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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令旗】陰陽兩界的奉旨報冤!

 異色館暢銷作家─柚臻讚譽推薦著

 有仇報仇 有冤報冤
 天理循環 報應不爽
 
 《報應之黑令旗》
 作者:振鑫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0/04/03 | 售價:49元
 販售地點:全省全家及萊爾富

 內附精彩試閱(第一章 活埋)
 同系列精采作品:《報應之刨墳》

簡介

【黑令旗
若有人被人神共憤的手段加害而死,閻王與地藏王菩薩會依因果循環發予黑令旗,
授權冤魂前往陽間成為厲鬼,向害他的人索命,
神祇、鬼差遇此,只能勸導渡化不可強行介入,人間的道士或法師更難以處理。
──可說是陰陽兩界的奉旨報冤!

四名男子聯手對一名女子劫財劫色之後,更殺害了她,埋屍體於深山,
接著恐怖的怪事便一樁樁發生……

女鬼拿著黑令旗前來索命,就連厲害的道士也不敢插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女人緩緩的抬起頭,瞪著他們:「既然你們不肯放過我,那麼我──作鬼也不會饒過你們!」

砰的一聲,鐵鏟重重打在女人的臉上,女人的鼻子和嘴巴不住地冒出鮮血,臉骨也在瞬間凹陷,
可是女人卻沒有死,也沒有昏過去,她發出了陰冷的笑聲,越笑越是開心似地,不斷的大笑著:
「我會回來殺了你們…哈哈,我一定會回來,你們等著……」

心跳加快 指數 ★★★★★
後遺症  指數 ★★★★★
催淚   指數 ★★☆☆☆
閒嗑牙  指數 ★★★★★

作者簡介

振鑫
一九七八年生,淡江大學企管系畢業,熱愛命理、寫作與圍棋。
目前在菲律賓的某沙石廠工作,閒時落筆自娛,挑戰小說的極限與可能性,自詡為地球上最有才華的沙石廠廠長。
曾獲<溫世仁武俠小說評審獎>
Blog:
http://www.wretch.cc/blog/berserkc

精采試閱

第一章 活埋

夜裡位於山區的產業道路並不平靜,明明是半夜三更,方圓十里內也沒有工廠和住家,卻有一台老舊的轎車停在路邊,引擎不停的傳出轟轟聲響。

江世傑雙手握著方向盤,緊張的左右張望,他的手心不斷的冒汗,總覺得身邊有一雙眼睛正在偷窺著他們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幾分鐘過去,直到他確定周圍都要車子和路人經過之後,他才回頭詢問幾名同樣坐在車內的好朋友:「這裡應該可以了吧?」

「嗯,沒有人經過,應該很安全。」坐在副駕駛座的小安說道。

他是四人當中顯得最為鎮定的一個,一如他平常的個性一樣沉穩,沒想到幹起殺人的勾當,仍然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這讓負責開車的江世傑對小安又愛又恨,愛是因為若是沒有小安的計劃,他們四個人都得面臨牢獄之災,恨則是因為小安過於冷靜,這讓江世傑對於小安的陰險歹毒感到恐懼。

「別說了,我們快下車吧,把這件事情處理掉之後,我們就快點下山回家。」坐在後座的楊德忠催促的地說道。

同樣坐在後座的衛信賢猶豫不安的地問道:「不會有問題吧?」

此話一出,衛信賢立刻惹來眾人的白眼。楊德忠率先罵道:「呸,不要說一些穢氣話,怎麼可能會有問題,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衛信賢總是這樣,是四人當中最為膽小怕事的一個,所以老是會惹來其他三人的不悅,不過因為四人都是鄰居,國中又在同一個班級,沒想到高中和大學也都考上了同一所學校,所以四人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不管幹什麼事情都會四個人一塊行動。

「別說了,下車吧。」小安打開車門,直接下車走到後車廂的位置。

他拍了拍後車廂,江世傑會意的拉開開關,砰的一聲,後車箱的蓋子便往上彈開。

江世傑和其他人一塊下了車,事到如今想要反悔似乎沒那麼容易了。

他們低頭看向後車箱,裡面正躺著一個女人,女人的手腳都被繩子綁住了,嘴巴也貼了一張膠帶,頭髮和臉上的妝容都因為掙扎而變的凌亂。

「把她扛出來吧。」小安吩咐的說道。他有如四人之中的軍師,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他在提供點子。

