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橫死村》

 編號:796
 作者:柚臻

 封面繪者:Cash 
 初版日期:2013.2.5

 ISBN:9789862905043 
 售價:49元 | 販售地點:全家、萊爾富

 內附精彩試閱 

特色

因果輪迴的揭示,是你要學習的第一堂課
柚臻著/ Cash◎封面繪圖

做錯事,就要有承擔的勇氣。
躲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的……
 

內容簡介

村長曾有機會幫助任允琦,不過大家全都冷眼旁觀。

阿靈仙感到深深的無奈。

人的生命無法用加減乘除,也不是天秤可以量得出誰的命較值錢、誰的不值錢。

他明白了,為什麼任允琦會這麼痛恨這個村子。因為所有人──都是殺死她的共犯。

若說,詐騙集團的十個成員,共謀騙了一個老人的退休金。老人被騙走一百萬,那麼最後詐騙集團被逮捕時,他們可以各自賠給老人十萬,就算是抵銷了罪業。

但是生命和錢不一樣。

有十個人共謀殺死一個女孩,並不是十個人各自切斷一隻手、割一隻耳朵,就可以償還他們所犯下的罪業。

雖然有人會質問,總不能要十個人都償命吧?殺一個人,卻要用十條命去抵嗎?

生命不是數學題,也不是放在天秤上可以量得清楚的。阿靈仙自認為他解不開這道習題,所以他不再干涉任允琦的報復。

奪魂曲啟奏,你準備好面對犯下那些罪的懲罰了嗎……

心跳加快  指數 ★★★★☆
後遺症  指數 ★★★★☆
催淚   指數 ★★★☆☆
嗑牙   指數 ★★★★★
 
作者簡介

柚臻

在柚臻的小說中──我們都是偷窺者。

最卑劣、不堪的人性,在她的筆下一覽無遺。

出道十年,出版作品超過五十部,並以熟練、懸疑的筆法攻占兩岸出版界。

著有《大獵殺》、《食骨庵》、《煉妖師》等多部作品,於2008、2009年獲得第八、九屆倪匡科幻獎佳作。

2012年更以【病態】系列作品創造話題,結合社會亂象所勾勒出的驚悚情節,卻也是充滿無奈的人間悲歌,讀者的呼喊下,推出第三部作品《死亡陷阱》。

歡迎到柚臻的部落格逛逛──

http://www.wretch.cc/blog/cansnail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好人聯誼社》2007.11
《鬼日記》2008.7
《人頭降》2008.9
《祝福信》2008.11
《荒村古宅》2009.1
《鬼索命》2009.2
《鬼屍》2009.4
《鬼敲門》2009.5
《生存遊戲》2009.7
《地下室》2009.8
《鬼廁》2009.11
《鬼教師花弧─鬼學姐》2010.2
《鬼屍虐》2010.4
《鬼教師花弧─山魅》2010.5
《寡婦村─鬼影實錄》2010.6
《血隧道─鬼影實錄》2010.6
《葬屍江─鬼影實錄》2010.8
《負子娘─鬼影實錄》2010.10
《屍蹤》2011.02
《吊鬼室》【鬼舍異談】2011.2
《陰間守門人》【鬼舍異談】100.3
《倒數計死》【鬼舍異談】100.5
《說鬼人》【鬼舍異談】2011.7(最終回)
《嚇破膽01 試膽大會》2011.8
《嚇破膽02 惡靈封印》2011.10
《社會鬼檔案》2011.10
《買命錢(上)》2011.11
《詭事路》2011.12
《買命錢(下)》2012.1
《監獄旅館》2012.2
《人肉搜索》2012.4
《火燒屍》【躺棺】2012.6
《操屍術》【躺棺】2012.8
《木偶屍》【躺棺】2012.10
《肇事逃逸》2012.12
《跟蹤魔》2013.1
《橫死村》2013.2
 
目錄

第一章 擋棺
第二章 失蹤
第三章 女人
第四章 破裂
第五章 凋零
番  外  梁忠仁
 
作者自序

最近的作品偏向社會題材,從先前的《詭事路》一直到現在的《橫死村》,這類的題材常觸動我的情緒,有時候會因為太入戲而寫到自己很生氣。
這一次的題材也和新聞事件有關,但為了保護當年的受害者,我就不在序裡重提那則新聞。

喜歡柚臻作品的讀者,在此偷偷廣告一下,其實我有出大本的恐怖小說【病態】系列,總共三本──分別是《臍帶》、《傳染》和《死亡陷阱》。
有興趣的讀者可上網路書店(金石堂網路書店或博客來)查詢。
有太多社會現象值得我們思考、討論,希望我的作品可以帶給讀者震撼和另個角度的看法。

