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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咒》 |
簡介
惡意的怨魂在你耳邊不停低語：
「一起死吧……」
無間系列強推作者──墨傑◎著
十多年前，三名牽手跳樓的女學生怨魂不散。
噩夢重演，校園內又連續發生學生跳樓事件！
眼前的畢業紀念冊出現了變化；照片中那三個自殺的女孩子，原本笑靨如花的臉孔，此刻竟變得異常猙獰。
照片中的那三個女學生，竟然全部將頭轉向同一個方向，直瞪著照片中某個女孩，三個人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就像隨時要撲過去一樣。
它們的臉扭曲著，不停狂笑：
「和我們 一起死吧……」
奇詭、細密，最貼近真實的恐懼──
即將令你愛上的作者──墨傑
作者簡介
墨傑
天秤座，出生於台北。業餘從事文藝寫作。
很多時候，故事不是虛構的，是真實的經歷，或許上網搜尋一下，也許你就知道每個故事的源頭。你知道的，真實的人生遠比故事來得驚悚。
從來不覺得寫作是一種工作，也絕對不會把寫作當成工作。寫作的最終目的，是引起共鳴，讓你知道，這一切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即便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卻都真實的發生過，只要你願意花點時間，去查查故事裡的內容……
90%的真實＋10%的虛構＝墨傑的小說
墨傑的Blog: http://strikekao.pixnet.net/blog
u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陰魂曲》Requiem、《死咒》
作者自序
這是一篇有關「愛情」的鬼故事，雖不淒美，但是很寫實。
這本《死咒》，跟上一本的《陰魂曲》，同樣是探討人性的一本書，只是少了些推理的成分，卻多了愛情的元素。愛情對於人生，是密不可分的，即便是多麼充滿智慧的人，也無法用任何邏輯來解釋它。
如果真的要做個解釋，那麼下面這段話，我認為最為中肯──
莎士比亞：Love is nothing but a crazy (愛情不過是一種瘋狂)
這段話，也就這本書所傳達的故事。瘋狂的愛情，愛情的瘋狂……
墨傑2011、2、17
精采試閱
第一章【驚魂夜】
「我說過，我只是睡著了，並不是不接妳的電話，OK？別生氣了！」一名男子正在捷運列車上講著手機，似乎正在跟女友爭吵著。深夜的車廂空空蕩蕩的，他說話的音量頗大，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引人注目。
他說：「拜託，妳疑心病太重了吧？我沒有跟她發生關係，妳想太多了。」那男子一面說著，一面將著捷運的黑色玻璃當成鏡子，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髮。
由於這男子外型相當出眾，讓紹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只見這男子鼻樑高挺，頭髮染成漂亮的咖啡色，身型高挑，五官輪廓相當明顯，有點像是混血兒。紹筠心道：「這男的長得還不錯，不過似乎很花心，不是我的菜。」
紹筠是大一的新鮮人，唸的是較冷門的哲學系，不過她自己卻很喜歡這科系，因為能夠師出有名的安靜發呆。也許是她的外型很不突出，戴著又大又厚的眼鏡，臉上還有一點雀斑，也不會打扮，都十九歳了，卻從沒有交過男朋友。
「好啦，我晚上去找妳，我愛妳喔！」那男子掛掉電話後，舒了一口長氣，彷彿結束了一場戰役似的。
捷運到站了，原本坐在紹筠旁邊的婦人，起身走出捷運車廂，紹筠旁邊空出來一個位置來，那男子看到了，他一邊講電話，就走過來一屁股坐下。
他瞥見紹筠坐在一旁偷眼看他，他對紹筠微笑了一下。這輕柔的一笑，讓紹筠滿臉通紅低下頭來，心道：「他發現我在偷看他，糟糕……」那男子盯著紹筠一會兒，忽然開口說：「妳是學生嗎？」