「好。」楊德忠的力氣最大,他一把就將女人扛出了後車箱。

江世傑和衛信賢也沒有閒下來,兩人立即將藏在車箱中的兩把鏟子拿出來。

隨後,四個人帶著那名昏厥過去的女人和鏟子往深山中走去。

他們盡挑特別難走的路來走,以免未來有好事的登山客會發現他們的犯行。

衛信賢一邊走著,一邊打著哆唆,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的說道:「我們真的要這麼作嗎?」

此言一出又惹來了一頓罵,楊德忠生氣的說道:「不然你打算怎麼辦?讓這個女人去報警,然後把我們全部關進牢裡嗎?」

楊德忠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偏偏衛信賢總是能踩中他的地雷。

「別吵了。」小安不耐煩的喊了一聲,楊德忠和衛信賢只得閉上嘴巴。

江世傑拿著手電筒照著路,幾人又走了一段路程,直到十幾分鐘過後,江世傑才停下腳步,用手電筒照著一處地方說:「這裡怎麼樣?應該不會有人來這裡來。」

「好,就把她埋在這裡吧。」小安說完,他向楊德忠使了一個眼色。

楊德忠接到了指示,他將女人從肩膀上放下來,然後拿起鏟子開始挖洞。

衛信賢吞了吞口水,壓下了心頭的罪惡感之後,也開始幫忙挖洞。

事情起源於晚上八點多,四人一塊到酒吧去喝酒,在酒意和氣氛的醺薰陶之下,他們認識了一個女人,然後四人和這個女人一塊離開了酒吧,轉而前往KTV唱歌。

衛信賢已經有些記不得中間的過程了,大概是喝的太醉,也許是因為氣氛太熱的原故,他們竟然輪姦了這個女人。

直到女人哭喊著要告他們四人強姦,衛信賢的酒意才在瞬間全退,嚇的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小安竟然忽地拿起酒瓶砸昏了女人,然後叫大家一起幫忙把她捆起來。

禍越闖越大,等到衛信賢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四人已經把女人五花大綁的帶到了山區裡面。

小安的意思是一不作二不休,既然事已經至此了,就乾脆把女人殺了,埋到沒人會經過的山區裡面。

衛信賢拿著鏟子挖土,挖到了一半,他顫抖著聲音向小安問道:「小安,我們真的要殺人嗎?有沒有別的辦法?」

他壓根沒有打算要殺人,這事一旦作下去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小安瞪了衛信賢一眼,冷酷的說道:「坐牢和殺人,你自己選一個。」

「我…」衛信賢答不上話,他既不想作牢也不想殺人:「不然我們給她一點錢,把她的嘴巴封住吧。」

「哼,事情要是那麼好解決,她就不會嚷著要報警告我們輪姦了。」小安說:「強姦她的時候,你也有份,你以為你可以逃的了嗎?還有,我拿了酒瓶砸她的頭,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強姦罪了,她甚至可以告我們四個人殺人未遂。」

「喂,衛信賢!」楊德忠一把揪過衛信賢的領子,惡聲惡氣的說道:「要嘛你就安靜的挖土,不然我把你也一塊埋了,免得你囉囉嗦嗦的把這件事情給抖了出去。」

衛信賢聞言忍不住一陣寒顫,他不敢再多說話,連忙拿起鏟子用力的挖土。

一會兒時間,衛信賢便沒力了,改由江世傑過來接手挖土的工作。楊德忠一會兒也不行了,小安這才拿過鏟子幫忙。

一個多小時過去,地上的坑洞此時已經挖了一個成年人膝蓋高的深度。江世傑也累了,他拄著鏟子向小安問道:「這樣行了吧?」

「差不多了。」小安汗流浹背的說道。

對話之際,四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嚇的四人同時回頭看去。

原來是那一名被捆綁住的女人不知何時甦醒了過來,此刻像是發現危機臨身的拼命扭動身軀,並從被膠帶封住的嘴巴裡面吐出嗚咽的呻吟。

「糟了,她醒了,現在怎麼辦?」衛信賢害怕的向小安問道。

「怕什麼,反正本來就準備要把她給殺了,還用的著顧慮她是清醒還是暈倒嗎?」小安不帶感情的說道。

此話一出,女人更加拼命的搖頭,恐懼的淚水也不住的奪目而出。她努力的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全部不聽使喚,只因為不知何時被人用粗麻繩給捆綑綁住了。

