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還會愛我嗎?

 轟動PTT飄版 讀者最期待出版 靈異愛情故事

 我這是我的真實故事。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
 我想,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我的活屍女友》
 作者:壞結局(Badend608)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0/03/05 | 售價:49元
 販售地點:全省全家及萊爾富

 內附精彩試閱(第一話 人生啊,有些決定是不能重來的)

簡介

故事謹獻給我的摯愛 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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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加快 指數 ★☆☆☆☆
後遺症  指數 ☆☆☆☆☆
催淚   指數 ★★★★☆
閒嗑牙  指數 ★★★★★

作者簡介

壞結局
1990年於台灣出產,功能多樣,主消耗燃料為肉與水,給它一公斤的肉和兩公升的水,即能順利出產一萬字故事與背誦一百條中華民國法規。
自2009年4月開始於網路上創作,守備範圍甚廣,舉凡男孩女孩、老爸老媽、大哥大姐都能以天馬行空的想像與特異的幽默感攻破,是一個無時無刻都在朝夢想奔馳的熱血男子漢。
嗜好:寫小說。
喜歡:貓,漂亮大姊姊。
居住地:
http://www.wretch.cc/blog/badend608

「少年啊,要立死志!」他總是那麼對自己說。

精采試閱

第一話 人生啊,有些決定是不能重來的

「咿呀」一聲,我推開木門,走進了她的臥房。

房間的擺設和之前一樣,粉色系的溫暖色調,整齊的書櫃,明亮的窗子,還有桂花的香味——那是專屬於她的味道。

三隻熊娃娃放在床頭,我記得,依照我送她的順序,名字分別叫「好吃」、「好好吃」,最後是「超級好吃」,失去主人陪伴的它們,頭垂得低低的,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

看了一圈,我的視線落在牆角的一灘暗色的汙漬上,不禁會心一笑。

那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時,被害羞到驚慌失措的她痛扁一頓後,噴出來的血,沒想到她居然還刻意留著。
我走到書桌前,書桌上攤著一本書。

是她的日記。

日記上的日期,停留在那一天。

X月X日天氣 雨一直下

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還會愛我嗎?

日記的內容只有短短兩行字,她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已不復以往的娟秀。

看著她的文字,我彷彿看見了,她當時悲傷無助的神情。

「茗詩……」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

我拾起她桌上的筆,在她日記的最後,補上我的答案。

我含淚微笑,寫下我們當年的定情話。
妳是這世上最美麗的……

這是我的真實故事。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我想,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此故事謹獻給我的摯愛 茗詩

※※※
我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雄性大學生,成績普通,運動能力普通,身高普通。

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

或許過程有些恐怖、痛苦。

但現在那些經歷,卻都成了我最珍貴美好的回憶,留在我的腦海中與微笑的嘴角上。

由於大一暑假時轉學考沒有成功,大二時我還是留在原本的大學,也依照原本和同學說好的加入系學會。
新生入學當天,我睡過頭,到了學校分配的地點時,新生已經在教室內集合完畢了,教室外的系學會成員們則是鬧哄哄地吵得不可開交。
「別吵了,那邊那個,就決定是你了!」系學會會長見我走來,一臉正氣凜然的說。
「啊?」我錯愕。
「來一下。」會長一把將我抓到人群中。

系學會會長阿輝,是我從高中就同班的好朋友,人緣一向很好的他,升上二年級後,眾望所歸的當上系學會長。

「兄弟啊,總之,事情就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阿輝在我耳邊迅速解說了這次的情形。

原來,本來其中一位擔任新生輔導員的男同學拉肚子在宿舍休息,系學會裡的畜生……我是說男生,為了爭這難得可以正大光明把妹的機會搶破了頭。因為除了一男一女兩名新生輔導員外,其他二年級學生在今天都沒有機會跟學弟妹認識,更何況新生輔導員可以用最近的距離跟學弟妹們相處一整天啊!
「為什麼是他?」
「幹,那我們吃屁啊?」「給我學妹,其餘免談!」
其他男同學憤怒哀號。

唉唉,老實說,我很能體會他們的心情,想當年大一的時候,我們比不過在大學打滾了一年的學長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班上漂亮的女同學一個個消失在學長房間。
現在,終於輪到我們當學長啦!

