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庫 075 <裸屍>                   

 《裸屍》


 編號:075
 作者:振鑫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4.09.25  
 ISBN:978986290785
    定價:99元
    販售地點:全家、萊爾富、 OK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屍變」對我們來說,像是個永遠不會中的賭注。

只是這次……

 

內容簡介

在殯儀館工作這麼久,什麼屍體沒見過?

 「女屍雙手雙腳的關節全斷了,被用離奇的姿勢往後折,然後四肢反縛在背後。雖然是大熱天卻絲毫沒有臭味,外表也很完整,並無其他的外傷,只是胸口被畫了紅色的符咒。」

「就這樣而已嗎?」李鎮河想著。大熱天的又不是自己值班,卻被叫來看這具既無傷口又不可怕的屍體,他有一點不高興。

他沒想到,這完全不是他們能處理的事情——

 

作者簡介

振鑫

你問我何許人也?

少年時期便在文壇立下大志,在下只是一位美中年。 

振鑫的握金閣http://berserkc.pixnet.net/blog

振鑫的粉絲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3golden

 

作者自序

我曾經寫過【守墓人】系列,主角九夭是一個墓園管理人,既冷血又邪惡,腦袋思緒異於常人。

如此邪惡的傢伙出現一個就很可怕了,如果出現三個會發生什麼情形?

這就是《裸屍》的故事。

 

目錄

第一話 裸屍

第二話 屍變

第三話 解藥

第四話 女人

第五話 棄屍

 

試閱

第一話 裸屍

I

天氣悶熱,太陽刺眼,雨卻又不時地下,詭異難耐的夏天午後。

陽光卻像照不進這屋子,建物內的所有電燈全開了,視線還是有些昏暗,彷彿它是與世隔絕的存在,一向如此。

李鎮河抹著汗往走廊深處探進,越走越發冷,就像穿越時間長廊,瞬間從夏天進入初冬的季節。

他進到房間裡,裡面兩人已經在等他了。

胖的叫托迪,他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像是終年未晒到半縷陽光般,他的胖已經快到痴肥的程度了,走路時肚子和腿的肥肉卻不會晃動,跟肥油灌滿香腸是一樣的道理,香腸飽脹到某種程度時也不會晃動,令人懷疑托迪再胖下去會不會自體爆炸。

瘦的那個叫阿甲,沒什麼存在感,一次團體合照中,還被問說那路人是誰,所以大家就戲稱他是路人甲,久了便叫他阿甲了。他瘦歸瘦,肌肉卻非常精實,力氣也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大。不過他和胖子托迪一樣,乍看下一副病弱的體態,總是半駝著背、沒啥精神的模樣。

李鎮河望向兩人中間的工作檯,上面覆著一張白布,布面明顯凸起,可以知道下面蓋著東西。

這裡是殯儀館,工作檯上的是一具剛送來不久的屍體。

幸好這裡終年低溫,莫名地冷,所以屍臭的味道不會蔓開,不過以李鎮河的經驗來說,這具屍體是真的沒那麼臭。

豔陽天下送來的橫死屍,通常早就腐敗了,它不臭反而奇怪。

「啊什麼時候送來的?」李鎮河問道。

「很奇怪嗎?」李鎮河這回詢問阿甲。

是阿甲打電話把他叫過來的,說是這次的屍體很奇怪,叫他一定要過來看看。

今天不是他的值班日,可是阿甲說得神祕,李鎮河又覺得外面熱到發暈,索性就過來吹吹冷氣,看一下這屍體哪裡奇怪。

「你看了就知道,我都蓋白布了。」阿甲說道。

照理而言是要蓋白布以示對死者的尊重,不過他們這幾人早就對屍體見怪不怪,也就不會那麼遵守SOP的流程。一如那些常幫病人動刀的外科手術醫生,在手術中還會聊聊世足賽、討論中午的便當菜色等等,不是不尊重病患,僅是因為太習慣、太麻痺了。

看見屍體蓋著白布,李鎮河確實覺得訝異。這屍體的死相很可怕嗎?能讓托迪和阿甲不想面對。

他們在這一行久了,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有上吊死掉的,眼睛外凸、舌頭伸出、甚至脫肛到像是長了尾巴;還有溺水死的,撈起來時皮膚早就浮腫泡爛了,一摸就脫皮,像塊豆腐般,放在工作檯上還會不停滲出屍水,滴答滴答又黏又濕的;車禍死掉的更是慘不忍睹,那種頭被輾爆的更是可怕,連親生爸媽都認不出,根本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堆屍塊。