她的皮膚和地上的沙石、枯枝磨擦著,雖然痛的不得了,可她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想辦法逃走,一定會被眼前的四個人給殺死。

衛信賢看見女人這副模樣,頓時生起憐憫心,他本來就不打算殺人,現在再看見這一幕,就更加的心軟了。

他向另外三人說道:「她是不是有話要說?」

女人一聽,馬上用力的點頭。

「聽她說廢話幹嘛,快點把事處理完畢,不然我們就別想脫身了。」楊德忠說道。

衛信賢猶豫了一會兒,繼續幫女人說道:「就讓她說說看吧,反正不會擔耽誤我們太多的時間。」

說罷,他見其他三人沒有意見,衛信賢連忙走到女人身邊,撕開了女人嘴巴上的膠帶。

女人灰頭土臉的哭著哀求:「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不把妳殺了,難不成要放妳去報警嗎?妳當我們幾個是傻子呀?」楊德忠惡聲惡氣的說道。

「我不會去報警!我保證不會跟警察說的,求求你們饒了我,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們錢,只要你們放過我…」女人聲淚俱下的哭求。

小安聽到這裡,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問道:「妳有錢?」

「有、我有錢,你們要錢的話,我全部都給你們。」女人急忙的說道。

「妳的錢在身上嗎?」小安又問。

「我有帶提款卡出來。」女人說。

「在哪?」小安又問道。

「在口袋。」女人說完,又哭了起來:「別殺我,求求你們。」

小安不理會女人,只是忙著從她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女用皮夾。皮夾裡面有幾千元的鈔票,還有一張女人所說的提款卡:「密碼幾號?」

「七二一九。」女人如實的說道。

「裡面有多少錢?」小安露出滿意的眼神。

女人看著小安的表情,還以為小安同意放過自己,她完全不設防的說道:「還有七萬多元。」

「很好。」小安說罷,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給了楊德忠一個眼神,然後說道:「殺了她。」

「不要!」女人驚惶的大喊:「不要殺我!我錢都給你們了,別殺我。」

「對不起,我不想冒險。」小安說完,惡狠狠的踹了女人一腳。

女人叫了一聲,頓時不再掙扎了。她安靜了下來,這和剛才的反應落差太大,使得小安四人感到訝異。

衛信賢憂心的說道:「她怎麼了?」

女人緩緩的抬起頭,瞪著衛信賢,她咬牙切齒卻異常冷靜的說道:「既然你們不肯放過我,那麼我──作做鬼也不會饒過你們!」

這是詛咒,以生命和鮮血所起的一個毒咒,明明只是一句聽似嚇唬人的話語,可是在場的四人卻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惡寒,那股沒來由的寒氣從腳底竄上了背脊,然後爬上了頭皮,叫四人都不禁的頭皮發麻。

幾秒鐘過去,小安這才回過神來,他惱羞成怒的拿過鏟子,一把砸向女人的臉面,嘴裡不甘示弱的罵道:「那妳就作做鬼去吧。」

砰的一聲,鐵鏟重重的打在女人的臉上,女人的鼻子和嘴巴不住的冒出鮮血,臉骨也在瞬間凹陷,可是女人卻沒有死,也沒有昏過去,她發出了陰冷的笑聲,越笑越是開心似的,不斷的大笑著:「哈哈哈哈…我會回來殺了你們…哈哈,我一定會回來,你們等著…哈哈哈…」

四個人不禁呆滯住了,紛紛後怕了起來,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臉骨都被打凹了,五官嚴重變形,而她竟然還能說話,甚至是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是猖狂。這種可怕的生命力宛如僵屍似的,也讓她口中吐出的詛咒更具說服力。

