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望著周瑕,竟微微一笑道:「周少爺不必過謙,金陵赤壁莊天鉞功深不可測,陀羅指精微奧妙,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這嫣然一笑,原本白玉般的臉蛋飛上半抹紅霞,更添麗色,只看得眾人心旌動搖,不可自已。
周瑕又道:「說來慚愧,周某少不更事,未得我赤壁莊武功精要,怎麼及得上江少俠道家正統的清揆功呢?」說罷向江流石擺了擺手,但江流石仍只癡癡地望著那白衣女子。
忽聽得金寶山大聲道:「得了!得了!周公子你這般盛讚這位江少俠,實在是啟人疑竇,難道江少俠事先給了你幾兩黃金,抑或幾個美女,叫你來這幫腔作勢不成?」
周瑕雙眉一豎,正欲說話,周濟卻又道:「金先生,你肚子這麼大,裡面裝的都是象牙麼?怎地沒見你吐出幾對來?」
金寶山一愣,卻聽到岳新笑道:「哈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小兄弟你沒聽過麼?」
周濟接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先生說的甚是,小子受教了。」接著又看了看金寶山,正色道:「我家公子光明正大,行事磊落,看誰順眼,要幫誰便幫誰,你這般胡亂加罪,便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金寶山聽了也不氣,竟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可伶牙俐齒得緊,你這般大言不慚地說你家公子正大光明,但俗話說人心隔肚皮,你看看這明明是個招親大會,人人各顯本事、爭這姑爺的位子,他卻不住口地稱讚別人,這必定內有隱情,我看周公子不是收受賄賂,就是另有所圖。」
周瑕聞言心中恚怒,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金兄言重了,周某來此本就不是為了要做諸葛府的乘龍快婿,只是想湊湊熱鬧、開開眼界,親眼見見天下英雄豪傑罷了,這便是金兄所謂另有所圖麼?」
金寶山哈哈笑道:「兄弟我剛剛說過,我生平最不喜別人佔我便宜,不過既然周公子說不是,那便不是了,想必周公子和江少俠必定是知交好友,恕兄弟我冒犯了。」說罷又是深深一揖。
周瑕聞言不再言語,心下仍不甚愉快。此時那名白衣女子道:「這位必定是『八臂金蟾』金先生了,先生一手千手彌陀掌獨步江湖,小女子久仰。」
金寶山撚了撚鬚,說道:「沒想到江南竟有人知道我金某的名號,小姐實在不簡單。」
那女子道:「雖然先生武功高強,不過徒手殺了這許多蜂兒,卻是有些過於殘忍。」
金寶山又道:「蜂兒叮我,我才殺蜂。金某從不讓人佔便宜,誰來犯我,我便殺他,這不便是江湖規矩嗎?怎能說是殘忍呢?」
那女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接著又一一道出在場眾人的來歷與武功家數,如鄂東雙雄楊金川、楊銀川,南海劍霸涂南之子涂紹睿,青城山莊少主石白秀,羅浮山羅浮派大弟子劉笙,蜀東凌雲鏢局少鏢頭平四方等等,除此之外,白衣女子甚至把每個人如何度過荔枝關的方法都詳細說出,直如親見。最後她眼光望向周濟,眼見他做書僮打扮,便遲疑了一下道:「敢問這位少俠如何稱呼?恕小女子識淺,不認得少俠您的名頭。」
