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王06  亂世英雄【最終回】
柚臻
◎著 | Gropius◎封面繪圖
初版日期:2012.9.6 | 售價:220元 | ISBN:
9789862904336



特色

柚臻X【強盜王】 能否實現那不可能的夢
新奇幻少年冒險長篇,衝向精采最終回

強盜王一月一集──就算不捨,也要迎向終點。
他要烏渡的子民都記得他的恩德,永生銘記他的名字──夏韃。

簡介

每個男人都有宏偉的夢想,而你的是?

這一刻即將到來
準備好跟著阿修羅眾VS夏韃將軍,炸掉「最厄之城」嗎?

究竟是大災難到來,還是締造英雄的亂世降臨?

不管上天堂下地獄,決死跟隨!
不問目的、不問理由、更不管過程。

烏渡是什麼?不過是個臭池塘。
以前游不出江海,才會守著這處臭池塘把它當成寶貝。

現在,我就帶你們去開開眼界。
有了大海還需要守著臭池塘嗎?
                  ──夏韃將軍

嘿城牆外的那片天空,是否真的像傳說中的一樣蔚藍?

聽好!決戰的日子已到,
所有人,只准前進,不能後退!
你們──準備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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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者簡介

柚臻
1983年生。
不自覺已過了可以啾咪拍照的年紀,
看到可愛的東西眼神卻仍會閃爍出明亮的光芒。
 
不甘寂寞正是作家的寫照,在這一條孤單的航行旅程中,謝謝你陪我一起征服世界。
歡迎各位到我的部佈格逛逛──
  
http://cansnail.pixnet.net

作者自序

【強盜王】系列到此完結了。

說實話,真的很捨不得,這心情在寫《煉妖師》時也有過,雖然創作過不少系列作品,可每回完結篇時總會覺得心口空落落的,這大概就像是父親嫁女兒的矛盾心情吧。

系列越長,就像孩子養得越大,感情也會投入越多。我想未來不管再寫多少部的系列作,我應該還是無法適應這種心情,這算不算某種入戲太深?

既然已經寫完了,就來談談一些心裡話吧。

在這部作品中,我最欣賞的角色其實不是彭奎,而是夏韃將軍。

有嚇一跳嗎?哈哈,最愛的竟然不是主角呀。

夏韃將軍在我眼中是個很有抱負、很MAN、很有男子氣概的人,男人因夢想而偉大,有遠大夢想的男人總是格外有魅力。

他是我最「欣賞」的角色,但最「喜歡」的角色不是他。

我喜歡的原本是月朗,但在第四集後就變成馬魈了,他實在是個妙不可言的傢伙,每回寫到馬魈的戲分時,總是特別有靈感。

馬魈會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不用多想就會躍然腦海,是個活靈活現的人物,就算他很色、很孬,但看在我的眼中卻多了幾分率真可愛。

我的口味怪怪的,咳咳。

你們最喜歡誰呢?看完大結局後,請不吝上我的Facebook和我分享感想喔。

這次的結局應該算是幸福快樂的happy ending吧,請安心享用。

到了最後一集了,彭奎情歸何處?桐花又會跟誰在一起呢?

私心,我希望桐花和魯卡在一起,魯卡純情得好可愛呀。不曉得讀者是哪一派的呢?贊成桐花X月朗的多,還是支持桐花X魯卡?

這裡先不公布答案,就讓各位看倌慢慢看下去吧。

在寫大結局時,心中有好幾個版本。

振鑫一直在旁邊說:「還是悲壯一點好了,把彭奎炸死吧。」

這版本雖然讓我心動,但沒勇氣寫下去,彭奎死了的話,我的留言版估計也會被網友轟爛。

還有另一個版本──彭奎與月朗身受重傷,馬魈只好扛起重任,暫時接掌阿修羅眾首領一位,帶領鮫人部隊去替彭奎、月朗報仇。

這版本是不錯啦,只是我很難想像馬魈帶領的阿修羅眾會變成什麼搞笑馬戲團。他是我最喜歡的角色,可是我一點也無法信任他。

我的忠實試閱者振鑫最喜歡第五集的擂台賽,看完第六集後,他問我要不要再寫第二部,把強盜王的角色延續下去。

他很喜歡夏韃將軍、狼族,想追看這兩方的發展,不過我想,書之所以好看,就是停留在最讓人想追的時候,這樣才能在讀者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久久回味仍會有另一番滋味在心頭。

我想寫的是──能讓人一翻再翻,幾年後重看也覺得很棒的作品呀。

在此謝謝大家陪伴【強盜王】走到最後一集。

目錄

前情提要
第一章 最強的男人
第二章 將軍之死
第三章 戰線連盟
第四章 準備就緒
第五章 行動
第六章 崩毀
第七章 亂世

精采試閱

前情提要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炸毀烏渡的城牆,將困在貧瘠中的烏渡百姓放出。

彭奎與夏韃將軍達成共識,將在七天後行動。

烏渡裡的強權領袖之一──夏韃將軍同意了彭奎的提議,每個男人都有宏偉的夢想,夏韃將軍也不例外。

不過,夏韃將軍另外提了個條件,「你必須殺了滾多尼將軍,讓我見識你的實力,我可不跟弱者合作。」

聽似刁難的條件,彭奎卻一口答應了,這次的暗殺目標可是烏渡三大強人之一呀!