她會回來嗎?真的會變成惡鬼前來索命嗎?四人都不禁懷疑起詛咒的力量。

尤其是小安,他更加的害怕,彷彿眼前的女人在瞬間變了一個模樣,不再是那個四肢被捆綑綁的柔弱女人,而像是被鬼附身之後的瘋狂復仇者,小安好似能預見她穿著一身血衣回來索命的模樣。

這個想法在小安的心裡逐漸成形,也讓他更加的慌張。「可惡。」小安粗喘著氣,他再次舉起了鏟子,可是受到剛才被詛咒的沖衝擊,讓他的心理壓力甚重,導致他這一棒怎麼都砸不下去了。

片刻時間,小安放下了鏟子,轉頭向楊德忠和江世傑說道:「喂,你們愣著不動幹嘛,快讓這個女人閉上嘴巴。」

「嘻嘻,你們殺吧,打呀…我一定會全部還給你們,加倍的還給你們!」女人大眼一瞪,朝著小安吐了一口血沫。

小安嚇的退了兩步,奮力的擦著衣服上的血沫,可是那鮮紅的顏色卻滲進了衣服裡面,怎麼擦都擦不掉。

衛信賢也怕的連忙逃到後方,就怕女人會發瘋的朝他亂咬。

楊德忠大步跨向前,搬了一塊大石頭走到女人前面,他大喊一聲:「讓我來。」說罷,手中的大石頭同時敲向女人的頭部。

「唔。」女人沉吟了一聲,可仍未死絕,嘴巴依然喃喃的說道:「我會回來的…回來殺了你們…」

「怎麼還沒死。」楊德忠也怕了,他轉頭向江世傑說道:「你來吧。」

江世傑沒敢動手,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算了,直接把她埋了吧。」

「嗯,也好。」小安點了點頭,同意的說道:「快點,把她扔到坑洞裡面去。」

「好。」江世傑應了一聲,隨即和楊德忠一塊行動,他們一人拉著女人的雙臂,一人抬著女人的雙腿,動作迅速的把女人往剛挖好的坑洞裡面扔去。

女人在狹窄的坑洞內扭動著身軀,四人圍著她看,不知怎麼的,先前的威風都在方才被澆息了,誰也不敢先動手把女人給埋了。

約莫有三分鐘時間的僵持,小安這才拿過鏟子,掘了一把土往女人的臉上蓋去。

楊德忠見狀,也飛快的把沙土堆入坑洞內。

女人沒了呼吸的空間,很快的就不動了,四人知道她八成是窒息了,只是誰也沒敢去確認,只是一個勁的把沙土堆回坑洞裡。

忙了一半,小安停了下來,他向全身發抖的衛信賢說道:「你過來,換你埋了。」

「我?」衛信賢的腦袋一片混亂,他指著自己問道。

「對,你來。」小安口氣堅決的說道:「這樣一來,你也逃不了干係了。人是我們一起殺的,也是我們一塊埋的。」

楊德忠和江世傑聽了覺得有道理,楊德忠也說道:「對,衛信賢你過來,後面就交給你處理了。」

「快點。」江世傑催促道。

衛信賢吞了吞口水,礙於眾人的壓力之下,他只好接過鏟子,將土一把一把的倒進坑洞裡。

他的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今天就不和這三人出來了,那麼現在也不必惹的一身腥。他的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邊埋著女人,他一邊在心裡默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要殺妳…都是他們,全是他們害的,妳別回來找我。」

江世傑的心情也是複雜,他沒想到只是單純的喝酒聚會,怎麼會演變成現在的殺人埋屍。

他悄悄看向小安,小安面無表情,一副不認為自己作錯事的樣子。江世傑頓時生起一股厭惡,他直覺自己未來得和小安劃清界線,否則不曉得自己還得被小安牽連幾次。

這是江世傑第一次討厭小安,也是第一次認清楚小安的心狠手辣,要是不和小安漸離漸遠的話,未來可能連自己都會遭到毒手。

眾人各懷心思的看著衛信賢把後續處理完畢,此刻已經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衛信賢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好了。」

「嗯,走吧。」楊德忠一刻都不想再待的說道。

「不行,再等等。」小安說。

「還要等什麼?」江世傑不解的問道。

「我怕她沒死,我們再等等吧,要是她爬出來的話,我們就完蛋了。」小安謹慎的說道。

他盯著那個埋著女人的土丘看,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殺人,所以感到特別的忐忑不安。