這些屍體他們都見過,但也沒看托迪和阿甲這樣過。

那死相到底是多醜?李鎮河不由得好奇,即使知道這想法大不敬,可是在這環境待久了,也就百無禁忌了。

現在他們看屍體就跟看一般人無異。

說也奇怪,也許是太沒禁忌,怪事反而不會找上門。李鎮河想起自己初入行時,因為畏首畏尾的,那時候倒是遇上不少怪事。

鬼也會挑軟柿子欺吧,知道你害怕就越愛捉弄你。李鎮河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你看了就知道。」阿甲說道。

「蓋起來幹嘛,是想嚇我嗎?」李鎮河用開玩笑的口氣回應,他走到屍體旁邊,手指拈著白布的一角。

托迪和阿甲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李鎮河被搞得也有點毛了,他將白布揭開,一具裸屍呈現在眼前,那是個女的,雙手雙腳的關節全斷了,被用離奇的姿勢往後折,然後四肢反縛在背後。

女屍的外表很完整,並無其他的外傷,可是胸口被畫了紅色的符咒。

沒有濃烈難聞的屍臭,這屍體的皮膚很白,應該挺新鮮的,只是那些駭人的符咒也叫李鎮河怔了一下。除此之外,女人的眼睛也被用一條白巾綁住,白布上面還有紅色的叉字。

「這……」李鎮河看向阿甲和托迪。

「送來就這樣了。」阿甲解釋,「那是什麼邪術嗎?」

「我不敢處理。」托迪說道:「但不把臉上的白布解開的話,就沒辦法清洗上妝。」

阿甲接著又說:「被棄屍的,監攝器好像有拍到,要處理一下等人認屍,法醫那邊也還沒驗。」

「棄了多久?」李鎮河問道。

「好像幾個小時吧。」阿甲說道。

李鎮河有種說不出的悚然感,這感覺很久沒有過了,上次應該是五年前了……

被遺棄、瘦得不成人形的女屍,在這悶熱的夏天應該早就發臭了,可是女屍的皮膚很白,對了,就是白,白到沒有長屍斑,因此那些紅色的符咒更是襯得鮮明。

臉上那條畫了紅叉的白布也讓人不安,彷彿是某種咒巾。他看過被棄屍荒野的女屍,因為是姦殺案,歹徒害怕遭到死者的亡靈報復,就用死者的內褲套在屍體頭上,因為習俗說這樣死者的亡靈就會羞於見人,不敢現身,也會因為眼睛被遮住而找不到凶手。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太一樣,這女屍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光是看著都會不安。

李鎮河默默把白布蓋回屍體上,他也不敢多看,應該說是多看一眼就覺得不安感加劇一分。

阿甲把女屍的來歷說了一遍。

她被棄屍時就是這樣了,赤裸裸的也沒用布或行李箱遮擋,直接被丟包在一棵大樹下,因此很快就被路人發現。

警察去現場採證過,該採的指紋也都從女屍身上採過了,不過沒人敢把屍體上的白巾拿開,總覺得會被死者纏上,因此直接把女屍依原樣送過來。

是具無名屍,已經建檔了。

無名屍最難處理,警察也最不想處理,畢竟疊在檢警辦公室的卷宗都超過一千份以上了,無名屍的線索很難查、也沒家屬會催,所以堆著是最沒壓力。

「管他的,不關我們的事,這是警察要處理的。」托迪說道。

「啊你們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李鎮河皺起眉頭,「那也不用這麼急吧,我今天放假耶。」

「反正你閒著。」托迪調侃道,沒有半點愧疚之意,他雙手扠腰,又說:「叫你來是因為有個棘手的問題要處理。」

「什麼問題?」李鎮河問道,「不能明天嗎?」

「嗯……」阿甲和托迪沉吟著,兩人同時望向李鎮河。

李鎮河只覺得掉入陷阱了。

一會兒托迪開口說道:「你看她的手腳都被反綁。」

「也是。」李鎮河這一想也覺得不對,既然警察已經採過指紋,正常屍體的手腳應該都被鬆綁了,否則警察要怎麼採指紋?加上屍體臉上的白巾也算是證物吧,警察怎麼沒有拆走?

