約25歲左右的男生,身材很好、容貌俊秀,這是我一眼就看上他的原因,畢竟要附身,誰都想找比較〝〝成功〞〞的人吧!找一個流浪漢附身有什麼好玩的?
那俊秀的男生走進了廁所,我跟著進去並且把廁所外的燈號調成「清潔中」,很幸運地廁所內只有我跟他。
『啪茲!啪茲!』我運用鬼的力量將廁所內的電燈弄得忽明忽滅。
他漫不在意地繼續往馬桶隔間走進去……頗大膽,不錯。
廁所內有三間隔間,他選的是中間那間,我則挑了他左邊那間。
「可以借張衛生紙嗎?」我說。語氣很冰冷。
接下來是十幾秒的沉默,於是我再重複一次:「可以借張衛生紙嗎?我沒有帶……!」尾音還拖著哭音。
隔壁還是沒反應,難道他是聾啞人士?
我踩在馬桶蓋上偷偷探頭往右邊看,嗯?沒有人?我明明看他走進中間這間隔間的。
『碰!』我的門被踢開,那男子站在門口,我則是繼續站在馬桶蓋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新來的?」他把手扶在門框上。
我點點頭,他居然看得到我!
「找附身?」他問。
我再次點點頭。
「那能不能先分清楚人跟鬼?拜託,我是鬼耶!」他說。
「蛤?你是鬼?」
「跟你一樣不折不扣的鬼!我來廁所就是為了等宿主,沒想到你這隻新來的笨鬼還以為我是人。」
「對不起,我剛死沒多久,還不太會分人跟鬼。」
「算了,這間廁所讓給你吧!」他說完話、洗了手之後就走出廁所,還不忘回頭跟我補充一句:「借衛生紙的梗我用過了,一點都不恐怖。」
「喔!」我像是聽前輩教誨般恭敬回了一聲。
借衛生紙不恐怖啊!那要借什麼才恐怖呢?我站在鏡子前面想了很久,最後我想到了,關鍵或許不是「借」這個字。
有人進來了,奇怪,我還沒把門口燈號調成「可以使用」啊!
我連忙躲在洗手台下,不過我想我是多慮了,畢竟是新人嘛!不,應該說是新鬼,人家又看不到我,自己在窮緊張什麼。
進來的是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他一進來就往小便斗跑,大概他憋很久了吧!所以也不管廁所現在是「清潔中」。
聽說鬼會怕警察的警徽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好像又聽說廁所是最污穢的地方,說不定警徽在廁所的效力會大大降低吧!
等等,我好像在哪看過這個警察。啊!我想到了,他是除夕夜在行天宮的那個警察。
管他的,先附身再說吧!當幾天警察,也蠻屌的。
我從洗手檯下走出,順便帶起了陣陣陰風,還在解放的警察因此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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