楊德忠點了一根菸,大口的抽了起來。他正在用尼古丁給自己壓壓驚,殺人的時候不覺得害怕,怎麼事情一結束反倒心慌了起來。他想起了女人死前的詛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江世傑想要打破凝重的氣氛,假意幽默的說道:「山林裡面嚴禁煙火,你在這裡抽菸是想放火燒山嗎?呵呵。」

楊德忠可笑不出來,這讓江世傑變的尷尬。

江世傑咂了咂舌頭,轉了個話題說道:「也給我一根菸吧。」

「哪。」楊德忠把香煙遞給江世傑。

隨後大家都來討了一根香煙,然後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江世傑看著那個埋葬女人的土丘,直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殺人的事實,偏偏女人的面貌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不斷提醒他殺了女人一事。

就在大家沉默了許久之後,江世傑說話了:「她真的死了嗎?」

「不然你想把土挖開確認嗎?」楊德忠問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江世傑呢喃了幾聲之後說道:「剛才你們用鏟子和石頭砸她,她都沒有死,所以我才覺得她真的死了嗎?這麼輕易的死了嗎?」

「別說了,人都被埋在土底下了,還能活下來嗎?」小安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是四人之中唯一有戴眼鏡的,長相斯斯文文的像個青澀的大學生,可是手段卻是最兇殘的一個。

江世傑怕會惹怒小安,只好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直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小安才發話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衛信賢握著鏟子問道。

「待會兒開車下山的時候,隨便找個山崖給扔了。」小安說道。

四人緩慢的走出深山中,時間流逝的飛快,此刻竟然已經是清晨,天色都泛起了白光。

為了不讓這事有東窗事發的機會,他們將鏟子扔到了山崖裡,然後幾人一塊清理了後車箱,也拿抹布把一切有可能留下女人指紋的地方都擦拭了一番,隨後才各分東西的回家去休息。

 

幾人回到了家裡,作的第一件事都是先洗澡,就怕身上不小心留下殺人的證據。

小安在洗完澡之後,還準備了一個火爐,把沾到女人血跡的衣褲全給燒了。他想,這麼一來就一乾二淨了,應該不會被警察抓到吧,就算被抓到,警察也沒有足夠的證物可以起訴他。

「這樣就行了吧。」小安吁了一口氣,累的爬上床去睡覺。

身子才剛沾床,小安就覺得肚子傳來一陣疼痛,痛的他立刻彈起身,掀開被子看向肚皮。肚皮的地方不知道在哪裡撞到,竟然紅了一塊,而那個位置就是當時被女人吐了一口血沫的地方。

小安一陣錯愕,這未免太邪門了!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按捺住心裡的惶恐,急急忙忙的躺回了被窩裡面。

邪門的事情不止一件。

衛信賢也回到了家裡,洗完了澡之後,他卻怎麼也睡不著,絲毫沒有半點睏意。他坐在沙發上面,打開電視機,並把音量調大,可是電視的聲音卻蓋不過腦袋裡面的聲響。

他大概是嚇壞了,所以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女人死前的呻吟、哀求、哭喊,直到最後的那一段詛咒。

衛信賢用雙手掩著臉,無助的說道:「別來找我,是小安要殺妳的,求求妳別來找我。」

他無助的哭了出來,不曉得哭了多久時間,他才把雙手放下,拿起遙控器準備將電視給關了,打算回房間去睡覺。

一拿起遙控,他赫然看見電視機中出現了一排字幕──「我會回來的。」

「啊!」衛信賢叫了一聲,而字幕很快的不見了,就像是一時之間所產生的錯覺。

衛信賢盯著電視機看,此時正在播著廣告,怎麼會有那一串字幕呢?他的心跳極快,一會兒他才說服自己,可能是精神太緊繃了,才會出現幻覺吧。他急忙的關掉電視,躲回了房間裡面。

不僅是小安和衛信賢,江世傑也遇到了怪事。

回到家之後的江世傑在廁所裡面待了大半天,他一連洗了三次澡,蓮蓬頭的水注沖著身子,可是他不管怎麼洗,都會疑神疑鬼的覺得自己沒有洗乾淨。

他總覺得鼻間還能嗅到山區裡面的土味和草味,還有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江世傑用了半罐左右的沐浴乳,這才覺得自己的身子乾淨了。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之後跨出浴缸,神情恍惚的站在洗手檯前面刷牙。

他一邊刷牙,一邊覺得今天的事情像是在作夢,怎麼一夜之間他的人生全部變調了,莫名其妙的成了殺人犯?