「警察叫我們把她臉上的布巾解下來,還有她雙手雙腳的繩子,」阿甲拿出一個透明塑膠袋晃了晃,「放進這裡面,要當證物。」

「啊他們應該自己弄吧?」李鎮河抱怨一聲。

「沒辦法,是個生手員警,好像連屍體都沒摸過,一看到這屍體就被嚇得臉色慘白。」托迪說道:「這已經算是死相好看的了,就是有些詭異而已。」

「所以呢?」李鎮河問道。

「員警不敢呀,就叫我們弄。」托迪說道:「無名屍就是這樣,沒人會管,所以流程處理起來就……你懂的。」

李鎮河點點頭,他懂。殯儀館內已經放了好幾具無名屍,有的四、五年了,有的超過十年了。

那些病死、老死、自殺死的,因為沒有可疑之處還比較好處理,可以向政府申請火化,政府還會撥一筆錢下來協助喪葬;麻煩的是被砍死的、不知為何而死的,因為警察那邊還沒有結案,屍體就只能一直存放下去,死者連要入土為安都困難。

李鎮河也沒處理過這種屍體,這回的屍體上面有符咒,好似亂動就會招來厄運。他明白托迪和阿甲找他來的原因了。

「啊我也不會處理呀,要問法師嗎?」李鎮河說道。

「先解開繩子吧。」托迪聳肩:「我想說你比較大膽,所以叫你過來幫忙。」

「這種事就不用跟好朋友分享了,你們自己處理吧,我今天放假。」李鎮河不想插手,連忙往後退。

「喂,不要跑啦。」阿甲過去揪住李鎮河,「幫幫忙。」

「唉。」李鎮河長嘆一口氣,「要是被詛咒怎麼辦?」

「做這一行的,你還怕詛咒喔?」托迪說道:「放心,你都幹這麼久了,已經百毒不侵了。」

「聽起來不像誇獎。」李鎮河白了托迪一眼。

阿甲半拖半拉地把李鎮河拽回工作檯旁邊,哀求道:「幫個忙。」

「叫法師來啦。」李鎮河怪叫一聲,「有些事還是找專業的好嗎。」

「沒錢哪請得動法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人……」阿甲說到這個就有氣。

他們殯儀館確實有合作的法師,但那法師跟他們關係不融洽,可以說是相敬如賓的程度。

該怎麼說呢,法師一直對他們的工作態度有意見,覺得他們不夠尊重死者。而他們也覺得法師出一張嘴,只把他們當苦工在使喚。

「呼。」李鎮河重重吐了一口氣,卻還是提不到勇氣去拆開繩子。他猶豫了下,「我先去抽根菸。」

「不要趁機逃跑。」阿甲說道:「我跟你一起去抽。」

「喂喂,那我也一起去。」托迪第一次會怕屍體,以前就算三更半夜一個人處理屍體也沒在怕的,唯獨這具女屍叫他忐忑不安,總覺得這具女屍很不祥。

 

II

李鎮河、托迪和阿甲來到戶外的庭院抽菸,再過去一些就是火化場了。

李鎮河抽完了一根又點上一根,阿甲和托迪一直看著他,似乎在想他什麼時候能抽完,搞得李鎮河也沒了抽菸的興致,不過他還是慢條斯理地抽著,盡量拖延進去停屍間的時間。

「啊你們真的要我來?」李鎮河哀怨地問道。

「只能靠你了,那女屍還沒冰耶,再不冰都要爛掉了。」托迪話說得直接。

「唉。」李鎮河長嘆一聲。

他的菸頭不知不覺都燒完了。

阿甲推著他說道:「走吧。」

李鎮河不禁後悔今天幹嘛來這,明明是放假的,自己根本是沒事找事做,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三人往建物裡頭走去,腳步皆是沉重。