我喜歡和讀者聊聊小說劇情的感想,我在Facebook開了一個社團「妖行卷」,歡迎大家加入喔。

二○一二年過去了,祝福大家在二○一三年都有新的斬獲!
你們的新年新希望是什麼呢?一起來許願吧!
未來也請大家繼續支持。
 
試閱

第一章 擋棺

柯守山坐在靈車上,穿著麻布喪服,雙手捧著父親的牌位。

司機提醒道:「要過橋囉。」

柯守山聞言,低頭向牌位喊道:「阿爸,過橋囉。」

這是牽魂儀式之一,免得往生者的靈魂在交叉路口或是橋頭走丟,所以每當要過橋、下橋,都得向往生者喊話。

柯守山的神情疲憊,他這星期幾乎都沒睡。

爸爸生病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從爆發肝硬化開始,全家人就經常陪著爸爸進出醫院。

爸爸時不時就要住院,他就得和弟弟柯運海輪流照料。

這樣的日子拖了三年,眾人都被搞得身心俱疲。

現在爸爸往生了,雖然這麼想很不孝,可是他曾有一度這麼認為,爸爸的死將會是一種解脫,對爸爸而言是、對全家人而言也是。

他一直以為自己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在爸爸真的斷氣的剎那間,他和弟弟都痛哭出聲。

原來他們還是放不下,有些事情不管多久前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真正面對時還是會非常難受。

爸爸死前一週都呈現昏迷狀態,除了送醫那天大量吐血,之間也只有醒過一次,他沒受到太大的病魔折磨,這或許是唯一慶幸的事。

而爸爸唯一醒來的那一次,他向柯守山、柯運海交代了後事。

那算是爸爸的遺言吧,但他們兄弟卻沒有做到,這是唯一的遺憾。

爸爸醒來時,握住柯守山的手,爸爸的力量很輕,可是柯守山知道那是爸爸最大的力氣了。

爸爸努力向他們表達:「我……我要回去,不住了,也沒救了,別浪費錢。把我送回南部,我要死在家裡。」

「爸,你在說什麼,你會沒事。」柯守山說道。

柯運海也勸道:「爸,你別管這些事,現在專心養病就好。」

即使他們這麼勸道,爸爸還是呢喃著:「我要回家死,要、要死也要死在家裡。」

說到這,爸爸又陷入昏迷了。

後來柯守山和柯運海商量,他問弟弟:「怎麼辦,爸他這樣說。」

「他的情況這麼差,送回南部一定會出問題。爸之前也常吐血,病危通知也發了好幾次,每次他都撐過來了,我不同意辦理出院,這樣等於是宣判爸的死刑。」柯運海說道。

柯守山點了點頭,「嗯,那就繼續住院吧。」

「爸大概是想,如果死在醫院會不好招魂,所以才寧可回家等死吧。」柯運海感傷地說道:「老人家都擔心這個。」

「不過該做的還是得先處理吧,我看爸這次的情況真的不樂觀。」柯守山雙眼凹陷,眼球佈滿血絲,他已經兩天沒睡了。

誰知道,柯守山這次真的一語成讖。

爸爸死了。

他們依照爸爸生前交代的,把他葬在南部老家,墓地就在媽媽的墳旁邊,算是一處鴛鴦墓。

那地方是媽媽死的時候,爸爸一次買下的,他早就決定好要葬在那裡。

墓有了、誦經團有了,現在只缺一處靈堂。

直到爸爸死後,柯守山和柯運海才明白,爸爸為什麼堅持要提早回老家等死。

不是因為老一輩說的,要回家躺在床上斷氣才算壽終正寢,下輩子才能轉世到好人家。

也不是怕什麼醫院不能招魂,否則會招來一堆其他的冤魂這種禁忌。

真正的原因是──老家的習俗,在村外斷氣的人算是橫死街頭,所以死後不能入村,否則會將煞氣帶進村子。

爸爸死後,弟弟柯運海立刻回南部去籌辦喪事,他們打算將靈堂蓋在老家的前院。

不料,左鄰右舍一知道這事,全都出來阻止。

他們表情惶恐,態度卻異常堅決,「絕對不行!這樣會把煞氣帶進村子。」

「我爸都死了,就請大家讓他安安靜靜地走,讓我好好把喪事辦完吧。」柯運海拜託大家。

鄰居仍是反對,甚至覺得柯運海很難溝通,因此鄰居還特別去請村長來協調。

村長是村裡的老人家,他們一家三代都是村長。村長一聽見這事,也出來阻止,還說起了幾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當時阿博堅持,結果把煞氣引進村子,就這樣剋死了春龍他家的小兒子和滿冠他家的孫女。」村長邊說邊搖頭。

