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洗頭》


 編號:030
 作者:柚臻
 封面繪者:FC
 初版日期:2013.12.04
 ISBN:978986290635
    定價:99元
    販售地點:7-11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大家已經逐漸忘了那個禁忌,但是「它們」可沒忘——

內容簡介

華哥瘋了。

他在半夜突然往其他人頭上倒了摻有洗髮精的水,接著發出可怕的慘叫聲。

被救護人員拖出來的他滿臉、滿身都是抓痕,他把自己抓得皮開肉綻,更翻起白眼、身子不住抽搐,樣子就像鬼片裡面中邪的人。

但是,大家都沒想到,華哥送醫之後事情才開始——

原來,有個人一直都是多出來的……

作者簡介

柚臻

1983年生。
不自覺已過了可以啾咪拍照的年紀,
看到可愛的東西眼神卻仍會閃爍出明亮的光芒。
不甘寂寞正是作家的寫照,在這一條孤單的航行旅程中,謝謝你陪我一起征服世界。
歡迎各位到我的部落格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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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


最近幾本作品的最後面都會補上短短的番外篇,謝謝大家喜歡這種風格,這回也再插入一篇小短文──〈那你來陪我吧〉。
「那你來陪我吧。」很像情侶間撒嬌的對話,可是放在恐怖小說裡,卻別有一番味道。