「不要吵,我自有我的打算。」阿輝依然正氣凜然,「嗯哼,這位同學,你願意發誓,在擔任新生輔導員的期間,無論如何不為了自己的利益親近學妹,否則小弟弟整個爛掉,爛到掉下來嗎?」
「我願意。」相交多年,我一下就聽出來他話裡的含意,跟著他的話點頭,擺出一張虔誠的臉發誓。
「好了,你看,人家都肯發毒誓了,你們安心了吧?」隱隱約約,會長臉上似乎散發出佛光,男同學們忍住頂禮膜拜的衝動,同意了這項臨時的人事任命。
只有我知道,那才不是什麼狗屁佛光,而是惡魔臉上的油光。
果然,在饑渴的男同學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後,阿輝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我。
紙條上寫著:「兄弟,我就知道你能體會我話裡的含意,你幫我要電話,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至於一個不小心跟學妹親近就不是你的錯了,阿門。」
呵呵,我早知道那個本來要當輔導員的男同學好端端會拉肚子一定有問題,看了阿輝的紙條又更加確定一定是他幹的,他連我的反應都早已預想好,紙條背面還畫了十個欄。

「我要打十個!」紙條底寫了這樣一句話。

「真是個垃圾。」我無奈地搖搖頭,推門進入教室。

另一個女輔導員已經開始解說系上的歷史什麼的了,由於我是臨時任命,根本沒有準備,只好站在一旁觀察我可愛的學弟妹們。
嗯,好吧,我承認我只看學妹。
我的目光迅速掠過全場,嘖嘖,不錯,今年進來的學妹們個個嬌俏可人,現在的小朋友真是發育得愈來愈好了。

「嗯?」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坐在窗邊的學妹身上。

她似乎不太擅長與人交際,身旁沒有坐人。和其他吱吱喳喳交頭接耳的學弟妹相比,她的沉靜令我覺得很舒服,不由自主盯著她瞧……
她穿著合身的襯衫和長度適中的短裙,烏黑的頭髮垂到背部,膚色雪白,微挺的鼻子襯著小巧的嘴巴,側著頭撇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的嘴唇略顯蒼白,身體似乎不太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男朋友?家人?家裡的阿貓阿狗?還是早餐沒吃,等等想偷溜去買?
「同學。」
嗯嗯,如果她早餐沒吃的話,等等我去幫她買好了,這樣就可以有機會認識啦!

「這位同學。」
啊啊!糟糕,差點忘了我剛剛發過誓「不得在擔任新生輔導員期間為了自己的利益接近學妹」!

我可不想爛到掉下來啊!

好吧,那就等到今天下午輔導員的工作結束再來「關心」她好了。
「同學!」
突如其來的叫喚頓時讓我從胡思亂想中清醒,全班學弟妹同時爆出哄笑聲。
身旁的女輔導員同學用僵硬的笑臉對我說:「我叫你好幾聲了,看學妹看呆了啊?等等你帶學弟妹去禮堂,我去訂便當。」
雖然我很想提議交換一下工作,這種帶隊的事最麻煩了,可我看見她額角有個東西在微微跳動。
是青筋!
雖然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那麼火大,但根據我多年來的經驗,這種情況,男人只要乖乖點頭搖尾巴就好。
「啊啊,喔,好。」感覺到她眼裡隱隱閃現的怒火,我忙不迭的答應。
哼哼,像我這樣表現得有點傻,單純得有點冒失的學長,最能讓學弟妹有好感了。
我料得沒錯,女輔導同學走了以後,整間教室開始吵雜了起來,還有學弟開玩笑說我愛看妹惹女朋友生氣什麼的。
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我知道全班至少半數以上的同學對我這個和藹可親的學長有點好感,真是美好而愚蠢的小朋友們。
在我想著要怎麼把那些膽敢出言嘲笑我的學弟的電話號碼寫進阿輝的紙條裡時,眼角突然瞄見那個看窗外學妹對著我露出笑容。

我滿腦子的不良念頭登時煙消雲散,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咧嘴笑了。
這就是我和茗詩第一次見面的情形,那時,天真的我還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怎樣的未來……。

※※※
抽直屬的時候,很巧地我抽到那天讓我看得出神的女孩,茗詩。

我想這就是命運吧。
好啦,不要那樣看我,我承認這是有預謀的。我用幾個長得不錯的學弟的電話去賄賂作籤的女同學,茗詩的籤早就在我手上了,我只是伸手撈一撈籤桶做做樣子。
利用直屬這種罪惡的上下關係天天相處下,很快的我和茗詩熟稔了起來。