「全是小安害的。」他自我安慰的想到,其實一切都是小安指使的,他不想強姦那個女人,也不想殺人,。「對,都是小安害的。」

想完之後,他漱了漱口,把嘴裡的泡沫吐掉。這一吐,洗手檯霎時被染的鮮紅,江世傑竟然吐了一口血水。

看見血紅色的洗手檯,江世傑傻眼了。他怎麼會吐出血?他愣住了,連忙看向手中的水杯,杯子中的水是透明的,唯獨杯口的邊緣沾了一些血跡,那鮮紅的顏色就和女人鼻孔中冒出的鼻血一樣艷紅。

江世傑嚇了一跳,立馬張大嘴巴,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鏡子中的他,嘴巴裡面全是血,就連牙齒都被染紅了。

他急了,迅速的又漱了幾次口,可是每一回吐出的仍然全部都是鮮血,他的牙齦正在不斷的出血,不尋常的湧出鮮紅的血水,就像是要放乾他全身的血液似的。

江世傑慌了,他摀住自己的嘴巴,正當不知所措之際,廁所的門被敲響了。

那個女人來了?她來索命了嗎?江世傑瞪大眼睛看向廁所門,外頭傳來江母的聲音:「小傑,你怎麼了?待在廁所一個多小時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江世傑驚慌的又看向洗手檯,正想著要怎麼向江母解釋這一切,可洗手檯卻沒有任何異狀,剛才的鮮紅顏色全部不見了。

江世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怎麼回事?剛才不是有血嗎?他懷疑的看向鏡子,鏡子中的自己慘白著一張臉,可嘴巴裡的血跡卻消失了,他的牙齦也好端端的沒事。

是錯覺嗎?江世傑喘著氣,腦袋亂轟轟的一片,耳邊仍是江母憂心的叫喚:「小傑,你還好嗎?」

幾秒鐘過去,江世傑才打開廁所門向江母說道:「我沒事,昨晚喝太多了,所以胃有點痛,剛剛吐過之後就沒事了。」

「喔,少喝一點。」江母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江世傑逃跑似的低著頭躲進房間,就怕被江母看出異狀。

躲回房間的江世傑倚靠在門邊,他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低聲的喃喃自語:「別自己嚇自己了,沒事的,那女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事。」

話一講完,他的右後方的牙齒忽然一疼,臉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牙齒沒來由的痛了一下。江世傑下意識的撫向右臉頰,然後用舌頭去挑了一下牙齒,不料牙齒竟然晃了幾下之後就從牙齦上脫落。

江世傑把臼齒吐了出來,他看著手掌中混著血絲的口水的牙齒,全身不由得爬上一陣雞皮疙瘩。

他慌張的看著左右,莫非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在給他教訓?