這情況也奇怪,他們心裡都很清楚,不發臭的女屍基本上就不合理,她是泡過防腐劑嗎?不對,她身上根本沒那氣味。

他們不是法醫,不過摸過的屍體多了,多少也有些概念,靠的不是學習來的知識,而是多年的經驗。

自殺的、他殺的、意外橫死的,他們幾乎一眼就知道。這具女屍大有問題,而這不只是經驗,也是一種危機意識的直覺,心頭的警鈴叫他們千萬別碰這具女屍,誰碰到誰倒楣。

「你們真是……」李鎮河咕噥道:「損友。」

托迪和阿甲都聽到了,可兩人什麼回應也沒有,兩人承認這回是他們婊了李鎮河。

沒辦法,為了糊口飯吃嘛,有些事明知道有危險還是得去做,當做不來的時候,只好拖朋友下水。

他們回到了房間裡,工作檯上的女屍還在,仍然在那塊白布底下安安份份地躺著。

幸好沒屍變,或許是他們多想了。李鎮河又嘆了一聲。

阿甲和托迪不想拖時間,一人拿起剪刀、一人揭開白布,令人不舒服的女屍呈現在三人眼前。

「來吧。」阿甲將剪刀遞向李鎮河,「你是最資深的、最大膽的,靠你了。」

「可以不嗎?」李鎮河抱著僥倖問道,希望托迪和阿甲可以放過他。

「不可以。」阿甲說道,「眼睛一閉,很快就過去了。」

「啐,那你來。」李鎮河說道。

「不行,我沒雞雞。」阿甲自婊道。

「我也不行,我沒蛋蛋。」托迪接著說道。

兩人都這麼說了,李鎮河只得接過剪刀。

「要先解開繩子還是眼睛上的布?」阿甲向李鎮河問道。

李鎮河考慮著,「我暫時不想看見眼睛。」

「先解繩子吧。」托迪說道,他也覺得那條遮眼的白巾很邪門,會不會一解開就同時解除女屍的封印?

「但我也不敢解繩子,萬一她會動怎麼辦?」李鎮河說道。

不管繩子還是布巾,他兩個都不想解呀。

他也曾遇過詐屍的情況,學理上來說那是什麼電波引起的反射動作,屍體早死了,卻會忽然彈起來,彷彿屍變一般,但再把屍體按回床上就行了,詐屍的屍體不會像電影那樣咬人。

「快選一個吧。」阿甲說道。

「先解繩子好了。」托迪說完,給了阿甲一個眼神。

阿甲默契十足,立馬幫著托迪將屍體翻過身,女屍的手腳都縛在身後,用麻繩綁得緊緊的,那種反縛的姿勢不符合人體結構,所以她的關節肯定都斷了。

女屍未著半縷衣物,棄屍時就是這樣了,露出了下體的恥毛。

他們經常清洗屍體,所以見怪不怪,可是裸屍被棄在路邊實在很難想像。

就這樣被丟在路邊嗎?李鎮河浮起這樣的疑問,腦袋試想著那會是什麼畫面。

麻繩綁了死結,纏得非常緊,看來真的很怕屍體會動似的。

對,就是怕屍體會動,因為活人的肢體如果折成這樣,就表示關節全斷了,哪還需要綁得這麼費功夫。

既然不是怕她活著的時候亂動,肯定是怕死後還在動吧?

很奇怪的念頭,李鎮河卻被自己這想法給嚇了一跳。應該不會動吧?

他的手指有些發顫,像個初入行的生手。

阿甲和托迪這次就沒催他了,兩人也在做著心理建設,他們都是第一次處理到這種像是邪教儀式中祭品的屍體。

李鎮河放下了剪刀,決定先徒手試試去解開繩子,不過繩結打得太死了,扯得他的指尖發疼,繩結仍是不動,他這才放棄,又拿起剪刀卡擦下去,一了百了。

繩子立刻鬆脫,解決了第一關。

李鎮河把繩子拿下,阿甲立刻接過去放入警察給的證物袋裡。

女屍很柔軟,繩子解開後四肢便往外攤。一個普通不過的現象卻叫三人頭皮乍麻,紛紛往後退開一步,還以為是屍變了。

三人瞪大眼睛望著女屍,不知幾分鐘時間過去,確認她不會動之後才鬆了口氣。

李鎮河總覺得又有哪裡不對勁,可阿甲已經在催了,「剩下眼睛上的布了。」

「要先翻過來嗎?」托迪問道。

翻不翻都沒差,因為眼上的布巾只要一扯就能拉開。

李鎮河點點頭,「先翻吧。」他有兩個想法,第一是屍體如果會動的話,阿甲和托迪去翻屍體時就能確定,這樣他等等解下布巾時會比較安全;第二是他想正面看著女屍,以免女屍有變化時他來不及反應。

托迪和阿甲搓了搓手,都有些畏縮,半晌兩人才把屍體翻過來。

看著兩人翻屍體的樣子,李鎮河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那屍體太軟了,就像一個醉癱的女人。這屍體還沒有僵化嗎?