老實說,我一開始並沒有要追她的打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去接近、了解這個沉默的女孩。
認識以後,我發現她並不難相處,還挺有幽默感,只是不大會主動和別人說話。相處幾個月下來,我發現她真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孩,歌唱繪畫寫作樣樣精通,還會芭蕾。
人際關係方面她也處理得很好,並沒有因為整天和我在一起而交不到朋友,同學都挺喜愛她,個性溫和的她在班上漸漸也有了幾個姐妹淘。 
由於以前曾因為感情的事情受過傷,我真的不想,應該說不敢去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希望就這樣保持學長學妹的關係就好。
即使我知道,其實我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阿輝一直勸我衝啊什麼的,我也從茗詩的朋友那兒知道,她對我似乎有點意思,但我就是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
直到那晚──

※※※
「學長,不要忘了今天要跑步。」

茗詩的簡訊一如往常的簡短,她從來不加表情符號或多說些什麼。

由於學校要舉辦路跑賽,如果得到前三百名,可以拿證明抵體育學分,這對於時常翹體育課跑去閒晃的我們倆來說可是一大福音。我們下定決心一定要跑進前三百名,展開了為時一星期的夜間路跑特訓。
其實我跟她都心知肚明,對方要跑進前三百名不是問題,我雖然瘦弱,不過耐力特別好,她跳舞一直練得很勤,體力自然也不在話下。
所謂的特訓,根本就是深夜幽會的藉口。
我看著她的簡訊,想著她淺淺的笑容,傻笑了起來。
「咦?」
突然我發現她的簡訊還有後續,只是隔了一大堆空白,我還以為沒有了。
簡訊的最尾端留了一句話,一樣簡短,卻嚇得我魂飛天外。
「我有事想問你。」

※※※
離約定的深夜十一點還有半個小時,我已經在說好的地方惴惴不安地等著茗詩。
她到底想問我什麼?不好的事嗎?她發現我對她有意思決定先一步拒絕我?
不對,要是真的是這樣,她根本不必等到現在才說,可她簡訊的口氣又那麼冷淡。
嗯,其實從簡訊也看不出來她口氣,畢竟她簡訊一直都很簡短。
到底怎麼回事啊?
半個小時裡,我都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愈想糟,情緒低落。
這時,我完全確定自己愛上她了,無可自拔的那種。
十一點,她纖細的身影準時出現在集合地點,她穿著鵝黃色的漂亮小洋裝,長髮優雅地挽在腦後,還拎著一個造型可愛的小包包。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向走素雅風的她做這種打扮,不禁心跳加速,可是……

「呃,茗詩,我們不是要跑步嗎?」看了看穿著運動外套和短褲的自己,我有些尷尬。
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啦,我們明天再跑好了,我今天有事想問你,邊走邊說好嗎?」
於是我們沿著既定的路線,邊聊著些不著邊際的事,散起步來。
從她入學,聊到上次去吃的小吃攤,還有上週的棒球賽。

從一開始的沉默寡言,到現在的可愛開朗。

我才發覺,原來我和她已有那麼多相處的回憶。

聊完羽球賽,她突然沉默。我摸不著頭緒,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連忙關心的詢問,她卻只是撇開頭,不發一語地向前走著。

