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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城市》 |
簡介
海底 詭異 沙漠 煙城 死亡 怪物 古蹟 末日 文明
我就快要死了，這幾則訊息，也許不一定能傳到你們手上
作者簡介
血玫瑰 http://www.wretch.cc/blog/evelok
振鑫 http://www.wretch.cc/blog/berser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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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試閱
亞特拉斯傳說◎血玫瑰
這裡是哪裡？我又是誰？
我看著四周，陷入一片茫然，伸出手輕輕碰觸，周圍是一片藍色水域，舌尖嚐到淡淡的鹹味，我似乎掉進了海裡。
頭很痛很痛，好像被人重重敲了一下，我試著回想發生了什麼事，可只剩下空蕩蕩的慘白，最後的印象是一片驚天巨浪向我襲來。
我害怕地四處張望，想尋找有沒有和我一樣落難墜海的人，然後驚恐的發現我居然在水中睜著眼睛，而且還正在呼吸。
「咦？你醒過來了呀！」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我轉頭，差點又再次暈厥。映入眼中的是個美少女，真的非常美麗，只不過下半身是一條巨大的魚尾，正左右晃動著。
「妖、妖怪。」我兩眼翻白，慘叫著縮到一旁的石塊後面瑟瑟發抖。
「呸呸，什麼妖怪，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少女雙手插在腰上，沒好氣地瞪著我，修長魚尾在身後甩呀甩的，力氣之大，把我藏身的石頭劈成了兩半。
救命恩人？
我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刻意和她保持著固定的距離，天曉得她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吃人的怪物，動物界裡，美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
「哼！真是好心沒好報。」少女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道：「要不是我給你吃了人魚草，你早就淹死在海底了，還有命在這裡懷疑我嗎？早知道人類這麼討厭，就任憑你自生自滅了。」
聽她這麼一罵，我心底的不安散了開來，我本來就在懷疑自己怎麼有辦法像在陸地上一樣行動，原來是吃了什麼人魚草，看來真的是她救了我。
「對不起呀！我一醒來就在這種地方，所以亂了分寸，人魚小姐妳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我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尷尬地笑了笑，估計接下來的日子還得靠她照顧，我在臉上擠出諂媚的表情，將平常討好老媽的伎倆全使了出來，努力挽救失敗的第一印象。
「什麼人魚小姐，我的名字叫朵拉。」她看著我的蠢樣，噗哧笑了出來。我心裡鬆了口氣，她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處。
我鼓起勇氣靠了過去，想向她打聽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畢竟人類世界裡可沒有人魚。
「糟了，是巨口龍和馬頭蛇怪。」
就在我緩緩朝她接近時，她臉色倏地一變，飛快游了過來拉住我，鑽入旁邊足足有兩人高的海草叢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不解地看著她，才剛想開口詢問，卻見兩團巨大陰影從遠方一路滾了過來，我定睛細看，是兩隻不曾見過的怪物，其中之一外型像蛇，卻長著一顆馬頭，四肢前端都長著刀般鋒利的爪子；另一個模樣有些像東方的龍，四肢粗短，可嘴比例異常的大，好似一張口就可以吞下一頭牛。
兩隻怪物瘋狂地相互廝殺，彼此都是一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狠樣，我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死命地往朵拉身後躲，險險連呼吸都不記得。
牠們扭打了約有半個時辰左右，附近海水都被染成紅色，我害怕地閉上眼，嘴裡阿拉、佛祖、上帝的亂喊一通。朵拉一句話也沒說，但我從她顫抖的身軀感覺得出她也非常害怕。
又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一聲淒厲慘叫響起，我偷偷睜開眼望去，那隻巨口龍咬住了馬頭蛇怪的頸子，好大的一塊肉活生生被扯了下來，半截脖子垂在胸前來回晃動，看起來好不恐怖。
那巨口龍咧開嘴，露出既貪婪又得意的笑容，牠撕開對手的身軀，迫不及待的吃進嘴裡，血淋淋的肉屑卡在牙縫上，看得我不禁一陣反胃，肚裡的酸水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那可憐的失敗者在牠大口啃食下，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具骨架，巨口龍滿足地打個飽嗝，在原地趴下，補充流失的體力，我拉住朵拉修長的魚尾，一動也不敢動，好不容易聽見牠從鼻腔中發出沉重的打呼聲，才雙雙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案發現場。
