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碟還是碟仙?總之,不可輕易嘗試……

 《鬼試所》《屍蝶》詭魅作家 花野東藏 作品

 秀祺的頭一進入灌了水的箱內,
 長髮就凌亂地飄散開來。她停留在中央,
 沒有漂浮也沒有下沉,一頭青絲開始規律地分散
 
 《巫頭卦》
 作者:花野東藏 | 封面繪者:波斯楚
 初版日期:2010/7/3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全省全家、萊爾富

 內附精彩試閱 楔子、第一章災禍

簡介  

 埋在地底的整個村莊,都在等待他們的巫師
  「請回來吧,請超渡我們。」

阿升訂做了一個超大的水族箱。
他把秀祺的人頭藏起來,請人將水族箱送到自己的房間裡。

水族箱被放置在特製的長木櫃上,面積幾乎遮蔽了整面牆。
秀祺的頭一進入灌了水的箱內,長髮就凌亂地飄散開來。她停留在中央,沒有漂浮也沒有下沉,一頭青絲開始規律地分散……

「謝謝你。」她對阿升發出了這三個字。

作者簡介

花野東藏
不折不扣的臺灣人。
希望這個剛發芽的夢想,總有一天會成為開滿花的原野,就像從東方升起的陽光,將自身的燦爛遍佈整個大地。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鬼試所》、《屍蝶》、《巫頭卦》


精采試閱 

楔子 

老舊的公寓,寂靜無聲。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潮溼的霉味,立婷忐忑不安地走在陰暗的樓梯間,朝著三樓拾級而上。

她的男友阿升已經失聯三個月了──正確來說,阿升已經三個月沒有寄E-mail給她了,簡訊也同樣沒有回覆。

因為幼時一場大病,使得立婷雙耳聽不見任何聲音,連帶影響了學習說話的能力,漸漸地她也不再開口,成為一個又聾又啞的人。

自從阿升考進了外縣市的銀行,兩人就不能像從前一樣天天牽著手,三不五時一起吃頓飯,難免讓立婷感到寂寞。不過,雖然彼此無法以電話聯繫,還好現在科技發達,利用電腦網路,他們還是可以每天用文字交談,或是透過視訊見見面。

然而,距離阿升上次的回信時間,已經三個月之久。立婷也曾請親朋好友幫忙打電話給他,卻依然得不到回音,沒辦法,她只好循著阿升之前給的地址,親自過去了解和關心。

按下電鈴,她聽不見那東西發出來的聲音,也不知道屋內有沒有阿升前來應門的腳步。

四周仍舊是一片死寂。

忽然,嚴重脫漆的暗紅色鐵門在立婷的面前自動開啟,像一株張大葉片的捕蠅草,靜靜地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立婷捏捏自己的手心,緩緩轉動木門的喇叭鎖。

阿升家的客廳看起來十分乾淨整齊,就和他的為人一樣,給人一種親切又窩心的感覺,只是這樣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事情發生過。

立婷四處看看,最後停留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她舉手敲敲,等了五分鐘,沒有任何變化,才逕自一探究竟。

當門開啟的剎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蜷曲在角落的男人背影。他面對牆壁,背部微微顫動,不知道在做什麼。

立婷一眼就認出那人是阿升,只是……

在這窗戶緊閉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照在阿升身上的藍色燈光。立婷轉頭一看,那竟是來自她左手邊的巨大水族箱。

那水族箱約有1.5公尺寬,箱燈下照的卻不是一群悠游的魚,而是一顆人頭。

清瘦死白的人頭在水中微浮微沉,雙目緊閉,一頭黑色長髮擴散開來,朝周圍延伸到箱壁,宛如惡魔的翅膀,張牙舞爪…… 

第一章災禍

五個多月前──

這一天,對阿升來說,是最長且最難熬的一天。

阿升工作的銀行位於熱鬧的城市,他的父親有個姓陳的朋友剛好住在附近,平常做生意時,戶頭裡的錢往來頻繁,覺得常跑銀行太麻煩,便要阿升代為保管存摺和印章。

雖然阿升也知道這麼做遲早會出問題,但礙於陳叔是他的長輩,且對方態度又頗為堅持,三不五時就搬出兩家的交情云云,百般為難之下,阿升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最後果然不出所料,才一個不小心,自己就出事了。

陳叔總是電話指示匯款事宜,要阿升幫忙轉錢出去,而這回阿升只是聽錯了一個數字,就誤匯了百萬元出去,造成陳叔的重大損失。

即使在發現後的第一時間採取行動向受款人追討,但對方聲稱已將多收的金額全數花盡,銀行方面也莫可奈何。

「現在我們不只要吃上官司,還可能要自己賠錢哪!這過失你承擔得起嗎?」

林經理大聲咆哮,吼得阿升無地自容,同時還要面對內心的巨大恐慌。

不管銀行方面會不會幫忙分擔陳叔的損失,自己至少也會賠上個幾十萬,那金額將會是他幾個月甚至幾年的薪水啊!