周濟自小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承蒙周家收養,一向便是廝役,從沒有人這麼客客氣氣地對他說話過,他心下惶恐,忙搖手道:「小姐誤會了,我從來不是甚麼少俠,我叫周濟,只是我家周瑕周公子的一名小書僮。」
那女子聞言輕蹙了一下眉頭,便不再理睬周濟,只轉頭淡淡地對周瑕道:「貴莊果然人才濟濟、高深莫測,連個小書僮也有這辦法度過我諸葛府設下的難關,實是名下無虛。」
周瑕忙道:「小僕誤打誤撞,全仗運氣才得以度過小姐所設之難關,並非有甚麼真實本領,請小姐不必多所在意。」
此時那名綠衣婢女便笑道:「令僕口才便捷、頭腦靈活,加以勇氣過人,能夠不皺一下眉頭便生吞帶殼荔枝,實是一等一的人才,令人欽佩萬分,怎可說是全無真實本領呢?」
周瑕又道:「小姐取笑了。」接著望向周濟,只見周濟一臉傻笑,被人稱讚得飄飄然的,忍不住便往他額上敲了個爆栗。
此時天色漸暗,湖上露氣濃重,風涼浸體,那綠衣美婢蹲了下來,從雕花矮轎椅下的暗櫃中取出一件紫貂皮披肩給那白衣女子披上,金寶山眼見那紫貂皮衣,眼睛一亮,忙道:「諸葛小姐,這比武招親麼,比的便是武功,我看現下大夥兒也無需再等,便快些在此分個高下,不然大家廢話忒也多著,實在悶煞兄弟我了。」
那白衣女子不語,只是望向綠衣婢女,只見那婢女笑道:「我家小姐也有此意,既然如此,便請金先生打個頭陣,在場有哪位英雄願意上場和金先生放對的?」
江流石聞言便抱拳道:「在下願為先鋒,請金先生賜教。」他方才眼見金寶山言語行為,便已對此人深感不耐,加上他心高氣傲,見到他徒手殺蜂,更欲一試身手。只見他對著金寶山一揖,接著轉頭看向那白衣女子,那女子微微一笑,對江流石點了點頭。
江流石見到白衣女子對著自己笑,其美貌直不可逼視,他心中一凜,竟是呆了。金寶山見狀,心下竊笑,嘴上說道:「江兄要打便快,別貪看美人,等等要是你不巧輸了金某一招半式,別又怪罪美人害你分心!」
綠衣美婢嗤地一笑,江流石只感到臉上發燒,鏘地一聲清響,拔出腰間青冥劍,對金寶山道:「廢話少說,進招罷!」
金寶山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對鐵絲織成的手套,說道:「兄弟我從不讓人佔便宜,既然你用兵刃,那金某也不客氣了。」說罷戴上手套。只見他右手前、左手後地擺開了架式,眾人只覺得他身形如山如岳,雙掌大開大闔,氣度凝重,竟有種說不出的好看。此時金寶山咧嘴笑道:「得罪了!」接著足尖一點,一招「國無惡道」,雙掌仍是右前左後地朝江流石面門擊去。
眾人見狀皆盡退了開來,那涼亭甚大,因此騰挪空間相當足夠。金寶山的千手彌陀掌聲勢驚人,江流石看不清他第一掌來勢,只得側身退讓。金寶山眼見江流石退開,右掌向後一拉,內力由右向左一運,原本在後的左掌倏地猛擊向前。江流石此時退避不及,忙橫劍封擋,金寶山左掌收勢不及,直直往劍鋒砸去,甫觸及劍鋒,金寶山只覺左掌一寒,心中便知江流石那口劍必是難得的神兵利器,自己的鐵手套決計無法披靡,他心念電轉,左掌忙向後一拉,避開斷掌之危。