行動在即,已經到了刻不容緩,不能有半點差池的時候!



第一章 最強的男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氛圍卻沒有半點曖昧,房間內充滿火藥味,宛如肅殺的戰場,隨時會掀起腥風血雨。

珊瑪琳的眼裡藏著千根芒刺,情緒卻還算是內斂,沒有潑婦罵街或是摔東西走人。

彭奎倒是直接,臉上寫著不歡迎三個字。

珊瑪琳是滾多尼將軍的寵妾,走到哪裡都備受禮遇,唯有在彭奎的身上不斷吃鱉,這讓她難以接受。

不過她很清楚今日前來的目的,她不是來找彭奎吵架的,為了心愛的男人雷蟾,她早就做好遭受屈辱的心理準備。

不光是遭受屈辱,這回獨自與彭奎共處,以她一介女流之輩,無論待會兒發生何事,她都沒有反擊的餘力。若不是想清楚了,也有一定程度的覺悟,她是不會走這一趟的。

珊瑪琳沉住氣,努力讓口氣聽起來平靜地說道:「我想和你談個合作。」

「喔?」彭奎被勾起興趣,他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示意:「說。」

珊瑪琳深吸口氣,這才有辦法平心靜氣地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下一場比試的對手是雷蟾。是何慧夫人替你安排的吧?不必否認,我已經打聽過了。何慧夫人要讓你對付雷蟾,其實是想要打擊我。」

彭奎只是聽,沒有回話。

他對兩個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興趣,更不在乎她們誰愛誰、誰又不愛誰的四角戀情。

彭奎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藉由何慧夫人與珊瑪琳夫人接近她們的丈夫滾多尼將軍。

「我要保全雷蟾,希望你不要對他下手。」珊瑪琳說道:「擂台賽很殘酷,非得有一人死亡才算結束,沒有平手這回事。你上台和雷蟾打的話,也不是穩贏的,不如,我給你一筆錢,再送你平安離開烏渡。」

珊瑪琳自認為她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正常人肯定會心動。且不說她要直接奉上白花花的鈔票,彭奎根本不必冒生命危險去打下一場擂台就有錢花,更重要的是後面那一句話。

烏渡的人民是無法離開這塊土地的,這個國家就像個大型牢籠,縱使是富豪、權貴或是握有軍力的三大將軍,都沒辦法在烏渡與其他國家之間自來去如。

烏渡的三個鄰國德亞、錠扇、北國對於關防非常嚴密,外國的商隊必須透過層層的申請、收買才能進到烏渡境內貿易,居留時間也有嚴苛的限制。

至於烏渡的本國人,則是一生都罕有一次機會可以離開烏渡去見識外面的世面。

烏渡罪惡叢生,貧窮與疾病就是它的代名詞。子民們恨不得插上翅膀逃離這處罪惡之都,可是三國的邊防嚴密,正統方式根本出不去,而偷渡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因此絕大多數的人,終其一生只能仰望著那片高大城牆,抱著不切實際的逃亡夢想在烏渡這塊惡土上死去。

珊瑪琳此時竟然提出條件要送彭奎離開烏渡,一般人根本不敢妄想能有這樣的好機會,所以她自覺只要提出這條件,彭奎有九成機會會被她收買。

還有一成機會可能拒絕,珊瑪琳與彭奎交鋒過幾次,她也知道彭奎的邏輯不能以正常人的想法判斷,所以仍有些沒把握,就怕彭奎又不按牌理出牌。

彭奎撇了撇嘴角,興致索然地回答:「第一,我不缺錢;第二,烏渡很好,我不打算離開。」

他點上了根菸,不在意珊瑪琳是否排斥菸味,在她面前不避諱地吞雲吐霧起來。

珊瑪琳的臉色乍白,沒想到利誘會失敗,她恨得牙癢。最強的王牌已經扔出了,如果沒效的話,難不成只能寄望那張沒什麼希望、也不曉得能起什麼作用的鬼牌?

珊瑪琳沒有一次就把九隻的事情說出來,一旦要提到九隻,就表示撕破臉了。她仍是利誘地問道:「你不是烏渡的子民,混進來烏渡又不想離開,應該是……在外面被通緝了?那也沒關係,我可以給你一個新身分,再把你送出去,屆時你在國外有了全新的身分,就不必擔心之前被通緝的事。」

珊瑪琳果然細心,連這一點都想好了,不過彭奎還是沒領情:「我是烏渡子民,也不打算離開。」

「好吧,既然我不聰明,沒辦法開出讓你滿意的條件,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直說吧!」珊瑪琳動了肝火。