柯運海覺得滑稽,連春龍、滿冠是誰都沒聽說過。這麼久遠前的故事了,那根本是迷信吧,那時代的醫學不發達,小孩子得了個什麼病都可能會死亡,怎麼能歸究在煞氣上。

柯運海怒不可遏,因為正逢喪父之慟,沒想到要辦個喪事還被阻擋,他氣呼呼地嗆道:「我爸和你們的交情也不錯,現在人死了,你們卻不讓他好走,難道你們家沒死過人嗎?誰要是再擋我,以後大家走著瞧!」

他撂下了重話,左右鄰居雖然不滿,可是也都紛紛閉嘴,就怕再擋下去會招來亡者的詛咒。

眾人悻悻地離開,柯運海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匆匆搭起靈堂,等著人在北部的柯守山把爸爸的遺體運下去。

柯運海和村裡人起爭執的事,柯守山也知道,早在當天就有鄰居打電話給他,一副和弟弟說不通、乾脆找哥哥試試看的樣子。

柯守山和弟弟維持同一口徑,「這是我爸的遺願,我想照他的遺願做。」

那一晚,弟弟也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事,柯守山能聽出柯運海的不滿。

「哥,那些鄰居太過份了,連個靈堂也不讓我搭——」

「算了,事情能圓滿就好。」柯守山只能這樣安慰道。

柯守山的思緒飄遠,想到搭靈堂時的風波,他只希望爸爸的喪事別再有波折。

想到這裡,司機的聲音拉回柯守山的思緒。

「要下橋囉。」司機說道。

柯守山點了點頭,向牌位喊道:「爸,下橋了!」

柯守山看著周圍的景色,筆直寬敞的馬路,左右兩側都是農田,此時已經收割完了,因此看不見綠油油的秧苗,田裡是一片乾裂的黃土。

靈車開往村口。

就快到了。

柯守山剛這麼想著,忽地看著前方的馬路上站著一群人。

遊行嗎?柯守山不由得疑惑。

司機也把車速慢下來,不清楚前方發生什麼事。

兩人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把脖子往前伸出,想要看清楚堵在路上的那群人在幹嘛。

靈車緩緩靠近,最後在距離那群人十公尺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司機雖然一頭霧水,但他能感受到那群人的不友善。當了十幾年的司機,這還是他頭一回遇到這種狀況。

柯守山怔了怔,很快認出這群人的來歷,其中不乏他叫過叔叔、伯伯、阿嬸、伯母的鄰居長輩。

柯守山坐在副駕駛座上,疑惑地看著他們;他們也隔著擋風玻璃瞪視著柯守山。

彼此僵持了一會兒,一個戴斗笠的伯伯被推出來說話。

伯伯有些尷尬,但仍是一臉不悅,「阿山呀,我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喪事要辦、我們的日子也要過,你們這樣亂來,我們不能接受啦。」

聽到這,柯守山已經猜到這群村人的目的。

伯伯開口後,大家也像壯了膽,立刻有人出來附和,「對啦,阿山,你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你爸和我們的交情也很深,我們不會故意鬧事,不過你們要這樣硬來吼,實在也不好啦。」

柯守山抿緊嘴唇,一股火在胸膛竄動。

村人們開始鼓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

「阿山,我們各退一步啦,不然你們把靈堂設在村口。」一名柯守山根本不認識的村人說道。

一位大嬸忙不迭地叨叨:「我們村子沒人這樣,我們是來和你說道理的,都不要太堅持、也不要把事情弄得那麼擰,我想你爸也不希望事情變這樣——」

「你要明理,之前我們就有說過了——」

「守山呀——」

「阿山,叔叔不會故意為難你,對吧?我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

柯守山仍是一言不發,但眉頭越鎖越緊。

司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只能望向柯守山,等他的意見。

柯守山終於受不了,氣憤地下車,往眾人面前一站。

大家瞬間噤聲。

一開始負責出面的伯伯又站出來了,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阿山,你現在決定怎樣?不然我們叫葬儀社的人過來,就在這邊搭靈堂吧?」