江世傑恐懼的逃到床上,抓緊了被子摀著頭部,弓起的背部不停的發抖,他喃喃的說道:「不要找我,不要來找我,我不敢亂說話了,別來找我。」

三個人都遇到了怪事,但不能確定是心理因素作祟還是女人的鬼魂前來報仇,因為四個人當中的楊德忠睡的挺好,他回家之後洗完了澡,累的倒頭就睡。

楊德忠這一覺睡的很沉,既沒有作任何惡夢來打擾他的睡眠,現實中也沒遇到女鬼來纏身,所以他這一睡就睡了十幾個鐘頭過去。

直到手機的鈴聲像是催魂般的響起,楊德忠才從恍惚中轉醒。

「唔。」被手機吵醒的楊德忠顯然不太高興,他閉著眼睛摸著床頭,然後接起電話不悅的,「喂」了一聲。

電話的那一頭沒有聲音,這讓楊德忠更不滿了,「誰呀?」他氣呼呼的問道。

「是我。」小安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還在睡嗎?」

楊德忠一聽是小安打來的,口氣緩和了不少:「嗯,剛睡醒了,怎麼了?」

「我有事找你們出來,晚一點到我家裡來吧。」小安說道。

「喔,好,我馬上出門。」楊德忠打了一個哈欠,隨後掛上電話。

雖然不知道小安有什麼事要找他,可是他反射性的聯想到昨晚的事情,因此楊德忠不敢耽擱的立刻出門。

「該不會警察已經知道了?」楊德忠沒有刷牙洗臉,一邊嘀咕著,一邊抓起了手機和皮包就奪門而出。

掛上電話的小安靜靜的等著其他三人前來會合,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皮,那一塊紅腫的印記在睡了一覺之後沒有消退,反而越腫越大,而且稍稍一碰就會痛的不得了。

他看著那一塊腫包,心裡有莫名的恐懼,因為腫包上面還有幾道血管所形成的青色紋路,好像是一張猙獰的臉孔。

小安連忙把衣服蓋好,不敢再直視肚皮上的那塊腫包。

他曾經聽人家說過,冤魂在死後若是不能瞑目,就會使用各種方式對活著的人纏身復仇。

其中一種復仇方式就是化身成「人面瘤」,寄生在活人身上,直到把活著的人折磨的不成人形,然後一塊下地獄去。

他身上的東西該不會是人面瘤吧?小安咬著牙,甩了甩頭,逼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大家都接到了小安的電話,一個小時之內,眾人在小安的家裡集合。

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慘白,眼袋浮腫、眼珠子佈滿血絲,全像是沒有睡著的樣子,就連睡了十幾個小時的楊德忠也是神情疲憊。

楊德忠的精神和體力一向都是四個人當中最好的,他不止是體格壯碩,以前還是學校的藍球校隊,一天只要睡個六小時就會精神飽滿,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睡了那麼久還是覺得全身都提不起勁。

他不由得想起電視上的靈學老師說過,被鬼纏身的人精神都會特別渙散。

楊德忠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他一進門就看見江世傑的髮型變了。楊德忠疑惑的向江世傑問道:「你的頭怎麼了,幹嘛去理了一個平頭?你不是最寶貝自己的長髮嗎?」

他還記得江世傑以前打死都不把頭髮剪短,刻意留著一撮自以為帥氣的馬尾,把學校的教官氣的牙癢癢。

「改運。我聽說剪頭髮可以去霉氣。」江世傑簡短的說道。

楊德忠聞言不禁覺得好笑,「幹嘛改運,你啥時也變的這麼迷信?」

「坐下再聊。」小安擦著眼鏡的鏡片,示意楊德忠先坐下。

楊德忠坐到衛信賢的身邊,衛信賢立即遞了一罐啤酒給他。

「找我們過來幹嘛?」楊德忠喝了一口啤酒,向小安問道。

小安環視了眾人一圈,從一旁拿了一疊的千元鈔票出來,然後分給每人一萬八千元的錢。

「拿去,這是你們的份。」小安說。

楊德忠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錢?」

「你把那女人金融卡裡面的錢給提出來了?」江世傑立刻反應過來,他記得小安昨晚搶了那個女人的皮夾。

「嗯,裡面有七萬多,一人拿一萬八去吧,這是你們應得的錢。」小安說道。

「不行,我不能拿。」江世傑不敢動桌上的錢,他搖著頭拒絕。

楊德忠不解的問道:「有錢還不拿?你剪了頭髮之後也轉性啦?」

「哎。」江世傑面露難色,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不能拿,我擔心那個女的會回來找我報仇。」

「說什麼蠢話。」楊德忠瞪了江世傑一眼:「說話小心一點。」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去剪頭髮嗎?」江世傑索性把回家之後遇到的怪事說出來:「你們看我的牙,我的牙昨晚莫名其妙的掉了,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牙齒無原無故的脫落了。我覺得這事太邪門了,所以這些錢我不敢拿,你們要的話就自己分一分吧。」

話一講完,個性懦弱的衛信賢接著說道:「我…我也遇到了怪事。」

「你也是?」江世傑看向衛信賢。他知道衛信賢的個性怯懦怕事,但不至於會向他們幾人說謊。

「嗯。」衛信賢點了點頭,說出自己遇到的事:「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就是我昨天準備睡覺的時候,打算把電視給關了,結果電視出現了一排字──我會回來。」