江流石靠著手中青冥劍搶回了先機,轉身一招天瑞劍法中的「得水為藚」往金寶山右脅斬去。金寶山此時右掌在前,難以防守,只見他左掌猛收之後,竟從自己右腋下穿出,堪堪拍在青冥劍的劍身之上,江流石只感掌心一熱,對方內力之高,遠超乎自己想像。此時金寶山左掌拍去青冥劍,右掌忽地一伸,一招「隨願修短」又拍向江流石面門,江流石大吃一驚,沒想到金寶山左手夾在右手腋下,右手已是伸無可伸之際,竟能遞出此一奇招,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江流石忙想向後跳躍,忽覺左手一緊,金寶山不知何時左手兩指已上下夾住了青冥劍劍身。江流石此時只能撤劍後退,但他轉念一想,只要一撤劍,這場比試便已算輸了,此後便再也見不到那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因此撤劍是萬萬不可。他心頭突生一計,右手仍緊緊抓著劍柄,身子卻以金寶山夾住劍身的雙指為支點,猛地向左迴轉,恰好避掉了金寶山這掌,左足也已順勢踢向金寶山後背。
眼見江流石忽出巧招,逃出生天,在場眾人都是忙不迭地喝采,但江流石自己卻已驚得汗流浹背。他以金寶山左手夾住劍身的雙指為支點,使勁迴身一腳踢向金寶山後背,心想此招十拿九穩之時,猛地金寶山那兩指一鬆,江流石重心頓失,這一腳不但萬萬踢不到金寶山,連自己的身子都打橫地向外飛去。江流石連忙運氣,身子在空中打挺,雙足往地下一點,終於逃過了脊背著地的窘境,但他雙腳踩地,卻是收勢不住地踉蹌後退了幾步。
正當他後退之時,金寶山直欺到他面門前,右手伸指一點,便點在他胸腹間「巨闕穴」上,江流石只覺氣息一滯,身子便委頓在地。
眾人只覺驚奇之時,那綠衣婢女已率先鼓掌叫好,接著眾人才爆出震天響的喝采聲。
金寶山旗開得勝,心中得意非凡,雙手背在背後,晚風徐徐吹來,吹得他衣袖飄飄,雖然他體型廣胖,決稱不上俊雅,但仍可說是瀟灑穩重。那白衣女郎只是微微笑著,綠衣婢女則雙手一拍,涼亭外便走進兩名家丁,她低聲吩咐了幾聲,兩名家丁便把江流石抬出涼亭之外。
但聽那女婢便對金寶山道:「金先生,你武功可高得很吶,四招之內便把名動江南的『一劍定江山』給放倒,真是了不起。」金寶山微微一笑道:「兄弟我年紀比江少俠大上一輪,武功勝過他一籌半籌,也是理所當然的,否則我豈不便是那個……那個馬齒甚麼長來著……」
周濟聞言又忍不住出口道:「錯了!錯了!是狗齒徒長,不是馬齒。」
金寶山聞言拍掌道:「是了!是了!果然是狗齒徒長,金某胸中一點墨水也無,多虧小兄弟提點。」
那綠衣女婢噗哧一笑,也不理睬金周兩人,又對眾人道:「金先生已勝一場,在場還有哪位願意上場與金先生爭勝的?」
眾人眼見金寶山武功高強,一時半刻竟無人出場討戰,涼亭中沉默半晌,只聽得水聲喇喇。
此時那白衣美女眉頭又是一蹙,正欲說話,忽然便有一位青衣勁裝的青年越眾而出道:「在下凌雲鏢局平四方,想請金先生指點兩招。」
金寶山便道:「你是平天下那老鬼的兒子麼?想必武功也好不到哪去。」平四方聽他一開口便辱及自己家門,心中按捺不住,大喝一聲道:「有請了!」語畢蹂身向前。
只見平四方拳如雨下,出手快疾如電,但金寶山卻是輕描淡寫,一手背在背後,只用左手隨意格擋,竟將他一輪疾攻全數拆解。平四方使的是凌雲鏢局家傳的迅雲拳,迅雲拳出招快捷無方,意在對方未有準備之時,數招之內取得勝機,此時平四方幾式快攻竟被金寶山輕易拆解,心中一急,出拳更快。