彭奎聳肩,連回話也懶了。

珊瑪琳憤憤地咬著下唇,幾秒後才壓下不甘的情緒。她將衣釦解開,表情瞬變,嬌羞問道:「我真的比不上何慧夫人嗎?」

以她的認知,男人要的不就是錢、權、女人。錢買不動彭奎,她又給不了權,只好再試試以女色動搖彭奎。

這回沒有何慧夫人在場,珊瑪琳不信彭奎仍會選擇那個老女人。

彭奎無聊地問道:「又通知了何慧夫人來抓姦?」上回他被珊瑪琳擺了一道,若不是他果斷地賞了珊瑪琳一巴掌,現在的情勢就不在他這邊了。

珊瑪琳尷尬地一笑,「這次我是真心的。」她見彭奎沒有明確拒絕,心知美人計奏效。珊瑪琳嫵媚地解開所有衣釦,她將衣服褪去,兩團雪白酥胸袒露在彭奎眼前。

她的皮膚、身材都比何慧夫人的更加誘人可口,年輕確實是女人的本錢。

彭奎欣賞地打量珊瑪琳的裸體,他的眼神無疑是種鼓勵,珊瑪琳即刻又解下裙子,只留條內褲遮住恥部。

全裸還不如這樣穿,更能搔中男人的癢處,逼得男人撲過來將她的內褲撕開,珊瑪琳以媚惑的眼神勾引彭奎。

彭奎挑眉,笑了出來:「上回沒看仔細,原來就只有這樣。」

珊瑪琳雙頰一熱,好似當面被摑了兩巴掌。她撿回地上的衣裙穿好,不再給彭奎好臉色:「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拿了錢滾出烏渡,不然,我就殺了你的手下。」

彭奎聞言,當下想到阿修羅眾的月朗、馬魈、桐花幾人,他吩咐過月朗幾人在德亞待命,為什麼珊瑪琳會扯到他的手下?

彭奎再一想,雖然烏渡臥虎藏龍,珊瑪琳的貴為滾多尼將軍的寵妾,能動用的勢力不可小覷,可是要逮住阿修羅眾的任何一名成員也不是容易的事,要不然剎摩的官府就不會追捕他們那麼多年,懸賞獎金年年攀升,他們直到現在都還在外面活蹦亂跳。

彭奎沒展現出情緒變化,珊瑪琳無法評斷這張牌出得對不對,她把話挑明:「垃圾寮的童黨是你新收攏的手下吧,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在吸收垃圾寮的那些廢物壯大羽翼,可惜他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擊就潰散了。幫你管事的那個男孩叫作九隻吧?他在我手上,若是你執意要和雷蟾對決,到時候你們打多久,我每分鐘就殺一個童黨的人!第一個,就先拿九隻開刀。」

珊瑪琳的表情強勢,心裡卻沒自信,彭奎真會在意垃圾寮那些童黨的性命嗎?

烏渡裡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垃圾寮出身的人,性命就更不值錢了,有時連塊發霉乾麵包都比垃圾寮的人命值錢,因此不時會傳出有人為了爭食互毆致命的悲劇。

彭奎聽了珊瑪琳的解說,恍然大悟,原來珊瑪琳以為九隻是他的手下。

「請便。」彭奎漠然回答,絲毫沒把九隻的生死放在心上。

珊瑪琳這下子沒了所有談判籌碼,彭奎軟硬都不吃。她急得握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也不覺得痛。

珊瑪琳撂下狠話,「若是你傷了雷蟾,我賠上性命也會叫你生不如死!」

彭奎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珊瑪琳說道:「上擂台前,你都還有後悔機會,好好考慮我的提議。上了擂台,就算不是你死,下了擂台我也會把你打入地獄。」說罷,她甩手離開彭奎的別墅。

鮮少被人威脅的彭奎在珊瑪琳離開後,眼中掠過一抹凶惡。就衝著珊瑪琳最後撂下的狠話,足以讓他在擂台上以最痛苦的方式解決雷蟾。



七冠王雷蟾與新人王彭奎的賽事安排得極快,一週的時間轉眼即逝,此時兩人已站在擂台下方。

他們從未見過面,此時卻因彼此身上無法忽視的鋒芒氣焰,一眼便能知道對方就是自己今晚的對手。

在競技場內,見到對手的那一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然是其中一人的忌日。

彭奎隔著擂台盯著雷蟾,雷蟾有如毒蛇般瞪視彭奎,弓起身子蓄勢待發,全身的肌肉因亢奮而澎湃脹大。

雷蟾的樣貌與彭奎預料的相差甚遠,原以為珊瑪琳痴痴念念的愛人應該五官俊逸,結果雷蟾和帥字完全勾不上邊。

經年累月的搏鬥將他的五官毀得差不多,一張臉上超過二十幾道的刀傷劍痕,長期服用毒品和禁藥的結果,也造成臉部線條硬得跟石頭似,就像是摔碎之後硬黏回來的瓷盤。

雷蟾的身子早被藥性侵蝕的失去當年風采,但卻更為壯實,發達的肌肉幾近變態程度,宛如數座嶙峋岩山覆在他的骨骼上。

侍僕提醒彭奎:「雷蟾是七冠王,他已經在高級賽中打贏了七十幾場,不過這不是特別的地方。只要不斷打下去,不被打死,遲早都有機會打到三冠王、七冠王。今天的票全部賣完了,還有人出了高價想要搶票,他們都是來看雷蟾的。」

「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彭奎問道。

「高級賽中,每場比賽都會制定奇怪的規矩來折磨參賽者。雷蟾從來不照規矩走,所以他的比賽過程特別……精采。」侍僕選用精采二字來形容雷蟾,「有一回擂台的限制是這樣,在參賽者體內下毒,場上只有一顆解藥,逼參賽者去搶。要是打贏了,但是藥被另一方給吃了,勝者仍是逃不過死劫,終究會毒發身亡。毒藥的藥效發作是十五分鐘,所以兩個參賽者得在十五分鐘內殺死對方,再盡快吃下解藥。」