※※※
遠離恐怖的肉食性怪獸後，朵拉帶著我來到一個狹長的裂谷，裡面出乎意料地開滿一片綠油油的海草和許多五顏六色、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一時間，我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陸地上。
朵拉沒有理會我吃驚的目光，一個閃身，鑽進了谷壁上的洞口，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陌生的環境，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可我前腳才剛踏入，立刻就對這個決定感到後悔。只見一隻全身放出七彩光芒的巨大怪鳥朝我撲了過來，尖長的嘴角對準我的腦袋就要往下啄，我嚇得閉上眼睛發出高八度的慘叫。
天啊！我的鋼彈模型還沒收集完，我想再聽幾場演唱會，我還沒和隔壁的校花告白，我還不想死呀──
正當我開始默哀自己短暫的人生時，朵拉的聲音適時響起，拯救了我的小命。
「快住手，拉爾這個人類是我的客人。」
聽見朵拉的叫喚後，怪鳥停下原本攻擊的動作，叫了幾聲後，飛回朵拉身旁，翻個跟斗，變成一條只有巴掌大的小魚，若不是鱗片發出和怪鳥一樣的七彩，實在讓人很難把兩種不同類型的生物聯想在一起。
「拜託，如果這是噩夢，就趕快讓我醒過來吧！」
在接二連三面對詭異生物的驚嚇後，我發現自己弱小可憐的心臟開始有些後繼無力，隨時有嗚呼哀哉的可能。
「你還真不知好歹，這裡是亞特拉斯，是亞特蘭提斯大陸最後殘存的城市，能夠進來是你的榮幸。」朵拉撫摸著七彩魚，忿忿瞪著我，那模樣彷彿我糟蹋了多麼珍貴的恩典。
亞特蘭提斯大陸？
耳聞傳說中的神祕文明，我胸口一滯，差點有缺氧的危險。我又不是什麼嚮往遠古文明的偉大學者，只是一個在班上最普通又不起眼的高中生，也沒做過啥天怒人怨的事，挺多偶爾幻想成為穿越小說的英雄。就算老天覺得我整日混吃等死毫無建樹，也沒必要我把踢到這種地方接受震撼教育吧！
察覺我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好像快哭出來似地，朵拉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搞的？我記得上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可是非常高興耶！」
「妳是說還有人和我一樣嗎？」我眼中迸出光芒。太好了，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回家？
「是呀！」朵拉想了想後點頭，「大約兩千九百年前，有個叫做荷馬的人來到這裡，他見到我們，可是非常高興呢！」
荷馬？我努力的回想，總算從我那少得悲哀的腦容量中找到了關於這個名字的資料。相傳他為古希臘的吟遊詩人，生於小亞細亞，創作了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可歷史上至今仍無法找到他確切存在的證據。
「既然可以來到這裡，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我拉住朵拉的手問道。
「回去？」朵拉聽我提起這個字眼，驚愕的倒抽一口氣，「我聽魚群說上面的世界既骯髒又混亂，你為什麼要回去呢？」
「為什麼不？」我怔怔地開口，「荷馬後來不是也回去了嗎？」
「才沒有。」朵拉搖頭道：「他在這個海底城住了七十幾年，一直到一百二十歲過世，都沒有離開過。」
我整張臉登時垮了下來，「妳的意思是説，我沒有辦法回去了嗎？」
「也不一定啦！」她拍拍我垮下的肩膀，好心安慰道：「荷馬留下來了一首詩給後來進到這座城市的人類，雖然我們不懂意思，不過還是幫他保存了下來。」
「妳可以告訴我內容嗎？」我哀求的看著朵拉，如果配合奇幻電影情節，說不定詩裡就藏著可以讓我回家的辦法。
「可以是可以……」朵拉咬著下唇，為難的說，「可是我只知道前半段喔！」
我大力點頭，充滿希望的看著她，朵拉雙手環在胸前，閉上眼睛，緩緩唱起歌來。她美麗的長髮飄起，隨著歌聲發出光芒。
「當憤怒的海洋咆哮，異鄉的旅人進入神祕城市，光與暗交會的瞬間，拂曉的明星高掛，若要尋回真實的道路，前往海神的榮耀。」
朵拉的歌聲悠遠綿密，讓我深深陶醉其中，我沉溺在優美旋律之中，迷迷糊糊朝她的方向走去，手指碰觸到她外露的肌膚時才忽然清醒過來。
「對不起。」我紅著臉，尷尬地縮回手，對於自己意外的舉動羞憤不已，若用人類的角度來看，這應該算是性騷擾了吧！
「你不需要太過在意，勾引人類本來就是人魚的天性。」朵拉無所謂地聳聳肩。
人魚一族因為一千多年前一場意外，導致基因發生突變，所以族裡沒有男性存在，一旦到了發情期，族人為了留下子嗣，會浮到水面上誘拐年輕水手。生下的孩子如果是女性，會留在母親身邊，不是的話，就會交給父親撫養。據說許多具有優美歌聲或是水性優良的人類，都很有可能是人魚的後代。
我困窘的點頭，思考著方才詩歌中的內容。「憤怒的海洋咆哮」指的應該是這次使我沉到海底的大海嘯，「異鄉的旅人進入神祕城市」，是指我進到亞特拉斯城，「光與暗交會」和「拂曉的明星」應該在暗示著黎明，「海神的榮耀」則恐怕是指海神波賽頓的神殿。