目錄

第一章 夏令營
第二章 無法離開
第三章 中邪
第四章 不能說
第五章 山難
番外篇 那你來陪我吧

精采試閱

第一章 夏令營


大家已經逐漸忘了那個禁忌──夜半不能洗頭。
那是高二時候的事情,學校在暑假安排了一次三天兩夜的校外教學。
我們是男校,所以校外教學變成野外求生夏令營,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瞎。
「為了鍛鍊你們強健的體魄、勇猛的精神……」教官像是用吼的,聽起來都快破音了。
我不自覺地想著,可以不要對我們這麼好嗎?我不需要強健的體魄、也不用勇猛的精神,我只想在家吹冷氣、打魔獸。
教官訓完話後,換校長訓話,接著又有主任訓話,等他們講完一輪,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隨後,老師才開始發這次夏令營的注意事項與規範。
站在我旁邊的華哥說道:「不能打手機、不能抽菸喝酒、不能聚賭……管太多了吧?」
「忍一下吧,才三天。」我說道。
華哥啐了一聲,把紙張揉成一團,隨手往垃圾桶一扔,「根本是來坐牢的。」
小紀看向垃圾桶,一臉古怪的表情。
「怎麼了?」我問他。
他認真說道:「那是紙類,應該放在資源回收桶。」
「拷,你是衛生糾察隊喔。」華哥翻了個白眼,「希望不要跟你同一組。」
「同一組也很好吧。」小紀說道,似乎聽不出華哥的嘲諷。
華哥之前休學一年,所以他比我們大一歲,但會稱他一個「哥」字不是因為年紀的關係,而是他的長相很臭老,像是比我們大了十幾歲,看起來根本不像學生,比較像是中年人。
一會兒,老師開始分組。
林軍翰過來問我:「你是哪一組?」
軍翰是我的好朋友,我說:「我是保家安邦組。」
「我是鋼鐵的孤軍組。」林軍翰拿他的組牌給我看。
「我們不同組喔?」我有點失望,「這是什麼怪組名——」
「你還好勒,我的比較怪吧。」
「我的更怪,什麼矢勤矢勇組。」旁邊的同學說道,「到底是來野外求生還是來軍事訓練的?」
「我們是鐵的紀律組。」大家都露出困擾的表情,這種組名誰記得住?
最後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我、華哥、小紀三個人被分配到同一組。不曉得是小紀的祈求有效,還是華哥太衰。
分完了組別,我們各自去找自己的帳棚。
這一次為了鍛鍊全校同學的團體精神,所以分組不只是同班同學自行分,而是把全校學生都打散了重新安排,所以會和別班的湊在一起。
我們各自去找自己的帳棚。
半晌後,我們才發現更糟的事情還在後面——
分配給我們的迷彩裝全都脫線、破損了,那些帳棚看起來也破破爛爛,好像一踢就會垮掉。
「這要怎麼睡?」我有些傻眼。
「還好呀。」小紀總是淡淡的,好像沒什麼情緒。
我們三個人的交情也沒太好,只是同班認識而已,所以對彼此也沒那麼熟。
華哥跟我一樣露出嫌惡的表情,他拉開帳棚,探頭進去看,不經意看見幾團衛生紙被塞在角落,他叫了一聲:「拷,噁心死了。」
「算了啦。」我也不知道在安慰誰,「眼睛閉上,很快就過去了。」
華哥睨了我一眼,「我要睡在最外面。」講完他就把自己的東西先扔進去了。