平四方拳影霍霍,雙拳使得猶如雷轟電閃,豈知金寶山一隻左掌更是快捷絕倫,這時場中掌影成千上百,眾人才知這千手彌陀掌何以被稱作「千手」。平四方雙拳強攻不入金寶山一隻左掌舞成的掌牆,心中焦慮更甚,只見他雙拳齊出,一招「雲雨大至」攻向金寶山胸膛,金寶山則出左掌拍向他右拳,平四方見著心中一喜,後著遞出,左拳擊向金寶山右胸,端的是狠辣威猛。忽地平四方左脅一熱,猶如身受巨石撞擊,身子平平飛出數丈,噗通一聲便掉入湖中。
原來金寶山一直背在背後的右掌,趁著平四方右脅門戶洞開之時,一掌擊中他的身子,原本以平四方的武功,這一掌並非抵擋不住,只是金寶山適才故作閒暇,不動右手,讓平四方一直未去顧慮自己的左半身,此時冷不防地一掌打出,竟然大奏其效,一舉擊飛了平四方。
金寶山呵呵大笑,撚了撚自己唇上的長鬚道:「平賢弟,金某從不讓人佔便宜,怎麼會光用一隻左掌去會你的雙拳呢,我看你一表人才,結果還不如你老子精細,真是犬父必有犬子。」
此時綠衣婢女又是一拍雙掌,兩名家丁便跳下湖去,背起已然暈厥的平四方,將之抬出了涼亭外。
那婢女開口道:「恭喜金先生連勝兩場,請問金先生需要先小憩片刻麼?」
金寶山搖手道:「金某人又不是甚麼七老八十的老丈,我正值壯年,不過幾個後生小輩,便是一齊上了,金某也是額不見汗……唉呦!不對,要是他們一齊上,那我八臂金蟾不就給人佔了個大大的便宜了麼?這可不行!」
那婢女又是一笑,便不再說話。接著鄂東雙雄楊金川、楊銀川輪流上場與金寶山過招,此兩人本是雙生兄弟,長在心意相通,因此與人對陣時招數能配合得天衣無縫,但論單打獨鬥,兩人武功卻是平平,過不了數招,便雙雙給家丁抬出了涼亭之外。
那「玲瓏秀才」岳新此時見金寶山已連鬥四人,便欲上場與之相鬥。岳新工於心計,雖然心知自己武功不及,但是對方已打了四場,正該是內力不繼之時,如果此刻不上,讓其他人打敗了金寶山,不但可能失去爭奪諸葛家姑爺位子的機會,更是失卻一個揚名的大好時機。
他心念及此,便抱拳道:「岳陽城岳新在此,欲領教金兄的高招。」
金寶山聞言笑道:「岳大秀才,你想趁金某氣力不繼的時候上來佔我便宜嗎?雖然金某人三招兩式便可以打發你這窮酸秀才,但是我卻偏偏不讓你佔這便宜。」說罷又對那白衣女子道:「雖然金某內力悠長,能十戰不疲,但是此時肚子卻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整天下來只吃得那十來顆荔枝,實在填不飽我這個飯桶。」說罷拍了拍自己挺凸的肚子。
那白衣女子微微笑道:「小女子見金先生武功高強,打得極為精采,竟忘了招待各位用晚膳,請各位恕罪則個。」
說罷便對家丁吩咐了幾聲,那家丁領命而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前後五六個家丁便端進十來碗菜餚和幾壺紹興女兒紅入那涼亭之中。
那十幾碗菜餚,道道皆是江蘇一帶的一品名菜,不僅做工繁複,用料更是新鮮美觀,例如金陵名菜肥腸魚、十三香龍蝦、趙氏紅湯甲魚、文蛤燒雙索、手撕鴿等等。眾人一整天下來,早已飢腸轆轆,此時聞到菜餚香氣,更是難忍嘴饞,幾名性子較急的豪客,未等示意,便已坐下大吃了起來。那綠衣婢女見狀,便替白衣女子備好碗筷,也不說話,便同眾人一起吃了起來。
席間只見那白衣女子酒僅沾唇、飯菜亦只淺嘗一口便止箸,正如不食人間煙火、端麗無雙、凡人不可侵犯的仙女。但那綠衣美婢卻是酒來杯乾,食量甚大,眾人見她大眼俏唇,頰上飛紅,卻是言笑晏晏、談吐不失禮儀,不禁也是心生嚮往,甚至有些人心想:「若是娶不到那仙女一般的諸葛小姐,娶這美婢回家也算是不虛此行。」