眼前的這男子，只是淺淺一笑，紹筠就感覺小鹿亂撞，心跳加速，別說要開口回答，就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了。 面對那男子的發問，紹筠只能害羞的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心想：「他的聲音真好聽，這樣是搭訕嗎？」
那男子看見紹筠並沒有回應，他聳聳肩，正準備繼續撥打電話。忽然間，那男子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同時他的視線，一動也不動的停留在紹筠的臉上，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那男子足足看著紹筠有十分鐘之久，紹筠被瞧得全身不自在，終於鼓氣勇氣說：「怎、怎麼了嗎？」聲音緊張得結巴起來。
那男子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妳、死、定、了！」
紹筠嚇了一跳，顫聲說：「你、你說什麼？」那男子表情瞬間沉了下來，說：「我說，妳死定了……」
紹筠怒道：「神經病耶你，你才死定了！」話才剛說完，捷運到站了，那男子起身往外走去，離去的時候，他忽然回頭，用手指頭指一下了紹筠身後，做了一個打給我的手勢，然後就快步走出捷運列車了。紹筠一臉疑惑著看著他，一時之間還搞不懂，他這樣做的含意。
她看了一下自己身後，紹筠「咦」的一聲，捷運列車的玻璃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大片霧氣，上面寫著一支電話號碼，跟一個漂亮的簽名。
紹筠看著那名字，喃喃說道：「齊雲？原來這是那男生的名字啊，真像是小說主角的名字。」她一面說著，一面卻緊張起來。紹筠心道：「這是另類的搭訕嗎，我要把電話抄起來嗎？他是長得很帥，但是舉止這麼怪異……」
就在紹筠猶豫不決的時候，車窗的霧氣慢慢消散了，紹筠心中一慌，連忙把電話號碼紀錄到手機裡，然後像做壞事一樣，偷偷把車窗上的霧氣給擦掉。捷運一到站，她就低著頭，急急忙忙走出了車站。
才剛踏出捷運車站，紹筠眼前出現一個滿臉坑疤，臭氣熏天的老頭，正對她傻笑著。紹筠愣了一下，心道：「這人我看過！他是出沒在捷運車站前面公園的街友，是一個老瘋子，整日胡言亂語。有人說他之前是很有名的靈媒，因為洩漏太多天機而遭到報應，所以精神錯亂了。」
只見他歪著頭，眼睛直盯著紹筠發愣，嘴裡還念念有詞，忽然間，他大吼：「小妹妹，有不乾淨的東西啊，哎呀！哎呀！」
紹筠不禁皺眉，車站門口人來人往都朝這邊看。真是丟臉到一個極點。紹筠低著頭，正打算快步離開，那老瘋子竟然張開雙手，擋在她面前。那貌似街友的老人，對紹筠裂嘴一笑，露出一張滿口焦黃的爛牙，看得紹筠頭皮發麻，紹筠急喊：「快讓開，我要報警了。」
那老瘋子倒也識趣，一聽到警察就趕緊蹲下，口中喃喃的說：「別抓我！別抓我！」
紹筠悄悄地閃過他，快步地跑開，遠遠的還聽到他在喊著：「小妹妹，妳、死、定、啦！」紹筠全身一震，怎麼連這瘋子都說同樣的話！
「死瘋子！」紹筠摀住耳朵往前衝，一路跑到學校宿舍的街口，才鬆了一口氣。
在回宿舍的途中，紹筠心中揣測不安，翻來覆去的，都是剛才的那句話──妳、死、定、了！
紹筠一想到這句話，不由得發毛起來，心神不寧的發愣著。
「喂！妳在做什麼？」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一直盯著手機的紹筠，著實嚇了一跳。她轉頭一看，眼前一個長髮披肩，身材高窕的女生，正是她的室友可晴。
紹筠鬆了一口氣，說：「我會被妳嚇死，都這麼晚了，妳怎麼還在外面，門禁時間快到了。」可晴說：「唉唷，妳又不是不知道，凌晨12點夜店正熱鬧，我們卻要乖乖回宿舍，真是悶透了。」紹筠「喔」的一聲，就低下頭不答話了。
可晴有所不知，紹筠只要過了晚上11點，就連便利商店也不敢去，更別說去夜店了。她看著紹筠的表情，可晴問：「妳怎麼啦？一臉看起來像晚娘似的，妳那個來喔。」紹筠一聽，不禁心中有氣，不過她生性內向害羞，只是低著頭並不答話，不過心中卻道：「蘇格拉底說過：『未經審視的生活是毫無價值的！ 』就是要說妳這種膚淺的女孩。」
可晴忽道：「宿舍前面怎麼圍那麼多人？好像出事了！」她說著，就拉著紹筠，穿過了半開的宿舍鐵門，往入口走去。