「怎樣？你解得開詩中的秘密嗎？」朵拉趴在一旁，充滿興味地看著我，但我覺得她的目光裡寫滿戲謔，似乎並不認為我可以猜出荷馬留下的詩謎，畢竟那麼漫長的歲月裡，人魚一族也沒搞清楚過。
「大概知道了，可是沒有提到回去的方法，只是要我到波賽頓的神殿去。」我苦惱地說。我又不是亞特拉斯城的居民，要怎麼進到神殿呢？
這個時候，洞穴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好像有什麼用力撞擊著山壁，我看見朵拉一張小臉變得慘白，往外一看，一隻航空母艦般大的章魚正舞動著八隻腳，瘋狂的攻擊著裂谷，咧開的大口中，還咬著一隻不幸落難的人魚。
「這又是什麼怪物？」我搖著嚇傻的朵拉詢問，她渾身都在發抖，遠比看到前兩隻怪物時更加害怕。
「這是我們的天敵──巨足章魚怪，專門吞食人魚，我們很多族人都被牠吃了。」朵拉說著，用力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她掌心溼溼黏黏的汗水。
不是吧！
一種不祥的預感炸了開來。這隻章魚怪專門吞食人魚，而我現在恰巧在人魚的地盤上作客，萬一一個不小心，我豈不是成了他的點心？
就在我分神的剎那，一隻章魚腳伸了進來，捲住縮在角落的朵拉，我伸手死命拉住她，卻抵不住章魚龐大的力氣，只能看著她一點一點被拖出洞外，她秀氣的小臉上淌滿淚水，讓人心升不忍。
可惡！要是朵拉被吃了，我就得和荷馬一樣，在這裡終老一生了。
脣亡齒寒的危機感讓我不知打哪兒生出了一股勇氣，跳了起來在洞內尋找著合適的武器，朵拉的寵物拉爾湊過來拖住我，不斷往一處雜物上移動，我定睛一看，那裡頭好似有一樣金屬物體在閃閃發光。
我快速衝上前撥開上頭的障礙，埋在下頭的，是一支從前漁人捕魚時常用的鐵製魚叉，我將魚叉緊緊握在手中，深吸一大口氣，朝外躍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巧掉在章魚怪的腦袋上，我抓住唯一的武器，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力戳刺。
吃痛的章魚怪低吼一聲，把朵拉甩了開來，八隻腳往自己頭上伸去，想逮住大膽襲擊牠的傢伙，我一邊小心閃躲，一邊尋找牠的弱點，可牠的皮實在太厚，怎麼樣都無法造成傷害。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我總算發現章魚怪後腦勺某處的顏色看起來有些不一樣，顧不得花時間研究，我抄起魚叉，使出全身力氣，惡狠狠的刺了下去，綠色異體濺了出來，噴得我滿頭滿臉，尖銳的哀嚎從章魚體內深處發出，笨重的身軀宛如垂死掙扎似瘋狂搖晃，然後砰地軟軟癱了下來。
「你居然打倒了章魚怪，真是太厲害了！你一定是海神派來幫助我們的勇士。」
我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散發馨香的軀體已經雀躍地撲入我的懷中。柔軟雙唇貼上了我的臉頰，我一時樂陶陶，感到有些說不出的得意，正想要自我炫耀幾句，沒想到怪異的黑色液體冒了出來，原本蔚藍的海水轉眼間變成一片灰暗。
詭異的細長聲自灰暗的另一端傳來，笑聲中夾雜著有如鬼泣般的嗚咽，銳利的音波刺得耳膜陣陣發疼，隱約中還可見到無數青綠色的幽光，我的身體抖了一下，想起鬼夜行的場面。章魚怪該不會變成了鬼，要來找我報仇吧！
「小鬼，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了我的寵物。」
胡思亂想中，一聲聲雷鳴似的巨響落下，閃光之中，一名女子婀娜多姿的出現，赫然是半人半蛇的型態，只不過她的下半身沒有任何鱗片，全是晶瑩剔透的白，白到可以看見體內流動的血管。
我看著女子的臉，感覺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赤烈如火般的頭髮披垂至腰間，一雙琥珀色眼眸波光盈盈，粉嫩雙唇微啟，面容如滿月般陰柔絕美，她微微一笑，傾國傾城，我的目光不禁有些迷離。多麼美麗的人呀！就是要我為她死也甘願。
「你清醒點，她可是海魔女呀！」朵拉焦急的喊著，小手用力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痛覺讓我登時清醒過來，手腳一陣冰冷。
我看著眼前的美女，嚇出一身冷汗，光是一個微笑我就無法抗拒，她要是想殺了我替她那啥勞子的寵物報仇，豈不跟要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你殺了我的寵物，我就殺了你，這樣交換很公平吧！」海魔女衝著我微微一笑，我感覺心臟跳動速度莫名快了起來，龐大壓力撞擊胸口，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
朵拉拉住我想要逃跑，可一轉頭就發現上百條海蛇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團團圍繞在我們身邊，別說是想要離開，只要一動，牠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在我們身上狠狠咬上幾口。
這次恐怕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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