「收拾一下就好了。」小紀也挑了一個位置,開始整理物品。
我也連忙把東西移進去,我睡在中間,但總比睡在最裡面好,帳棚的空間不流通,還要擠六個人,裡面應該超臭、超悶的,重點是角落還塞了一團不明的衛生紙。
我們東西整理到一半,另外兩個組員也來了,他們也是同班同學,林和駿、許景翔。
好位置被我們占走了,他們兩人的臉色有點臭。一想到接下來的三天要和他們同一組,我就覺得好痛苦。
一組是六個人,還有一個人沒來,我替那個人感到悲哀,他是自己一個人,跟我們大家都不熟,又被塞在最角落和不明的衛生紙團睡覺,未來的命運堪憂。
老師在我們整理東西時過來檢查,看我們有沒有偷藏手機或違禁品。
老師離開後,華哥碎唸道:「拷,根本在當兵嘛。」
「你又沒當過兵。」小紀吐槽他。
我替小紀捏了把冷汗,還好華哥沒生氣。
華哥回道:「誰說我沒有?」
「你有當過?」我疑道,他不是只比我們大一歲嗎?
「沒有。」華哥又改口。
我怎麼想都覺得很可疑,他那長相真的只大我們一歲嗎?
我們還在整理東西,外頭已經傳來呼喝聲:「再三分鐘集合!遲到的人罰跑操場十圈!」
「拷。」華哥的不滿持續累積。
我更後悔了,應該裝病不參加的。
我們急急忙忙把東西放好,就要衝出帳棚去集合。
華哥不知道還在忙什麼,只見他在包包那邊翻來翻去。
我催道:「快點,沒時間了。」
眼見其他組的學生都衝向大操場去了,我不由得心急。
「等一下啦。」他說。
我實在不懂他在磨蹭什麼。
片刻後,我們才一起奔向操場。
這裡是荒山野嶺中的一處訓練營地,有高空鋼索、單槓、垂降等設備。方圓五里內沒有半間便利商店,更沒有公車站或計程車這種東西讓我們逃跑,我們幾乎與世隔絕了。
因為華哥剛才拖拖拉拉的關係,我們被幾個夏令營的老師攔住,「你們遲到了。」
他們像是要玩真的,我一想到要被罰跑操場,立刻求饒:「對不起啦。」
「不行。」他們說道。
另外還有幾個別班的同學也姍姍來遲,大家都被堵在操場外頭。
「老師,讓我們進去啦。」
「我們下次不會了。」
我們試著求情,但幾個號稱會空手道、柔道、自由搏擊的夏令營老師還是不放行,他們冷酷說道:「去罰跑操場,總共十圈,沒跑完的不能吃晚餐。」
一講完,他們立刻吹哨子,嗶──
刺耳的哨聲響起,我們面面相覷,最後忘了誰先開始跑,然後我們也只能跟著跑。
我一邊跑一邊不爽,要不是華哥拖累我們的話,我們就不會遲到了。
不只是我們在跑,那兩個同組的別班同學也來了,他們不滿地看著我們,其中那個叫林和駿的高個子說道:「喂,他們說要有團隊精神,因為我們這組有人遲到,所以我們也要連帶受懲罰。你們下次可以不要拖我們下水嗎?」
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卻沒事要被罵,這讓我一把火燒得更旺。
華哥還是一副討厭的模樣,他撇了撇嘴說道:「誰叫你們要乖乖跑,不然我們一起擺爛呀,大家都別跑,我就不信他們敢怎樣。」
華哥剛講完而已,後面就傳來老師的叫罵:「造反呀!快點跑。」
夏令營一開始,我們就成了全校的笑柄,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受罰。