紹筠的學校宿舍，是民國80年建好的，共計有九層樓，含地上八層及地下室；女舍總共有兩棟，全都用紅色磚瓦蓋成的，外觀有點老舊，就在入口處有一個圓形的廣場，平時可供學生聚會、休憩及辦活動之用。
就在廣場上，擠滿了住校的女學生，大約有一百多人，在深夜12點時，通常學生早已就寢，除非發生了重大的事故，否則深夜的廣場陰森森的，基本上不會有人逗留。
廣場中擠滿了學生，但是卻靜得出奇，那些女學生們圍著入口處，臉上的表情都相當凝重，有的同學甚至驚慌失措的抱在一起，隱約還可以聽見有人低聲啜泣的聲音。
可晴跟紹筠穿過人群，來到入口處，由於可晴走在前面，所以她先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忽然間！可晴轉身抱住了紹筠，顫聲說：「天啊……別、別看了。」
紹筠愣了一下，可晴的反應，讓她的好奇心更旺盛了，她略微側身，偷眼看一下入口處發生的事。只是瞄了一眼，紹筠就感覺天旋地轉，身子不由自主抖了起來。
就在宿舍入口處，地上躺著幾個女生，嚴格來說，應該是幾個女「屍」……因為那些女生肢體扭曲的程度，就知道那不是活人可以做出的角度。其實紹筠不想再看，但是肌肉因為過度驚嚇而僵硬，連想轉頭也沒辦法。她看見一共有兩個、不！是三具屍體，她們全都穿著紅色的衣服，就連鞋子也穿著紅色的高跟鞋，就這樣靜靜地趴在入口處。
一旁的女學生們竊竊私語著，紹筠隱約聽見她們談論的內容，似乎在說她們這三個人，穿紅衣自殺是為化做厲鬼，她們因為了冤屈而死，為了仇恨而決定做厲鬼復仇之云云。
雖然這三個女孩子的四肢，都因為高處墬落而嚴重變形，但是彼此的手卻是緊握的，感覺就像是約好了牽手共赴黃泉一樣，形成一幅詭異至極的畫面。
紹筠吞了一口口水，她面前一張因為嚴重撞擊而變形的臉龐，正面朝著紹筠，五官稀爛的難以辨識，只看得出來，這女生擦著紫紅色的脣膏，一頭烏黑的秀髮，被不知道是血還是腦漿染成奇怪的顏色。
強烈的嘔心感，不斷衝擊著紹筠的食道，終於，她「哇」的一聲，吐了滿地。可晴連忙跳開來，說：「就要妳別看了，妳看吐了一地都是。」紹筠還是停不住噁心感，她吐到連胃酸都嘔出來了，畢竟從小到大，她從沒見過屍體，更何況這次初體驗，是一次面對三個死狀如此恐怖的屍體。
遠處宿舍的鐵門外，傳來救護車跟警車的鳴笛聲，三個警員，由舍監胡美良帶領著，快步走了過來。胡美良大聲道：「你們這些小孩都別擋著，讓開！全部都回寢室休息！」他們一面穿過人群，還一面推著擋在前面的學生。
胡美良約三十來歲，是女生宿舍的舍監。對住宿的學生的管理極為嚴厲，女學生們私底下都戲稱她為「胡沒良」。
只見可晴嘴一扁，低聲道：「沒良這死老太婆，倚老賣老，看她那一副討人厭的嘴臉，就想掐死她。」紹筠則是一臉蒼白，沒空搭理可晴，她剛剛吐了好一陣子，感覺四肢都發軟了。
胡美良帶領員警，來到入口處時，看到面前的慘狀，那三個警員似乎也嚇了一跳，一名員警連忙拉起封鎖線，另外一名員警則是用無線電呼叫總部。
胡美良瞥了地上一眼，說：「有書不唸，搞什麼集體自殺！現在的小孩真是吃飽沒事幹。」有一名看起來官階較高的警員，對胡美良說：「你們有通知她們的導師跟家屬了嗎？」胡美良點點頭，說：「全部都通知了，她們的導師孫教授應該快到了。」
孫教授是哲學系的教授，也是紹筠的班導師，已經在學校教書超過十年了，是學校裡資歷最久的教職人員，教學認真，個性又溫和，頗受學生愛戴。
胡美良話一說完，一名年紀頗大的禿頭男子，從圍觀的學生堆中擠了出來，推著眼鏡說：「我，我是她們的導師！我剛剛收到消息就趕來了，到底狀況如何？」
那員警跟孫教授說明了狀況，然後就開始尋問起這些死亡的女孩，生前在校園內的學習狀況。
胡美良看見圍觀的學生人數還是很多，她拉開嗓子說：「全部給我回寢室，妳們忘記宿舍規定幾點要就寢嗎？通通給我回去！」她的聲音尖銳，音量又大，可晴低聲說：「她簡直跟潑婦罵街沒兩樣。」
「轟隆——」天空忽然響起一聲悶雷，緊接著幾秒鐘過後，黑色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女學生尖叫著，紛紛往宿舍跑去，可晴也拉著紹筠，跟著人群跑了回去，就在回宿舍前，紹筠不知怎麼的，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地上趴著的那三個女孩子，在大雨中顯得相當得淒涼，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三個面目已非的女孩子，嘴角看起來似乎都在……笑著？