伯伯所指的這邊,就是此處的大馬路旁。

柯守山額際的青筋爆跳,他強抑住怒氣,將手中的牌位往前一送,對著村人們說道:「我爸在這裡!他的大體就在車上,牌位在我的手中,你們有什麼話就對我爸講。」

村人們沒想到柯守山的脾氣這麼倔,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站出來對亡者說話。

「阿山……」伯伯還想勸他。

後方忽然傳來柯運海的聲音,柯運海聞訊趕來了,他氣沖沖地擠過人群來到柯守山的身側。

柯運海也聽到剛才的對話,站定之後,又複誦了一次:「對,你們誰有意見,不讓我爸進村的,現在站出來跟我爸講。」說罷,柯運海還對著牌位說道:「爸,你要記清楚,看是誰不讓你進村的。」

眾人聞言,心頭大驚。

他們開始撇清責任,伯伯更是惶恐地說道:「阿海,你怎能這樣說話,我們不是故意在鬧事。村裡有村裡的規矩,這是從上輩就傳下來的——」

柯運海不想和他們廢話,他又撂了一句:「既然各位伯伯、叔叔沒有意見,我們就進村了。」

說罷,柯運海也不與其他人囉嗦,推著柯守山上車。

在柯運海的強勢之下,沒人再敢反對,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入村裡。

柯家的靈堂蓋在前院。

柯運海前幾天就先下南部處理此事了,靈堂已然佈置好。

在車上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柯運海大致報告過目前的進度。

「大姑來了。我訂了兩百組毛巾和肥皂當回禮。今天大炮哥打電話來,說過幾天會請陣頭過來,看什麼時候比較方便。王立委、張議員的輓聯到了,我掛在靈堂裡。那個罐頭塔我訂了三對,你看這樣夠不夠?」

柯運海一口氣說完。

柯守山說道:「你決定就可以了。」

柯運海點了點頭。

一會兒,司機在他們的報路下,抵達了柯家的老宅。

靈車開了進去。

靈堂裡已經來候命的葬儀社人員即刻圍過來,在他們的協助下,置放遺體的冰櫃被抬入靈堂後方。

靈堂播放著佛樂,柯運海請來的誦經團已經盡責地開始做法事。

法師一手拿著金剛鈴、一手握著麥克風,鈴鈴鈴地憑空畫著符令,音響發出刺耳的唸咒聲。

雖然靈堂的事情處理完了,不過柯守山和柯運海還是沒有休息的時間。

每隔一會兒,法師就會用麥克風廣播他們出來:「孝子──」

兩人聞聲就得匆匆趕進靈堂,等到法師「跪哭」的命令下達,他們就必須大哭,以示對爸爸的不捨以及表達自己的孝心。

好不容易法事告個段落,又會有親戚好友前來上香。

兩兄弟又要陪著說會兒心底話。

許久不見的舅公特地從宜蘭趕來,拉著兩人說道:「你們要堅強一點,好好把後事辦圓滿。」

「是,謝謝舅公。」他們點著頭。

幾個小時後,阿姨也從台北下來了。

阿姨也是拉著兩人說道:「你爸這輩子是個好人,我們都會懷念他。」

「是,謝謝阿姨還特地下來。」柯守山頂著黑眼圈說道。

喪事的諸多細節讓柯守山和柯運海忙得焦頭爛額,已經不年輕的柯守山在這段時間的操勞下,更是兩鬢發白,看起來彷彿在一個月內老了十歲。

柯運海即使再年輕,經過這段時間的操勞,也不堪負荷,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透支。

可是再怎麼累,他們還是咬牙硬撐著,兄弟兩人都有共識,就算要倒下也得等爸爸的後事辦完。

***

轉眼,已經辦完了頭七。

爸爸死亡至今七天,按照習俗總共要做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是說還剩四十二天。

喪事還沒進行到一半,家裡已有許多人累垮了。

尤其是柯守山,他每晚都不能好好睡覺,因為法師有交代,供奉遺體的香炷不能斷,因此每隔一個多小時,他都得去檢查香炷。

白天就不用說了,上香的訪客來來往往,大家是因為他爸爸的關係才來,柯守山為了感謝大家,自然也不能怠慢。

夜深了。

昨天辦完了頭七,日子說快也很快,說慢又很慢。

家人們圍在靈堂前,已經半夜十一點多,靈堂和老宅的電燈仍是通亮。

柯守山坐在椅子上打盹,柯運海已經在打呼。

大姑領著幾名親戚一起折紙蓮花。

柯守山一個手滑,下巴往下一頓,忽地被驚醒,他連忙看看左右,打了個哈欠,準備再瞇一會兒。

大姑看不過去,對他說道:「阿山,要不要進去躺一下?」

「不用啦,我在這瞇一陣就行了。」柯守山說道:「大姑,你們去睡好了,妳也忙了一陣子,這段時間謝謝妳。」

「別這樣說,都是一家人,你爸也是我的弟弟,我來盡一份心力是應該的。」大姑嘆了口氣說道:「人生無常,什麼都是假的,健康才最重要。你不要再撐了,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阿海也是,你看他累成這樣,你們這段時間至少瘦了五公斤。」