「什麼?」楊德忠聽不明白,又問了一次。

「電視裡面出現一排字幕,寫著『我會回來』,這和昨晚那個女人所說的話一樣,我懷疑她纏上我們了。」衛信賢又說了一遍。

大家忽地安靜了下來。

小安悄悄的按向自己肚皮上的人面瘤,不確定要不要跟大家說出這件事,考慮一會兒之後,未免造成幾人的恐懼而改變主意要去向警察自首,他決定對人面瘤的事情暫時保密。

小安一把拿回江世傑和衛信賢的錢,口氣故作不悅的說道:「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收下。」

他還沒把錢拿回去,楊德忠就連忙抽起自己的那一份:「他們不要就多分一點給我吧。你們兩人真沒膽子,殺人都不怕了,竟然還會怕鬼?」

「你沒遇到怪事嗎?」衛信賢傻愣愣的向楊德忠問道。

楊德忠搖了搖頭,他又喝了一口啤酒說道:「沒事呀,老子睡的好、吃的香,什麼怪事都沒有遇到。」

話才剛講完,衛信賢就表情彆扭的向他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嗯?」楊德忠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赫然看見兩道深刻的勒痕,好似他的手腕剛剛被人用麻繩捆綑住,所以才會留下這兩道暗紅色的痕跡。

「這是什麼?」楊德忠慌了,連忙看向另一隻手,不料兩隻手都一樣有勒痕。難不成是睡覺的時候,有人惡作劇嗎?不可能,楊德忠晃著腦袋,他睡的再沉也不可能被人勒住雙手還沒感覺。

「這個痕跡…」衛信賢不敢多說,因為他想到要殺人滅口的時候,就是力量最大的楊德忠負責捆綑綁那名女人,所以這個不明的勒痕很有可能就是女人死不瞑目的冤魂所作出來的事情。

小安忐忑的看著楊德忠,他更加害怕自己身上的人面瘤了。因為楊德忠他們三人都遇到了怪事,所以更加證明他身上的腫瘤很有可能是中邪所引起,而不是單純的撞傷所造成的腫塊罷了。

大家瞬間陷入了安靜,誰也沒有多說話,因為他們開始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這個客廳裡面可能不止有他們四人,也許那個女人正在盯著他們看。

好一會兒,楊德忠才開口打破沉默:「不可能吧,昨晚才死,今天就馬上來找我們報仇,不可能這麼快吧。」

「別亂說,哪有什麼鬼。」小安鎮定的說道,話剛出口,人面瘤就開始發疼,巧合的像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小安痛的表情一擰,沒辦法再多說什麼。

江世傑搓著他剛理好的平頭,煩惱的說道:「難不成我們就得受她擺佈了嗎?」

「你有什麼辦法嗎?」衛信賢一把抓住江世傑的手臂,把他當成溺水時的浮木。

「既然她是鬼,那…那我們找道士治治她吧!」江世傑說道。

衛信賢聞言不住的點頭:「好好好,我們去找道士,也許道士會有辦法,不然至少要討一張符護身才行。」

「對,這事太奇怪了,我們就找道士吧。」楊德忠用力的點頭,他本來不信邪的,可是手上莫名出現的勒痕讓他沒辦法再鐵齒了。

現在就剩下小安沒表示意見,三人一同看向他。

小安抿著唇,其實他是痛的不能講話,可他不想讓三人知道他的情況,只能裝作沒事的點了點頭:「好,就這樣辦。」

「我有認識的師父,明天一早我就去連繫他,約好了時間再通知你們。」江世傑說道。

大家達成共識之後,便草草的散了會。

因為這事太邪門了,所以楊德忠也沒敢拿女人的錢,那一筆錢便全部都留給了小安。

小安在眾人離開之後,這才敢掀開衣服去看腫塊,腫塊在短短半小時的時間內又有了新變化,人面的形狀越來越清晰,拳頭大小的腫塊就像是一張皺巴巴的嬰兒臉孔,閉著眼睛沉睡,卻泛著一抹詭異的邪笑。

小安有個預感,當嬰兒的眼睛睜開時,也是他死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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