「學長,你喜歡我嗎?」她突然停下腳步,迸出這句話。
我愣了一下,笑笑的回答她說:「喜歡啊,你們都是我可愛的學弟妹,當然喜歡啊。」
「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她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你明知道我指的是哪種喜歡!」
昏暗的路燈下,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快哭出來了,這幾個月來和她相處的回憶在我眼前閃過。
她跟我一樣不愛曬太陽,優雅的儀態,微微揚起的笑容,吃到好吃的東西會開心地搖晃身體,在後座輕輕捏住我衣角的纖細手指,在棒球場邊束起我最喜歡的馬尾,聲嘶力竭地替我加油的激動模樣……
「喜歡。」這次我很認真的回答,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帶了些許顫抖,「我很喜歡妳。」
說出這句話後,我封閉已久的情緒奔湧而出。但相對於內心的波濤洶湧,接下來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為什麼你從不對我說?是因為沒辦法忘了那個女生嗎?」她微微仰著頭看我,眼睛更紅了,下一秒淚水就會潰堤似的。
不、我……」她指的是我那段持續了好幾年,在大一時告終的戀情,大概是聽別人說的吧?
在那段感情結束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只能靠著抗憂鬱藥物控制自己的情緒,偶爾翻到前女友送的小東西,總會陷入不能自己的漩渦。後來我學會將自己的感情封閉,用忙碌將生活塞滿,以免再次想起那段無法繼續的戀情。
在遇見茗詩後,當我回頭看時,那些過去的回憶依然清晰,但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猶豫了一陣,我決定向茗詩說出心裡的感受。
在微黃昏暗的路燈下,我盡情傾吐我感受到的,那些關於她的美好。
「妳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最後,我終於跨出自我封閉的圈子,說出了口。
她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四周一片靜默,除了我的心臟咚咚咚地跳著的聲響。
彷彿過了好幾個小時,她輕輕拉起我的手。
下一瞬間,我們已緊緊相擁。
我知道,我找到了屬於我的女孩……。
「叭叭!」

※※※
早期在台灣出現的飆車族,只是一群人,找個較少人經過的地方來進行違法競速。時代變遷,現在在台灣出沒的所謂「飆車族」,大多不是為了競速,而是拿著凶器敲敲打打,擾民滋事的暴力份子。
看到男的就打,看到女的就調戲,永遠倚多欺少,最愛做的事是拿凶器毆打情侶,經典行為包括被瞄一眼就像野狗一樣互相鬥毆,還有背後站著幾十個人,跟看不順眼的目標說:「來啦,單挑!」
而我和茗詩遇到的,很明顯不是單純騎車競速的飆車族,而是專門找碴的野狗型暴力份子。
我們被大約二十台吵死人的改裝車團團圍住,改過的車燈照得我眼睛隱隱生疼。
其中一人下了車,手裡操著鐵條,嚼著檳榔用台語口音說著粗俗下流的話。他的頭髮前額染成金黃色,中分,活像個麥當勞標幟。
麥當勞頭搖搖擺擺地走到我們面前,見狀我趕緊把害怕得微微發抖的茗詩護在身後。
「幹哩娘,帶水妹出來打野炮喔?」
聽到麥當勞頭說話,一旁車上的人也大聲起鬨,笑鬧叫囂。
「沒有啦,出來散散步而已。」我笑著回答,心裡飛快盤算著要怎麼讓茗詩安然脫身。
「幹!打野炮就打野炮,還扯散步?」他張大滿是檳榔汁的臭嘴,大聲嚷嚷,旁邊的人也陸續下車,大聲哄笑。
「我看你也爽完了,水妹借我們爽一下,保證她爽個粗飽。」他笑得很淫穢,伸手就要去拉我身後的茗詩。

我稍微移了一下身子,還是把茗詩擋在身後,不讓麥當勞的手碰到她。
「大哥,有話好說嘛,我們真的只是出來散個步。」雖然很想扁他,但我知道,要是我動手就更沒完沒了,我可不是葉問,何況在場的飆仔絕對不只十個!無論如何至少要讓茗詩平安,得先想個辦法安撫這群暴徒。
「哩娘囉唆那麼多!」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麥當勞就揮動手上的鐵條朝我頭敲,我連忙伸起左手格擋。
「咖嘰!」
「嗚!」我的左手應聲彎成不自然的角度,斷了。
「幹你敢擋?!」麥當勞不知道在氣什麼,朝著我連連揮舞鐵條,我生怕背後的茗詩會被波及,不敢躲避,只能站在原地伸起右手護著頭部。
「學長!」茗詩見那麥當勞愈揮愈狠,從我背後站出,對著麥當勞大喊:「不要打了!」
眼看麥當勞的鐵條就要揮到茗詩臉上,情急之下我只好提起腳,用膝蓋重重的頂上麥當勞的鼠蹊部。

「波嘰。」

「凹喔!」麥當勞兩眼翻白地抱著那話兒倒下,我的膝蓋還殘留著一點軟軟的觸感,看來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幹!大仔被打了!」