侍僕想起那場比試,至今仍覺得雷蟾是個神奇的傢伙,不照規矩走的狷狂程度凌駕在彭奎之上。

彭奎若是輕度患者,雷蟾就是重症患者。不過,大概就是雷蟾總是出奇不意,才能一路過關斬將、出奇制勝吧。

侍僕也是雷蟾的拳迷,能在這裡近距離看他打鬥讓侍僕難掩興奮。可他的主人是彭奎,侍僕又希望彭奎能贏,這樣自己的身價才能隨著彭奎水漲船高。他的情緒矛盾,「雷蟾在那場比賽中,先誘惑對方去搶解藥。待對方迫不及待吃下藥時,身子不自覺地露出破綻,雷蟾就在此時攻上去殺了那人!」

「但是藥被吃了?」彭奎皺起眉頭,這故事有點不合理。

「對,雷蟾就在擂台上,把對方的屍體剖開,從胃裡挖出還沒融解的藥丸吃下。」侍僕說出最妙的部分,「但是時間畢竟拖到了,所以他的身子受到毒害,現在就變成這副樣子,他以前不是長這樣。」

彭奎聞言更加期待與雷蟾的對決,看來雷蟾不只是個厲害的強者,還是個有趣的對手。

不怕死的人最難纏;想活的人也不容小覷。

一個強在出招險辣難防,一個重在精悍的意志。

彭奎折了折手指,已在暖身。

侍僕又說了個雷蟾的事跡,「之前還有一場比賽,在兩名參賽者身上綁了繩索。繩索上方是兩鍋硫酸。只要參賽者的動作太大,繩索就會扯翻上方的硫酸潑濺在參賽者身上,這樣一來就算贏了,以後也會有失明的危險,人生就算是廢了。」

彭奎不由得佩服主辦單位,腦袋裡面竟能想到這些陰險毒辣的規矩玩弄參賽者,這麼有創意的腦袋不去寫小說太可惜。

侍僕接著說道:「結果雷蟾根本不怕!他那叫作──自殘式打法,自殘、自虐。他根本不管上方的硫酸,直接就衝向對手,繩索被他一扯,硫酸傾盆潑落。對手沒想到他會撲過去,嚇得往後跳,結果頭上的硫酸也倒了,淋向雷蟾和對手。說時遲,那時快,雷蟾就這樣抓起受驚的對手把他當成傘。硫酸淋在對手的身上,不過還是有不少順著他的手臂澆在身上,那一場真是驚心動魄,呼。」

侍僕憶起那一場比賽的過程,胸口依舊激盪不已,講完還喘了一口氣。

「哈哈。」彭奎笑了出來,已然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雙拳,想要會一會傳說中的雷蟾。

擂台忽地噴出幾道氣體,發出嘶響,主辦單位正在測試今晚的特殊擂台,確定機關沒有問題。

今晚的擂台叫作「窒息倒數」,擂台被以巨大的強化玻璃罩住,隨著打鬥的時間拉長,裡面的氧氣會漸漸被二氧化碳取代,最糟的結果就是兩方參賽者同時窒息。

擂台的地面也設了機關,總共有三十幾處的劍山會從擂台的關機刺出,那些劍山宛如間歇泉,若是打鬥時站在泉眼上,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劍山貫穿身體。