阿升想到自己總是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存下的錢,不只要分擔家中的貸款,還要為他和女友的將來作打算,現在卻捅出這麼一個婁子,一切都將化為烏有,又該如何是好?

一個人在異地工作打拼的辛酸,更是沒人能夠了解。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時間,阿升背負著沉重的心情,等到上頭罵夠了,同事都離開了,才默默地踏上歸途。

以往,他回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寫信給立婷,分享每天的心情和趣事,可是真正遇到重大困難的時候,卻不知道該不該讓她共同承擔這個問題。說了,立婷也幫不上忙,只是多一個人擔心罷了;但不說,他心裡又悶得無法發洩。

經過一番掙扎,最後阿升選擇打電話給大學時代的好友。

「修彥,我不想幹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啊?」電話彼端的青年愣了一下。

待阿升緩緩將事情經過簡單道出,修彥更是說不出話來。上次見面,他才聽阿升說過做這行的無奈,知道結算的金額有誤差、多少賠點錢是難免的,但沒想到這回的金額卻是如此龐大。

他和阿升一樣,都不是出自什麼富貴人家,所以可以體會對方的心情。

「那……你那個陳叔怎麼說?」

「他說無論如何都要討回這筆錢,一毛也不能少……如果我沒本事去要回來,就要自己負全部的責任。」阿升抽了一下鼻頭,「我還一直拜託他,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媽,不然我真的……真的連和你說話的時間和心情都沒有了。」

「看來,」修彥嘆了一口氣,「真的要交給法律來解決了。以我的看法,陳叔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他自己也有過失,說不定法官會要他自行承擔一部分,這樣對你來說反而是好事。」

「修彥,你不懂的……要是陳叔賠了錢,我怎麼跟我爸交代?還有我現在給分行惹出這樣的麻煩,會受罰的可不只我一個人,叫我以後怎麼面對上司?偏偏這筆錢我自己又賠不起……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吧。反正現在窮緊張也沒用,你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幫你問問看懂法律的朋友,也許會找出什麼解決的好辦法。」

「謝謝你,修彥。」

阿升掛了電話,心情卻沒有如期好轉。官司的事情他已經從法務那裡聽了很多,知道自己犯下的錯是很難補救了。

現在,除非受款人良心發現、主動將那筆錢歸還,不然這件事是沒有所謂的好辦法可以解決了。

這一晚,阿升失眠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依舊規律地露出臉來,而銀行那邊等著阿升的,還是林經理那一臉難看的表情。經過同事的轉述,阿升才知道,總公司那邊已經派人過來關切了。

今天阿升本來還想請假,因為他實在沒心情上班,但想到上頭一定餘怒未消,如果不出來讓對方罵一罵好消消氣,反而躲在家裡逃避現實,好像又不太對,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工作。

現在全分行都籠罩在低氣壓,看同事在嚴肅的氣氛中不似以往那樣說說笑笑,阿升心裡又更加自責。

中午,他的手機響了兩聲,是立婷傳來的簡訊。

「工作很累嗎?回家要好好休息,飯也要記得吃喔。」

阿升見到這一行字,心裡覺得又暖又酸。這時,一陣音樂的旋律傳了出來,手機螢幕再度顯示了立婷的名字,只不過這一次,她是直接打電話過來。他知道立婷想做什麼,卻還是沒有勇氣接聽。

隨著鈴聲結束,他的手機多出一則語音留言。阿升深深呼吸,附耳聽著立婷用模糊不清的咬字擠出了一句話──

「阿、阿升,我、愛、你。」

從她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用口型一次又一次地教她說的。雖然立婷總是說得不標準,可是他就是喜歡聽;雖然她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可是善良貼心的她永遠是他心裡珍藏的寶貝。

阿升倏地心頭一震。

一直以來,立婷都活得比他辛苦,卻總是反過來給他溫暖和安慰,而且無論現在遇到什麼困難,他們兩人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不能因為一次挫折就被打敗,所以這一次,阿升選擇試著讓自己堅強起來。

※※※

大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三夜,緊接著在某天凌晨的三點鐘,一陣天搖地動把所有熟睡的人給嚇得驚醒。突如其來的大地震,毫無預警地造成慘重的死傷,各地都傳出屋毀人亡的災情。

阿升住的房子雖然老舊,但由於所在的縣市離震央較遠,因此倖免於難。確定親朋好友都平安無事之後,他才稍微安下心,天一亮就打開電視收看新聞的緊急報導。

地震之後,伴隨而來的火災和土石流無疑是雪上加霜,造成失蹤和罹難的人數不斷增加,才不到一天的時間,死亡人數就已高達上千人。政府和民間的各團體緊急動員起來搶救,各國也紛紛派來救難隊表達關心。

嚴重的災情讓全國的各機關幾乎都呈現停擺狀態,銀行方面也因為要針對建築物做安全檢查而放假一天,阿升才得以在家休息。各地傳來的壞消息總比好消息還要多,讓人跟著心急起來,無法置身事外。