我們跑到下午六點,才跑完七圈而已。老師讓我們先吃飯,叫我們晚上再補跑。
我們幾人累得跟狗一樣,就算肚子很餓,看到食物時卻沒有半點食慾。
這次的夏令營我們還交了兩千元,可是伙食很差,只有饅頭、炒蛋和兩根熱狗而已。
大家隨便吃了一點,就開始抱怨夏令營的活動。
「累死了,早知道不來了。」
「只吃這樣喔?」
「拷,騙錢嘛。」
老師又開始鬼吼鬼叫:「安靜!吃飯不要說話。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沒聽過嗎?你們是野蠻人嗎?」
我們這群人也真的很孬,即刻安靜下來,飯廳裡只能聽見碗盤碰撞的聲響,沒有半個人敢再發牢騷。
飯後休息了半小時,老師就讓大家排隊去洗澡。
就在我們以為總算撐完一天時,老師竟然來跟我們說:「罰跑操場的人,去把今天沒跑完的圈數補完。」
「拷,真的假的?」華哥罵道。
「快一點,動作快點。」老師喊道。
我們這群難兄難弟只得乖乖聽話,陸續出列,繼續去跑操場。
夏令營的老師根本是殺雞給猴看,利用懲罰我們來警告其他同學順從他們的命令。
說實話,連跑十圈操場真的會要人命,我們跑到最後都變成用走的,還好老師們也睜隻眼、閉隻眼,讓我們這樣混過去。
大家都睡了,只剩我們還在逛操場。
等我們跑完了十圈,老師還不罷休,又把我們罵了一頓才放過我們。
「好了,去睡吧。」老師說道。
「謝謝老師。」我們說道。
「叫長官!」看來這老師入戲很深。
「謝謝長官。」我們配合地說道。
我們相偕走回帳棚,別班的那兩個人不想跟我們走在一起,看來對我們的怨氣頗深,他們走很快,把我們甩在後面。
我早就沒力氣了,感覺自己明天一定會鐵腿。
我問華哥:「你今天到底在拖什麼?」
「在藏菸啦,我怕老師突擊檢查,會發現我帶菸來。」
「你幹嘛帶菸啦?」我很生氣,就怕又被懲罰。
小紀淡淡說道:「挖個洞埋掉吧,才不會被抓到。」
「幹嘛埋掉,我花錢買的欸。」華哥堅持道。
我很想揍他一頓,可惜打不贏。我不禁想著,轉成汙點證人的話能不能免去懲罰?我不認為他可以瞞得過。
就在快走到帳棚時,華哥又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我想洗澡。」
「啊?」我愕然看著他,他怎麼那麼多屎多尿的,「一天沒洗不會怎樣啦。」
「不行,剛跑了一身汗,身體超黏的,我不洗澡會睡不著。」他說。
「可是長官叫我們去睡覺了。」我支吾道。
「你很孬欸,幹嘛怕他們啦。」華哥說道,「抓到的話就說我們去尿尿呀,走啦,一起去。」
「我不要。」
「去啦,要是我被抓到,你也會一起受罰,那幹嘛不一起去?」他說道。
我覺得很有道理,不由得動搖了。
華哥不理我們,扭頭就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那我們呢?」小紀問我。
「去把他抓回來。」我說。
「嗯。」小紀點點頭,跟我一起追向華哥。
我們去的時候,華哥已經脫掉上衣,將頭直接湊在水龍頭底下沖水了。
「啊。」小紀驚呼一聲,「不可以洗頭啦。」
「喂,不要洗了。」我不高興地說道:「不要再連累大家了行不行?」
「很涼欸,超爽的,你們也來洗,快一點呀。」他笑道,絲毫不理會我們。
小紀緊張說道:「別洗頭,夜半洗頭會、會——」
他欲言又止,華哥問道:「什麼啦?」
「夜半洗頭會招鬼,我奶奶說的。」小紀說道。
「操!」華哥罵出聲,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滴,「半夜不要說鬼啦,你奶奶沒教你喔?」
「真的,不能洗頭。」小紀說道。
我以為他是嚇唬華哥的,用這招要騙回華哥還蠻妙的。
華哥說道:「你也太迷信了,半夜也不能剪指甲、不能晾衣服,你是古代人嗎?」
「相信我,不然會出事。」小紀異常正經。
我不禁有些發毛,他的口氣讓我有些不安。
「神經病。」華哥罵道。
我們僵持不下之際,長官忽地出現,「喂。」
我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鬼來了。
長官說道:「快點回去睡覺。」
「喔。」我們怕被懲罰,連忙溜回帳棚。
小紀一句話也不講,直到我們都躺好了,他還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小聲問他:「還好嗎?別氣了。」
小紀搖頭,「我是擔心。」
「啊?」我有些不明所以。
「夜半洗頭會招鬼。」他又重複了一次。
我心裡的疙瘩更深了,索性不再理他,直接背過身子睡覺。
只是我的眼皮還沒閉上,就聽見帳棚外傳來一道問句:「這裡是保家安邦組嗎?」
華哥的位置最靠近出入口,他看向問話的人,不耐煩地回道:「對啦。」
我睜開眼皮看去,是一個矮個頭的男同學,他羞澀說道:「我也是同一組的。」
我們聞言,看向最裡頭的位置,一組六個人,我們的帳棚內確實只有五個人。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問道。
「我一直跑錯組了……」他說:「後來帳棚沒我的位置,我才發現我走錯了。」
「你們那組的人也太天才了,他們也都沒發現喔?」華哥說道。
「嗯,因為大家都不認識。」他說道。
「進來放東西吧。」我友善地說道。
「謝謝。」他一笑,「我叫童宇安,我朋友都叫我童童。」
童童的綽號可愛到有點彆扭,我一時間還真有點喊不出口,「喔,童……童童。」
童童鑽進了帳棚最裡邊,他的個子小,倒也不會讓我們覺得太擠,很快地他就把東西安置好,躺下來準備休息。
我們這組的六個人終於全部到齊了。