「靠!大家一起上啊!」

見我出手,眾飆仔一擁而上,大部分人把我壓在地上,其中三四個纏上茗詩,甚至動手去抓茗詩的衣服。
「嘶啦」一聲,茗詩的鵝黃色洋裝破了一大塊,露出白皙的肩膀。
「茗詩!不要……嗚……住手,你們這群……野狗……」我被壓在地上毆打,只能眼睜睜看著茗詩被那群骯髒的飆仔非禮。
「幹!你說誰是狗逆?!」一個飆仔聞言狠狠的往我額角一踹,踢得我頭昏眼花,鮮血迸流,把右眼的視線都染紅了。
從染紅的眼中,我看見茗詩身上的小洋裝已被撕得破破爛爛,但她還在奮力掙扎,那些無恥的飆仔反而更覺有趣,兩個飆仔架起茗詩的雙手,另外兩個一人一隻抬起茗詩的雙腿……
「趴搭。」
聽到這聲古怪的聲音,原本正在毆打我的飆仔們紛紛停手望向茗詩那兒。
除了抓著茗詩右手的飆仔外,其他抓著茗詩的都已經鬆手。
抓著茗詩右手的飆仔愣愣地看著手裡抓著,茗詩的一截右臂。

是的,他手裡抓著的只是「一截斷掉的右臂」,茗詩纖細的右手其肘而斷,創口處還流出淡綠色的汁液。
剛剛的「趴搭」聲,就是手臂斷裂處摔到地上,汁液噴濺的聲音。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詭異的景象,我也不例外。
只見失去右臂的茗詩掙扎著爬起,用僅剩的左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冷的看著抓著她右手的飆仔。

「還我。」
那個飆仔聞言,恭恭敬敬地捧著那截斷手還給茗詩,我注意到他的褲襠濕了一塊。
茗詩接過斷手後,嘗試性地把斷手按回原處,一鬆手,斷手又「趴搭」一聲落在地上。
她默默撿起斷手,對那個把她右手弄斷的飆仔說:「剛剛被你們抓住,一緊張,就斷掉了。」

「你弄斷的,賠我。」

她冷靜得好像是不小心弄斷模型的手一樣,創口處還滴滴答答冒著綠色汁液,那飆仔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幹!鬼啊!」不知道是哪個飆仔帶頭喊出了大家的心聲,飆仔們才大夢初醒,往機車處衝去,只留下昏倒的麥當勞,尿褲子的斷手肇事者,還有多處骨折,動彈不得的我。

「等等!大仔跟阿慶還被我們留在原地!」
「大家怕啥,我們那麼多人!」
「衝啊,救大仔!救阿慶!」
飆仔們本來上了機車就要落跑,發現同伴沒帶走居然又回頭救人!
對不起,我一直誤會飆仔了,原來他們那麼有義氣。
他們紛紛從車箱內抄出傢伙,球棒、甩棍、西瓜刀、生魚片刀、藍波刀,還有人脫光上衣,啊達啊達地耍起雙節棍來。
飆仔們再次一擁而上,只見帶頭衝的小平頭飆仔拿著球棒朝茗詩的頭奮力一揮,但茗詩揮棒的速度比他更快,左手抓著的斷手後發先至,由下而上朝他的小平頭狠狠揮出一發全壘打。
小平頭的頭被打轉三百六十度,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只是脖子變得像轉緊的毛巾,還有兩眼翻白,七孔流血而已。
看到這一幕,我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茗詩是左撇子啊!」我恍然大悟。
看到小平頭被幹掉,飆仔們的拚勁更兇了。
「衝啊!為二哥報仇!」一名拿著西瓜刀的飆仔從後頭冷不防把刀捅進茗詩的腰。
茗詩緩緩轉頭,眼睛發綠,西瓜刀飆仔趕緊對她道歉。
「啊!大姐,對不起,我路過,路過的,沒事。」他滿臉堆笑,轉身想走。

茗詩臉上也泛起微笑。
「嗚喔喔喔!」飆仔突然露出介於幸福與痛苦之間的表情。
因為茗詩把手裡抓著的斷手對準他的菊花直直捅進去。
「要不要老娘捅你一刀再說沒事啊,老娘的身體是給你亂插的嗎?!」茗詩惡狠狠的說,我從沒看過她表情那麼猙獰。
「妳已經捅了……」被貫穿的飆仔艱苦的說,臉上散發幸福的光采,腳一軟,跪在地上失去意識。
見到己方一下就折損兩名大將,飆仔們憤怒不已。
「靠,阿尼被掛掉了!」
「幹,妳這個渾蛋,大家一起上!」
飆仔們操起手上的凶器,全部一起圍上。
現場一片鏗鏗鏘鏘,打打打,嘟嘟滴哩嚕嘟答答答。