正覺得閒不下來的時候,阿升又找到了事情做。

「要不要一起去幫忙救災?」修彥在電話裡頭問。

這傢伙剛退伍,目前還在找工作,平常沒事就會參加一些志工團隊,這次也一樣不落人後。

阿升知道那些被活埋的人有救援的黃金時間,且救災的人手非常不足,心想自己或多或少也能幫點忙,當下立刻答應了修彥。這時候的他,已經暫時將工作的不愉快拋諸腦後了。

兩人會合之後,才知道修彥找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一支吉普車隊,自願前往偏僻的山區幫忙。

阿升搬了幾箱民生物資,然後跟著修彥上車。

「我們要去哪裡?」

「一個叫做雙巖村的地方。」修彥說,「聽說那個村子剛好位在兩座山的交界處,房子都聚集在山腳下,現在整個區域都被崩塌的土石淹沒了。因為在地震發生的前一天,剛好有認識的人停留在那村子附近,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掌握那邊的狀況。」 

阿升一邊聽,一邊想像著那邊的災情有多嚴重。等到一行人驚險地鑽過佈滿碎石的道路、緩緩到達目的地之後,他才發現實際的情況更加可怕。

雙巖村現在是沒有一棟房屋處於完整的狀態,有的已經完全毀壞,成了一堆碎瓦;有的雖然只壞了部分,但也不能住人了。更慘的是,未乾的土石如同海潮一般,吞噬了近半的村址,許多村民的家園消失在其中,就連一塊磚也見不得光。

不知道倖存者是已經移往安全之處,還是多數村人都遭到活埋,現場只有幾個人留在那裡,對著面目全非的村莊哭哭啼啼,並呼喊著失蹤親友的名字。修彥上前問候,才曉得地震當時的村民,根本沒多少人能順利逃出來。

「挖土機那些大型機器開不進來。」先行抵達地其中一名救難人員說,「我們得自己挖,你們也來幫忙吧。」

大夥兒聽了,點點頭,雖然知道這樣的作法效率不高,可是為了和時間賽跑,還是從車上拿了鏟子和十字鎬等工具,小心翼翼地挖了起來。

期間,修彥注意到有一名年輕女子,杏眼柳眉,或許本是個外型亮麗的美人兒,現在卻像遊魂一般,面容憔悴地四處遊蕩,雙眼渙散,不發一語。

「小姐,妳去旁邊休息吧,我們已經盡力幫忙搜救了。」

但女子似乎不怎麼理會修彥,口裡唸唸有詞,逕自東張西望。沒辦法,修彥只得繼續自己的工作。

一段時間過去,破落的村內四處傳來呼喊聲,村民一個個被挖了出來,只可惜都已成了死屍。

「嗚啊!奶奶!」那名女子驀地慘叫一聲,跪倒在一名老人的屍體前面,顧不得對方全身血水淋漓,激動地撫屍大哭道:「我答應過秀祺要好好照顧您的呀!現在我要怎麼辦?」

她哭得肝腸寸斷,稽顙泣血,可是沒多久又站起身,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帶著一臉惡狠狠的表情往前方走去。

女子在一具男屍的前面停了下來。看見男屍頭顱破裂、死狀悽慘,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竟大笑起來。

「哈哈!報應!報應!克華!你終於也有今天!」女子回身,環視這一片被夷平的家鄉,張開雙臂,從口中吐出來的笑聲更加猖狂,「這村子的報應,終於來了!違逆祖靈的報應啊!」

在場的人都被女子又哭又笑的怪異舉止給嚇到,其中有幾人當她是悲傷過度,瘋了,好心想上前安撫,卻被用力甩開。

接著,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又回到一開始的失神模樣,雙眼不停地在地上搜索。

「秀祺……秀祺呢?」

她毫無頭緒地四處亂竄,愈走愈遠,最後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修彥向阿升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情又無奈地聳聳肩。

生離死別,是旁人難以體會的痛。阿升看著其他認屍後痛哭不已的罹難者家屬,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幸福多了。

他鏟著和了泥土的瓦礫,祈禱這地表之下還有活人能夠生還。忽然間,他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

救我。讓我出去。

阿升一時反應不過來,半晌才相信自己確實聽到了。

帶我走。

柔弱的聲音讓人難以分辨性別和年紀,如有形的文字般傳進阿升的耳中,刻在他的腦海裡,牽引著他遠離人群,來到一塊冷僻的角落。阿升趴下來,將耳朵貼在地上,確定位置之後,立刻起身挖掘。

「再等一下!我馬上救你出來!撐著點!」

他心裡急了,一方面怕動作太慢,一方面又擔心自己太粗魯會傷了對方,正當打算大聲呼喊其他人來幫忙時,手中的鏟子敲擊到了硬物,特別的觸感傳回了他的神經。

阿升連忙丟下鏟子,跪在地上,徒手挖開剩餘的泥土和碎石,最後發現一個玻璃甕。

玻璃甕裝滿了透明液體,奇蹟般的沒有任何損壞,但阿升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嚇得往後彈開──

有一顆被黑色長髮包覆的人頭,就浸泡在甕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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