泉眼刺擊沒有規律,是隨機發動的。主辦單位說了,勝利需要運氣,所以這場比試的機關也把運氣成分加進去,考驗彭奎與雷蟾的好運。

來看比賽的觀眾們沒什麼耐性,又對血腥、殘暴的渴望很高,所以玻璃罩裡燃了四盞油燈,加速氧氣的消耗速度。

「時間到!」陡然,主持人的高音拔起。

即使高級賽的競技場只許權貴們入場,觀眾席也多是獨立包廂,不過此時仍能聽見觀眾們激動譁然的聲音。

「參賽者上擂台。」主持人從遠方的台上喊道。

雷蟾與彭奎被請上擂台,一進入巨大的玻璃皿中,競技場人員立刻把玻璃門扣上。

砰地一聲,彭奎的耳膜能感受到密閉的氣壓一擠,此時的擂台密不透風,四盞懸在角落高處的燈光隨著氣流的閉塞發暗,它們將跟今晚擂台上的其中一人同時殞滅。

彭奎與雷蟾互看著彼此,眼角餘光則是打量擂台上三十幾處劍山泉眼的位置。

主辦單位打開機關作最後一次測試,吱地一聲刮耳噪音,三十幾簇劍山同時啟動刺出。

劍鋒的凜凜寒光灼目,像是十幾枝的長茅同捆成一簇,刺出時約莫一個人的高度,速度迅如疾風。一旦刺出了,根本來不及閃避。

劍鋒出竅時的磨擦聲也頗為駭人,恰似地獄夜叉的刀戟斷頭聲。

站上擂台後,彭奎的眼角餘光望見他正前方的包廂。替珊瑪琳做事的狄恩就站在那,身邊還有一人──九隻。

狄恩眼神冰涼,手持一把利剪,他也看見彭奎的視線望過來了,即刻把九隻的一側耳朵剪下來。

九隻身體被綁,嘴巴塞了破布,根本無法掙扎尖叫。他的五官擰成一團,鮮血流向頸子。

狄恩勾起冷笑,這次把利剪放在九隻的鼻頭。

珊瑪琳說得出做得到,不管彭奎到底在不在乎九隻的生死,她都要拿九隻來消氣。

炮鳴響起,劍山收回泉眼下,比賽開始。

這回未等彭奎先主動出手,雷蟾已直衝而來,劍山如同護衛忽地竄出,兩道劍山擋在雷蟾之前。

雷蟾的速度沒有慢下,仍是直衝向劍山,陡然雙臂振開,臂彎夾住刺出的劍山柱身,口中爆出怒吼:「喝!」

劍山傳出幾聲裂響,雷蟾力大無窮,雙臂瞬間化成巨螯,將左右兩座劍山往胸前奮力一攬。

劍山的柱身啪啪發響,轉眼竟被雷蟾折毀,砰地巨響,鐵屑紛飛四射有如流彈。

斷掉的劍柱被雷蟾掖在雙腋下,他往彭奎衝去,經過毒害的身體已不像常人,不只是肌肉變形,就連骨骼也與常人不同,雷蟾的體型超越彭奎泰半,足有兩百多公分的身高,直撞而來就像是隻無法阻攔的火牛,掖在腋下的兩柄劍山更如火牛犄角攻無不破。

彭奎手中是一柄半人高的破冰刀,原本氣勢十足能破海上浮冰、砍斷岩層,可是此時破冰刀在雷蟾面前卻顯得小家子氣,變成一把只能削蘋果的水果小刀。

雷蟾的劍柱破浪而來,劍鋒畫開氣流,恰如攻城杵,雷蟾的身體雖然變形,腳力仍是迅如閃電,轉眼已經來到彭奎眼前。

彭奎心頭大驚,雷蟾確實和侍僕所說的一樣,根本不照擂台規矩走,把用來擊殺參賽者的劍山拔下化為自身武器。

彭奎不敢硬擋,雷蟾的蠻力恐怕能與牛頭人互相抗衡,彭奎心裡清楚硬碰硬只會玉石俱焚。

他巧避閃躲,正想著雷蟾此時步伐疾快,又掖著重達上百公斤的劍山,只要能繞到雷蟾後方,雷蟾必定來不及迴身,屆時就能偷襲成功。

彭奎的腳步輕挪,沒想到雷蟾的反應飛快,右腿往前大跨,頓住身形,腰部一轉,連帶以劍山掃向欲避開正面衝擊的彭奎。

劍山的重力加速度能夠橫掃千軍,直接甩打向彭奎的胸口。

氣流掠向彭奎的身子,這次他再沒有騰挪的餘地,彭奎避無可避,只能劈出破冰刀,試圖以破冰刀擊碎來勢洶洶的兩柱劍山。

雷蟾的劍山彷彿兩尾能滅世間生靈的狂龍,撞上彭奎手中的萬年冰山,兩兵相接的剎那間,劇烈的撼動力道震麻了彭奎雙腕。

正當觀眾席上的眾人以為彭奎會被劍山掃飛,不料破冰刀砍在劍山的缺口上,劍山的柱身在被雷蟾拔起時,結構早已遭受破壞,因此被彭奎這一砍,雙方的兵器皆承受不住震撼,赫然雪花似的碎散一地。

嘩啷的脆響傳出,不光是兩簇劍山,連同彭奎的破冰刀也像剪碎的紙花般崩洩。強勁的力道將部分金屬碎片彈向四方,扎進彭奎與雷蟾的皮肉裡。

兩人無暇顧及這些皮肉傷,縱使失了武器也即刻進入肉搏。

觀眾席上狄恩也被這場賽程攫住雙眼,忘了他的任務是要在彭奎眼前將九隻凌虐致死。

彭奎與雷蟾的皮肉插著鐵屑,就像在體內埋著針,牽一髮而動全身,兩人動作猛烈更是扯得肌肉宛如百根鐵針在刺撓,每一下出擊、回避都有難言的疼痛。

雷蟾的神經半處於麻痺狀態,之前被硫酸澆淋、又吃過劇毒,幾次擂台對決時也傷到神經,這反而變成他的優勢,不會被痛疼影響行動。

兩人身上滲出無數血珠,衣服盡被割爛,已經無法蔽體,像是幾條破抹布掛在身上,隨著兩人拳來腳往,身上的布條揚起飄飛。

雷蟾每一拳都夾帶著難以匹敵的力量,出擊的瞬間,拳眼劃破玻璃罩內的凝滯氣流,拳風颼颼作響,抽鞭似的空氣磨擦聲隨著他的攻擊傳來。

雷蟾的體型雖大,動作卻也一點都不馬虎,以致讓彭奎比在對付牛頭人時更加艱辛。

戰鬥經驗告訴彭奎,雷蟾的拳力好比上百公斤重的銅錘,若是被擊到只怕骨折不斷也會裂開,這還算是好的,就怕內臟被擊碎,屆時比賽就可以直接宣布勝負了。

雷蟾一記斧踢踹向彭奎的臉面。

從比賽開始至今,彭奎一直處於劣勢,除了閃躲之外遲遲沒有出招的空間。

雷蟾的拳腳之快,竟在周身打出一個近乎真空的地帶,氣流才被斧踢給劈開,尚來不及補充其他空氣,雷蟾又是雙拳疾旋,將氣流給刺破。

彭奎避無可避,終於在十招之間被雷蟾的重拳擊中。只見雷蟾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拳,帶著絕對的力量轟向彭奎胸膛。