夏令營才第一天,我們這一組就累趴了,很難想像還有兩天要熬。
我因為太累的關係,反而睡不著,加上睡帳棚熱得受不了,地面又很硬,可以感覺到帆布下面的石頭在磕著身體,我想翻身,左右的空間又不大,總之睡得很不舒服。
但在這種艱困的環境下,別班那兩個同學卻睡得跟豬一樣,不到五分鐘就在打呼了。
我實在睡不著,好一會兒之後就坐起身,全身因為流汗的關係黏得受不了。我有點後悔了,先前應該跟華哥一起沖沖身體的。
我看向一旁的小紀,他皺著眉頭好像也還沒睡著。
我又看向華哥,他背對著我,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覺得奇怪,又多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情況不對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華哥,你怎麼了?」
華哥也沒睡,我還以為他是作惡夢,他回我:「不太舒服,有點想吐。」
「你要不要去廁所?」我擔心他吐在帳棚裡,那今晚就別睡了。
「嗯。」華哥勉強起身,看他的樣子是真的不舒服。
「我去跟長官說一下。」
「不用啦。」他拒絕道。
小紀也被吵起來,他坐起身問道:「華哥還好嗎?」
「不知道。」我搖頭。
華哥沒理我們,一個人鑽出帳棚。
我猜是今天跑太久的操場,他的身體負荷不了,所以會反胃想吐,也可能是太熱中暑導致。
「我們去看看。」小紀說道。
「好。」我說。
我們跟上華哥,怕他會忽然昏倒。
此時是半夜十二點多,平常我們在家可能還醒著,可在夏令營裡,老師、長官和學生都已經入睡了,放眼望去竟然沒看見半個人。
華哥跑到廁所的洗手臺前,他雙手撐著邊緣,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關心道:「真的不行就說一聲,這樣還能請病假,你就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還有個私心,華哥提早離開的話,就不會連累我們了。
誰知一直想離開的華哥竟然搖頭,他放棄了這個大好機會,「不用。」
「還是跟老師說一聲吧。」小紀也說。
「不用啦。」華哥很不高興,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我和小紀閉上嘴巴。
華哥粗喘著氣,我看他的嘴唇都慘白了,那樣子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我正想再勸他,他猛地吐了出來,「哇」的一聲,嘔出許多綠綠白白的東西。
我和小紀看傻了眼,華哥吐出什麼?那些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草汁,仔細一看還有葉子的碎片。
我們的晚餐沒有蔬菜,而且那些嘔吐物確實是葉子沒錯!華哥也不可能去吃葉子呀。
「唔!」華哥又吐了。
「你還好嗎?」我覺得頭皮發麻,不敢靠過去。
華哥搖了搖手,喘了喘氣後說道:「沒事。」
我看著他的嘔吐物,因為光線不夠充足,所以也不能看得很仔細,不過那灘東西裡面好像還有蟲子的肢骸,就在我努力想看清楚時,華哥擰開水龍頭,把那灘穢物給沖掉了。
「你、你都吐了。」我說道。
華哥漱口之後回我:「沒事,我都說了沒事。」
我看向小紀,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我總覺得要去跟老師講。
小紀沒發現我在看他,因為他正緊盯著華哥看。小紀看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華哥抹了一把嘴巴,似乎沒發現自己吐出的東西不尋常,他說:「走吧,回去睡覺了,我累了。」
講完,他逕自朝著帳棚的方向走去。
我和小紀跟在後面,我實在忍不住,於是向小紀問道:「你看見他吐了什麼嗎?」
「嗯。」他沉重地點頭。
「媽呀,好毛。」我說道。
小紀回我:「我都說了,夜半不能洗頭。」
我想起小紀說的那句話,我連忙打斷他:「別再說那種奇怪的話,我不要聽。」
為免小紀再說下去,我立刻衝向帳棚,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的心底發涼,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華哥像個沒事人,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
我跟著躺下,然後緊緊閉上眼睛,安慰自己再撐一下就天亮了。
不知躺了多久,我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也不曉得自己有沒有睡著,感覺意識很清醒,卻又覺得周圍很虛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期然,我的頭皮感覺一濕,嚇得我立刻睜開眼睛。
我看見華哥坐在我旁邊,他手中拿著水壺正往我的頭上倒水。
「你幹嘛!」我彈坐起身,上半身的衣服和頭髮都濕了。
小紀也慌張坐起來,他的樣子跟我一樣狼狽。
我摸向自己濕淋淋的頭髮,滑滑的,那是洗髮精。我又看向小紀,他頭上同樣有沒搓開的泡沫。
幾秒後我才意識到華哥在幹嘛,他是在幫我們洗頭!
「你、你有病嗎?」我生氣道,即刻奪門跑出帳棚,沒辦法再和他待在同一處。
華哥呆坐在帳棚裡。
小紀半晌也跑了出來,接著是那兩個別班的同學醒過來,我聽見有人爆了粗口:「怎麼都濕了!搞什麼鬼?」
「操。」
那兩人罵完後也匆匆逃出來。
華哥沒出聲,依然待在帳棚裡,最後是童童也跟著爬出來,他一臉驚惶。
我想無論是誰遇到這種弔詭、滑稽的情況都會笑不出來。
不過華哥沒傷害我們,而是幫我們洗頭?雖然只是頭髮和衣服濕了,我卻打從腳底寒上頭皮。
長官和老師聽見我們的吵鬧聲,從角落冒了出來,他們圍向我們問道:「你們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我們幾人還來不及解釋,華哥陡然從帳棚內發出淒厲的慘叫:「啊──」
那聲音駭人,令人頭皮發麻。那種慘叫的音域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高亢得很恐怖,連樹林裡面的鳥禽都驚嚇得振翅飛出。
華哥的慘叫聲持續有一分多鐘,這種怪異的現象連老師、長官都嚇壞了,沒人敢揭開帳棚一探究竟。
我已經忘了頭上還有泡沫的事,瞠目結舌地看著帳棚。
睡著的學生也被吵醒,這種情況下哪有人還敢睡覺,大家紛紛鑽出來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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