「呵,當減肥。」柯守山苦笑。這麼說了幾句話,他的精神又提起了。

大姑還在感慨:「你媽走得早,你爸也沒有再娶,他這輩子只想好好養育你們長大成人,現在這樣走了,也算沒有遺憾。你們也不用難過,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

「嗯,我們知道。」柯守山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我去巡一下香。」

「好。」大姑應了聲。

柯守山走進靈堂後方、用來停棺的小隔間。

爸爸的遺體躺在冰櫃裡,冰櫃前方擱著一個香爐,裡面的香燒了三分之二。

小隔間的通風不好,香炷點燃後的薰煙都被悶在裡面。

柯守山又點了一根香,朝著爸爸的遺體拜了三拜,便把香炷插入香爐裡。

這回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獨自一人站在香爐前。他眼神空洞地看著冰櫃,腦子裡是大姑方才所說的話。

母親走得早,從他高中開始,就是爸爸身兼母職在照顧他們兄弟倆。

家裡雖然只有三個男人,可是爸爸卻把家裡整理得有條有理,絲毫不會髒亂。

或許,爸爸就是這樣才病倒。又要工作還得照顧家裡,最後終於把肝累壞了。

是他們兄弟倆不夠懂事,才沒讓爸爸享清福就走了。

柯守山越想越鼻酸,他還以為自己哭夠了、不會再落淚了,原來自己還沒走出悲傷,只是雜事太多以致暫時忘了難過。

眼淚嘩嘩地滾落,他擦了擦淚水,整理好情緒後才步出小隔間。

坐在靈堂裡的親戚一看他雙眼泛紅地走出來,就知道他哭過了。

眾人有默契地當作沒看見。

柯守山則是轉身走向老宅,打算去洗把臉。就算辦喪事時,哭是人之常情,不過他都一個大男人了,實在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他剛轉身,靈堂中央忽地傳來砰的倒塌聲。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呼呼大睡的柯運海也被驚醒。

眾人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赫見點在遺照兩側的其中一根白蠟燭竟然斷了。掉落的蠟燭熄滅,倒是沒有燒到旁邊的東西,不過把前面的供品給砸了,一盤水果散落在地面。

柯守山忘了悲傷,急忙過去收拾。

大姑也匆匆起身走到遺照前。

柯運海剛醒來,腦袋還有些迷糊,半晌他才走過去詢問:「怎麼回事?」

「蠟燭斷了,掉下來打到水果。」柯守山簡單說道。他手中握著一截白蠟燭,眼睛則是看向燭台。

怪異的是,燭台沒有倒,剛才也沒有風吹來。這代表不是風把蠟燭吹斷,也不是有什麼老鼠撞倒燭台。

蠟燭是攔腰折斷的,沒有任何外力影響。

這情況太詭異,柯守山不禁有些發毛。今天又不是頭七回魂夜,這是怎麼回事?

柯守山看向大姑,心想大姑是老人家,應該見多識廣。

大姑緊皺著眉頭,片刻後,揮了揮手,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什麼啦,可能是大陸貨,品質比較不好吧,大家不要胡思亂想,再去拿一根新的來點上吧。」

在她的緩和下,大家的情緒沒那麼緊繃了,可方才的靈異現象還是讓在場的幾人有些芥蒂。

柯守山又去取了一對新的蠟燭過來。

他想只換一根不好,這樣兩邊的蠟燭一高一低的太難看,索性兩邊的一起換。

他遞了一根給柯運海,「把那邊的換下來吧。」

「喔。」柯運海接過去,反射性地想取下那根沒倒的蠟燭,但手才伸出去,就停頓在半空。

他愣了愣,這邊的蠟燭沒倒也沒有熄掉,那肯定不是風……

發呆之際,柯守山那邊已經換好新的蠟燭,他向柯運海喚道:「換上呀。」

「喔,好。」柯運海收回心神,他安慰自己,既然家裡是在辦喪事,發生一、兩起靈異事件也很正常。

大姑則是幫忙換了一盤水果,然後去點了一根香站在遺照前喃喃唸道:「你現在已經往生了,孩子都在幫忙操辦你的後事,你要保佑事情圓圓滿滿的結束,不要再嚇到孩子們。」

說完,她將香炷插上,然後拜了幾拜。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INIBOO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