彭奎為護內臟,雙臂交叉胸前化成鐵盾,結結實實地接下了雷蟾這一擊。

砰地一聲,彭奎的身子抵不住雷蟾的蠻力往後退了數步。雷蟾的力量超過彭奎預估,接下重拳的剎那間,彭奎的雙臂劇烈地震顫。

他的腳跟往後一頂,這才停住不斷後退的身子。

彭奎剛才停下,身後便驚險地傳來吱一聲,寒氣從背脊擦過。就在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彭奎身後的泉眼刺出劍山。

彭奎心頭一緊,果然在這場地需要一點運氣才能苟活。

未給彭奎休息時間,雷蟾立刻壓上。猛烈的攻勢形成一股死亡風暴欲將彭奎絞成碎片。

此時珊瑪琳正躲在另處隱蔽的包廂裡關心對決,她沒想到彭奎如此不堪一擊,她是該相信雷蟾的,上星期怎麼會一時緊張就跑去找彭奎求情呢?

珊瑪琳想起上星期在彭奎面前脫衣,彭奎卻不屑一顧的經歷,她恨得牙癢,但又感到一抹快意,等著彭奎在她眼前被雷蟾處死的那一刻盡快到來。

即使此時雷蟾看似勝券在握,不過珊瑪琳仍然不敢大意。只要是與雷蟾有關的事情她就無法大意,必須要塵埃落定了才能安心。

觀眾席上不只珊瑪琳在偷偷看著這場秀,何慧夫人也在另一邊的包廂裡,她咬著指甲,臉上寫滿著急之情。

彭奎該不會要讓她失望吧?這麼一來,她又得屈於珊瑪琳之下了。何慧夫人不願再失面子,這幾年的時間她的尊嚴被珊瑪琳踐踏在腳下,何慧夫人還以為今日過後終於可以扳回顏面,可是擂台上的彭奎卻顯得這麼弱不禁風,連一招半式都沒有擊中雷蟾。

擂台上,彭奎與雷蟾的搏鬥仍在持續,沒有任何休息、冷場,然而打不到片刻,密閉空間內的氧氣已經急速消耗,二氧化碳的濃度提高,致使雷蟾與彭奎感到陣陣不適。

機關的劍山還在生龍活虎地刺擊,與彭奎、雷蟾的情況不同,氧氣的降低讓擂台上的油燈更暗了。

不適加深了雷蟾的躁動,直想撕爛了彭奎的身體結束競賽,他又是一個爆衝,彭奎抓準時機往旁一挪。

這竟然是彭奎算好的。一處泉眼刺出劍山,彭奎往旁一躲,而雷蟾的虎臂正好投向那處劍山。

眼見雷蟾的手臂會被劍山刺穿,就像被弓箭射中的猛禽,縱使再凶狠,失去一臂之後便無法再飛,正落地的鳳凰無異。

雷蟾見狀一時遲疑,二氧化碳占據大腦阻塞了雷蟾的反應和思考。

就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雷蟾憤然咬牙。既然有東西擋在身前,那就擊碎吧!雷蟾更加繃起肌肉,將力量灌注在自己射向劍山的虎臂,一股炙熱力量脹滿他的臂膀,時間彷彿在瞬間停止。

下一秒,陡然是場爆炸的驚點。雷蟾的拳頭打在劍山上,兩道力量的交點引起爆炸,亂流由劍山鋪散開來。

劍山的柱身被損毀,猛烈的觸擊將力量都灌注在同一個點面積上,以致劍山無法承受,整個由內部膛炸爆裂。

雷蟾就像發了狂沒有理性的猛獸,抓起一塊沉重的劍山殘骸,奮然往玻璃罩擲去。

經過強化的玻璃也經不住這一擊,迸然一響,玻璃炸開,劍山的殘塊飛出擂台之外,新鮮空氣注入擂台裡,就像一盆涼水潑在雷蟾和彭奎臉上,兩人的精神陡然振作。

殘塊差點砸中觀眾席上的權貴,包廂內的權貴面露驚色,他們的驚色還沒消退,擂台上的生死對決又再燒開了。

這次卻是彭奎主動攻擊,他放開防守,在完全掌握了雷蟾的速度與力量後終於施招。

即使沒了武器,彭奎仍有取勝把握,手掌併成的強刃不由分說斬向雷蟾,掌勁帶出一抹疾風,砍向雷蟾堅硬如鐵石的後膀。

雷蟾原本不在意,他的肩膀兩團肌肉結實如高聳山岳,一般的手刀就算能劈磚砍樹,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雷蟾一記後踢欲踹向彭奎門戶大開的心窩,不料後膀處被彭奎手刀砍進的地方像是被閃電擊中,許多年不曾有過的劇痛直刺向五臟六腑。