「嗚啊!我的手斷了!」飆仔A慘叫。

「我的膝蓋!膝蓋啊!」飆仔B抱著膝蓋痛哭。

「你們幾個叫屁啊!我的屁股被她拔下來了都沒叫……幹!好痛啊啊啊!」飆仔C像隻兔子一樣跳來跳去,像在慶祝什麼一樣,很是歡樂。

五分鐘後,飆仔們除了拿著雙節棍的那位,沒有一個站著。
雖然茗詩的動作並不敏捷,但她力大無窮,飆仔被她摸到一下就缺手斷腿,而且她根本打不死,即使身上插滿各式兵器她還是活動自如!
「快拿起雙節棍,哼哼哈兮!快拿起雙節棍,哼哼哈兮!」最後一個飆仔把雙節棍耍得虎虎生風,嘴裡還唸咒似的唱著奇怪的歌,由於他只會在原地耍棍,所以沒有跟其他飆仔一起被解決。
「快拿起雙節棍,哼哼哈兮!快拿起雙節棍,哼哼哈兮!」好個硬漢子,即使全身插滿兵器,綠色的血流得亂七八糟的正妹走向他,他依然毫無懼色,繼續耍棍唱歌!
「唱得不錯喔,可以簽一簽發一發了。」茗詩經過他的身邊,出乎意料的沒對他出手。飆仔露出慶幸的表情,轉身想落跑。
「喔對了,我還挺喜歡這首歌的,繼續唱,停下來就殺了你。」
「如果我有輕功……嗚……」飆仔哭了出來。
茗詩走到我身邊,溫柔的用單手把我扶起來。還好,勉強能站。
「親愛的,你沒事吧?你真的好勇敢喔!我擔心死了。」確認我能自己站立後,茗詩小鳥依人地鑽進我懷裡。
「不會啦,妳沒事就好。」看了剛剛飆仔們千奇百怪的死法,我身上的傷似乎一點都不疼了,這就是所謂的比較心理吧?倒是她胸口插著的西瓜刀柄頂得我怪難受的。
我的生物本能告訴我,眼前這個被插得亂七八糟的美女對我並沒有威脅性……應該啦。
「我就知道你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以前我的男朋友一發現我是活屍就把我甩掉。」茗詩抽抽噎噎地,「對不起,我一開始還怕你會不愛我,遲遲不敢出手。」
要冷靜,要忍耐,這世界上跟妖怪當伴侶的人多得是!
聽說安倍晴明他媽是狐狸,犬夜叉也是他老媽跟犬妖在一起才出生的,仙劍奇俠傳更是千古傳誦的佳話啊!
既然有那麼多前例,那我也不用怕啊,不過就女朋友是活屍嘛!
等等。

活屍?

呃、我說,茗詩啊,妳說妳是什麼?」
「活屍啊!」她笑得燦爛,綠色的汁液還不斷從她額頭上插著的藍波刀湧出。
「喔喔,活屍啊,惡靈古堡裡面會啊亂叫咬人還會吐酸液的那種是嗎?」
「死相,人家才沒那麼下流呢。」她羞澀的低著頭。
乾!為什麼要害羞!
「那個,茗詩啊……」
「要叫親愛的!」她抬起頭來,滿臉綠色汁液的嘟著嘴說。
親愛的爸媽,你們的寶貝兒子被活屍撒嬌了啊啊啊!
「親愛的。」為了性命著想,我順著她的意來稱呼她。
「什麼事啊?嘻嘻。」
「妳被插得……我是說妳傷得那麼重,要不要趕快去醫院啊?」
「不用啦。吃掉這些就好得差不多了。」指指地上癱成一片的飆仔們,她笑得很天真。
「喔喔,真是方便啊,哈哈!」我笑得很崩潰。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我想,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畢竟我實在不想英年早逝。
這就是我和活屍美少女,吳茗詩,交往第一天的情形。

地點,某大學附近的山路。
背景音樂,周董……我是說飆仔的熱血歌聲。
一段人與活屍,愛與勇氣的故事,正式上演。
聽說那段山路從此變成飆車族的禁地。

又聽說那天唯一倖存、耍雙節棍的飆仔後來重新走回人生的軌道,還以超強的創作功力成了亞洲小天王。

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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