當天晚上雨勢不斷，紹筠翻來覆去，完全沒有辦法入睡，腦海不停浮現那三個女學生血肉模糊的臉，以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寢室是分上下舖的四人床，每一床都掛著蚊帳，而紹筠的位置是靠窗的下舖，上舖睡的則是可晴，另外一邊的上舖是一張空床，下舖則是柔萍。
紹筠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一下上舖的床板，說：「可晴，可晴？妳睡了嗎？」可晴壓低嗓子，小聲說：「我原本快睡著啦，現在可好了，被妳吵起來了！」紹筠說：「我好怕喔，妳陪我聊天啦。」可晴低聲說：「現在凌晨兩點多了耶，等等吵到柔萍！」紹筠說：「她還沒回來啦，她最近這幾天都跟男朋友玩到很晚。」可晴說：「吼，我看我多交幾個男朋友好了。」
紹筠忽說：「今天那三個女孩，是哪個科系的學生啊？」可晴忽然從上舖探下頭來，說：「喂！晚上不要聊這個，很恐怖耶。」她說著，就從上鋪爬到紹筠的床鋪上，說：「被妳講的我都怕起來了，今天我們擠一擠好了，哈！」紹筠求之不得，她挪了一下位置，讓可晴躺在她旁邊。
紹筠說：「那要聊什麼？我現在睡不著啦。」可晴說：「聊男朋友啊，妳有沒有談過戀愛啊？」一聽到可晴提到男朋友，紹筠忽然想到，今天在捷運車廂遇到的齊雲，她心道：「對了，我都忘記這件事了。」紹筠囁嚅說：「可晴，如果，我是說如果啦，有人跟你搭訕，留了電話給你，妳會打電話過去嗎？」
可晴笑道：「看帥不帥囉！」紹筠想也沒想就說：「帥，很帥！」可晴忽然用手肘輕碰一下紹筠，說：「妳被搭訕喔，天要下紅雨啦，後來妳有打給他嗎？」紹筠搖搖頭說：「他看起來好花心喔，不是我的菜啦。」可晴白了她一眼：「菜菜菜，妳這麼挑菜阿，人家都不挑妳了。」
紹筠不服氣的說：「我也是有人喜歡的，之前也是有男生喜歡我，只是我要唸書，不能交男朋友而已。」可晴問：「之前，是多久之前啊？」紹筠小聲的說：「國、國中……」可晴哈哈大笑，說：「哈哈，好純純的愛喔。」
紹筠悶哼一聲，回想起中學時代，那個矮矮胖胖、滿臉青春痘的男生，跟自己表白時的場景。記得當時她委婉的拒絕了，原因是那男生的外號叫做「河童」，而自己那時候的外號，叫做鬼娃娃「花子」，兩個人只要湊在一起，同學們就會大笑，說是「百鬼夜行」。
就在她思緒飄的老遠的時候，忽然間，紹筠的手機亮了一下，她一看，原來是柔萍傳來的簡訊，只有簡單的一段話：我今晚回不去了！
紹筠說：「柔萍今晚不回來囉，等等我們就鎖門睡……」
「啪！」一聲清楚的聲響，門忽然自己打開來了。可能是兩人進來的時候，沒有把門關緊，一陣勁風吹過，竟然將門給吹開了！可晴跟紹筠對望了一眼，可晴說：「妳、妳去關門啦。」紹筠說：「我不敢……妳去啦。」就在言談之間，「咿呀」一聲，原本只是開了一個小縫的門，被風吹得整個打開來了。紹筠整個人都已經縮在棉被裡面了，紹筠說：「可晴趕快去關門啦，好可怕喔。」
「碰！」
緊接著，門外一聲巨響，紹筠跟可晴差一點尖叫起來。兩人手互握了一下，彼此眼中都看得到恐懼。可晴顫聲說：「怕、怕什麼，宿舍那麼多人，走！我們一起去關門。」聽到可晴這樣說，紹筠只能硬著頭皮起身，兩個人一同走向門邊。門外的走廊上黑漆漆的，那聲巨響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顯得詭異莫名。
「碰！」
又是一聲巨響，紹筠尖叫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跑向床鋪，就鑽進被窩裡，可晴罵道：「怕、怕什麼啦！我去看看。」可晴膽子比紹筠她大的多，她吸了一口氣，就往外頭走去。紹筠躲在被窩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說：「妳要快一點回來啦，我一個人會嚇死。」
只見可晴走了出去，探頭探腦的看了一下，忽然間，可晴的動作靜止了！她眼睛直盯著走廊上陰暗的深處，她就這樣站著呆住了。紹筠顫聲說：「可晴，可晴妳怎麼了？妳看到什麼？」