彭奎的手刀陷入雷蟾堅硬的肌肉團裡,乍看下就像嵌進了雷蟾的體內。

雷蟾的表情劃過驚愕之色,他的身體神經受到破壞,早就不該會痛了。

突然其來的疼痛叫雷蟾那計後踢失了力道,即使正中踢到彭奎的胸口,彭奎也只是往後空翻跳開雷蟾的追擊範圍,並沒有吐血重傷。

彭奎的胸前烙下灰撲撲的鞋印,就算雷蟾失了原有水準,不過腳勁還是不同尋常。彭奎的肋骨隱隱作痛,他雙肩往後擴了擴,鬆開胸口緊迫的不適感。

雙方沒有多休息,即刻又像磁石互相吸引在一塊。

就像正負極不斷交錯的兩塊磁石,一分開立刻黏攏,一觸及立馬又彈開。

觀眾席上的眾人看得眼花撩亂,分明是雷蟾居於上風,為何遲遲無法拿下彭奎?

擂台上的雷蟾卻是越打越驚心,他對疼痛的感覺如此陌生,因此多年來忽然一疼,叫他不禁驚愕,更讓他吃驚的是自己的左臂竟然使不上力氣了。

彭奎方才砍了他的後膀,似乎隔著皮肉斬斷了他的手筋,越是纏鬥的久,雷蟾的右手越不聽控制,不是那種骨折、氣力全消的感覺,而是……抽筋!他的筋脈打結了,酸、麻、疼的感受順著手臂而走,傳到最末稍的指尖,不到一分鐘時間他連握拳都有困難。

既無法握拳又如何施力?

雷蟾與彭奎陷入激戰,泉眼仍是噴刺劍山,場面險相環生。

雷蟾的拳腳招式不顯花俏,只有絕對的速度與力量。

彭奎的出擊卻不那麼直來直往,腳步騰挪如游龍戲水,可是每一次攻擊到雷蟾,才知道那輕巧看似遊戲的腳步實則是在找尋肌肉紋理的破綻。

如同刨丁解牛,順著筋肉的結構在牛隻沒有察覺到痛苦時,肌肉、骨頭已被一塊塊卸下。

不同的是彭奎不是在解雷蟾的肌肉,而是利用痛擊讓雷蟾的筋肉擰成結。

人體全身都布滿穴道,痛擊能達到針炙般的效果,不需要最大的力量、也不靠蠻力硬幹,只需找到肌肉的破綻點擊穴道,導致皮肉下的筋脈打結,就能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雷蟾越打越吃力,卻不知自己的身體發生何事。照理來說他不該再有弱點,這身變形、看了噁心發毛的肌肉戰甲就是他最好的防護。

此時雷蟾莫名地被打得節節後退,暴跳的青筋消去,而彭奎好似這時才真正施出實力,如影隨形地在雷蟾周身施出連擊。

每一下,都像在竊取雷蟾的氣力,雷蟾越發虛弱、彭奎反而越發氣盛。

彭奎的手勢不時轉變,時而以手刀、時而以劍指,偶換成拳頭,雷蟾因為氣力被筋脈鎖住,速度不由得慢了數截。

不同一開始的所向披靡,雷蟾被步步逼退。

遊戲該結束了。彭奎的眼神一凜,連出九招連環破擊。

轟頂。

斷鼻根。

碎下顎。

封喉。

斬鎖骨。

捅心。

破丹田。

搗下陰。

廢雙膝。

一連九擊重創雷蟾,他穩如泰山的下盤也不禁鬆動,不到三秒,雷蟾跪下地來。

七冠王的他不敢置信自己會落敗,至今還不懂自己為何會輸;他的眼神沒有恨,只有不解,濁黃的雙目直視著彭奎。

「記得那個男人嗎──阪嫉。」彭奎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和雷蟾說道。

雷蟾一聽見阪嫉的名字,倏地瞪大眼睛,「不對,你的年紀……」

阪嫉是傳說中最強的男人,叱吒風雲多年,無人能敵、威震烏渡。三大將軍都想拉他到營中效命,可是阪嫉卻忽然失蹤了。

有人說他是拒絕了某位將軍因此遭人暗殺;有人說他退隱去了;有人說,他逃出了烏渡,到外頭去幹更大票的買賣。

隨著阪嫉失蹤,有關他的傳言也慢慢煙消雲散。烏渡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窮人們吃不飽飯,就沒時間去談論飯後話題,有錢人忙著尋歡作樂,每天都有新鮮事可以講,也沒空去炒作舊話題。

雖然將近二十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雷蟾仍然有印象,不過阪嫉若是活在世上,算一算也應該有六、七十歲了。

彭奎的樣貌約莫三十多歲,就算保養得宜、天生不容易老,頂多也只有四十歲,和傳說中的阪嫉不可能是同一人。

戰敗的雷蟾一陣茫然,但是彭奎沒理由去提阪嫉的名字,除非──「你是那男人的兒子?」

「我是他唯一親傳武術的徒弟。」彭奎說道。

彭奎用來雷蟾的鎖筋手法就是源自阪嫉的傳授,阪嫉逃離了烏渡,彭奎在一次因緣際會下遇到他。

那時彭奎的師父黑曼只教會他偷竊、施毒的辦法,彭奎的肉搏功夫根本是三腳貓的水準。

他之所以能進步到今時今日的程度,都是靠阪嫉的調教。或許是他鄉遇故知的心理,阪嫉一生中只收了一個徒弟──彭奎。

傳言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阪嫉確實逃出了烏渡所以消聲匿跡,可是他不是出去幹大票的買賣,只是嚮往著找一處沒有紛擾,不會有人不斷上門挑釁的清淨地終老。