女屍已經翻到正面,托迪和阿甲職業習慣地把她的雙手雙腳擺好,然後看向李鎮河。

李鎮河抿了抿唇,抱著做完就可以離開的心情,他一鼓作氣步上前,伸手摘下了女屍眼睛上的布巾。

三人都有些驚慌,在解下布巾的剎那間同時往後退開。

女屍並未動彈,眼睛也沒有睜開,她就跟平常的屍體無異,雙眼是閉上的。

他們處理過很多死不瞑目的屍體,有的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有的七孔流血、眼睛也在溢著血水,有的眼皮半掩,但這女屍是閉著眼睛的,比起以前處理過的那些都還要安詳。

只是三人還是不放心,正是因為她閉著眼睛吧,才更讓人害怕她會睜開眼睛。

「好了,我要走了。」李鎮河把布巾遞給阿甲,讓他一併收到證物袋裡。

阿甲拿了另一個塑膠袋來裝,弄妥了之後暫時擱在一旁。

托迪說著客套話,「今天謝謝你啦。」

「啊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嘛,拜託下次不要再為了這種事把我叫來。」李鎮河撇著嘴角,再三強調道:「我在放假耶。」

「謝謝你了。」托迪說道。

阿甲也陪著笑臉,不過他笑起來一向比哭還難看。

李鎮河正要走,外頭卻有人敲門,沒等他們應聲,門已經打開,是化妝間那邊的新人小緒,他是來送便當的,「便當來了,咦?鎮哥也在?」

「便當訂了幾個,有多的嗎?」阿甲問道。

小緒這才回神:「阿姨好像先回去了,鎮哥要吃嗎?」因為不知道李鎮河會來,他們在統計便當時沒有算到他的。

「沒關係,我要回去了。」李鎮河說道。

「阿姨的可以給鎮哥。」小緒說道。

阿甲也說道:「一起吃吧,不然多出來也浪費,你回去還不是一個人,留下來吃個便當再走。」

「一起吃吧。」托迪說完,對小緒說道:「給我們三個。」

「好。」小緒留下三個便當,又趕到其他地方去分送便當。

李鎮河他們常會一起在停屍間吃便當,上頭也不太會管,只說要收拾乾淨。而他們跟屍體相處久了,除非是死相難看到讓人沒食慾的,不然他們在屍體旁吃東西也習慣了。

三人沒有忌諱,拿了便當就開始討論菜色。

「今天是胡記的,雞腿炸得超酥。」托迪今天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看著便當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他家的炸排骨也不錯吃。」阿甲說道。

李鎮河也餓了,開了便當就先扒兩口。

三人坐在一旁嗑起飯來,嘴巴咂咂地動著。

一邊吃著,三人一邊閒聊,情緒皆放鬆了不少。

「阿不拉請了年假,好像要陪老婆去歐洲玩。」阿甲說著八卦。

「阿不拉?他不是離婚了嗎?跟前妻喔?」李鎮河生起一堆疑問。

「不是,是嫩妻,小他二十歲。上個月結婚的,一直沒講,這次因為請年假要去度蜜月才曝光。」阿甲說道。

「他都娶兩個了,我一個也沒有。」托迪哀怨道:「我的青春都耗在這裡了。」

「去相親呀。」阿甲說道。

「好主意。」托迪已經吃完他的便當,他舔著唇上的油漬又說:「早知道訂兩個。」

想當初剛入行時,大家都經歷過一段素食過渡期,一看見肉就覺得不舒服,腦中總會不自主地浮現屍體的畫面,可時間久了還是忍不住想吃肉,也逐漸能適應與屍體為伍。

李鎮河想著雜事,做這行的怪人不少,也可能是這年頭的怪人本來就多。像是化妝間之前有個楊小姐,被稱為屍語人。

那是好聽,怕會嚇到家屬才叫她屍語人,不然她就是個通靈人、陰陽眼,可以和屍體溝通,不對,應該說是和靈體溝通。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INIBOO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