宴席之中,周瑕卻是滴酒不沾,每當有人聽聞他是赤壁莊少莊主,便會向他敬酒,但周瑕卻不住叫周濟替他喝去,這來來往往之間,周濟已喝了不下數十杯紹興女兒紅,但他仍是面不改色,言語之間全無反常,足見酒量極宏。
此時那綠衣婢女忽然向周濟舉杯道:「周少俠酒量齊天,真是英雄出少年,夏荷佩服之極,在此敬上一杯。」周瑕聞言卻搖手道:「我自小滴酒不沾,怎會說我酒量齊天呢?小姐此言差矣!」夏荷笑道:「人家不是向你敬酒,你自作多情個甚麼勁兒,我是向周濟周少俠敬酒。」周瑕給他一陣搶白,心下大窘,卻又不知如何自解,只好臉上強笑,對著周濟道:「難得姑娘那麼欣賞你,你便陪她喝一杯罷。」
周濟初始也以為那綠衣婢女夏荷是在向周瑕敬酒,此時聽到她如此說,心裡吃了一驚,忙道:「小子我武功低微、見識短淺,加上說話口無遮攔,常惹麻煩,怎麼稱得上英雄出少年?我看最配得英雄出少年這五字的,便是我金陵赤壁莊少莊主周瑕了。」
夏荷巧笑倩兮,仍是舉著酒杯道:「周少俠,我說的英雄乃是酒國英雄,你們家周瑕周少爺,自稱從小滴酒不沾,怎能說是酒國英雄呢?」
此時金寶山正自埋首大吃,聽到夏荷和周濟的一陣對話,忙插嘴道:「你們兩個一個酒國英雄、一個酒國英雌,依兄弟看來實在相配得緊,不如諸葛小姐我娶著,你們一個快嘴書僮,一個刁蠻丫環,恰好配成一對,正所謂好事成雙!」
話聲未畢,只見周濟臉上一紅,忙大叫道:「你這天殺的賊胖子,胡說八道些甚麼!」周濟為人本是心直口快,加上金寶山武功雖強,卻從不對旁人發怒,此時他心中一急,說話更是肆無忌憚。
周濟罵得雖是難聽,但果不其然,金寶山仍是不怒不嗔,只是抹了抹嘴笑道:「常言道:『說得一門好親,勝造七級浮屠。』今日兄弟我心情忒好,心想做做好事,你這小鬼竟然說我胡說八道,實在是不知好歹。」
周濟道:「總之你快給我閉嘴,免得你狗嘴裡不但吐不出象牙,還徒長滿嘴狗齒!」金寶山聞言卻是笑容不改,他呵呵兩聲,不置可否地說道:「小兄弟不喜歡,那金某不說便是。」
周濟身為書僮,今日陪同周瑕來到諸葛府,除了看緊主子之外,心中本是未存他想,此時經金寶山一提,他心中害羞,便抬眼偷偷瞧了瞧夏荷。只見涼亭外夜空中月光皎潔,涼亭內夏荷娉婷窈窕、雙眸如星,身形雖不若那白衣女子纖細修長,卻別有一番少女的天真爛漫,加之以落落大方、笑口常開,對周濟來說,反而比那美極秀極的諸葛小姐更能使他生出親近之意。
夏荷聽得兩人又鬥起嘴來,心中好笑,手上卻不便放下酒杯,於是對周濟道:「周少俠,小女子先乾為敬。」說罷一口氣喝乾了整杯酒。
周濟見到夏荷全不理會金寶山的閒言閒語,若是自己再行計較,便顯得小氣而失其男子氣概,於是笑道:「少俠兩字,小姐休得再提,周濟承受不起,不若小姐稱呼我一聲『周小弟』便是。」
夏荷笑道:「這怎麼行?既然少俠不喜少俠兩字,那小婢稱您一聲周大爺總成了吧。」
周濟道:「不成,不成,我才幾歲大的人,鎮日價給人大爺大爺地叫,豈不氣悶得很?總之你要叫我啥都成,就是別太過彆扭。」語畢舉起酒杯,也是一乾而盡。夏荷見狀,臉上淺笑,便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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