阪嫉告訴彭奎:「你和我不一樣,你什麼都不怕,我雖然是最強的,但是每天都活在恐懼中。」

彭奎那時候不懂,他問阪嫉:「你是最強的男人,為什麼要怕?」

「我怕我老了,打不動;也怕哪天輸了,不再是最強的男人。」阪嫉說道:「人都會老,身體會退化,你有一天也會青出於藍,強大到足以擊倒我的地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那一天的到來,也許是你太強,可能是我老了,不管原因是什麼,有一天我若是病了、老了,你終究會贏過我,我不想面對那一天的到來,所以你走吧,能教你的全部都教你了,以後別再出現我的面前。」

阪嫉感傷地說道。

為了不去面對自己也會輸的那一天,所以阪嫉選擇離開烏渡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隱居,過著平淡的生活。

阪嫉一直在煩惱自己終究會老去,力量將不比年輕氣盛的後起之秀,因此離開烏渡後,他專心研究人體的筋絡、穴道,認為只要抓準這些肌理的結構,就能以最輕巧的力量擊敗敵人。

彭奎能贏雷蟾就是靠阪嫉後來研究出來的功夫。

當初在德亞的撒克雷莊園對決牛頭人,彭奎沒用上這一招,那是牛頭人的身體結構與人類不同,彭奎才沒以穴道、筋絡的攻擊手法擊潰牛頭人。

而且人總是要留個不曾用過的一招半式傍身,防止被他人破解。

「親傳弟子……」雷蟾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哼。」

主辦單位見勝負底定,關掉場上的劍山機關,扔了一把斧頭到擂台上。

觀眾們等著看彭奎將雷蟾的頭給砍下。

見狀,珊瑪琳痛心疾首,萬萬沒想到大好的情勢會驟變。她的眼眶一紅,也不怕被雷蟾看見了,匆匆從包廂後方走出來。

或許是心意相通,雷蟾的視線飄向珊瑪琳所在之處,登時也紅了眼眶。

他總算見到朝思慕想的愛人珊瑪琳,雷蟾與珊瑪琳遙遙相望,彼此心裡都清楚,這一次的相見就是訣別之時。

雷蟾赫然心痛地嘔出一口鮮血。

昔日珊瑪琳嫁給滾多尼將軍當側室的心酸,多年來為逼珊瑪琳前來見他一面,在高級競技場中過著非人的搏鬥生活,還有和珊瑪琳往日彼此互許的承諾誓言,這些回憶糾結成一把刀子剜向雷蟾心窩。

彭奎也看見珊瑪琳了。他的眼底浮上一層冷酷,珊瑪琳撂下的威脅,現在他要加倍還給珊瑪琳。

彭奎拾起主辦單位扔上擂台的斧頭,這是競技場的規矩,勝者必須把敗者的頭顱砍下,如此才算是完成一場決鬥。

彭奎握著斧頭,高高舉起。

觀眾不由得熱血沸騰,他們花錢買門票為得就是這血腥的一刻。

彭奎一斧落下,珊瑪琳心頭大驚。

斧頭赫然失了準頭,沒砍在雷蟾的脖子上,鮮血噴濺而出,斧鋒砍進雷蟾的肩脥,斬斷他的鎖骨。

「啊!」雷蟾咬牙悶吼。大片血紅淌滿他的半邊身子,在他嶙峋的肌肉上宛如山澗小瀑直洩。

彭奎說過,他要以最痛苦的方式結束雷蟾的性命。

雷蟾不在乎身體的疼痛,無謂彭奎的凌虐,只要能多看珊瑪琳一眼,哪怕只有幾秒的時間他都願意受此酷刑。

彭奎又是一記斧劈。珊瑪琳的淚水直溢,侍女拉住珊瑪琳就怕她衝出去,屆時閒話要是被傳回滾多尼將軍那裡,就算將軍平常多麼寵溺珊瑪琳,她都難逃一死。

彭奎砍斷雷蟾的雙臂,把他作成人棍。

噁心的血腥畫面叫觀眾們大呼過癮,眼睛個個瞪得圓大,好似看見腐肉的蒼蠅。

彭奎掄動斧頭,這次由後方破開雷蟾的背部,一道血痕拉開,兩側的肌肉一縮,傷口往兩側翻掀,露出背部的森白脊骨和延伸到胸前的肋排,隱約似乎能見鮮紅的肉膜裡頭包覆著蠕動的臟器。

無聊的劇碼該結束了。斧面掃出,這一回斬向雷蟾的頸子,斧頭劈斷動脈和喉骨,卻沒有把整顆頭給斬斷,只切進三分之二的部分。

雷蟾的口中不斷嘔出鮮血,發出難以辨認的囈語,眼睛依舊直望著珊瑪琳的方向。

主持人的聲音揚起:「勝者,彭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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