可晴並沒有回答，她像是泥塑木雕似的動也不動。紹筠又叫了一次，可晴才緩緩轉頭，聲音乾澀的說：「今天晚上……跳樓的那三個女生，穿、穿什麼樣的衣服？」
紹筠說：「紅色的洋裝，還有紅色高跟鞋？」
「呀——」可晴發出淒厲至極的尖叫聲，紹筠被可晴嚇壞了，也跟著尖叫起來，兩個女生高分貝的叫聲，幾乎可以用鬼哭神號來形容了。可晴跪坐在地上，指著長廊的深處，不停的尖叫著說：「紹筠救我，我、我腿軟了。」
紹筠雖然也怕的要死，不過再怎麼說，可晴也是她的室友，雖然有時候說話很刻薄，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意外吧！紹筠一咬牙，就奔了過去，她告訴自己一出房門，扶起可晴就趕快逃回寢室，絕對不要往旁邊看，雖然不知道可晴看到什麼，不過連大膽的可晴都嚇傻了，自己看到應該會嚇到心臟停止吧。
有句話說，人倒楣了喝水也會嗆到。紹筠奔了幾步，因為太緊張了，腳下一絆就滾了出去，好巧不巧，就趴在可晴身旁，正好面向那可怕的畫面，瞬間她就像是被雷擊似的，從頭皮麻到腳底。
紹筠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重點是，那雙腳是懸空的，在距離地面半公尺處，輕輕的搖盪著。接下來進入眼簾的，是像血一樣鮮紅色的裙襬，飄逸在冷風中，就像漫天飛舞的紅色絲巾，漾著一種詭異的鮮豔。
視線再往上看，那驚悚的紅色魅影上端，垂著一束黑色的長頭髮，蓋住了整張臉，但是由穿著跟身形來判斷，可以肯定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懸浮在空中，在風中飄蕩著的長髮女子
紹筠見過的那三個自殺的女生，也是長髮披肩，穿著一身紅色的洋裝，她腦海中慢慢浮現一個字——鬼！
紹筠喉頭發出「咯咯」聲，趴在那動也不能動，可晴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她全身抖個不停，嘴裡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她們兩個就這樣僵在原地。紹筠用盡身體裡僅存的一絲力量，微弱的喊著：「鬼……有鬼啊。」她的聲音細不可聞，不過已經是她目前最大的音量了。
兩人相擁在一起，可晴發抖著，不停的喘氣，紹筠害怕得閉起眼睛，身體整個瑟縮起來隨著時間一秒秒的經過，兩人的視覺逐漸習慣了黑暗，可晴指著那紅衣魅影的上方，說：「不、不是，那不是鬼，那是……」紹筠這時候，順著可晴的指引，大起膽子往上看。就在天花板上連接著日光燈的鐵桿上，很像綁著類似白布的東西？
忽然間，走廊上的電燈亮了起來，似乎有人將電燈打開了。
「怎麼又來了？天啊，我才剛處理完三個跳樓的，現在又來一個上吊的。」舍監胡美良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她對趴在地上的紹筠跟可晴瞧也不瞧，就從旁邊往前走去。她一面咒罵著，一面拿起手機來撥打電話。
這層樓寢室的學生們，此刻也都紛紛走了出來。走廊上，女學生的尖叫聲此起彼落，好幾個人都抱在一起哭了出來。因為現在燈光亮了，紹筠吞了一口口水，往上細看，那女子頭上連接著一條白色的長圍巾，緊緊繫在日光燈的鐵架上，圍巾的另一端勒住她的頸部，整個人懸在長廊上，輕輕地搖晃著，如果在黑暗中看起來，簡直像是索命的紅衣厲鬼。
她這時候才看清楚，眼前浮在空中的紅衣魅影的臉孔，那是一張女性的臉，只見她嘴巴微張，舌頭稍微吐出一點，眼睛睜得老大，彷彿從空中直盯著紹筠，那充滿血絲的雙眼，幾乎快暴突出來，委實可怕。
紹筠看著那怨毒的眼神，越看越是心驚，她隱隱覺得那雙眼睛，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忽然間，她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登時暈了過去。她失去意識前，依稀還聽得到可晴叫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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